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捷.一瞥

猶太人在歐洲……in Retrospekt

向死者致敬
為生者提醒

一句「GCF知性旅行」,足以騙我這等(超齡)無知少女入局。跟隊去波蘭,說是去向一個苦難國家學習。搭單去布拉格和泰澤,都是一直很想去/再去的地方,事便這樣成了。

一路走,「猶太人在歐洲」這個主題漸次呈現。在波蘭,去了 Auschwitz--幾十萬猶太人的葬身之「中央屠宰營」(死亡集中營),也去了 Krakow Warsawa Jewish ghetto、會堂、博物館、墳場。在布拉格,同樣去了 Jewish ghetto和一連串的猶太會堂、墳場、博物館。在慕尼黑過境一天,竟然也去了 Dachau「模範」集中營 (School of Terror),和一個新的猶太博物館。就差沒去捷克的 Terezin。旅行本來就是 humbling experience,這一趟就更不用說了。

由於無知,看了很多卻消化不良,questions多過 knowledge。走了萬里路,還得讀邊走邊買的萬卷書,補習補習。雖然未開始細讀,走著走著對 anti-Semitism至少有多一點點了解。原來 anti-Semitism已有幾千年歷史。狹義一些講,中世紀的歐洲,譬如十二世的布拉格,就有猶太人聚居,也有驅逐猶太人的事情。除了被基督/天主教會逼迫,也被禁止從事「正路」的謀生活動,很多猶太人於是做了 money lenders。想是後來發達了,就被眼紅、驅趕。如果他們是弱勢社群,或能逃過一劫?

做猶太人是怎麼一回事?當大衛星要貼在胸口成為恥辱,當神選民的身分是 liability而非 asset,幾千年之久,彌賽亞還未有蹤影,上帝沉默,還要到幾時?三十年代人上人,生活本來好端端,還會扮靚去影樓留倩影,突然從天堂掉進地獄,被欺騙或逮補繼而囚禁在「勞改」(Arbeit macht frei - freedom through work) 營,受盡日以繼夜的肉體和精神上的不堪形容的酷刑與凌辱,怎能堅忍到底?

導遊說,倖存者都說,是「盼望」。Hope這個字,從來沒有過這樣的份量。

Dachau還有一個人像,是一個無名的猶太人,驟眼看是其貌不揚、隨便站著的一個男人。導遊問我們看不看到要表達的主題,有人說中了:「Defiance」。因為他雙手插袋、雙眼向上望而非 45度向下、雙腳沒有拍齊像軍人步操般直立,這三種行為都是禁止的,觸犯其中一項便足以令他及全營受重罰。

多謝上帝我沒有在那個時空生存。我怕我會苟且偷生。即使不是猶太人("Not all victims were Jews but all Jews were victims." ),你只要說這樣殘酷的對待異見人士、長期失業者、同性戀者、耶和華見證人信徒、不聽話的宗教人士是不對路,你就成為下一個受害者。據說耶證信徒被抓,只要簽個字不認主就有生路走,多大的引誘。我固然「認為」我不會不認主,但我真的不敢說。

我希望我人生旅程的主題亦慢慢不再向我隱藏。

   
在波蘭人躲起來的時候遊波蘭


奇氏一生的 definition


紀念


語言粉絲愛作的傻事

第一個星期是在波蘭過的。原來復活節不是遊波蘭的時間,情況或許比行策劃者甚至波蘭的友好的想像更嚴峻。談到首都華沙在復活節週末全市靜止,連麥當勞叔叔和 KFC都關門休息,Krakow FES同工也感到詫異。所以也怪不得領隊,GCF又不是旅行社。出發前有浸大政治及國際關係學系陳家洛博士給我們勾劃波蘭今昔,深入淺出的從中世紀講起,都勉強充實了行程的一些缺口。家洛熱愛及熟悉波蘭,又曾在波蘭做研究和教學,兼且通曉波蘭語、捷克語、匈牙利語,更娶了做波蘭太太,聽他講,你也會開始傾慕波蘭。

