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香港經濟日報 > [國事港事]
A36 2000-10-10
聲援學生運動 觸動左派心結
警方引用回歸後的《公安條例》,拘捕組織四月和六月和平示威的學運人士,引起輿論的廣泛不滿,現時社會上支持學生的聲音日益高漲,就算港府如何轉彎抹角地回應公眾的質疑,都不可能緩和社會上反對《公安條例》的聲音。
國粹中堅尷尬
幾位學聯的「老鬼」為了聲援學生,更廣邀曾是學運中堅的社會人士參與聯署,對象包括了國粹派的主將,現在行政會議成員的鍾瑞明和梁錦松。對於身兼教統會主席的梁錦松,可能是更加尷尬。剛出爐的教育改革建議希望教育制度培養一班勇於承擔的學生,很可惜現行的《公安條例》ハ打壓這一群學生。
現行的《公安條例》有關遊行示威申請的部分,其實是一九九五年前《公安條例》的翻版。只不過以前向警務處處長申請的叫牌照(license),今天向警務處處長申請的叫無反對通知書。無反對通知書這是相當怪異的代用詞,正正揭示了《公安條例》惡法還原的本質所在。
而一九九五年前那一套系統,並非港英政府為了對付民主派而設計,這因為六十年代親共人士在香港大搞反英反殖抗暴之時,很多民主派中人都還只是小孩子,甚至是未降臨世上。原本《公安條例》是為了對付親共人士而設計,很多親共人士都吃過《公安條例》的苦頭。曾鈺成的弟弟曾德成(現為中央政策研究組顧問),原本是名校聖保羅書院的學生,就是因為參與「非法集會」而留有案底,沒有在香港升讀專上學府。
左派血肉抗《公安條例》
很多今天民建聯的高層,以至不少學聯出身的左派人士,都吃過了《公安條例》的苦頭。左派中人吃完苦頭後,之後便是七十年代搞保釣的國粹派。七一年眾多大學生在維園給警棍扑得頭破血流的一幕,相信不少上一輩人士都仍歷歷在目。
九五年《公安條例》修改,除了前港督彭定康和民主派的功勞外,亦有不少親共人士的鮮血和慘痛經歷在背後。在九七年,中央要把彭定康所定的法律全部「推倒重來」,而正正是當年左派針對對象《公安條例》在黨的「革命需要」下要復活過來。在黨性大於人性下,當年受《公安條例》之苦的左派,便把英國殖民主鎮壓人民一套工具接下來。
對於那些原為英國殖民權貴,在香港回歸中國前「忽然愛國」的那些投機分子,他們對恢復《公安條例》沒有甚麼感覺,因為這就是他們原主子行之有效的管治工具。但並不是每一個港共成員都可以泯滅人性,泯滅記憶,要他們親手毀滅他們當年有份爭取的東西,箇中的感情掙扎並不是每一個可以明白。
拖泥帶水 反映內心掙扎
不過更重要的是,若然反對《公安條例》的人翻歷史舊帳之時,對於他們因為黨性,政見朝令夕改之時,他們是相當尷尬。另一方面,如果他們今天指摘學生違反法律不對,亦即指摘當年的他們,他們到底有甚麼資格要求香港市民重新評價當年左派的行動?親共人士一直都想在回歸之後爭取政府重新評價左派,平反當年港英政府給他們的負面評價。若果在《公安條例》惡法還原這個問題搞不清楚,市民會質疑他們,他們的夢想便會落空。
鍾瑞明回答記者時,一方面要求政府寬大處理,另一方面又要求守法進行示威,其實自相矛盾,亦在迴避這個政治問題。律政司長梁愛詩遲遲都不對學生進行正式起訴,這樣拖泥帶水處理被捕學生,其實也是政治考慮。律政司控告梁國雄如此手起刀落,為何遲遲不能決定是否控告學生?除了考慮市民的反應,國際人士的觀感、政府的形象、左派的矛盾心結,亦使政府如斯左右為難。
對董建華來說,市民的反應、國際人士的批評以至政府的形象,他通通都不在乎。不過港共的反應,他不可能不在乎,因這是他真正權力來源的一部分。學聯七子的命運,以至《公安條例》存廢,乃繫於這群港共人士一念之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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