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願心語
別人說天上的每顆星星是代表每一個人的祝福。
我說地下的每顆星星就是我對你的每一刻思念。
「今天有很多事要做!」一聽到那個人的聲音,就立即放下手上的事跑到窗邊。
看到他的背影,今天他又跟朋友一起放學。
他不想再望,回到自己的座位,從書包中拿出印有星形花紋的長紙條。
【2005 年 2 月 1 日 ,第 203 日。今天他又跟朋友一起回家。】
「悠,你在寫什麼 ? 」眼前的是跟那個人有著一樣模樣的人。
「沒什麼。」悠立即把手上的星星紙條收在褲袋內,「原來已經放學時間,央登,不如一起回家吧!」
二人一起走在回家的路上,他們二人是好朋友,每當悠有什麼心事也會跟央登說,可是唯獨那件事是不可以說。
「悠,為什麼你常常摺星星 ? 」這個問題其實央登都不是第一次問。
「因為我喜歡摺星星。」每次悠都是這樣回答。
「我都不明白星星有什麼好,永遠都只會在晚間才見到,而且又捉不住的。」
「但我這些星星可以捉住。」這就是悠喜歡星的主要原因,因為他可以把一直想要的星星捉住。
悠一回到家中就把自己關在房中,從抽屜裡拿出一個圓柱體的玻璃瓶,裡面有層次擺放了不同顏色的星星。悠從口袋裡拿出剛才還未摺完的星星,細心地把它完成,然後把這顆紫色的星星放進玻璃瓶中。
「第 203 顆。」悠滿足地伏在書桌上,看著眼前的玻璃瓶。「一個月、兩個月、三個月 …… 差不多七個月了。」
悠每天一定要做的事就是摺一顆星星,只限於一顆,不多不少,這就是他北村悠的習慣。
「右典。」悠在學校的走廊聽到這個敏感的名字,立即停下腳步回過頭來。
一名女生將一大盒巧克力強行放到右典手上,「情人節快樂!」
今天是情人節,右典當然收了不少巧克力。
「悠,我的巧克力呢 ? 」
「我是男生,送什麼巧克力 ? 」央登聽到悠這句話就狠狠地拍了悠的頭。「好痛。」
「這個給你。」悠接下央登的巧克力,「謝謝。」再抬頭看著滿口都是巧克力的央登。
「你也有不少收獲。」
「還有這些。」央登從身後拿出一大袋的巧克力,「有些是右典的,他不愛吃甜,所以每年都全給我。」
回到家後,悠又坐書桌前,拿出一張星星紙條,
【 2005 年 2 月 14 日 ( 情人節 ) ,第 216 日,第 7 個月。情人節快樂,還有原來右典是不喜歡吃甜的。】
悠將紙條摺成星星形狀,再拿出玻璃瓶,把它放進瓶內。
「第 216 顆。」悠從衣袋中拿出央登送的巧克力放在玻璃瓶前,「情人節快樂,右典。」
【 2005 年 3 月 14 日 ( 白色情人節 ) ,第 244 日,第 8 個月。今天我竟然收到右典的情人節回禮。】
「悠,這兩顆巧克力是我跟右典給你的。」央登手上拿著兩顆心形的巧克力。
「右典 ? 」
「每年都是我幫右典回禮的。」
「這兩顆也是我給你跟右典。」悠從褲袋中拿出另外兩顆星形巧克力。
「那右典那顆也是歸我的,因為他是不會吃的。」就算知道右典不吃甜,他也要送,因為這是他的心意。
「悠,今天你放學後要陪我去一去超級市場。」
「為什麼 ? 」悠仍然低下頭做著剛才的筆記。
「那個右典病了,我要替他弄晚餐。」原來他今天病了,難怪整天也沒有見過他。
放學後,兩個大男孩在超級市場內推著手推車購車。
「悠,你說今晚應該吃什麼好 ? 」央登拿起一根蘿蔔跟另一根作比較。「蘿蔔好嗎 ? 」
「他有沒有發燒 ? 」
「有啊!今早出門時他的體溫好像是 38 度。」聽到央登說得那麼嚴重,悠只想立即去看看右典。
「不如我替你弄右典的晚餐。」只有提出這個要求,他才可以去看看右典。
趕快地買好材料,悠跟著央登回到家裡。還未進屋已經聽到屋內傳來右典的咳嗽聲。打開房門,只是看見右典迷迷糊糊地睡在床上,央登伸手進被中,拿出了電子探熱器。
悠伸手撫著右典燙熱的額頭,「原來已經 40 度了。」
「他今早有沒有吃藥 ? 」悠看著床頭前的幾顆藥丸,都不知他有沒有真的吃了。
「今早我出門前已經把藥放在桌上,不過看來他應該沒有吃。」央登放下探熱器,「悠,接下來的就拜託你了。」
「你去哪裡 ? 」