聽說 Krakow的宗教氣氛比較濃厚(波蘭百分之九十幾是天主教徒),所以復活主日會有巡遊、潑水甚麼的,我們剛巧身處華沙,就甚麼都沒有。我和姊姊去望彌撒,安安靜靜,也沒有甚麼不尋常。我看這也是一個 learning point,文化差異嘛。全人類回老家過節,沒有出外吃飯的,也不會趁幾日假期外遊,就是很 private homecoming time。領隊形容這空城為「安息之美」,誠然。很值得羨慕啊,搵錢至上的香港,有停下來的時候嗎?家庭,排第幾?據說波蘭人搵錢不算多,FES movement也窮,但他們有生命、有生活、有家庭,大概還可以說有上帝,不是很幸福嗎?

幫忙我們落腳的經濟學研究生 Kamile就慘了,改信了新教,第一次沒有被邀請回家過節,被天主教的父母勒令在華沙一個人好好反省。

華沙旅館方圓十里除了樓下的士多舖就只有花檔,原來波蘭的復活節也是清明,同樣雨紛紛,與親人一起,不論是生是死。我們去了一個很大很美的墳場,算是「豪宅區」,裡面有很大型、用了幾代人的墳,也葬了很多名人,包括蕭邦的父母、大導演奇斯洛夫斯基(Kieslowsky)。雖然我看《兩生花》時沉沉睡去,我對藝術家是必恭必敬的。從墳墓的設計,你會看見對死者的敬意和心思,奇斯洛夫斯基的墓就是一例。也有用花朵砌成一個吉他。(咦,我的又該是甚麼樣子?)

華沙是現任的首都、經濟與政治中心,最震撼的是百分之九十幾的華沙在二次大戰被德軍徹底破壞,你眼見的舊東西,都是重建而成。從廢墟中撿回一磚一瓦,尋找散失的畫、燈,各樣物件,再參考大量歷史文獻,矢志還七百年的皇宮一個原貌,年份寫著是 1984。這種精神你不得不佩服。這是波蘭人的驕傲,導遊勉勵我們說,年輕人,如果這樣都可以重建,沒有甚麼不可以重新來過。

Krakow是古都,比起華沙,自然比較古樸、安靜、窩心;當然分別沒有京都與東京那麼大。走在 Krakow古城,即使很冷,吸一口空氣仍是享受。每一棵樹的蕭瑟,都很配合波蘭人的性格與面容。波蘭女子,多數漂亮,個個有型。

在行程的最後一晚,和波蘭 FES的頭目吃飯。總幹事 Ewa問我們最深刻的地方。我說,首先是如上文所述,全市休業所反映的 priority;第二是 patience--如果你要過馬路,不論行人燈是紅是綠,駕車的人見你傻更更都願意讓你,願意給你時間。說到底,都是 priority和價值觀,inevitably taking Hong Kong people by surprise

比較下站布拉格(Praha),就多個第三,就是她不很 tourist。一方面,英語和德語不如想像中通行(我的幾嘴德語亳無用武之地),但那絕對有好處,就是他們的生活不會太被遊客干擾、思想也少受污染。另一方面,譬如說,雖然前教宗若望保祿二世有極多「粉絲」,是波蘭人心目中的神蹟,也在中/東歐民主進程舉足輕重--八十年代他當了教宗之後訪問波蘭時大力鼓勵人民要堅持到底、恢復人的尊嚴,呼籲人民要團結。有一千萬會員(差不多全國三分一人口)的團結工會的「團結」二字(solidarity)正是源自教宗的訓道。終於在198964 (!) 波蘭第一次算民主選舉,揭開歷史第一頁,蘇東波(次序據說應為波蘭、東德、蘇聯)共產政權相繼倒下--即使如此,JPII當選教宗前任樞機、也是後來訪問波蘭時跟年輕人談話的的地方--法蘭西斯聖堂,書店裡竟然沒有幾多張 JPII的明信片、海報之類以此發財的紀念品(認真的書籍倒有)。反而在這裡那裡一些角落,會有一塊石頭、一張遺照、一些蠟燭和鮮花。本來想找「紀念品」的我,不敢失望,只應欣賞,並學習「紀念」和「紀念品」的分別。

