++++++++++++++++冬季回來再看雪
- 第五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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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病 了 ， 在 遙 遠 的 青 島 。
日
本 仔 說 ， 我 是 在 海 邊 吹 了 風 ， 又 穿 不 夠 衣
服 ， 就 著 涼 了 。
病
了 ， 本 來 就 是 痛 苦 的 。
但
是 ， 我 卻 竟 然 感 到 些 許 心 甜 。
因
為 ， 這 樣 ， 又 可 以 換 取 了 多 一 點 與 日 本 仔
獨 處 的 實 貴 時 光 。
在
酒 店 的 房 間 好 好 的 睡 了 一 整 天 ， 著 日 本 仔
好 好 的 照 顧 程 曦 ， 帶 她 四 處 走 走 。 想 不 到
， 到 頭 來 ， 他 竟 然 告 訴 我 ， 就 在 酒 店 的
Bar坐 了 一 整 天 。
是
不 是 ， 沒 有 了 我 的 陪 伴 ， 日 本 仔 根 本 就 沒
有 心 情 出 外 逛 ?如 此 說 來 ， 倒 是
有 點 對 不 起 程 曦 了 。 不 過 ， 我 又 不 是 特 意
的 弄 病 自 己 的 。 看 來 ， 程 曦 是 不 會 怪 我 的
吧 !
「好
了 點 嗎 ?」
日
本 仔 溫 柔 的 聲 音 ， 令 人 聽 得 心 甜 ， 頓 然 什
麼 病 都 忘 記 了 。 但 ， 又 怎 可 以 這 樣 的 告 訴
他 ?
「我
， 我 沒 有 什 麼 事 了 。 」
「沒
事 就 好 了 ， 快 多 穿 件 衣 服 ， 別 再 著 涼 了 。
好 好 再 睡 一 會 吧 !明 天 帶 你 們 去
玩 。 」
「不
， 我 想 你 多 陪 我 一 會 。 」
「你
不 倦 嗎 ?」
「已
睡 了 一 整 天 哩 ! 今 天 是 認 識 你 的
第 六 天 。 日 本 仔 ， 我 開 始 害 怕 ， 倒 數 別 離
的 日 子 。 日 本 仔 ， 你 老 實 的 告 訴 我 ， 你 喜
歡 跟 我 在 一 起 嗎 ?」
「你
們 香 港 人 都 這 樣 的 直 接 和 坦 白 。 」
「別
說 什 麼 香 港 人 、 中 國 人 ， 我 只 知 道 ， 第 一
眼 看 見 你 ， 我 就 有 那 種 觸 電 的 感 覺 。 以 前
交 過 許 多 許 多 男 朋 友 ， 他 們 都 愛 陪 我 玩 、
逗 我 笑 ， 我 很 開 心 ， 真 的 ， 但 我 從 來 沒 有
跟 你 在 一 起 那 種 很 踏 實 的 感 覺 。 但 是 ， 你
甚 至 從 來 沒 有 對 我 說 過 一 句 喜 歡 我 的 說 話
， 更 莫 說 什 麼 愛 不 愛 。
「日
本 仔 ， 我 很 害 怕 ， 我 發 現 我 竟 然 覺 得 自 己
不 能 離 開 你 。
「不
過 ， 你 只 是 一 個 我 認 識 了 還 不 到 幾 天 的 陌
生 人 。 」
「程
曦 說 的 ， 放 不 下 ， 就 讓 它 繼 續 下 去 ， 別 管
它 結 局 是 什 麼 。 」
「結
局 ? 我 想 起 了 那 首 很 流 行 的 國 語
歌 ， 《無 言 的 結 局 》。 」
「也
許 我 會 忘 記 ， 也 許 會 更 想 你 ， 也 許 已 沒 有
也 許 。 」
「日
本 仔 ， 別 說 了 ， 我 … … 」
禁
不 住 的 ， 眼 淚 完 全 不 爭 氣 的 湧 出 來 。 我 不
記 得 ， 到 底 我 已 有 多 狼 沒 有 哭 過 了 。
在
現 實 世 界 中 ， 我 似 乎 什 麼 都 不 缺 乏 。
工
作 上 ， 剛 考 上 了 會 計 師 牌 ， 欠 的 ， 只 是 累
積 經 驗 。
家
庭 ， 我 擁 有 父 母 的 愛 ， 一 點 也 不 愁 。
愛
情 ， 身 邊 有 過 許 多 的 男 朋 友 ， 但 永 遠 每 次
只 愛 一 個 。 最 近 的 是 在 我 身 邊 最 順 我 意 最
不 為 難 的 祈 英 傑 。
還
有 什 麼 可 以 怨 ?!
