悼念

　　西歧──
　　「伯邑考哥哥，我找到你了。」姬發從後擁著伯邑考。
　　「不要煩我！我很忙的耶！」伯邑考不理會他，自顧自吃力地走著。
　　姬發依然不願意放手，一直抱著他，被哥哥伯邑考拉著走。
　　「我很喜歡哥哥啊！」
　　「我可沒有時間陪你玩，我要替父親處理政務啊！」
　　「我也是很認真的，我不是玩的。」
　　「混帳！混帳！混帳！混帳！」伯邑考用手肘敲姬發的頭一記，再用腳使勁地踢開他，然後再補上幾腳。
　　「好幸福…」
　　伯邑考不再管他，到父親那處去。
　　「哥哥，今晚我在你房間對出的涼亭等你啊！不見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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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夜了──
　　姬發果然在涼亭等伯考邑，可是伯邑考早在黃昏時回房了。
　　晚上的天氣越來越冷，冷得姬發全身發抖。
　　「哈啾！」
　　伯邑考在房內念書，聽到房外的姬發打噴嚏，心裡感到一陣心酸，因為無論姬發言行隨便也好，輕佻放蕩也罷，始終也是他的弟弟。
　　「房間裡也亮起燈火來，哥哥也應回到房間。他不出來與我見面，這是否意味著哥哥不喜歡我、很討厭我？……不過，儘管如此，我也要等下去。」
　　過了一個時辰之後，伯邑考依然不願意出來。
　　「難道哥哥真的要讓我著涼？真無情！」
　　這個時侯，姬發也打了三個「哈啾」。
　　又過多半個時辰，伯邑考把燈火吹熄了，回床睡覺。
　　「哥哥他實在太可惡了！哪有理由要讓弟弟在外吹風？」姬發在心裡暗罵伯邑考，但其實他心裡是很喜歡哥哥的。(有誰叫你在涼亭等到天亮？人家也沒有答應你去應約，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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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姬發不知不覺坐在涼亭裡的石椅睡著了，口中唸唸有詞。
　　「哥哥……伯邑考哥哥……不要不管我啊！我……我不知如何才好，只有你一人……只有你一人……哥哥……不要不管我……」
　　這時的伯邑考在床上輾轉反側，心裡還很擔心弟弟姬發是否在外面等。
　　「我這個弟弟……」
　　伯邑考立刻起床，打開房門，走出房間，看見姬發睡著了，他搖頭嘆氣。
　　「他果然還在這。」他說著向姬發走過去。
　　伯邑考伸手摸摸姬發的臉，是冰冷的，他又再次嘆氣。
　　「伯邑考哥哥……不要……不要離開我……」
　　伯邑考頓時呆了一呆。
　　「你這個小伙子，真拿你沒辦法！」他笑起來。
　　伯邑考伸手抱起姬發，原本他想抱姬發回他自己的房間，但因怕他著涼，而抱到自己的房間去。他將姬發放在床上，自己則亮起燈火，坐在床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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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嗯……」姬發睜開眼的時候，發覺自己身處一個熟悉的房間，但又不是自己的房間。
　　「這兒是……哥哥的房間，那麼哥哥呢？」姬發起來，看見伯邑考倚著床架似乎睡著了。姬發很感動，咬著下唇。他見哥哥睡著了，不敢驚醒他，但他沒有床睡，應該會很辛苦吧！
　　「哥哥！」他低聲說道。假如伯邑考沒起來，那就算了；假如他醒來，便到時候再算吧！
　　伯邑考似乎沒有察覺到，姬發靜悄悄地從床上下來。正當他想出房門的時候，他回頭一望，心不禁一陣刺痛，因為這樣伯邑考好像是有床而睡不得的樣子。他返回伯邑考身邊，輕輕地扶著他。
　　「嗯！」伯邑考睜眼，「姬發，你醒來了！」
　　「伯邑考哥哥，你睡吧！」話畢，姬發轉身便走，他不想打擾哥哥睡覺。
　　「你不要走！」
　　姬發停止了腳步，回頭問道︰「哥哥你叫我不要走？」
　　伯邑考點頭。
　　「甚麼事？」
　　「你不是有話要對我說的嗎？」伯邑考反問。
　　「哥哥指的是甚麼事？」這次輪到姬發反問。
　　「你原本叫我今晚在涼亭等，那麼究竟有甚麼事？」
　　姬發低下頭，向伯邑考走過去，站在他面前沈默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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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了良久，姬發仍然緘口不言。
　　「你想說甚麼便說出來。」伯邑考有點不耐煩。
　　「哥哥為何你永遠只當我開玩笑？」
　　伯邑考皺起眉頭，他不明白姬發話中之意。
　　「我說我喜歡你，你每次卻避開我。」
　　「原來你指這件事。」伯邑考輕聲道，「……我從來沒當這是玩笑。」
　　「既然你沒當這是玩笑，那又為甚麼要避開我？」
