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四 回 揚 威 異 域 非 我 意 ( 二 )


張 無 忌 醒 過 來 時 ， 感 到 嘴 巴 有 股 腥 鹹 味 道 。
一 點 水 份 對 嚴 重 脫 水 的 他 ， 有 如 楊 枝 甘 露 。
這 荒 漠 千 里 裡 ， 卻 那 來 的 水 源 ？
「 是 馬 尿 麼 ？ 」 張 無 忌 疑 惑 地 道 ： 「 不 是 已 喝 完 了 ？ 」
楊 思 情 臉 上 飛 紅 ， 淡 然 道 ： 「 我 藏 起 了 一 點 。 」
「 奇 怪 ！ 我 早 查 過 幾 遍 ， 馬 尿 早 就 巳 經 喝 光 啦 ！ 妳 藏 在 那 裡 ？ 我 怎 麼 看 不 到 ？ 」 張 無 忌 有 點 半 信 半 疑 。 後 來 看 見 龍 芷 君 在 竊 笑 。
張 無 忌 問 道 ： 「 妳 在 笑 甚 麼 ？ 」 龍 芷 君 開 始 時 是 偷 偷 地 笑 ， 看 見 張 無 忌 的 樣 子 表 情 後 ， 笑 得 更 厲 害 ， 欲 罷 不 能 ， 直 笑 得 彎 下 腰 抱 著 肚 子 。
張 無 忌 無 助 地 望 向 眾 女 ， 心 知 有 點 不 妥 ， 訥 訥 地 道 ： 「 難 道 是 • • • 」
胡 女 忍 不 住 歎 一 口 氣 道 ： 「 張 公 子 你 就 別 要 問 了 ！ 再 說 下 去 羞 都 要 羞 死 人 啦 ！ 」
楊 思 情 臉 都 臊 紅 了 。
有 人 說 過 ， 人 在 羞 憤 交 集 時 特 別 精 明 。 楊 思 情 忽 然 示 意 噤 聲 ： 「 有 人 來 了 ！ 我 們 躺 下 ！ 」 眾 人 連 忙 一 起 橫 七 八 豎 地 倒 在 沙 上 。 張 無 忌 感 受 到 沙 裡 逼 人 熱 力 。
「 快 到 了 ！ 」 小 翠 道 ： 「 我 去 把 他 抓 住 ！ 」
「 不 ！ 別 動 ！ 」 楊 思 情 道 ： 「 讓 他 過 來 ！ 」
那 人 騎 著 馬 在 十 丈 外 停 下 來 ， 似 乎 觀 看 了 一 會 兒 ， 還 是 撥 轉 馬 頭 往 回 走 了 。
「 要 追 住 他 ！ 」 張 無 忌 急 道 ： 「 這 人 肯 定 是 馬 賊 探 子 ！ 等 一 會 他 們 便 會 來 了 ！ 」
楊 思 情 道 ： 「 放 心 ！ 我 便 是 故 意 要 他 們 都 來 ！ 」
張 無 忌 輕 嘆 ， 心 忖 道 ： 「 楊 姊 姊 終 於 是 沉 不 住 氣 ， 要 大 開 殺 戒 。 可 惜 又 要 死 傷 無 數 了 。 」
炎 熱 的 日 光 炙 得 沙 漠 上 氳 煙 蒸 氣 瀰 漫 。 遠 處 景 物 都 看 來 有 點 抖 動 。
一 個 人 頭 。 兩 個 、 三 個 ， 愈 來 愈 多 。 終 於 無 數 人 頤 從 地 平 線 和 沙 丘 後 升 起 。
每 一 個 都 手 執 長 矛 大 刀 。 神 情 充 滿 肅 殺 之 氣 。
他 們 終 於 來 了 。
馬 賊 蹄 聲 震 天 ， 帶 起 漫 天 沙 塵 ， 無 數 騎 人 馬 奔 過 ， 把 眾 人 團 團 圍 住 。 眾 賊 有 的 張 弓 搭 箭 ， 有 的 刀 矛 並 舉 ， 慢 慢 地 收 縮 包 圍 圈 。
十 多 名 貌 似 馬 賊 首 領 者 立 馬 遠 處 ， 目 光 炯 炯 地 瞪 著 張 無 忌 和 眾 女 。
楊 思 情 向 胡 女 和 小 翠 打 個 眼 色 ， 胡 女 馬 上 嘰 哩 咕 嚕 地 高 聲 叫 嚷 。 小 翠 亦 依 樣 畫 葫 蘆 地 以 內 功 朗 聲 重 覆 了 一 遍 又 一 遍 。
祇 見 眾 賊 停 止 前 進 ， 面 面 相 覷 ， 竊 竊 私 語 。 連 那 十 幾 名 頭 領 也 交 頭 接 耳 ， 議 論 起 來 。
張 無 忌 問 道 ： 「 楊 姊 姊 ， 妳 叫 她 們 說 了 些 甚 麼 話 ？ 」
「 沒 有 甚 麼 ， 我 們 把 你 出 賣 了 ！ 」
張 無 忌 聞 言 呆 了 一 下 ， 露 出 不 敢 相 信 的 神 情 。
「 唉 。 你 這 人 真 沒 情 趣 ！ 」 楊 思 情 輕 嘆 一 句 ， 說 道 ： 「 我 叫 她 們 說 ： 波 斯 大 光 明 教 屬 下 、 東 方 一 百 萬 紅 巾 軍 首 領 ， 中 土 明 教 教 主 張 無 忌 張 大 教 主 在 此 ！ 誰 人 敢 來 動 他 分 毫 ？ 」
「 甚 麼 ？ 」 張 無 忌 道 ： 「 為 何 要 這 樣 做 ？ 蒙 古 韃 子 出 重 賞 抓 我 ， 這 樣 暴 露 身 分 ， 豈 非 危 險 ？ 」
「 那 裡 有 人 敢 動 你 ？ 」 楊 思 情 道 ： 「 殺 了 你 不 怕 明 教 大 軍 報 復 麼 ？ 這 裡 有 不 下 三 千 賊 眾 ， 誰 敢 保 証 賊 眾 裡 不 會 有 人 走 漏 消 息 ？ 」 稍 頓 又 道 ： 「 何 況 我 已 經 跟 胡 姬 談 過 ， 這 幫 賊 匪 其 實 跟 波 斯 明 教 大 有 淵 源 ； 他 們 主 要 是 由 波 斯 山 中 老 人 這 一 派 發 展 出 來 ， 專 門 襲 擊 商 旅 ， 與 元 朝 廷 關 係 也 不 太 好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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