不
比 程 曦 ， 我 不 享 受 寂 寞 和 孤 單 ， 也 不 敢 。
我
是 需 要 活 在 人 群 中 的 最 普 通 人 ， 才 是 踏 實
， 才 是 真 正 的 生 活 。
哭
， 又 是 為 了 什 麼 ?
重
新 認 識 自 己 ?
為
了 日 本 仔 ?
為
了 並 不 真 實 的 眼 前 假 象 ?
沒
有 誰 可 以 告 訴 我 。
我
甚 至 連 往 後 的 方 向 都 不 知 道 。
程
曦 ， 我 記 得 ， 每 一 次 在 我 最 忙 亂 的 時 候 ，
你 總 是 及 時 的 伸 出 援 助 之 手 ， 默 默 的 在 我
身 邊 扶 持 我 、 開 解 我 ， 不 著 痕 跡 的 引 導 我
， 走 向 正 確 的 路 向 。
但
今 次 ， 你 甚 至 是 一 句 話 也 沒 有 說 過 。
我
寧 可 ， 你 會 像 以 前 一 樣 ， 罵 我 對 祈 英 傑 沒
良 心 ， 罵 我 像 穿 花 蝴 蝶 找 尋 盲 目 的 愛 情 。
但
， 你 連 一 句 說 話 也 沒 有 說 過 。
程
曦 ， 你 為 什 麼 不 告 訴 我 ， 我 應 該 怎 麼 去 做
?
程
曦 ， 我 可 以 恨 你 嗎 ?
蒞
澤 茫 茫 雁 影 微
王
峰 重 疊 護 雲 衣
長
橋 寂 寞 春 寒 夜
只
有 詩 人 一 舸 歸
—
—
姜 夔
心
中 有 愛 ， 就 不 該 有 恨 。
我
是 這 樣 的 告 訴 小 喬 。
當
他 告 訴 我 ， 有 時 候 ， 真 恨 上 天 安 排 他 跟 我
們 認 識 的 時 候 。
第
十 四 天 ， 一 切 都 應 該 是 結 束 的 時 候 了 。
劇
會 做 完 。
路
會 走 盡 。
夢
會 轉 眼 一 掃 空 。
這
是 流 行 曲 的 歌 詞 。
也
是 刻 下 赤 裸 裸 的 現 實 。
這
一 天 ， 我 佯 作 找 朋 友 ， 故 意 的 留 下 小 喬 與
雪 靈 在 一 起 。
其
實 ， 誰 都 知 道 ， 我 在 這 個 陌 生 的 地 方 ， 又
哪 來 什 麼 樣 的 朋 友 。
不
過 ， 我 看 見 雪 靈 眼 中 閃 過 的 一 抹 感 激 眼 神
， 我 只 知 道 ， 美 麗 的 謊 言 ， 是 善 意 的 ， 在
許 多 許 多 的 時 候 。
只
要 大 家 都 覺 得 好 過 點 而 已 。
人
生 又 何 嘗 不 是 一 樣 。
你
哄 我 。
我
騙 你 。
直
到 大 家 都 感 到 倦 了 。
便
攤 牌 。
便
停 賽 。
等
待 元 氣 大 傷 後 的 復 元 。
然
後 繼 續 比 賽 。
一
個 人 ， 漫 無 目 的 地 走 在 街 頭 上 ， 旁 人 眼 中
的 傻 瓜 ， 巴 巴 的 在 吃 冷 風 。
但
其 實 ， 又 有 什 麼 要 緊 。
活
在 群 眾 的 目 光 下 ， 又 何 嘗 見 得 快 樂
?