   
布拉格為你而設

「布拉格」三個字的發音本身已經有些魔力,好像很浪漫很酷那樣。布拉格固然很美,但遊客 feel太重,就打了折扣。如果波蘭欠了遊客一些紀念品,布拉格就還清了。布拉格舊城區大部分的商店都在賣 souvenir,不少店員為了遊客而能操別國語言或用別國語言打招呼(本來的第二、第三語言不算)。俄羅斯娃娃有 The SimpsonsSouth Park版本(不過,反正電視在播德語配音的 South Park)。大部人都是圍著遊客團團轉,看不到他們「本來」的生活。反客為主,相當冇癮。

音樂或者是還得上很布拉格的傳統吧。據說曾經好一段時間,音樂造詣可以帶來名與利,是低下階層打破階級限制出頭的機會,所以直到如今,音樂的傳統仍然深厚。為了附庸風雅,和見識真正的歌劇院,我和威威去了 State Opera House買最貴的票看了 Tosca--一個我不熟悉也沒興趣的劇目。雖然已經在網上看過故事大網,但沒有字幕真是拿它沒辦法。第二次中場休息想「斬倉」又拿不定主意。但是,茂李大概也不只是我倆,鄰座好像是說西班牙文的小情侶,問我知不知道是劇終抑或還有第三幕。

歌劇以外,還獨自看了黑光劇場、木偶戲和在教堂舉行的一場音樂會,都是天天有騷。

黑光劇場 (Black Light Theatre)才是捷克的好東西,那種創造力和奇幻的影像令全場觀眾都很開心,威威走寶了。其實節目開始前已經有戲:用捷克語、英語和德語播出「場內請勿攝影......」那些 announcement的時候,一個傻佬在用默劇同步演譯,雖然三段內容本來一樣,但他就藉機把三個民族 caricature一番,德文那一段,好像德軍在下令違者斬。

木偶戲做 Don Giovanni,就沒有驚喜,或者是那個劇團不夠好的關係,有些為搞笑而搞笑的低裝。既然大學也有木偶戲一科,我期望會豐富一點。

布拉格似乎每一間教堂每一天都有音樂會,我想是給教堂龐大的維修費一點點幫補,又同時讓音樂人有機會表演,都是好事。音樂會明顯也是為附庸風雅的遊客而設,曲目都是短短又熟悉的選段,為時還不到一個小時,不會阻遊客很多時間!

幸好搭上 FES的同工布拉格人 Tomas,跟他談談天,認識這邊的 movement和真布拉格人,也算是見識一下當地人的蒲點。小伙子不相信我們比他老得多,還說自己在革命 (Velvet Revolution, 1989)前幾年「就已經」出生,用這個做 reference point,「七字頭」只能冷笑。不過他很可愛。

   
同行與隻揪
我又一個人在途上了。第一個星期的波蘭之旅,是與大夥人一起,有人安排好(嗯?)的,也有一些自由時間,然後和威威坐夜車去布拉格幾天,非常遊客,最後一個人在布拉格,再去泰澤、慕尼黑、返香港,連同來回飛機,大大話話離家十九天。

一個人上路從來不是刻意的選擇,但總是一個人多。雖又會跟你假期又配合、志趣那麼相投?鄙人拍拖次數多時間短,少有機會與男朋友拍拖去旅行那麼浪漫(最弊是去了也不浪漫,噢......)。或者也是好事。有人同行,心情輕鬆得多,卻會失去一些自己,又發夢,不認得路,不留心身邊的景物與事情,大腦麻痺。

