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と千尋の神隠し
(千與千尋)
白い竜
コハク (白龍 琥珀)
摘星
一切,只是我夢境的情節嗎?
那天救起我的琥珀,真的只是我夢中的人物嗎?
千尋凝視夜空,今夜只有銀色的月亮獨自掛在天上,銀月的光把附近的白雲都照亮了。它的光雖然比不上太陽,但它就像晚上的太陽一樣,照遍這個城市。
明天,我要不要去琥珀川再看一次?
千尋每天上學,琥珀川是必定經過的地方,除非遲了起床,父親才會駕車,把她載去學校,否則她會徒步走往學校。
以前有好幾次,她故意遲起床,目的是減少勞動,不讓自己流太多的汗。即使是早起床,也是因為前一晚早了睡覺,並非自願。
不過,這一次卻大大不同,她將床邊的鬧鐘調教到早上六時半,她希望明天能一早起床,然後盡快跑往琥珀川,確認自己看見的,到底是現實還是夢境。
千尋懷著興奮的心,闔上雙眼,假如那不是夢,那她就是第一個與龍交朋友的人了。
翌日早上,千尋興致勃勃地跑去琥珀川。
她在河畔大聲呼喊:「琥珀!琥∼珀∼!」
可是,沒有任何回應,也沒有任何東西出現。
「琥珀∼!」千尋再呼喊數次,但昨天的白龍仍然沒有出現。
「難道真的是夢……」她往琥珀川的下游跑去,那裡是千尋昨天掉進水中的位置,不過她的白龍依然沒有出現。
千尋由於不常做運動,很快身體就累了,她停下來休息,又看看手錶,想知道離遲到還有多少時間,一看之下……
糟了!還有二十分鐘她就要遲到了,而這裡往學校要十分鐘,現在她如此疲累,相信要多一倍時間,她只好暫時放棄搜尋,拖著滿身疲累奔往學校。
雖然千尋在最後一分鐘衝進課室,沒有遲到的記錄依舊未被打破,但是她的體力經已耗盡。在課堂上,她不時打瞌睡,到了最後一堂,也是千尋最討厭的數學堂,她終於受不了,睡意極濃的她伏在桌上,開始入睡……
轉瞬間,夜幕低垂,黑夜降臨到千尋的城市上。
因為入睡而仍然留在課室裡的千尋,到了現在才睡醒。
她用嬌小的手搓揉雙眼,察看四周,課室內的燈依舊明亮,奇怪的是,怎麼所有同學和老師都不見了?
她再往窗外望出去,不禁嚇了一跳。她這一次睡得真久,竟然睡到晚上才醒來!
千尋心想,這次糟糕了,晚上四周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根本不可能認路回家,老師們早就下班回家,她應該怎樣做才能回家呢?
「可是,不離開學校,我無法洗澡……課室裡又沒有床舖……」
現在是夏天,假如不洗澡,就會渾身不舒服,再加上要她整晚要睡在冰冷的書桌上,她可不願意!
在洗澡和被舖的驅動下,六歲的小千尋只好硬著頭皮,背起紅色的書包,戰戰兢兢地踏出學校。
由於是郊外地區,一路上沒有街燈,只有月亮為千尋引路,千尋就依靠微弱的月光,一步一步地向前進。
走到一個樹林之前,千尋突然止住了步伐。
這片樹林,如果在日間通過倒沒甚麼問題,可是千尋聽她的父母說,晚上通過這個樹林的人會迷路,永遠走不出來,之後被樹林內的猛獸吃掉!
「可是,只要通過這個樹林就是琥珀川,再渡過琥珀川就是城市的範圍……」
終於小千尋下定決心,身體雖然不斷地顫抖,她仍然舉足踏進昏暗的樹林裡。
月光因為被樹葉遮擋而無法射進樹林,烏鴉的鳴叫聲不絕於耳,千尋由於無法看見前面的路徑,唯有一直向前走。不過,走了一會,她發覺自己無論如何走,也走不出這片樹林。
她開始心慌:難道爸媽說的是真的嗎?
就在這時,遠處的樹叢傳出一陣陣「沙沙沙……」的聲音,好像有甚麼要跑出來似的。
千尋並不膽小,但在這種環境下,她害怕了……
「被樹林內的猛獸吃掉」
這一思想於千尋的腦海浮現,她立即拔腿向後跑,無奈她人小步短,只聽見背後聲音越來越接近她……
她用盡全身力氣,聲音仍舊在接近,最後……!
「呀!」千尋一聲驚呼,一隻巨大的爪將她整個人都捉住了!
那隻爪把千尋拉近它的主人,千尋以為這次必定被吃掉,她害怕得不敢回頭看爪子的主人。
「……?」當千尋被拉到爪子主人的身邊時,她奇怪,為何猛獸的身體,竟會散發琥珀川的河水的味道?而且,有一種很溫暖的感覺……
「難道是……?」為了確認自己的想法,她用力深呼吸,然後回首一望!!
