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
李思敬《以斯拉-尼希米記》讀經營後事之一
牘癮發作,又到了不能不寫的時刻。
我辭工了(shh...拜托唔好揚出去住......)
首先,請不必在其中加一個「又」字。在花檔覓食,眾所周知,兩年等於五年,以工作量、歷練、人與事的變遷、身心的損耗來說,絕對有少冇多。(當然論酬勞就一個崩都再不能少。)所以,兩年零三個月,夠了。
在 45度的 learning curve上跑山,第一年尚且感到新奇有益,第二年已經在重複自己,挑戰只是要跑得更快,在有限的時間中完成無限的工作量。自問速度在工作間未逢敵手,又算 work smart,還可以怎樣呢?
況且,面前其中一座大山,超無聊,我還要很雀躍的帶頭跑,確保千八健兒全數跑畢。我實在不願意用自己僅餘寶貴的青春陪葬。
再者,以前從未明白何謂「工作壓力」,這個辭彙我在花檔學曉,是我的殘軀告訴我的。
辭工的理由不會只是一個,此處不贅。
心大心細重出江湖寄出第一份 CV,竟然很快就安排了相睇。勞動巿場仍然非常活躍,媒人頻頻 call來,意味自己的 employability / marketability還不錯,即時離地升起。雖然算不上高薪厚職,至少感覺良好。第一單相睇就找到好人家,各方面條件都不俗,而且我實在不理解為何小道消息說我有勁敵卻能出線。我並無勝算(或者應該說,我從來不會算一算會不會勝出,因為我沒有輸贏的概念),一切都來得意外和輕易。
但輕易之餘,碰巧就是那個星期,心裡莫名沉重。那種其實很假的飄飄然忽然不再存在(真好)。
尼希米
尼希米,侍立王前,身任高官(酒政),返「特首辦」,處權力核心。奈何在酒池肉林之中,他看到的不是榮華富貴,而是老遠耶路撒冷城牆頹垣敗瓦的荒涼。人到中年,竟然自願連根拔起,發放邊疆,重建城牆。視察確實荒涼的城牆遺址之際,他看到的卻是「重建」。
相對於在富貴中見富貴、在荒涼中見荒涼的「正常人」,甚或沒有回歸耶路撒冷的但以理,尼希米,只能認命。忽然間,發現自己一生的 destiny不在書珊城,前半生原來都是 warm up,故事竟然才剛開始,誰叫富貴中見荒涼的偏偏是你。
不是要認定自己是尼希米不是但以理。我並未有重建甚麼城牆的抱負。只是尼希米的故事,幫助我正視心裡面那團火。
曾幾何時,我常常困擾於不知道那是浪漫的理想一己的興趣、抑或召命。想得累了,祈禱又不見得很「靈」,就又把它放在一二邊,免得心煩。正如我不會為今餐應該食叉燒飯還是雲吞麵祈禱,假設上帝給我自由意志,冇乜所謂;開開心心返工去,隨心所欲,遊戲人間,順便做個好人,便是了。但過了這麼多年,這些 desire竟然沒有減退,或者我要認命,這就是我不能不回應的 call。又有「召」、又有「命」,或者就是這樣一回事?
尼希米若不去重建城牆,他會囉囉孿,晚晚睡不著,幾乎是沒有選擇。
我亦如是。兼且,我在錢莊界報務八年,以我大概不算太低的 IQ,竟然還是對金錢、投資、金融一竅不通,總是心思思其他事情。或許是在(他人的)榮華中看不見榮華的例證。
大仆直
舊同事打電話來,我說正在見工去,她問我為何聲音意志消沉。我想是因為我「又」轉工了,卻還沒有回應裡面R R下的召喚。後來,得陳生鼓勵(老點?),我暫且這樣計劃:再做兩年,用心儲錢,然後出國讀書,一次過滿足兩個願望(好過食 Kinder出奇蛋):唸 clinical psychology和聖經。回來轉行又好,不轉行也好,介乎轉與不轉之間更好。能拯救香港 CP界最好,yo!
後來我上網看 dream school,在 Fuller搞一個 PhD竟然要港幣一百五十萬以上以及六年青春,頓感挫敗。跟周廠長聊起,我說那個天文數字,再做多兩年,也只能支撐兩、三年,她竟然說豪供我兩年,然後叫我著那只懂賺錢不會花錢的大家姐包底(那也是她的「命」?),搞掂。事情突然間又好像很簡單(至少免息貸款應該有商量吧)。誰又知道我會不會一不小心釣得下半生的贊助商?聽來胡言亂語,誰又知道後事如何。
年紀越大,越信命,我意思是召命與帶領。如果這條路屬於我,就不用擔心自己 undergrad成績爛、父母七老八十、美國危險、美文梗耳;錢,更從來不上帝的難題。倘若我是搭錯線,有了一切條件都不會成事。
請你為我這跨越四張的驚世大仆直祈禱之餘,紀念我此刻的心願其實很卑微:好好的每一天讀一點聖經、勤力返崇拜、重新學習委身於教會。嘻,一點不害羞。
回到荷莉200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