　　「我沒有時間與你一起討論這種事情，現在眼前最重要的事就是跟父王學好如何治理西歧，因為我要繼承王位，好好統治西歧，要所有人民安居樂業。」
　　姬發抿嘴低下頭。
　　「你從來不關心身邊的人，只懂得理會人民，就不管身邊的人，就連我、就連我的感受也不知道！你知道我看著你對其他人好的時候，我是多麼痛苦啊！……我、我也不知道為何會這麼喜歡冷酷無情的哥哥的？」姬發激動得想哭出來，眼淚快要奪眶而出。
　　伯邑考伸出右手輕撫他的臉，而左手握著他的手。
　　「既然你那麼痛苦，為何不告訴哥哥？哥哥一定會很疼愛你的，哥哥最喜歡的當然是我那九十九個弟弟。」
　　「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我很喜歡姬發弟弟你啊！」
　　姬發聞此言立刻抱著他，而伯邑考也抱著他。
　　「伯邑考哥哥，我要你老實回答我……你喜歡我嗎？」
　　伯邑考在很久以前對自己的感情感到迷惘，有時獨自一人也會在想這件事，但是現在知道他情歸何處。
　　「……我很喜歡你啊！姬發……但是為何你總是與其他女人一起？我又何嘗不是那麼痛苦？」
　　「我與其他女人一起是為了吸引你的注意，我從來未對任何一個女人有感情，只是逢場作戲而已。我真正喜歡的人是哥哥啊！……對不起，哥哥，我不知道你也是那麼痛苦的。」
　　「不打緊…只要你現在伴著我便行了。」
　　伯邑考將唇慢慢移到姬發的唇上，兩唇雙疊。伯邑考倏地緊緊地摟著姬發，雙唇離開了，姬發「啊」了一聲，雙唇又再緊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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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伯邑考茫然地陶醉於姬發的吻之中，也忘記了姬發生理上的痛苦。到姬發咬他的舌頭時，這才意識到他要抽離姬發的唇。
　　「嗄！嗄！想我死嗎？」姬發不斷喘著氣，「快、快要窒息了！」
　　「抱歉…我太陶醉了……」
　　「可是我很喜歡，賜君無罪。」
　　伯邑考 ( 很難得 ) 笑了起來。
　　「我們做接下來的事好嗎？」姬發問道。
　　「你不怕嗎？」
　　「怕啊！可是與哥哥一起做便不怕。」
　　伯邑考可能是因為感到害羞，姬發挨了一拳。
　　姬發躺在床上，伯邑考用身體壓著他。
　　「現在害怕嗎？」
　　「早就不怕了！」
　　「到時你可別後悔啊！」
　　「我才不會後悔呢！」
　　伯邑考為了回應他的要求，無言地解開他的鈕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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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赤裸相對時，姬發的臉害羞的紅起來 (/////)，在火光的照耀下，他的臉顯得更加紅。
　　「不、不要這樣看我！」
　　「可是我很想看你啊！」
　　姬發不知說甚麼應對才好，只是撇開頭。
　　伯邑考將頭埋在他頸項邊，嘴唇不斷親吻著肌膚。
　　「這樣不是太好吧！」
　　「不喜歡嗎？」
　　「不是，只是感覺有點怪怪的。」
　　「對嗎？不如試試這樣。」
　　話畢，伯邑考輕吻他的耳朵，接著啃嚙他的耳垂。
　　「啊！啊！」
　　「感覺怎樣？」伯邑考在他耳邊說道，然後向著耳朵吹著熱氣。
　　感到痕癢的姬發縮了縮頸。
　　「很癢啊！」姬發格格的笑起來。
　　伯邑考微笑著，然後將唇移到額頭上吻了一下，接著在眼簾上吻了一下。
　　「我很喜歡你的吻，我可以吻你嗎？」
　　姬發優雅地笑著，意即我也喜歡你的吻。
　　伯邑考今趟不再像試探般吻他，而是有點用強地掠奪他的吻。
　　「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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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漫長的深吻，盛載不下而溢滿的唾液沿著下顎而沾濕了姬發的頸項。
　　「你的吻實在棒得難以形容，棒透了！」伯邑考又吻了他的臉頰一下。
　　「哥哥的吻也棒透啊！為了獎勵你……」姬發用舌頭舔他的嘴唇。
　　伯邑考笑了笑，姬發摟著他的腰。
　　「哥哥，我很愛你啊！」
　　「我也愛你……」
　　這種話無論說多少遍，也不會聽膩。
　　「可以嗎？」
　　「不要問我！」姬發把頭別開。
　　「那即是可以。」
　　伯邑考雙手繞到姬發後面，右手往下移。
　　姬發的臉登時紅起來。
　　「不要！」
　　「真的不要？」
　　姬發搖頭。
　　「那麼我只好用強了。」
　　伯邑考的熱塊碰觸他的身體最深處，對這方面極為無知的姬發無助地、死命地抓著他的背。
　　「……！」
　　隨著衝擊而出的呻吟，伯邑考立刻封著他的唇。
　　侵入的感覺，令到姬發感到很痛苦、感到很羞恥，他閉上眼睛，使勁地咬著下唇忍受著遠超過他想像的痛楚。
