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為真光人，死為真光魂」: p 【爾乃世之光】 你們是世上的光，城造在山上，是不能隱藏的。人點燈，不放在斗底下，是放在燈臺上，就照亮一家的人，你們的光也當這樣照在人前，叫他們看見你們的好行為，便將榮耀歸給你們在天上的父。 （馬太福音五14-16） 在真光就讀十四年，校園每一處都充滿了我的回憶。假如我能活到七十歲，真光的回憶就佔了全部的五份一。那是一件多麼可怕的事啊！整個學習生涯出現的男性，除了教師外，男同學的樣貌甚至名字都是陌生的。 幼稚園的生活是最快樂無慮的。 同學們一起學做湯圓、煮牛肉飯；年宵市場、舞龍舞獅；堆沙、游泳；餵小白兔…那鞦韆、滑梯、沙池、火箭，都是我所喜愛的。 最難忘的是那些茶點。每天我們都有茶點吃，同學們都露出一副津津入味的樣子，唯獨我是苦著腮子的。 一點兒也沒誇張，我記得自己每次吃下茶點時都總是吐個不停，除了三明治。那時我認為三明治是真光最美味的食物。 有一次，那茶點不太合小孩子的口味，平日吃那些我也吐不停，別說這些不合口味的了。老師安慰著叫我不要勉強吃下去，同學看到了便模仿著，但得到的卻是責備，這便是不誠實的後果。 升了小學，一切也不同了。 小學一二年級的我成績也算不俗，最好成績的那次是考第三，也是我人生唯一一次的第三。 小三開始，不知是智慧睡著了，還是幸運逃走了，一直沒考上十甲。 那時的我已經十分貪玩，短短的十分鐘小息也要跑到走廊遊戲。掂顏色、踩腳、猜皇帝、衝圍牆，甚麼也可以玩一番，童年沒有煩惱，做甚麼也是快樂的。對！就是衝圍牆這玩意令我整個小四也得留在課室。 兩個同學緊緊的牽著手，其他同學要衝破這障礙，遊戲是吳佩珊想出來的。那天，班主任發現了這個危險的遊戲，有份兒玩的都要受罰，唯獨吳佩珊例外。她因為忙著做功課沒有跟我們一起，逃了大難，但我們全部也是被她害的。 自學乘數那天起我便知自己是數學白痴。每次派測驗卷看見同學不是「優」、便是「良」，而我只得那討厭的「常」和「可」。 六年級我再次得到了人生的第一次。 那並不是甚麼光榮的事，而是第一次得到「差」。雖然很久未嚐十甲，但老師一直說我只差一點點便第十，所以我一直未想過不合格這回事。 派卷的那天我泣不成聲，音樂課時口也沒有張開過。我仍記得那天學的歌是這樣唱的： 「哎唷媽媽﹗請不要對我生氣﹗ 　哎唷媽媽﹗請不要對我生氣﹗ 　哎唷媽媽﹗請不要對我生氣﹗ 　年青人總是這樣高聲唱﹗」 午息時心情平復了，不知為何音樂課學的那首歌一直掛在我的咀邊。同學給我的回應是： 「你省著氣留待回家時跟你媽媽唱吧﹗」 學能測驗後的派位結果出來了，毫不意外地升了上真光中學。 那年暑假被迫參加了銜接班，由訓導組　Miss Lee 和輔導組 Miss Fung 擔任導師。 學過甚麼早已忘記得一乾二淨，唯一記起的是「搵到肥婆快食屎﹗」猜到是甚麼嗎？那竟然是「One Two Three Four Five Six」的中文譯音！ 中一那年成績有如小一般不俗。那年學校開始改建，小學時一直希望朝夕相對的大花園不見了，剩下的只是一個地盤。 大部份同班同學都一起升上 2D ，那是一件光榮的事。 2D 是真光最後一班浮動班，我們成績不比精英班好，但操行卻是比其他幾班好的一群。我們是 Miss Lee 口中的 best class。 每天早上、小息、午息，我們都會聚在洗手間裡，那並不是因為要解決生理需要，而是因為那是儲物櫃的所在地！ 我們沒有固定的課室，儲物櫃便是我們的抽屜；洗手間便是我們的聚集地。浮動班沒甚麼好，只是每堂少了幾分鐘用來轉課室和安頓，還有的便是在大掃除的日子不用把書本全部帶回家，這的確是一種優待。 學年考試過後，我們每天都回學校練習藝術操，把螢光棒舞東舞西，累透了，但累也是一種快樂。 聯校畢業禮那天，練習了多天的藝術操終於要演出了，我們不是畢業禮的主角，卻也擔當著重要的角色。歡呼聲過後，我們得到的是兩個優點和一段深厚的友誼。 直到中二我對自己的要求仍是很高的。 中三，學校初部落成，但我一點兒也不喜歡，它只像一所醫院，也像芒果蛋糕，比以前遜色得多。 我與朋友們分開了，我讀的是3C，那是一班看似很團結，但其實是很多小圈子的一班，而且班中的同學很多也很愛玩，我不甚喜歡這班。 