潔白無瑕的天花板。

小夜一睜開眼睛就看到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東西。

這裡是她住處的臥房,從房中佔大多數黑白極簡兩色擺設可以輕易分辨出來。
室外射入微弱偏黃的光線,一輪豔紅的夕陽沉入了參差不齊的水泥叢林,是日落時分了,西風欲吹又止,一陣吹,一陣停,從窗口送入清新的空氣。

最後她終於注意到這個在她醒來之前便來到的人。

「…晝。」小夜坐起身,背後傷口傳來微微的刺痛感。

「姐姐…」長髮泛著銀光隨風舞動著,晝的臉上盡是迷惘。「『那個人』…不、應該稱他『末翔』吧….真的對妳那麼重要嗎?」

「什麼意思?」一聽到『末翔』這個許久未曾聽聞的名字,小夜的頭又好像隱隱痛了一下。總覺得忘了什麼,忘了什麼重要卻令人傷痛的事情。「為什麼我在這裡?」

「姐姐妳全忘了嗎?」晝有點訝異,隨即又了然。「這麼說妳是連怎麼昏倒的都不記得了…」

======三個小時之前======

小夜的面前掠過一片黑影,憑藉著長久以來的經驗,第一個反射動作就是向旁邊一躍。只聞一串清脆響亮的金屬碰撞聲,地毯上散落著五六枚銀針,在日光燈的照耀下閃爍耀眼的白色光芒。

來源不用多說,自然是晝。

「我想和姐姐小試身手…」一雙黑的發亮的羽翼,不知何時在晝的背上出現。

「如果我不想呢?」嘴上這樣說,但小夜還是把槍拿了出來,表情平靜如水。

「那麼…失敬了,姐姐。」晝雙手一抄,十支指頭扣著一排銀針,就跟針灸用的長針一樣長,也不知道到底是從哪裡摸出來的。

小夜一聲不吭,這種時候多說無益,行動即可聊表心意,一連串槍聲劃破了緊繃的空氣,從瞄準扣扳機到射擊,所有的動作花不到三十秒鐘。

登時,晝的手微微一揚,扣在指間的銀針全發了出去,幾聲細如蚊鳴的聲響,子彈嵌入了牆壁,他仍毫髮未傷站在原地。

「把彈道打偏…算你還有點程度…」小夜揚揚眉,語氣照舊不冷不熱。「我就陪你點到為止的玩一次吧…」

晝向空中一躍,擺明了等著小夜先出手,為這次的比試揭幕。

槍聲響起的那一刻,兩人隨即又開始互鬥。

門外看著兩人你來我往的激戰,月影和小皇時而驚喜時而擔憂,兩顆心猶如吊桶打水______七上八下。戰況十分激烈,晝仗著身勢處高的優勢,不斷對地上的小夜展開集約式攻擊;小夜盡量避免張開翅膀,只是憑輕盈敏捷的身手趨前趨後在招式的漏洞間一面躲、一面搜索空隙還擊。雖然在位置上不能像晝一樣居高臨下,占劣勢的小夜卻以精湛的射擊技巧,計算絲毫不差的偏移彈道將局勢拉平。
甚至於有好幾次只差一點就讓晝血濺當場,但又像是有點故意的只讓子彈擦身而過。

「月影…什麼時後他們兩個才會停啊?」一段時間後,因為兩人確定小夜不可能落敗而越來越無聊,小皇沒多久就開始打哈欠。

「照她這種打法~,還有得等呢!…銀髮小子的水準大概跟迪爾差~不多,技巧是不錯~,力量也還可以~,實戰經驗卻還不夠……想跟我們呀~白龍呀~好好打,還早的很啦!」月影漫不經心的評估。

就這樣僵持不下了許久,小夜的彈藥終於用盡了。而滿地銀光閃閃都是晝射出的銀針,其中挾帶點點金光是小夜的彈殼。

「也差不多該停止了…」小夜把最後一批子彈裝進了彈閘,喃喃自語。

可是眼前的晝一副沉溺其中意猶未盡的樣子,看來用普通的方法是無法教他停止的。

「太久沒人陪他玩….一玩就不知道要停嗎?…真是個麻煩的小子….搞不好他連我是他姐姐都認不得了…..」小夜皺眉頭,薄嗔的樣子在臉上一現即逝。「只好接近他試試看了…..」

要接近一直身在空中的晝,也沒別的辦法了….

