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想再学一回车

作者：王湛国
选自：《精品购物》

我们夫妇报的是大货计时班，练车场在通州。

第一次上车，师傅用千斤顶把车支起来，让练打轮和加减挡，还没咂摸出
滋味，这车就上了路。接下来就是走直路，“８字”路，起伏路，最后又
是“二把刀”云集的“社会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整得我狼狈不堪。

计时练满后，学员开始结班集中练习。我们６个人一车，带我们的师傅姓
王，是个高个头的红脸汉子，笑起来憨憨的，很忠厚的样子。当时正赶上
北京大降温，西北风跟刀子似的，一个人上车练，其他５个人都躲在土坎
下避风，惟独师傅站在风头上，车前车后忙活。钻杆一连练了７天，难得
有几次得意之作。车友们都说，钻杆真难，比较起来，还是练路容易。

模拟考试像模像样，红绿灯全部打开，陌生的“考官”踱到车前，气氛果
然紧张，车友们一下子老实了，简直如临大敌。

老五先喊“报告”上了车，油门轰得像飞机起飞，车就是纹丝不动。老五
急得满头大汗，忍不住嘀咕道：“嘿，这车怎么不走呀”“考官”也急了：
“你不挂挡，它怎么走呀”轮到我爱人上车，三挡上轰了轰油门，一把就
挂上了五挡，她还以为是四挡，再挂五挡时就糊涂了。“考官”忍不住问：
“咱这车几个挡”我爱人答：“五个挡。”“考官”讥讽说：“新鲜了，
人家车都是六个挡，你那个挡哪儿去了”我爱人还未醒悟，也跟着急巴巴
地说：“怪呀，那个挡找不见了。”这真是紧张到一定分上了。

老三是个爱较真的姑娘，第一个双边桥没上去，颠得“考官”直皱眉。“
考官”心软，提醒她说：“歪着头对。”原来，走这双边桥有一个诀窍：
歪着头，让视线和仪表底座的边棱及桥内沿儿成一直线即可上桥。老三不
解地停了车，“您是让人头歪，还是让车头歪”看来是全乱了。

更乱的还在后头。轮到我上车，刚起步还没给油就加上了三挡，离合又抬
得快了些，车“哐当、哐当”地向前闯动，驾驶台上的东西噼里啪啦地往
下掉。这情景把我全搞乱了，“坏了，加挡早了。”就下意识地伸手去抓
挡把。这时，“考官”搁在驾驶台上的黑盖子保温杯给颠了下来，紧擦着
我的手掉到了脚旁，吓得我大叫：“坏了，挡把给颠断了”“考官”非常
冷静，不屑地说：“你手里握的是什么”哦，原来挡把就在我手里。

学车两个月，先后拜了几个师傅，只让最后带我的师傅真正高兴了一次。
那是当真的考官走出驾驶室对站成一排的我们说，“行了，全都合格。”
我们６个人不约而同地放开嗓门“哇”地一声高叫。师傅冲着我们呵呵地
大乐，从他那憨憨的样子看，是从心里边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