　　伯邑考知道姬發很難受，與其浪費時間，還不如一鼓作氣地進去。
　　「啊！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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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痛苦的感覺依然存在，但好像沒有比之前那麼痛，姬發緩緩地睜眼。
　　「哥哥……」
　　「怎麼樣？」
　　「很痛耶！我沒想到哥哥真的會用強的！變態！」
　　伯邑考咋了咋舌，然後像蜻蜓點水般輕吻姬發的臉頰。
　　「那麼繼續吧！」
　　姬發倒吸一口氣。
　　「不要！我很痛啊！」
　　「來！姬發，我的好弟弟……」姬發的耳畔感到一陣熱氣，他害羞地點頭。
　　伯邑考的撞擊讓姬發覺得在體內的熱情快要爆發。
　　「我……不行……了……」姬發的語尾略帶抖震之意。
　　「姬發……」
　　伯邑考仍然不斷地沖擊著姬發，他用舌頭舐著姬發的胸部，希望可以令他減低痛楚，可是姬發的五官痛苦得扭曲在一起。
　　「哥哥……」
　　「姬發，我只愛你一人……」
　　「……我也是啊！」
　　姬發好像聽到伯邑考說「對不起」，接著他便失去意識；同一時間，伯邑考在他體內深處解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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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曜眼的陽光令易起來的伯邑考醒來，他揉揉眼睛，欲起來的時候，發覺……
　　「啊……！」姬發叫了一聲，異樣的刺痛讓他醒過來。眼前看見的是伯邑考哥哥臉龐的大特寫。
　　伯邑考牽起一邊嘴角笑著，當他想說話的時候，姬發打斷了他的話。
　　「喂！快出來！」
　　「嘻！好吧！」
　　伯邑考說完後，從姬發的身體退出來。
　　「痛死了！」
　　「這樣我也沒法子！誰叫你喜歡我？」
　　姬發無話可說。
　　驀地，伯邑考正經起來。
　　「我明天便要起程到朝歌去。」
　　「你要幹甚麼？」
　　「沒甚麼！很快便回來。」
　　「你可不要欺騙我啊！」
　　伯邑考起來，輕撫他的頭髮，接著穿好衣服，一句話也不說便離開房間。
　　這是姬發最後一次見到伯邑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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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從「人肉漢堡包」事件之後，姬發便沈迷於女色之中，希望借此麻醉自己，忘掉哥哥已死去的事實。每當他走到墓園的時候，他的心一陣痛、一陣酸。
　　姬發站在伯邑考的墓碑前發呆。
　　「哥哥……父王在昨天駕崩……我猜父王很快便會陪你的，你應該不會寂寞吧！……我現在繼承了王位，我會繼承父王和哥哥你的意願，成為一個好王帝，好好治理西歧。不是！是要好好治理整個國家，我要讓所有人民能夠安居樂業，人人都生活得快快樂樂……」
　　姬發沉默了一分鐘，之後手握著拳頭，激動地咬著下唇，唇瓣快要給他咬得泛出血絲。
　　「……那隻狐妖妲己，我一定不會放過她的！……可是我又可以做些甚麼？我不像太公望這樣是一位道士，又不像武成王般是一位天然道士，我究竟可以做甚麼!!?」姬發的眼淚在眼眶裡氾濫，奪眶而出。
　　「哥哥你為何要騙我？你說你很快便回來，為何你一去不回啊？而且、而且死得很冤枉啊！為甚麼 !? 為甚麼 !? 為甚麼哥哥會死得那麼慘啊 !!? 嗚嗚……為甚麼…？哥哥…伯邑考哥哥……」
　　姬發雙腳彷如發軟般，跪了下來，而雙手支撐著身體，淚水一滴、兩滴、三滴，滴在地上。
　　「哥哥！你知不知你死了對我有多麼大的打擊啊 !? 我、我…我寧願代替你死好了，我現在生存在世上不知是為了甚麼？我在這世上簡直是苦不堪言，死了更好。對！不如我一死了之！」
　　姬發從靴子裡取出匕首，那把匕首是用來自衛的，及以備不時之需。
　　「我的好弟弟，姬發……」
　　聲音不知從何傳出，姬發抬起頭來，眼前所見的事物令他雙眼睜得很大，他所見的是臉容悲傷的伯邑考，其實那只不過是姬發自己所做出來的幻影。
　　「伯邑考哥哥！」
　　「我的好弟弟，你千萬不要死啊！你一定要完成我的心願啊！因為只有你一人才可以做到的…」
　　話畢，伯邑考就如霧一般消失。
　　「哥哥！哥哥！」姬發一邊抱著伯邑考的墓碑，一邊聲嘶力竭地哭叫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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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武王姬發臨終前，他說了一句話︰「伯邑考哥哥，我快可以陪你了……」

∼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