但是再不讓他停止,只怕他就這樣暴走下去,這場面會更難收拾。

畢竟還是只有這樣了。深吸一口氣,小夜準備迎擊。晝還是一樣乾淨俐落,用幾近完美的角度揮出一片銀色幕廉。

就是現在!!

小夜一點足,離地之際馬上張開翅膀一個半空迴旋,恰好將那些銀針拋在後頭,迅捷的一段衝刺,手腕一翻扣住了晝。

「夠了…醒醒,這場比試結束了。」

晝感到腦後傳導的一股涼意,硬硬冷冷的像金屬的觸感,無需回頭都可以知道是小夜的槍口抵了上來,這才彷彿大夢初醒般回過神。「姐姐…..?…..咦?現在……」

「……..!…對不起!!!」好不容易才發現自己出了什麼差池,連忙道歉。

小夜把受制的晝放了,回到了地上。「下去地面整理一下你的服裝儀容,這個樣子走出去成什麼樣子。」言下之意自是不計較此事了。

「是的,姐姐。」臉上隨即又綻開笑容,先前那副稚氣未脫的活潑又回到晝的身上。跟剛才簡直判若兩人。「我最喜歡姐姐了!」

「…我問你一件事。」眼中的寒光注入了些許溫柔,小夜兩手環抱胸前,看著晝調弄略為歪斜的領帶。

「不管問什麼,只要我知道的一定向姐姐說!」

「『那個人』….不,對你應該直呼他的名字比較好說……『末翔』他……..」

「姐姐妳想知道那個突變種的消息?幹嘛那麼關心他呢?….」晝開玩笑似的用戲膩的語氣說。「那個叛徒啊……已經被我們找到啦!」

「!!」小夜原本就很白的膚色一下子變得更白,雖然是在燿提起時早已意料如此,經過驗證後仍舊使她為之一震,連語音都微微發輚顫,心中的激動可見一斑。

「…..他….現在怎樣了?」

「死了。」簡潔的兩個字不帶任何感情,不甚大聲卻猛力的撞擊小夜的耳膜,晝漠不關心,彷彿死的只是一隻蚊子,一隻螞蟻。他無視於夜的異樣,滔滔不絕的發著牢騷。「不是我們殺的,一找到他的時候我們就發現他已經死了。………害我失望了好久,本以為能好好玩一場的。…」

什麼反應也沒有。

一般人遇到這種事大概已經當場崩潰了吧。

但小夜只是一動也不動站在那裡,一句話也沒說。

腦中像爆炸似的,任由記憶的碎片和雜念四處衝撞,一個一個飛逝而過。

身後的月影和小皇焦急的大喊小夜的名字,可是夜沒聽到,事實上她根本聽不到;而晝不明白她們在著急些什麼_______他馬上就懂了,因為他看到了倒下的小夜在背後不斷擴大的紅暈。

那對紫瞳,深深烙印在夜的眼中,在黑暗中……

======回到了晝與夜的現在======

晝一五一十的訴說情況,用憂心的問候做了總結。「……想起來了嗎?姐姐?」

「…我累了。你出去讓我一個人休息一下,好嗎?……」鬱藍的雙眼又矇上一層哀戚,白痴都看得出來該是識相閃人的時候了。

眼看著失去期望的姐姐,自知幫不上忙的晝只輕輕點了一個頭,帶上房門。

他還想說些什麼,卻又欲言又止,掙扎到最後還是隱忍了下來。

現在說也沒用吧。


「騙人!!」

為什麼?為什麼你就這麼死了?