某堂英文課，忘了是甚麼原因，大家竟然說起鬼故來，地點都是這一所歷史攸久的學校。我的座位在燈制旁，我竟然把燈全都關上，開著微弱的風扇，企圖營造陰風陣陣的效果。結果有同學哭了，我也害怕得逃到洗手間。 這班同學都是愛玩的，她們不喜歡英文老師 Miss Ho，那天午息她們做了很多作弄她的小玩意。Miss Ho 來了，我不忍心看到她被戲弄，大聲的斥罵同學們。 可是，我想不到倒頭來不快樂、哭的是我。 那同學一向也是比較壞的那一班，同學告訴我聽到她跟鄰班的同學說要戲弄我，我害怕得躲在洗手間裡哭。 幸好，我一直安然無恙，唯一糟毒手的是我桌上的那盤小假花。 這年要選科，我是那種一聽到理科便會睡的人，當然選了文科。 中四那年，我與朋友們再次同班，全部都再次一起了。 學期初因感情問題弄得我無心學習，每天只懂埋首痛哭，朋友們都替我難過，有的更為我出頭，但換來的只是更多的眼淚。 腦袋裡中四的記憶不多，因為大部時間都是睡覺，成績亦一日比一日差。 數學堂更是最不可想像的一課。 數學老師是一位新男老師，起初我們都聽他的，但後來發現他完全不會教書，同學們便不聽他的課了。我和幾位較諸事的朋友常常在這堂生事，被班主任警告了好幾次。 每次轉堂洗手間總是擠滿人，有人在梳洗，有人在傾談，但真正用得上「洗手間」的卻只得兩三人。 後來我的感情事解決了，但也沒心機上課，天天也在發呆。 三月十六日，是我的生日，那是一個悲哀的生日。 竟然沒有人記起我的生日，愛哭的雙魚座當然只懂得哭。 幾星期後，更想不到的是朋友們為我補祝生日，得到的禮物很多，放學時大包小包的捧回家。自此，差不多每個月都有生日會。 我們到處拍照，一個又一個惹笑奇特的姿勢活現在相片中。拍照、做背景、當攝石人也是愉快的事情。 龜背灣慢慢地成為了朋友們的相聚地方，我們看到那恐怖的即影即有，聽到那隱約的朗誦聲，這一切既驚險，又興奮。 五月一日學校一百三十年大校慶，一連串慶祝活動使我們忙個不停，我為真光而感到驕傲，我為真光而感到振奮。伊館的感恩崇拜後，我得到的卻只是一肚子氣。互聯網上我看到一句又一句侮辱真光的說話，我十分憤怒，後來發現原來「港真」有「內鬼」，那些不堪入耳的說話很多也是「內鬼」製造出來，我更氣憤。最後我寄了電郵予網站連絡人，不知是否這電郵的緣故，那論壇結束了。 暑假到了，為了趕課程我們有半個假期要回校補課，同時在我的身體也發生了突變，是一個極不愉快的經歷。 無驚無險升讀中五，我終於開竅了，上課比以前留心，人也開朗了。 朋友間的磨擦總會少不了，但當誤會形成大家卻不加以解釋，慢慢就熬出火光來。 學校旅行那天吵架，各不相讓，彊持的局面很久才軟化，感情亦不及從前了。 慶祝聖誕的那天，是我們最後一起在真光慶祝聖誕的日子。我們將 Rudolph the Red Nose Reindeer 改了歌詞，整首歌也是班中同學的名字，我們圍著圈獻唱給去年的班主任，場面感動得使我哭了。至於中五的那位班主任，我們不太喜歡她，她也不喜歡我們，但我們也有臨時為她寫歌，可是從沒排練過。那天最重要的環節當然是妙舞歡騰，由於天雨關係，場地由大操場改到體育館，除地方少了一半外，時間也少了很多，怨聲卻有增無減。 last day 到了，那天我在巴士上已經忍不住哭起來。相反，在課室裡卻一點兒氣氛也沒有，我得的只有無奈。那天一班朋友影了很多相，畢竟我們要告別跟我們一起至少五年的校園。 放榜日，心情萬分緊張，雖然知道自己成績不會好，但仍然怕找不到學校。收到成績單有一點失落，比預期差，考慮了很久還是選擇了真光商科。填表格時很無聊的在工作經驗一欄寫了「麥當勞」三個字，現在想起仍覺可笑。 這個暑假最無拘無束，不用補課也不用做作業。 九月一日，又要上學了。九時才上課是我夢寐以求的。 商科部沒有中學部那些年青得跟我們全無隔膜的老師，只有一張張嚴肅的面孔。起初我很不喜歡商科的生活，功課比以前嚴，上課又不能睡覺，但後來習慣了，發現這一切都是為我們好的。而那一張張嚴肅的面孔也漸漸顯得和藹可親。由於商科人數很少，老師們都熟悉我們每一個同學，我們也喜歡每一個老師。 日子一日一日的過，我又結識了一班好朋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