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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回天涯海角任君行 ( 七 )

龍女拉著張無忌想要轉身離開，可是已經遲了。兩頭色彩斑斑的猛虎已經出現路旁，目不轉睛地瞪著兩人，不時張口發出震天巨嘯。
張無忌急忙叫道：「龍女小心！」
張無忌正要拔劍，龍女卻揮手阻止，說道：「這些是護山神獸，不許加害！」
「甚麼？護山神獸？妳不是說 ‧ ‧ ‧ 」張無忌楞住了不明所以。
轉眼間兩人身前身後，共有五、六頭大大小小的猛虎緩緩地踏步上前，月色下虎目閃閃有光。
張無忌暗中蓄勢運功雙掌，衹要眾虎一有異動，馬上將之擊斃於掌下。
眾老虎不斷咆哮，同時不住地往龍女身邊倚偎嗅聞。龍女似乎非常無奈地以手掌輕撫虎背，眾虎俯首帖耳，竟是十分馴服。
「這是怎麼一會事？」張無忌奇道：「妳們真不怕養虎為患？」他親眼看到猛虎視龍女為主人，看來猛虎真的是古墓派所馴養。
「我眼看牠們長大，牠們不敢傷我。但就是非常討厭，每次我悄悄地偷空溜出來，牠們總會知道，老是纏住我不肯走！」
「難怪蒙古兵要封山，原來有猛虎出沒！」張無忌嘆息道：「妳們怕蒙古兵來騷擾，也不必養虎啊！豈非害了無辜百姓。」
「你錯了！這些猛虎本來早該死光。正是村民要救牠們一命！這可不是古墓派所要求的。」
「那有這種事？」
「你不相信？」龍女道：「終南山從前猛虎眾多，據說乃當年楊公所養，山下村民都不敢上山，除了全真教的牛鼻子外，祇有幾戶人家居住山上。」
「這是當然。有虎為患，誰敢上山？」張無忌道：「但是說乃楊公所養，卻不可信。就算是當年楊公所養，古墓派也該管一下。」
「當然有管！」龍女道：「有一年師公 ‧ ‧ ‧ 也便是楊思情她爹聽說老虎不知何故咬了人，那人傷重死了，家人都很傷心，啼哭整夜。這位師公動了惻隱之心，一怒之下，執劍把滿山猛虎幾乎殺清光，祇剩一窩老虎母和幾頭小虎。他正要斬草除根，你猜村民作了甚麼事？」
「甚麼事？」張無忌道：「難道 ‧ ‧ ‧ 」張無忌心想：「難道村民竟為老虎求饒？」
「正是如此！」龍女道：「這位師公聽說村民求情，大惑不解。那知村民一解釋，他才明白此中原由。」
「甚麼原因？」
「你聽過苛政猛於虎這句話麼？」
張無忌呆了一下，說道：「果真有此等事？」張無忌小時聽過爹爹講解經書，對這句話的意思也知道，但是想不到世事果真如此。
「可不正是如此！」龍女道：「終南山猛虎數量一少了，當年蒙古朝廷的地方稅吏便已向山上村民打主意，苛捐雜稅一大堆，天天來催收搶糧，村民苦不堪言，差點要活不下去了。師公不便出面，請全真教道士幫忙，才勉強擋住了。村民都哭著說，早知如此，有虎為患，十年中頂多死一兩個人，沒了虎患，全家都要活不成了！」
張無忌歎道：「我明教起義，正要推翻如此暴政！」
「師公深深地後悔自責，從此 ‧ ‧ ‧ 唉，你說我們現在還敢動這些虎崽子一條毛嗎？」說著又輕輕撫了一下身旁虎背。
「楊姊姊她爹不明就裏，為了村民福祉，好心變成做壞事。這也不能全怪他。」張無忌道：「他勇於打破祖宗不合理的成規陋例，也是一位有膽色的好漢子。」

第三回天涯海角任君行 ( 七 )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