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中戀 ( 城中孽番外 )

 

 

 

那天收到央登的電話，我想也不想就趕到醫院，那一刻我就知道我還是在乎你。

 

看著你在急救室被推出來，面上蓋上白巾，四周的人面孔也是冰冷的。眼前的醫生向我深深地鞠躬然後離去，穿著白袍的他們就如勾魂使者，因為是他們帶走了你。

 

「回家吧！」央登拉著沒有意識的我離開了這個冰冷的醫院。

 

現在才是我真正離開你！

 

一直以來我也不想離開你，但你卻選擇離開我 …

 

「我們分開吧！」這句話是三年前我跟你說的話，現在卻換作是你對我說。

 

「為什麼 ? 」我表現在異常地冷靜地問，卻不像那時你，一聲不發就走。因為我真的很想知道答案。

 

「因為我不再愛你。」這句就是你最後跟我說的話，也就是我們分手的原因。

 

不過只是一個月沒有見面，卻是永別。

 

 

 

「悠美子，你頸上的 … 」那晚悠美子回到家中，我就看到她頸上明顯的吻痕。雖然我們是夫妻，但我從來不過問過她的生活半句。

 

「沒什麼。」她用手掩著吻痕回到自己房間。

 

結婚三年，我們沒有一天同房，況且我已經跟她辦離婚手續，就算她在外面有第二個男人，我也不會責怪她。

 

房門關上不久，她又走出房間來到我面前。

 

「我剛才去找牛郎。」她坐到我身邊平靜跟我說。

 

「我沒有怪你，其實你應該要去找你的生活。」

 

「那個牛郎的名字叫作北．村．悠。」她留下一張名片就回到房間。

 

北村悠 … 我拿起名片一看，是一間牛郎夜店。

 

那一刻我不敢相信，你真的當了牛郎嗎 ? 但當我在店內遇見到你，我不得不接受這是事實。

 

 

 

你已經離開了一星期，但我還是回憶在我們的往事中。我不想回到現實，我不想接受你已經離開的事實。

 

我知道這叫作【逃避】，但我寧願選擇去逃避，也好過去接受。因為失去你，我真的不知如何活下去。

 

 

 

「右典，有信給你。」我接下信一看，認出是你的字跡。

 

【右典：

這是我一個月前寫給你的信，現在的你應該會問我為什麼要這樣做！我知道你從來都沒有離開過我，但我選擇離開你。

 

一直以來，錯的都是我。當初我知道你要跟女人結婚時，我很恨！我恨的是那個女人，最後我背叛了你，我出賣自己身體。

 

見回你後，我知道你一直奇怪為什麼我總是跟你保持距離 ? 因為就算你已經原諒我，但我沒有把我以前所做的事忘記，我不再是三年前那個潔淨的北村悠。為了錢和仇恨，隨便跟不同的女人上床，這麼不潔的身體，我真的不想讓右典碰到。

 

可能這就是我的報應，這個報應提醒了我還是不能做回三年前的北村悠，所以我決定了我的人生。我要右典記得我的美，所以我再次選擇了大海。還記得我們的相識是在那個海中嗎 ? 我的生命本來已經獻給大海，是你從海中將我救出來，現在我只是將我的生命還給大海。

 

無論你以前做錯過什麼事，我從來沒有恨你，因為我愛你 …

 

對不起 … 右典 …

 

悠 絕筆』

 

 

 

握緊你最後的信，淚已經不自覺流下。

 

是我將你從大海中救出來的，你的生命是屬於我的，不是屬於大海 …

 

所有事都不是你的錯，錯的始終都是我。不是為了我，你也不必受苦，我們也不必痛苦了三年。

 

 

 

「右典，這是悠的詳細驗屍報告。」我接下央登手上的報告。

 

死因沒有可疑，斷定為自殺，【愛滋病】這個刺眼的詞出現在報告上。

 

我終於明白你所說的報應是什麼，我也知道你要我記得你的美的意思。你不想我看著你離去，因為你說過人死時是人生最醜的時候。

 

但是你還不明白嗎 ? 在我心中你永遠都是最美，我一直沒有介意過你所做的事，因為我一直都愛你 …

 

 

 

天還未亮，自從你離開了，我也分不清日與夜。回到我們相識的海邊，亦是你離開我的地方 … 迎面而來的是帶有苦澀海水味的風，四周也沒有什麼大的變化，只是感覺不同了。

 

慢慢步進冰冷的海中，腳踏在海底的泥上，每行一步，腳下的泥印就愈深，彷彿是你伴著我而行。水位漸漸高過我的眼簾，我再也看不見前方的船隻，取而代之是你的臉。我們終於可以重聚，以後無論發生什麼事，我們也不會離開對方。

 

這個海也成為我們邂逅、別離、重聚的地方 …

 

 

 

2005/3/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