無疑一個人揹背囊是給人一種幾有型下的感覺,不會這樣做的人會覺得你很捧。

其實,背囊和皮箱都一樣是用來裝東西的,只是 control的分別。裝滿東西的皮箱我一個人拿不起來,更別說上火車跑樓梯的狼狽。而且我覺得搶你的皮箱很容易,但搞你的大背囊就很有難度。埋我身,拎轉背一野撞瓜佢。至於一個人,最難的只是決定要這樣做(一個人上路);我們識幾個盲字的,出外實在不會有技術上的問題。只是錢會用多一些,和有人認為會悶。其實在大夥人當中不會寂寞也會寂寞,獨個兒寂寞也不寂寞。

獨行落泊,有時好 feel,有時很累人。很久以前跟一個德文同學談起一個人去歐洲,非常投契,因為大家都不是刻意要一個人卻不介意一個人,路上都有鬱悶到 literally哭出來的經驗(我在南韓試過,真是有眼淚的),卻又享受這種 pleasant torture。路上總是由第一天就在心裡倒數,直至開始聽到陌生人的港式粵語(多數是在異地機場回程時碰上香港團),才驟然感到依依。回家之後,越更不捨。

一個人,只是感覺 stressful,路上的 problem-solving其實跟有人同行差不多。PK了,起身打個哈哈便 OK,自己一個人就好像瘀皮得多。

布拉格的路不好認,一條街會一個直角轉彎或斷開兩截。我認街道名稱、威威靠感覺、認景物,加起來挺好。(兩個能自立卻又不算堅持己見的人一起旅行原來很不錯,不單慳錢,也很輕鬆愉快。)

送走了威威,我一個人踏上餘下的旅程。忽然有一刻空虛和 anxious,畢竟很久沒一個人這樣出來走走。但很快又適應和 enjoy起來,而且開始專心,腦袋重新運作。我開始不看地圖走路,嘗試憑感覺和方向走,不執著就找對街名再走下去。因為威威說,始終都會去得到,頂多走遠少少冤枉路。這個竟然很有意思,因為我想我做人就正是這樣,或許可以改變一下。

一個人的時候,最 relaxed就是進入了一個 confined的時空。那管那個框框是長途火車、巴士、飛機,或者入了博物館、劇院,總之有一個時空已經劃好,知道會做甚麼,就很放心、專心眼前的事物。做人也是差不多,我想,朝九晚六(即管這樣稱呼)的工作生活對我來說應該是有益的,太自由,我會很 hea。讀 MBA框了我兩年半,很不自由,心理壓力都不小,但我讀到很多很有啟發性的東西,沒這樣洗濕個頭,就不會有任何 accomplishment(雖然這個字對我來說很陌生)。Deadline、時間表、界限,原來對我很重要。雖然我的胡思亂想常常超越界線,面對框框以外的事情,有時還是感到膽小。

一個人,亦會令你有機會與其他人(特別是獨行者)搭訕。今次在布拉格最後一天就認識了一個來自內地、在中大唸社會學的博士生。如果我個人開朗些,或許那我晚我會邀請她一起去聽音樂或看木偶戲。在泰澤,搭訕的機會就更多,大家千山萬水、來自五湖四海,都有自己的故事,只是自己害羞,英文又不很好。大家的英文都是第二語言,總有一點點詞不達意,native speakers又講得太快,所以不是很有動力談多些,畢竟我生性相當內向,那種能量很難召集。或許這也是「艷遇科」交白卷的原因。

   
泰澤重臨


跟八年半前一模一樣
(Church of Reconciliation)


Brother Roger的墓
感覺友善和有朝氣,像他本人


新發明--遮身布


耆英組聽聖經和派飯的 F


簡簡單單又一餐

從布拉格到泰澤,搭了兩程飛機兩程巴士一程火車,「門到門」是十二個小時,順利的話。漢莎的空中女人不但惡,而且會罷工,累我早上九時的班機取消,要改經法蘭克福到法國里昂,接另一班只能 waitingconnecting flight,擔心了整整七個小時,差點以為接不上尾班巴士而要搭至少 50歐元的士。一天的折騰,給上帝醒了一醒:無論我計劃如何,最終一切在他手。卻又醒覺到原來我從來不敢向上帝為自己求甚麼(譬如讓我 waiting有位啦)。第一,上帝沒有義務對我有求必應,祂從沒欠我甚麼;第二,雖敢說我所求的是最好的安排?Plan B帶我到甚麼地方我無法預知,只有祂知道,而祂總會在那裡、總會看著我。忐忑之餘,其實我並不真的很擔心。這算是大安指以(是不是這樣寫?)還是「小信」,我可搞不清。