不是約好的嗎?你對我說過的話都不算數的嗎?

因為那一句承諾,我努力活到現在,我讓自己堅強起來。

為了生存,我屏棄那些天真的夢想,丟掉那些過去的牽絆。

我只留一個小小的希望,希望你回來找我。這樣錯了嗎?

可是為什麼你就這麼死了?我仍舊不想相信。真是笨蛋!

現在發現自己的錯誤已經太遲了。

「騙人!!」

……好久沒有過了,這樣痛苦難受。

整個人好像就要被撕裂,胸口好痛好悶,有種快要窒息的感覺。

隱隱期待著這個身體崩解的瞬間,這樣一來一切就結束了。

沒錯,這樣一來一切就可以結束了。

哭不出來,這種時候是該哭的吧?

但是我不行,沒有辦法,我的眼淚跟著他的生命一起枯竭了。

我所喪失的,如果找得回來,或許就不會這麼痛苦了吧?

即使是一眼淚也好,恐怕也能讓我釋懷。

「騙人!!」

我不知道是在跟誰說著,或許是對末翔,或許是對晝,或許是對現在的這個軟弱的我。


「月影_____」辦公室中,小皇歪著頭無精打采的靠在吧臺上,手指沾染玻璃杯上的水滴在桌上不停的畫8字。「小夜她第三天沒來上班了耶________。」

手上的金門高梁拋上拋下的耍著雜技,一向開朗活潑,不論何時都能劈哩啪啦的說話的月影也顯得不大有精神。「是啊~這高梁都快放到長霉了~~~」

「放煙火那天以後,現在已經是第六天了……」小皇終於對畫8字感到厭煩,開始在桌上磨磋。「沒有小夜好無聊喔~~~~~~~~~~~~~」

「第六天………」月影似乎想到了什麼,開始認真的研究。「那麼明天是………啊哈~!有了!!小皇~!過來過來~!我想到一個好點子……」

高興的月影把嘴巴湊到小皇的狗耳朵上,說了一大串悄悄話,小皇原本了無生趣的臉上漸漸出現神采。

「太棒了!這一定沒問題!」

「那~還用說嗎~?聽我的準沒錯……咱們快點開始準備吧!」

====翌日====

小夜坐在餐桌旁,擺在她面前的,是大樓管理員在清晨四點冒著老命休矣的危險十萬火急送上來的一個包裹。

由於封口下方的那條附註,她正猶豫到底是要打開還是丟到窗外。

『請在郵件送達後3小時內拆閱,否則後果自行負責。』

感覺這種細瘦有勁的草書依稀和月影的筆跡有幾分神似。

小夜開始後悔沒有向武器庫申請一套拆除炸彈用的防爆裝。

她懷著一絲死了也好的心情橫下心打開了包裹。煞時間一大片煙霧冒了出來,煙霧迷漫的房間中出現了月影的立體影像。

「叭叭叭啦~~~~~~~~叮咚叮咚~~~答對囉~小夜~打開是正確的選擇!我今天有事找妳~下午五點在貝爾格萊德大廈29樓的PUB『BLACK HOLE』……不~見~不~散~!!喔呵呵呵呵~~~~~~~~~~」

月影的影像以本尊一貫疾如電快如風的速度把話說完,馬上就消失了,餘下迴盪的刺耳笑聲。

「…我到底請了幾天假啊….?」自言自語後搖搖頭,把問題拋置腦後,小夜不想費心再想這些事了。「…她這樣說…去就是了…..」


淨素的白襯衫黑摺裙,搭配平時常打的酒紅色領帶。

電梯中小夜仍是一副平靜無表情的樣子,看著透明玻璃外的風景,螞蟻般的行人,火柴盒般的汽車,隨著昇高的高度不斷縮小。

誰知道她現在在想什麼呢?

『叮』29到了,踏出電梯環顧四周,怎麼沒半個人?