原來,真的是昨天的白龍,琥珀!
「果然是你,琥珀!」千尋害怕的心情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難以言喻的興奮,原來琥珀不是虛構的!是真的!
千尋興奮得幾乎忘記自己迷了路,過了一會,千尋才冷靜下來。
「對了琥珀,我在這裡迷了路,你可以帶我走出這裡嗎?」
琥珀點頭,便將手中的千尋放到自己的背上。牠喃喃不知說了甚麼,牠的身體發出淡淡的白光,之後琥珀的身體開始浮上天空。
千尋看著自己離地面越來越遠,驚訝得目定口呆。
琥珀穿越樹林,在黑夜的天空中飛翔。
琥珀飛越了千尋的出發地──學校。「那是我的學校耶……變得很小……」
琥珀又往琥珀川飛去,河川反射月亮及星星的光,變成了一條銀白色的河流。
「很美喔……」千尋驚嘆道。
琥珀之後飛進了城市的範圍,商店街的店舖仍在營業,它們掛在店外的霓虹燈,以及其他的燈飾,互相映照,色彩繽紛。從高處看下去,它們的色彩糊作一團,猶如彩虹一樣美麗。
「那、那不是我的家?」千尋望見一座藍色的矮小平房,那正是她的家。
琥珀聞言,便欲飛過去,送她回家,可是千尋卻阻止牠。
「琥珀,你可以幫我達成一個小小願望嗎?」
她與琥珀耳語數句,琥珀不假思索,立即浮上高空。
千尋往上看去,見眼前的星星逐漸接近她,就伸出雙手,打算捕捉星星。
「唏呀……!」當千尋即將捉住其中一顆星之際,那顆星突然溜掉,千尋也從琥珀的背部掉下來……
「呀呀呀──!!!」千尋下墜的速度不斷加快……
「琥珀∼!!」
「碰!」她終於撞到地面了,可是,她不覺得痛?
「荻野 千尋!」
千尋緩緩張開眼睛,只見老師紅著臉的站在她的跟前,她則整個人倒在地上,周圍傳來一陣又一陣的笑聲。
「荻野 千尋!你竟公然在課堂上睡覺!?」
睡覺?千尋心想,那剛才的不就是夢境!?
「我不知道你在發甚麼夢,但在課堂上大叫大嚷也是不當的行為!」
琥珀只是夢境?
「你給我站出課室,直至放學!」
失望的千尋面目無光,步出課室。
「唉∼原來只是一場夢∼」
小千尋在回家的途中,嘆息為何在夢境裡告訴琥珀,自己想摘下天上的星星。
「早知如此,就叫琥珀送我回家好了。」
她穿過琥珀川前的樹林,來到河川上的木橋上。
她停下來,向河川大叫:「琥珀∼!如果你是真的,今天晚上就來我家吧∼∼!!」千尋嘴上雖說琥珀是夢境人物,其實心裡仍然堅信琥珀是真實的。
附近的人以為千尋對空氣說話,好奇的看著千尋,而千尋也發覺其他人的目光向她投來,急忙跑回家。
深夜,荻野家。
荻野家成員已經全數入睡,包括千尋在內。
突然,有人在用力拍千尋房間的窗子。千尋雖已入睡,可是睡得不好,拍窗子發出的聲音於是將她吵醒了。
睡眼惺忪的千尋見窗外有一發光的身影,便打開窗子,要看個究竟。
她將頭伸出窗外,冷不防與那吵醒她的「人」撞個正著。
「……琥珀!」千尋看見琥珀,驚喜萬分,心想:琥珀聽到我的要求,牠是真實的!但又隨即擔心起來,此時此刻發生的事,會否又是一場夢?
琥珀輕輕點頭,隨即用爪子按住千尋的額頭。同一時間,千尋的腦海裡響起一把男子的聲音:
「千尋,你找我有甚麼事嗎?」
「琥珀,原來你……懂得說話?」
「不,我只是用了傳心術,直接將我的思想輸入你的心裡。」
傳心術?千尋對於這新名詞,不太明白。
「千尋,難道今天在夢中,你仍然不滿足,想繼續飛?」
沒有等千尋回答,琥珀已經將千尋放到自己的頭上。
「琥珀……你懂得走進別人的夢中?」千尋問。她心想,如果琥珀懂得這樣做,那琥珀就真的不是夢境了。
琥珀奇怪,剛才不是說了嗎?不過既然千尋問到,牠就再點頭好了。
千尋見琥珀點頭,心裡十分高興,以後無論其他人怎樣說,她都相信,琥珀是真真實實,存在於現實的世界裡的生物!
「琥珀,我們去摘星吧!如果我這一次掉下去,你要好好接住我喔!」她在怪責琥珀,為何今天的夢境裡不將她接住。
琥珀拍了拍千尋細小的頭後,與她一起,往滿佈星星的夜空奔馳……
<完>
小秋 24.7.20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