同樣的道理其實應用在我生命的所有部分。當大家企圖「安慰」我(給我 false hope?),意思是我未必嫁不出、未必沒有機會生仔(我不是很 fancy生仔,只相信這是 mandate而且是好事)時,哎喲算罷啦,雖又知道 Plan A好過 Plan B?知道的那一位,祂會搞掂。不是說坐著等運到,但也不用太 desperate吧。人生,還有很多事好做。從愛情的折磨與被折磨省回的力氣,可以成全很多美事。

一晃眼,上一次來泰澤已經是八年半前的事。很多東西好像沒變,卻又有些東西顯然不同了。至少,Brother Roger已經不在了 :( --他在年半前的一個晚禱中被一名精神有問題的婦人刺死,如今大概在天家和 JPII撇下沉重的病軀輕鬆愉快地唱著泰澤歌和吹水。

還有的是,年輕人不同了,共融祈禱中那十分鐘的靜默明顯對今時今日的 teenagers是極難應付。看看他們生活是如何被瞬息萬變的 infotainment填塞,他們 continuous partial attention的狀態(借前微軟高層 Linda Stone的描述),silence是如何陌生,絕對不難想像。美好的是隨著一個星期的日子一天一天過去,我感受到他們的能耐有所增強。不論他們是信徒不是,這是一種很有意思的操練。

由於年輕人不同了,泰澤也要適應。祈禱時竟然有人做糾察,提醒那些在聖堂裡忍不住談話的人。另一方面,年輕人也穿得少,所以聖堂的各個入口除了擺放歌書、經文紙之外,還有「包身布」--粗粗的布,印上「吊帶衫熱褲不宜」的圖案,讓穿得太少的年輕人在聖堂內不會太性感。我看年輕人也明白這是應份的尊重。

我說他們是年輕人,是因為根據泰澤的分齡系統,我們這些過了三張(直到老死)的叫做 adult group(耆英組)。

友好都問,有甚麼得著沒有。不是沒有,但不到九十六小時的匆匆一瞥,又能期望甚麼事發生呢。而且,上次我選擇了 complete silence,今次卻是正常的參與。每天除了三次共融祈禱、早上聽泰澤兄弟的 bible introduction,正路還有下午的分組、一星期一次的 country meeting,亦應分擔粗活,只是我很躲懶。自己又貪心,有一天去了練 choir,又與從香港來、加入了泰澤團體三十多年的 Brother Lucas談天,更要去書店入貨,有時太冷太累又要睡午覺。

但是,每一天的 bible introduction,都有飽嘗甘飴的感覺。簡單的經文向著你的心說話、幾個難以招架的反省問題帶著上帝愛的邀請。單是這一點,我就很想念泰澤,雖然這兩次的天氣都比我能承受的涼了一些,因而心靈願意肉體軟弱,很能安靜祈禱嘛是談不上。

今次我還算是比較珍惜與別人的淺交。在人數不多(現在是淡季,整個泰澤才大概一千人)的耆英組,大部分是說法語或德語的歐洲人,很多都是年紀和 size都比我大一截的朋友,當中不少是泰澤的常客。譬如一個荷蘭人很多年前在泰澤得到一些啟迪與鼓勵,因而去波利維亞做了幾年對抗愛滋病的工作,項目完成了,又來抖一抖,跟不同的人談談,今次已是第十次來。跟這些人談得多少也不重要,反正看見大家幾廿歲不約而同久不久來這裡約會上帝,就有種志同道合、聖徒相通的感覺。

