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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上巴啦巴啦在企圖避免冷場,我不會聽進甚麼,除了萬眾期待的「現在我們出發了」之外。倘若不是身旁的威威在覆述說,原來我們爭取民主已經二十幾年。
是啊,這首「朋友同心攜手」大概是八七、八八年的作品,今天聽這錄音帶,突然很有時空錯置的感覺,這八十年代的編曲和製作.質感原來與「歡樂滿東華」的主題音樂極其相似。曾幾何時在集會(以前沒有這樣遊行)或聽或唱,那音樂的感覺是當代的、潮的!
這才意識到時光的流逝。
一九八七年,十四歲扮老積的我單拖上遮打花園參加爭取八八直選的燭光會晚會,搖動著三角形黃底綠字有隻鴿的紙旗;我還請我當時的偶像、年輕有為的馬丁在上面了簽了個字,畢竟那是在電視台捕明星的年紀。那天我坐小輪,又認識了當時我很喜歡的作家阿濃,幾天後他在專欄提起我,說甚麼年輕人甚麼有希望云云。
那是我第一次參加集會,據說也是香港開埠以來第一個民主燭光晚會。回想,當年我不可能想像十八年後我們還只在這個位置;須知地球越轉越快,人事變遷拍得住科技發展。霑叔早已仙遊,十八年前才呱呱墮地at17的Ellen,已經出了幾隻唱片開了幾趟音樂會。
政制發展的步伐乏善可陳,群眾卻算是站了起來。
八九年有過一百萬人、零三年五十萬。其他日子,人或多或少,無論如何。明白到時間的確可以沖淡許多事情;現實利益也可以擺平許多義憤。至少今天和平遊行集會竟然成為「政治冷感」的香港人生活的一部分,參加者不會被視為怪物或極端分子,應該感到高興。遊行集會的「老地方」更由小巧的遮打花園移師到到維園,如果我是維多利亞女皇,我會為這後殖民群體賦予我的意義而沾沾自喜。
身為資深遊行集會參與者,十八年來我都沒有甚麼火(我會說:I don't need emotions-我懷疑大部分香港人都是如此。)為反對廿三條立法和今次反對五號報告書,更是後知後覺臨時才決定參與。
世界複雜,我越來越覺得要完全明白一件事才決定立場,是不可能的。但如果「不決定」會等於「決定不」,那便壞事。沉默的大多數的沉默,可以是一種危險的立場。我們需要有人呼喊,呼喊的人需要響應,所以,現在我樂於歸屬盲目羊群,跟隨那些有良心有腦袋的領袖,好work!
有人認為中央不會允許我們的訴求。我想我並不是那麼天真,以為由銅鑼灣行到中環可以改變甚麼(如果被坦克車輾過都算不了甚麼)。只是,我認為我們要有反應、有gesture,告訴家長說我並不同意,只是我不用發脾四、也不會搞事,因為我成熟冷靜而且舉止優雅。(這一點,自從零三年的七月一日,無需解釋。)也勞煩你留意一下,普選這簡單的事情,我已經夠班有餘。
今天上街,不是要明天修成正果;今天大家上街,反而可能是十八年前播種的收成。歷史責任。
只是,五分之一個世紀是太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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