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 亞 蕾 ﹕ 累 不 後 悔 第 一 次 看 見 歸 亞 蕾 是 在 10 多 年 前 成 龍 的 電 影 《 奇 跡 》 中 ﹐ 她 的 戲 份 不 多 ﹐ 年 少 的 我 卻 從 此 認 定 她 是 個 好 演 員 。 以 至 於 後 來 喜 歡 上 李 安 的 電 影 ﹐ 看 到 她 屢 屢 穿 行 於 其 間 ﹐ 都 覺 得 那 是 合 適 不 過 的 事 情 ﹐ 再 後 來 更 多 看 見 歸 亞 蕾 是 在 瓊 瑤 的 電 視 劇 中 ﹐ 她 竟 也 演 得 那 麼 認 真 ﹐ 令 人 嘆 服 她 的 敬 業 。 再 到 後 來 便 是 李 少 紅 執 導 的 《 大 明 宮 詞 》 ﹐ 那 個 過 去 的 影 視 劇 中 總 有 些 “ 妖 魔 化 ” 的 武 則 天 ﹐ 在 歸 亞 蕾 演 來 ﹐ 終 于 有 了 一 代 女 皇 令 人 信 服 的 睿 智 與 威 嚴 。 一 個 好 演 員 與 好 導 演 之 間 碰 出 了 光 彩 ﹐ 他 們 合 作 的 延 續 性 便 增 大 了 。 在 李 少 紅 的 新 劇 《 橘 子 紅 了 》 中 ﹐ 歸 亞 蕾 再 度 成 了 主 角 ﹐ 一 個 傳 統 ､ 隱 忍 又 心 有 不 甘 的 大 屋 女 主 人 。 在 北 影 廠 的 攝 影 棚 裡 ﹐ 歸 亞 蕾 一 身 舊 時 代 的 裝 扮 ﹐ 一 如 造 型 設 計 師 葉 錦 添 一 貫 的 風 格 ﹕ 古 舊 ､ 繁 複 ､ 美 麗 ﹐ 卻 又 有 道 不 明 的 時 髦 與 另 類 。 頗 令 人 意 外 的 是 ﹐ 她 竟 穿 著 一 雙 真 的 裹 腳 小 鞋 ﹐ 幾 乎 是 綁 在 她 腳 尖 上 的 小 鞋 。 一 個 鏡 頭 拍 竣 ﹐ 歸 亞 蕾 娓 娓 道 來 ﹕ “ 剛 開 始 我 穿 了 小 鞋 不 會 走 ﹐ 我 很 為 小 鞋 懊 惱 。 周 迅 走 得 很 好 ﹐ 我 想 她 是 學 過 芭 蕾 的 ﹐ 可 以 尖 起 腳 走 ﹐ 我 不 行 啊 。 突 然 有 一 天 ﹐ 我 發 現 周 迅 是 用 腳 後 跟 在 走 路 ﹐ 我 一 下 子 就 會 了 。 ” 說 這 話 的 時 候 ﹐ 她 已 經 換 了 雙 舒 服 的 大 鞋 ﹐ 坐 在 我 的 對 面 ﹐ 一 如 鏡 頭 中 的 沉 穩 與 優 雅 。 我 忍 不 住 問 她 ﹕ “ 很 多 人 都 說 您 很 有 修 養 有 文 化 ﹐ 我 不 知 … ” 她 不 疾 不 徐 地 答 ﹕ “ 一 個 演 員 要 比 別 的 行 業 來 得 更 豐 富 ﹐ 體 驗 那 麼 多 人 的 生 活 ﹐ 飾 演 不 同 角 色 的 人 生 ﹐ 這 種 經 驗 對 一 個 演 員 來 講 很 難 得 。 我 不 斷 地 演 戲 ﹐ 不 斷 地 揣 摩 人 生 ﹐ 不 斷 成 長 。 ” 我 告 訴 她 ﹐ 我 看 到 有 報 導 說 她 和 先 生 閑 時 最 愛 以 詩 詞 吟 和 ﹐ 她 忙 搖 手 ﹕ “ 沒 有 ﹐ 沒 有 ﹐ 我 跟 先 生 最 大 的 樂 趣 是 喜 歡 聊 天 。 我 們 家 人 口 簡 單 ﹐ 有 兩 個 女 兒 ﹐ 很 奇 怪 一 家 人 可 以 聊 到 半 夜 不 睡 覺 ﹐ 有 說 不 完 的 話 。 ” 我 又 跟 她 說 ﹐ 看 到 台 灣 演 員 席 曼 寧 寫 她 吃 飯 ﹐ 豌 豆 和 肉 一 定 是 要 分 開 的 ﹐ 大 意 是 贊 她 處 世 認 真 自 有 條 理 ﹐ 她 有 些 摸 不 著 頭 腦 地 說 ﹕ “ 沒 有 ﹐ 我 吃 飯 比 較 慢 就 是 了 。 ” 謬 傳 歸 謬 傳 ﹐ 歸 亞 蕾 對 待 角 色 的 認 真 卻 是 有 很 多 事 實 可 舉 的 。 她 說 ﹕ “ 我 要 準 備 非 常 充 足 再 站 到 攝 影 機 前 面 ﹐ 站 在 那 裡 就 應 該 是 那 個 角 色 。 ” 或 許 由 於 這 個 原 因 ﹐ 她 一 直 受 到 不 少 知 名 導 演 的 青 睞 。 然 而 ﹐ 我 奇 怪 的 是 ﹐ 李 安 的 新 片 《 臥 虎 藏 龍 》 裡 竟 沒 有 她 的 角 色 ﹐ “ 原 來 是 有 的 ﹐ ” 她 答 ﹕ “ 就 是 章 子 怡 的 媽 媽 ﹐ 一 個 有 點 搞 笑 的 角 色 ﹐ 還 一 起 被 羅 小 虎 擄 到 山 上 去 ﹐ 後 來 戲 都 刪 了 。 那 時 候 我 太 累 ﹐ 就 推 辭 了 。 ” 那 時 候 累 ﹐ 是 因 為 她 剛 演 了 武 則 天 。 但 是 她 說 ﹐ 她 希 望 演 讓 她 累 的 角 色 。 我 問 ﹕ “ 《 橘 子 紅 了 》 裡 的 大 媽 讓 你 累 了 嗎 ﹖ ” 她 說 ﹕ “ 累 了 ﹐ 但 還 要 幾 天 我 才 能 真 正 成 為 這 個 家 裡 的 女 主 人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