豁
出 去 ， 是 一 種 勇 氣 ， 留 下 來 ， 又 是 另 一 點
的 妥 協 及 無 奈 。
在
乎 的 ， 是 自 己 的 抉 擇 而 已 。
青
島 的 人 非 常 純 樸 可 親 ， 我 在 市 集 買 了 熱 辣
辣 的 糖 炒 粟 子 ， 邊 走 邊 吃 ， 其 樂 無 窮 ； 還
不 忘 小 販 們 的 熱 情 喊 買 與 親 切 笑 靨 。
是
不 是 ， 活 得 好 不 好 ， 真 的 只 在 乎 於 自 己 的
心 情 ?!
是
不 是 ， 自 以 為 是 的 執 著 ， 到 頭 來 是 什 麼 英
雄 傲 氣 ， 而 卻 只 是 不 甚 光 采 的 自 討 苦 吃
?!
我
發 誓 ， 回 到 香 港 後 ， 我 會 重 新 檢 定 自 己 的
做 人 態 度 。
我
要 活 得 開 心 。
像
小 喬 與 雪 靈 一 樣 。
第
一 步 ， 是 敢 於 去 爭 取 。
不
為 別 人 。
只
為 了 自 己 。
願
上 天 祝 福 我 。
也
願 上 天 祝 福 小 喬 和 雪 靈 。
願
天 下 間 追 尋 幸 福 的 人 ， 都 可 以 滿 載 而 歸
。
++++++++++++++++冬季回來再看雪
- 第六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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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 外 雨 潺 潺
春 意 闌 珊
羅 衾 不 耐 五 更 寒
夢 裏 不 知 身 是 客
一 晌 貪 歡
- - 李 煜
滿 載 而 歸 ?!
這 是 一 個 滿 載 而 歸 的 旅 程 !
帶 回 去 的 ， 是 迷 惘 的 愛 ， 是 滿 腦 子 的 回 憶 ， 還 是 傷 感 的 片 段 ?
最 後 一 天 。
程 曦 悄 悄 的 假 裝 去 探 朋 友 ， 好 讓 我 和 日 本 仔 可 以 擁 有 多 一 點 相 聚 的 時 間 。
程 曦 的 好 意 ， 我 是 感 激 的 。
日 本 仔 的 情 意 ， 我 是 珍 惜 的 。
為 什 麼 ， 美 好 的 一 切 ， 都 是 這 麼 的 短 暫 ?!
明 天 一 早 ， 我 就 將 要 踏 上 歸 程 ， 回 到 繁 華 的 另 一 個 世 界 ， 重 新 做 人 ， 再 開 始 那 舊 日 並 不 陌 生 的 生 活 模 式 。
棧 橋 是 迷 人 的 ， 如 果 沒 有 那 點 點 離 別 的 傷 感 ， 一 切 就 將 會 更 完 美 了 。
日 本 仔 輕 輕 的 拖 著 我 的 手 。
大 家 都 沒 有 一 句 說 話 。
說 了 ， 又 怎 樣 ?
