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曾幾何時,有一種出書的夢想。不論是知識叢書、小說、散文還是評論,不論是把幾十篇不同的文章結集成書,還是為某一專題寫一本書,總之就是很有興趣寫一本書。隨著歲月的流逝,對這種夢也慢慢沖淡。始終夢想歸夢想,到了現實就並不是一回事了。何況近幾年轉攻理科,而我在理科的基礎不夠穩固,唯有花更多時間來補救這方面的不足。於是,除了在預科時期半被迫下讀了一些文化科的書籍,有好幾年對於其他文學作品幾乎全沒染指。加上筆者除了要交的作文外,素來懶於寫作,因此中文愈見退步,而曾經發過的作家夢,也漸漸被丟到腦後了。
到了大學,在不用強迫修中文科的情況下,兩年以來,真的不曾再舉筆成文。不過,在某天心血來潮下,竟忽然想弄個個人網頁看看,還特地買了一本書學習如何製作網頁(雖然只是很基本的書)。在製作網頁的過程中,卻發現自己沒有什麼東西可以放在這個網頁上——別人製作的網頁以效果見稱,可是自己卻是個外行;也有人把自己喜愛的東西放到網頁上,但筆者在設計方面實在毫無潛質,又怎樣可以吸引到人來看呢?想來想去,也想不到放些什麼才好。向來三分鐘熱度的我,遭受了這一次小小的挫折,便把寫網頁的事擱下來了。
不知是哪個時候,忽然想到了寫些文章放在網上。可能是看到別人的網頁總會轉載別人的文章,於是想到了這個念頭,立刻舉筆寫幾篇文章出來。當然,「臨急抱佛腳」出來的東西質素是有限的。當我重讀一次這些文章時,幾乎昏了過去,實在想不到沒寫幾年文章的我,連遣詞造句都有問題!終於,這些文章都給我「銷毁」了,而為了這個網頁日夜趕工的我,亦唯有出下下之策——把從前自己中學時代的作文來一次大整理,篩選一些張貼到網頁上充斥一下場面。可幸的是,以前的文章有好些受過別人(包括師長和同學)的讚賞,好歹也見得人。
篩選的時候心裏很有感受。每讀到一篇文章,眼中彷彿呈現了以往充滿啷啷讀書聲的課堂,身邊總是圍繞著一批好友。回想當年自己還是一個黃毛小子,說話中常帶出過份自負,做事又未見深思熟慮;但在這青葱的歲月裏,卻無懼前途的風高浪急,亦無視身旁的暗湧巨浪,敢於說,敢於做,敢於為夢想而奮鬥。相比起現在的自艾自怨,即使思想比以往成熟了不少,感覺上好像還有所不及了。
讀著以往寫的文章,隱隱若若感到了一份思想幼稚但充滿青澀的氣息。今天我對某些事情的觀感已然不同,但同時間我再無法寫出這種氣息的文章。文章裏很多地方給人一種人未成熟、思想卻裝成熟的想法,不過就是這樣,生硬的筆觸才無阻青春的熱血,偏激的思想亦藏著一腔難得的熱誠。很多事情當年未懂得全面地看,今天雖學會避免以偏概全,但亦因為今日我看得太全面,對很多事情都感覺得模棱兩可;而且當我強迫自己須用理性去觀察事物的時候,也許太矯枉過正了,硬生生地把自己的感情都擠到深洞裏去,不讓它宣泄出來。所以當我再度執筆的時候,文章沒有了從前擁有的生氣,沒有了從前的澎湃。
看著這些文章的時候,有時也會暗自發笑,笑自己怎會寫這樣那樣,寫得一點都不避忌。好歹這些都不是私人的文章,有老師同學會看的,寫得這樣那樣也真面皮夠厚。另一方面,閱覽中也看到自己是如何成長。初中的時候,寫的東西都比較直接簡單,還像個小學生的天真。到了高中,遣詞造句已漸趨成熟,對事情亦有了較基本的自身想法,不再別人說啥就啥;但從那個時候的文章來看,文中添加了很多年青人的氣息,最明顯不過就是以日常與朋友之間的關係作文章的骨幹,而且對情感的抒發漸漸有所掌握,能夠漸漸把情感融入文章之中。預科時因為課程關係甚少寫抒情、描寫一類的文章,但在評論方面的立論亦比以往增強,思想顯然較以前縝密細緻。看著看著,竟對成長的奧秘嘖嘖稱奇。
為這些文章立題是頗辛苦的事,決定起用的名稱《學會時代》其實有兩個含義。首先,若把題中的「會」讀成第五聲(陽上聲),意思是這些文章屬於我成長的年代,在這些年代之中我學會了很多事情,有深刻的體會。其二,若把「會」字讀成第二聲(陰上聲),便成了「棋藝學會」的「學會」。這七個年頭裏我不但是棋藝學會的會員,有四年更是幹事團的成員之一。在這七年裏我在棋藝學會學到了很多東西,也算是我個人生涯中的一個里程碑,所以特別起用了這個題目,以收語意雙關之效。
筆下輯錄了十三篇筆者中學時代的文章,都是筆者認為水準之作,張貼在這裏給大家欣賞。每篇文章我盡可能記下老師們的評語,也算是對老師們的一點尊重吧。(其實是我自大吧,因為看來都是讚的多,彈的少。)另外,這裏附錄了好友明章在中一時寫給我的一篇文章,題作《樓梯》,是從未發表的。事緣我在中一時跟明章混熟,知道他也是個有文采的人,遂邀他一起去投稿。經過三催四請,他才在期考時把這篇文章交給我,可是向來「三分鐘熱度」的我卻把整件事不了了之。(當然我自己也從來沒有投稿,因為沒有膽量嘛!)稿件既然仍留在我處,我覺得不發表是一種浪費,於是把它也放在這裏。
還有一點要說說的是,雖然我把張貼的文章按照原稿編排,但一些錯處如錯別字、錯用標點符號、詞句不通順等,我也作出適當的改善,令文章更見通順流暢。不過,我只是改了一些小錯處,並沒有影響整篇文章的總體架構。
好了,好像寫得太長太累贅了。倘若大家還有興趣的話,就請大家欣賞小弟的劣作。不論閣下對我的文章是讚是彈,在下都感激萬分!也希望看完《學會時代》後,大家也有興致找回中學時代寫過的文章、照過的相片或留下的紀念冊,尋回失去了的青葱歲月。
——筆於二零零四年九月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