還有,如常喜歡和欣賞泰澤的兄弟。給我們講 bible introduction的兄弟算幽默。每天開始時他會先歡迎剛抵步的朋友,問他們從那裡來,英語聽得明白否,不然看看誰能給他翻譯。由於法語人和德語人比較多,他們會坐到兩旁,自然有人請纓幫忙同步傳譯。有一天新朋友介紹自己來自英格蘭,兄弟笑笑問他英語聽得明白否,並補充說:"Do you understand Taize English? Do you need translation into Oxford English?" 好像有一點「你不會嫌我們這裡的英語很 second language?!」的意味。眾人爆笑。

泰澤是我第一次聽到鳥兒唱歌的地方--原來鳥兒不是在「叫」而是真的「唱歌」,是有音調的。泰澤也是吃得很簡單的地方,不單吃得簡單,餐具亦然。每一餐,不論吃喝甚麼,都是一個托盆,上面放一隻碟、一個碗、一隻匙羹。從沒有刀、叉、杯供應,一樣搞掂,洗碗碟和管餐具的朋友亦容易得多。如果我是一個喜歡冒險和嘗試新事物的人,那麼唯一例外的層面就是吃。吃得簡單沉悶,心情和身體都輕鬆愉快。

一萬個關事與不關事的理由,泰澤,還要再來。下一次,希望是夏日炎炎的一個星期!

   
FAQ(要理問答)


喜歡 Zywiec開心的 logo


Fruehlingsfest看人,開始明白陳榆兄泡打冷店的過癮(希望不是東施效顰)


雖然勁大杯,6.90歐元仍貴,所以盡飲,結果頭扔扔,幾好玩


萬卷書

1. 有沒有艷遇呀?

  • 都話冇咯,咁煩架你。
  • 乜o野叫做艷遇?
  • 鄙人 17歲脆卜卜脆就第一次獨個兒旅行,係有艷遇晨早有啦。

2. 好唔好玩呀?

  • 畀咁多錢都唔好玩就抵你死啦。好唔好玩睇你點玩。我一定要開開心心好好玩。
  • 其實去旅行不是去玩。只是久不久抽離一下,放眼世界,認識其他的 realities,向其他人、其他文化學習。
  • 唔使返工就已經夠好玩。

3. 波蘭值得去嗎?

  • 當然值得,我也想再去。除了重遊 Krakow和華沙,也想去 Lodz, KatowiceGdansk
  • 若然你去波蘭,慢慢去啊。

4. 集中營呢,有甚麼感想?

  • 唔答。集中營,我試圖寫了一個小段落,結果 delete掉。三言兩語講集中營,我覺得很不敬,不懂怎樣說。借用領隊的話,對別人傷痛的尊重比自己的好奇來得重要。如果關心這個課題,我借書你看。

5. 有乜o野得著呀?

  • 從來不特別喜歡吃。但學會吃是文化的重要部分,去旅行不應該只是由朝行到晚,也應盡情享受吃人家的東西,喝人家的啤酒,順便偷窺別人怎樣生活、怎樣吃喝,幾過癮。
  • 因此,對下列的東西的感覺由「不是很喜歡」變成「OK鍾意」:芝士、香腸、啤酒。
  • 喝了很多當地名啤,如波蘭的 Zywiec Okocim、捷克的 Saropramen Pilsner Urquell、慕尼黑的 Augustiner
  • 終於知道喝醉酒的感覺,在慕尼黑的「春節」 (Fruehlingsfest) --類似小型啤酒節--的啤酒棚第一次喝到啤啤乎,憑意志一個人行直線回酒店。
  • 進化--現在,一個人在途上的時候玩自拍不怕戇居。在 Fruehlingsfest有人以奇異的目光看我玩自拍,我還以一笑大一大佢。
  • 有機會認識波蘭 FES的總幹事(也是一個很有型的女人)、創辦人(女人的丈夫),和布拉格朝氣勃勃的年輕同工。
  • 活著就是得著,每一天都是上天給我的禮物。
  • 安樂--正所謂財散人安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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