彷 彿 大 家 都 在 期 待 著 一 個 即 將 上 演 的 結 局 。
「日 本 仔 ， 你 會 想 我 很 久 嗎 ?」
「會 。 但 你 會 回 來 嗎 ?」
「誰 又 知 道 ， 唉 !」
「是 不 是 ， 就 是 這 樣 的 結 束 ?」
「你 會 來 香 港 探 我 嗎 ?」
「我 不 喜 歡 香 港 。 」
「為 什 麼 ？ 」
「太 繁 華 ， 太 難 捉 摸 了 。 別 人 對 我 說 ， 香 港 的 女 孩 子 都 開 放 。 我 不 知 道 ， 你 甚 至 是 不 是 只 在 玩 弄 我 的 情 感 ?! 十 四 天 ， 你 不 覺 得 一 切 來 得 太 快 了 嗎 ?」
「認 識 你 之 前 ， 我 在 這 兒 活 得 平 靜 自 在 ， 大 學 生 固 然 俯 拾 皆 是 ， 但 只 要 有 機 會 讀 書 ， 我 仍 是 珍 惜 的 。 一 直 以 來 ， 我 只 想 著 讀 書 ， 好 好 的 報 答 父 母 養 育 之 恩 。 感 情 ， 沒 有 時 間 ， 也 沒 有 閒 情 去 管 。
「是 什 麼 驅 使 ， 令 一 個 根 本 連 感 情 是 什 麼 都 不 知 道 的 人 ， 可 以 在 短 短 的 兩 個 星 期 裏 愛 上 一 個 來 自 不 同 世 界 的 女 孩 子 。
「我 問 自 己 ， 是 不 是 錯 ， 但 我 完 全 解 釋 不 了 。 一 切 ， 都 發 生 得 那 麼 無 可 解 釋 ， 卻 又 彷 彿 那 末 的 理 所 當 然 。
「雪 靈 ， 留 下 來 ， 可 以 嗎 ?」
眼 淚 ， 又 再 次 不 跌 指 揮 的 掉 下 來 。 我 悄 悄 地 將 它 拭 乾 ， 我 實 在 不 希 望 讓 日 本 仔 看 見 我 流 淚 的 樣 子 。
「我 是 不 可 以 留 下 來 的 ， 即 使 留 下 來 ， 又 可 以 留 多 久 ?正 如 ， 你 不 想 到 香 港 ， 因 為 這 兒 是 你 的 家 鄉 。 正 如 ， 我 不 會 為 任 何 人 放 棄 香 港 的 一 切 ， 那 兒 有 我 的 所 有 成 長 歷 程 和 回 憶 。
「日 本 仔 ， 你 明 白 我 嗎 ?」
「是 的 ， 既 然 我 們 之 中 沒 有 任 何 人 可 以 倒 退 一 步 ， 我 明 白 ， 這 將 會 是 一 個 怎 樣 的 結 局 了 。 」
「日 本 仔 … … 」
「別 說 的 ， 也 許 有 一 天 ， 我 會 有 機 會 到 香 港 ； 又 或 者 ， 終 有 一 天 ， 你 會 再 來 青 島 一 次 。 到 時 候 ， 看 看 我 們 還 有 沒 有 相 聚 在 一 起 的 緣 分 ， 好 嗎 ?」
「日 本 仔 … … 我 … … 我 捨 不 得 你 。 」
「別 傻 ， 也 許 ， 明 天 你 回 到 香 港 後 ， 就 會 徹 底 的 把 我 忘 記 得 一 乾 二 淨 。 又 或 者 ， 我 們 很 快 的 再 見 面 哩 ! 別 忘 記 ， 我 們 是 在 上 天 的 安 排 下 才 有 緣 認 識 的 。 」
「日 本 仔 ， 不 如 ， 我 們 結 婚 好 嗎 ?」
「結 婚 ? 憑 舒 適 ? 雪 靈 ， 這 是 不 可 能 的 ， 別 騙 自 己 。 」
「結 了 婚 ， 你 可 以 申 請 到 香 港 住 的 ， 不 是 嗎 ?」
即 使 可 以 ， 要 等 多 少 年 ， 誰 又 知 道 ?」
「我 會 等 你 的 。 」
「到 時 ， 我 可 以 做 什 麼 ?我 什 麼 都 不 是 ， 沒 有 文 憑 ， 沒 有 經 驗 ， 連 到 工 廠 做 雜 工 都 嫌 不 夠 強 壯 。 」