「我還有約會,總之有你在,我放心將右典交給你。」央登就是這樣離開,那這間屋豈不是只有他們二人。
當央登離開後,悠開始他的照顧病人工作。揉著冷毛巾,放在右典的額頭上,一直坐在床邊,看著右典的變化,每隔幾分鐘,悠都把毛巾換一次,但右典仍然睡著沒有醒過來
都不知過了多久,悠再在右典身上拿出探熱器,「總算退燒了。」這讓悠鬆了口氣,最後他就是要替右典弄晚餐。
當一切都弄好,悠最後回房看看右典,他仍然睡著或者當他醒來時也不知悠來過。看到右典已經沒有問題,他放心就回家。
回到家後,悠第一件事就是摺星星。
【 2005 年 3 月 20 日,第 251 日。右典今天病了,但我竟然可以照顧他。希望他早日康復!】
「去了哪 ? 我的星星。」找過衣袋、書包,也找不到他那顆星星。
放學後,來找悠一起回家的央登見到不停翻開書包的悠。「悠,你在找什麼 ? 」
「央登,你有沒有見過我的星星 ? 」悠一見到央登就扯著他問。
「什麼星星 ? 不如你摺過一顆新的。」
「但我始終想找回原本那顆。」悠再次跪在地上,找尋他的星星。
「你不要那麼執著好嗎 ? 」悠沒有理會央登,他一心只想找回那顆星星,突然悠好似想起什麼就跑出走廊。
他看見了,是那顆橙色星星,正在走廊中央。正當他想走過去時,一隻無情的腳把星星壓扁。
「右典!」央登跟著悠走出走廊,亦見到右典把悠的星星弄扁的事。
「什麼事,央登 ? 」右典轉過頭來,但感覺到腳邊有些問題。低下頭看見低著頭的悠手捧著壓扁的星星。
「悠!」央登在後方叫著悠。
「沒有事,星星扁了可以再弄好。」悠強忍著淚水,堅強地向央登說。「這是昨天摺的星星,昨天的事就讓得它過去好了。」
「我先走,明天見!」將星星拿進口袋,低著頭離開學校。
無論誰弄扁他也不介意,但他想不到那個人竟然是右典。是右典無情的一「腳」摧毀了悠對他的思念。
【 2005 年 4 月 22 日 ,第 283 日。右典摧毀了我對他的思念。】
淚滴在手上,滴在紙上,滴在心上 ….
【 2005 月 5 月 18 日 ( 誕生日 ) ,第 309 日。今天右典竟然吃了我的便當。】
「悠,我的禮物!」央登一見到悠就擋在他面前向的討禮物。
「禮物 ? 我忘了。」央登意料到悠忘記他的生日,所以準備打他的頭,但手卻落在一個藍色的布包上。
「這個 ? 」央登接過悠手上的布包。
「你的生日禮物,我親手做的。」
「謝謝你!我還在想午餐吃什麼。」
「很香啊!死央登有好東西吃也不分給我。」右典一手搶過央登手上的便當。
「還給我,這是悠給我的生日禮物。」央登想搶回便當,但可惜看見右典已經開動了。
「今天也是我的生日,這個也算是我的禮物。」
「央登,你吃這個吧!原本打算作甜品。」悠從袋中拿出一件蛋糕。
「我太幸福了,謝謝你!悠。」央登一見到這件蛋糕,雙眼好像懂得發光。「這個你爭不來了,因為你吃不到甜味。」
「哼!」右典不憤央登得意的表情,將目標轉移到悠身上。「你就是悠嗎 ? 上次我病的時候是你照顧我嗎 ? 」
「是。」悠輕輕點點頭。
「謝謝你,還有你的便當。」右典放下便當,接著轉向央登,「慢慢吃你的蛋糕,因為我已經吃了便當。」
「生日快樂!」當右典準備離開時,悠衝口而出。
右典回過頭來笑著對悠說,「謝謝。」
「為什麼你還未跟我說 ? 」央登拉回悠對著自己。
「說什麼 ? 」悠笑著看著滿是怒火的央登,「生日快樂,央登!再吃蛋糕吧!」悠知道現在只在蛋糕才可以令央登住口。
「還有一天就一年。」悠伏在書桌上看著眼前裝著色彩繽紛星星的玻璃瓶。
不經不覺已經一年了,他的心仍然沒有變,或者是這些星星提醒了他對右典的思念。
他打算明天放學後將這個裝滿 365 顆星星的玻璃瓶埋在學校花園的大樹下。右典很愛坐在那棵大樹下,所以他選擇了那個地方。
【 2005 年 7 月 13 日 ( 一週年 ) ,第 365 日。我愛你,右典。】
把最後一顆星星放進瓶內,小心地把玻璃瓶封好,放進書包內。
放學後,悠走在校內多人的走廊上,雙手死攬著胸前的玻璃瓶,他真的很怕連最後一天都不能完成。
他只想保護他的星星,不過他也是負不起這個責任。
遍地都是彩色的小星星,玻璃的碎片伴在星星旁。悠抬起頭看著那個破壞他一切的人,竟然是右典,為什麼又是右典 ?