再次確定樓層表上的說明,沒錯,是『BLACK HOLE』。

「人到哪兒去了?」小夜正納悶…

「哇!」一大托拉庫的彩帶亮片不知道哪來的,有志一同撒到小夜身上。

「生日~快樂~!小夜!」月影、小皇從通風口跳了下來。

「呼~終於可以出來了…..」迪爾拉著希恩從吧台下探了出來。

「……………..」月藏不發一語從落地窗的逃生口爬了進來。

「哼…..你們都不夠看….」一向喜歡搞些有的沒有的東西的白龍,笑著掀開大型垃圾箱的蓋板,自裡邊爬了出來。身上一點髒東西都沒沾上。(真是神奇!!)

「你們…..怎麼會….找我來的不是只有月影嗎?」一下跑出這麼多人,搞的小夜一頭霧水。

「是月影把我們叫來的喔!….等一下還有其他人也會到…」迪爾拖著死命掙扎的希恩走上前。小夜這才看清楚,希恩的身上居然穿著…女裝!!還戴著跟原來髮色相同的長假髮…

希恩扭扭捏捏的,原本就長的漂亮,身材又纖細,穿男裝都常被誤認為女生了!
穿上女裝更是比女人還更像女人。他有點臉紅,語無倫次的說。將手上的禮物遞上。「之前…那個….對…對不起….我….和迪爾…祝妳…二….二十歲生日……快樂……」

「拆開吧!這是希恩和我送妳的禮物。」幸災樂禍強忍笑意的迪爾,催促小夜打開包裝。

小夜慢條斯理的拆開,長方形的禮盒中放著一件工整摺疊的黑色細肩帶洋裝。

「眼光不錯啊!是娜拉幫忙挑的吧?」白龍微笑的說,從口袋中掏出一把繫了水藍緞帶的的鑰匙。「小夜,除了希恩以外,我最喜歡的就是妳了。」

迪爾聞風色變馬上擋到希恩面前,不讓白龍有任何毛手毛腳的機會。但白龍只是拉起小夜的手,將鑰匙放到她的掌心中。

「這是我家的鑰匙,請妳收下。」

「?」

「當妳寂寞或難過…我家大門永遠為妳敞開。就算沒事也可以來晃晃,…當妳遇到困難…只要一通電話,我一定馬上趕來。」

不愧是名滿天下的花花公子,送這種東西!

才剛把鑰匙放入口袋,月藏就將一大箱沉重的物品『碰』一聲放到地上。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身後被月影用火箭砲抵住的關係,他要笑不笑硬擠出一個像是臉部抽筋的笑容。「我….送妳一箱子彈。」

之後,許許多多的人都來了。有些是朋友,有些是工作上的競爭對手,幾乎認識的人全到了。當然沒有一個是空手來的,所有人都有備而來,帶上一樣或一樣以上的禮物。一下子,佔地甚廣的酒吧高朋滿座,還有人一見面就打了起來,可謂譏刺與寒暄齊唱,刀械與杯盤齊飛…好險有月影等人維持現場秩序,否則可能整棟樓都會遭殃。

小夜在人群中心無力的苦笑,嘴角掛一絲對自己的嘲諷,有如淌血般的痛楚在身上每個細胞蔓延。

「(…就算是這樣…我等待的那個人再也不會回來了……)」

「(…..一切都失去了意義……)」

「姐姐!」前方的人海中,冒出一搓亮眼的銀白,晝正奮力從擁擠不堪的人潮脫身,他才抵達就迫不及待將懷中揣著的東西交給小夜。

「這是….什麼東西?晝。」小夜仔細端詳手中的物體。
手上大約長20CM寬10CM高5CM的檀木盒,不很平滑的表面有些許刮痕刻記,盒面略為褪色,暗示它應有一段歷史。給人一種平靜安詳的感覺,淡淡的草香,讓小夜不禁回想起山上清新的空氣,懷念的芬多精香味,綠色的林野…和總是蘊含無限溫柔的紫瞳,那個記憶中永遠那麼呵護她的大哥哥。