「日 本 仔 ， 別 自 卑 。 我 從 來 都 沒 有 這 樣 看 扁 過 你 。 」
「但 你 始 終 會 。 終 有 一 天 ， 你 人 嫌 棄 我 。 我 一 直 都 只 會 是 香 港 人 眼 中 的 『 大 陸 人 』 。 」
「不 會 的 ， 日 本 仔 。 」
「或 者 ， 等 到 一 九 九 七 ， 香 港 回 歸 ， 我 們 之 間 的 距 離 可 能 會 拉 近 點 ， 不 是 嗎 ?」
「日 本 仔 ， 我 真 的 沒 有 說 過 介 意 。 」
「或 者 ， 是 我 自 己 太 介 意 別 人 怎 樣 看 我 吧 !， 這 不 是 你 的 錯 。 放 心 ， 雪 靈 ， 我 沒 有 怪 你 。 」
慢 慢 的 ， 我 發 現 自 己 開 始 詞 窮 ， 當 牽 涉 入 這 些 什 麼 勞 會 子 國 家 民 族 大 義 的 層 面 上 。
畢 竟 ， 這 是 我 從 來 都 沒 有 考 慮 過 的 問 題 。
如 果 ， 愛 情 真 的 只 是 存 在 於 比 較 和 衡 量 之 間 ， 撫 心 自 問 ， 我 會 不 會 介 意 日 本 仔 是 我 們 香 港 人 眼 中 所 常 說 的 大 陸 仔 ， 阿 燦 ?!
今 天 不 會 。
明 天 不 會 。
但 後 天 又 會 不 會 哩 ?!
然 後 再 後 天 又 會 不 會 哩 ?!
我 開 始 鄙 視 自 己 的 自 私 。
日 本 仔 ， 原 諒 我 ， 我 只 是 一 個 普 通 的 女 人 ， 不 是 偉 人 ， 請 容 許 我 的 自 私 和 不 堅 定 。
但 在 這 一 刻 ， 卻 容 許 我 說 ：
我 是 真 心 的 。
「雪 靈 ， 雪 靈 ， 別 哭 了 ， 讓 我 最 後 也 看 見 你 的 一 張 笑 面 。 」
「記 得 嗎 ? 我 第 一 次 見 到 張 雪 靈 ， 是 那 麼 的 開 朗 而 神 采 飛 揚 。 你 是 屬 於 陽 光 的 。 雖 然 這 幾 天 都 沒 有 怎 樣 真 正 猛 烈 的 陽 光 ， 但 請 讓 我 留 下 這 一 份 完 全 屬 於 你 的 陽 光 氣 息 。
努 力 地 擠 出 一 個 勉 強 的 笑 容 。 好 的 ， 日 本 仔 不 想 見 我 哭 ， 我 一 定 要 做 到 。
「好 了 ， 天 晴 了 ， 明 天 就 要 這 樣 開 開 心 心 的 離 去 ， 知 道 嗎 ?」
「日 本 仔 ， 你 要 打 電 話 給 我 。 還 有 ， 寫 信 。 不 ， 寫 信 是 不 是 很 老 套 ?!」
「不 ， 我 要 讓 你 每 天 都 收 到 我 的 信 。 我 早 幾 天 已 經 寄 了 第 一 封 ， 算 準 了 時 間 ， 明 天 你 回 到 家 便 可 以 收 到 了 。 」
「日 本 仔 ， 我 ， 我 真 的 不 知 該 說 些 什 麼 。 」
「那 就 什 麼 都 別 說 好 了 。 」
我 忘 形 的 把 日 本 仔 緊 緊 擁 抱 著 ， 口 中 只 懂 說 ：
「日 本 仔 ， 日 本 仔 ， 你 永 遠 是 我 最 惦 掛 的 日 本 仔 。 」
「晚 了 ， 我 們 回 去 吧 !別 忘 了 ， 還 有 程 曦 ， 我 也 該 好 好 地 與 她 道 別 。 」
「日 本 仔 ， 我 真 的 不 舍 得 你 。 」
「我 也 是 。 」
「真 的 ?!」
「不 騙 你 。 」
「這 就 好 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