他還能怨什麼,一切因右典而起,一切因右典而失。悠不語跪在地上,雙手抓起地上的星星,玻璃的碎片把悠雙手割破,血滴在星星上。
「悠,你的手流血,去保健室吧!」央登拉起悠。「這些讓我幫你拾。」
悠點點頭,目光呆滯步向保健室,他沒有理會手上傷痕,因為他的心比這些傷痕還要痛。
央登蹲下來慢慢地替悠拾星星,「你也來幫手吧!」右典也蹲下來把地上的星星一顆顆拾起。
「其實這件事我應該一早說跟你說。」央登一邊拾著星星一邊說。「這些星星都是悠為你而摺的。」
「為我 ? 」右典停下手看著央登。
「我們跟悠認識了一年了,這一年來我跟他成了好朋友,每天都見他在星星紙條上寫下一些句子,接著就是摺星星。但他只會摺一顆,每天只是一顆,不多不少。不相信的話,你打開每一顆星星,每顆裡面也有字的。」右典低頭看著手上那幾顆星星,這些真的是悠給他的心意 ?
當悠包紮好傷口後,立即跑回走廊找央登。但找遍四周也不見右典跟央登,地上只是留下玻璃的碎片,一顆星星也沒有留下。
最後悠打算回家,他不敢去找央登,他怕 … 他怕面對他們。
右典拿著一大包紙星星回家,央登的話令他對這些星星感到興趣,隨手拿出一顆打開,果然真的有字。
【 2005 年 3 月 21 日 ,第 251 日。原來右典是吃了我的巧克力才病,還有他說我煮的粥好吃。】
看到這樣語句,右典開始對這件事有點印象。
「央登,你煮的粥很好吃。」央登一回到話就看到右典已經醒來,還精神地吃著他的晚餐。
「那個 … 其實不是我弄的,是悠弄的。」央登有點不好意思。
「那個悠 ??? 」右典跟本不記得有這個人。
「北村悠,上年暑假時我們在車站認識的那個男生。」
「原來是那個悠。」右典好像有點印象。「都怪你的巧克力。」
「你吃了我的巧克力 ? 」
「就是那顆星形巧克力。」
「你竟然吃了悠的巧克力,不過悠也有預你那份。但你明知道自己不能吃甜的,每次吃都會病。」
「但那顆星形巧克力好特別,我第一次吃的。」右典低頭看著手上那顆星形的巧克力包裝紙。
「因為你長得那麼大也只是吃過兩次巧克力。」
右典隨手將包裝紙放在書桌上,「總之我就是因為那顆巧克力而病的。」
【 2005 年 3 月 20 日,第 250 日。右典今天病了,但我竟然可以照顧他。希望他早日康復!】
【 2005 年 1 月 3 日 ,第 174 日。今天他又坐在大樹下睡覺。】
【 2005 年 5 月 29 日 ,第 320 日。今天放學後,他去了慶祝籃球比賽獲勝。】
接著的是第三顆,第四顆,右典一一將所有的星星也打開,每一顆也有字。
【 2005 年 7 月 13 日 ( 一週年 ) ,第 365 日。我愛你,右典。】
看到這顆星星,右典停下手,不再拆開接下來的星星。
【 2005 年 7 月 14 日 ,第 1 日。一年前的今天,我愛上伊崎右典,一年後的今天,我仍然愛著伊崎右典。】
所有事也回到起點,一切也重新開始。
悠伏在書桌看到透明的玻璃瓶底只得一顆星星,他的淚不自覺再次流下來。
他不知道喜歡右典是對或是錯,但他只知道只要他還喜歡右典,也會為他每天摺一顆星星。
門鈴響起,悠立即抹乾面上的淚,他不想任何人看見他脆弱一面。
打開門見到的人是他最想見的人,「央登 ? 」
他什麼也沒有說,只是激動地抱著悠,悠被他那個舉動嚇怕。
「為什麼我那麼傻,一直以為你喜歡央登。」那個人在悠的耳邊說著。
悠嘗試推開放在他環在他腰間上的手,「對不起央登,我喜歡的人是右典。」
「你連央登跟右典也分不清,你怎可以喜歡我 ? 」
是右典,現在抱著他的人是伊崎右典,為什麼會這樣的 ?
「你是右典 ? 」
悠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坦承地向右典表白,一年以來,他對他的愛,思念都藏在星星內。
「其實我 … 」右典先發制人把悠吻住,這個舉動更加令悠吃驚。
「很甜,我終於嘗到甜味。」右典鬆開悠,隨後在褲袋中拿出一顆星星。
悠接下星星,小心地打開,裡面果然亦是有字,
【 2005 年 7 月 14 日 ,第 1 日。我愛你,北村悠。】
淚再次為星星而流 …
而星星給予他們的是恆久的祝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