想到這裡,心臟又猛然抽痛一下。

「姐姐….這是末翔的遺物。」好不容易,晝終於停止喘氣。「…我們當時在他身上找到的,除了這個盒子以外,其他全被銷毀了。」

「!」

「因為這個盒子上被動了手腳….似乎是制約符咒,我們沒有辦法破壞。我想,這可能是他要留給妳的東西。」

說著,他遞給小夜一把小刀。

「姐姐知道打開的方法吧?」

「………」小夜接過刀子,在手指上畫了一道痕,熟練的將血滴在盒子上。不過五分鐘,傷口的血便凝結,盒面上的血卻像蒸發般消失了,連一點污漬都沒留下。她輕輕打開盒蓋,柔美的樂聲叮叮咚咚流泄而出。盒裡只有一大疊相片和一個白色信封。

「(這是…..?)」晝和小夜瀏覽一張張的照片,每一張都一定出現一個黑髮女孩——小夜。除此之外,還有兩個人也常在照片中和夜一起出現,那個黑髮紫眼、皮膚白的大男生,自然是末翔了﹔另一個金白色頭髮,古銅色皮膚的青年,晝認不出來是誰。「(…也罷,過一陣子再問姐姐不就知道了…)」

小夜看完相片,壓抑騷動不已的心情,強自鎮定將信函拆封,這才是末翔真正要給她的東西吧!

裡面內容只有一張信紙,晝很想知道裡頭寫些什麼,但是小夜故意避開他的視線,背靠牆壁閱讀。他只好隔著一段距離觀察夜的反應。

「笨蛋…..」夜笑了。

跟平常禮儀式的笑完全不同。

那是真正發自內心的笑容。

好像有什麼亮晶晶的東西滑下小夜的臉頰,晝看不太清楚,但是沒多久,一顆兩顆…..從眼角源源不絕的冒出來,是眼淚。

「咳嗯!」白龍不知何時站到了廣播室,對著麥克風開始說話。「麻煩各位來賓稍微安靜一下,因為月影有事,所以託我代表她發言。」

說也奇怪,原本吵嚷喧鬧的眾人聽到這句話全靜了下來,乖乖坐在安排好的席位上。

「首先,大家都知道今天的主角,是我們今天的壽星——小夜。」

「我們聚在這裡,並不只是為了慶祝小夜的生日對吧?另一個重要的目的,是為了替小夜加油打氣。」

「根據月影的通知內容,我們都知道小夜正為一個令人傷心的消息而無法振作,心理狀況掉到谷底了。我們齊聚一堂,是希望能幫助小夜回復精神,希望小夜能再度恢復以往的風采。」

「小夜,」話鋒一轉,白龍對著小夜說。「大家都很關心妳,希望妳的傷能早日康復…其中,當然也包括我個人。」

「喂!妳這傢伙不要再這樣半死不活的啦!」細雪悄無聲息的走到夜身旁,拍了一下她的肩膀。「我還等著下一次跟妳們交手吶!」

「小夜前輩,請您打起精神來!」大宮刃也端著一盤切好的蛋糕走了過來。「吃點蛋糕吧….這是我自己做的,希望合您的胃口。」

「沒錯,還是以前的小夜比較讓人習慣。」

「就是說啊~雖然難搞又讓人頭痛,不過也因為如此,我才覺得執行任務有幹勁…」

有實和菲洛也附和著,頓時一大群人排山倒海的圍了過來,向小夜說著安慰打氣的話語。一時之間應接不暇,淚如泉湧的夜只是低著頭,不斷的說著謝謝……

兩三滴淚珠濺到了盒子上。

透明的水珠和窗外的燈光也像在祝賀這個新的開始,閃耀著美麗的光輝。


紫瞳<下> 完


無力.....
小夜這女人真是莫名其妙....-_-
我用她的名字也用了好一陣子了....
看到<下>一定以為這篇故事完結了~
其實還沒有....(爆)
原本把它分三段寫就是個錯誤....|||||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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