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夢飄香》

牽著再走這一生

(四）

﹝生命的交叉點上再遇上﹞

作者：蔡青樺（心雨）

假日的旺角區如忙亂的螞蟻窩，勝利道這一帶一條條待購的小生命正等待著牠們各自命運中的天使或惡魔的降臨。從第一間寵物店開始，明雪默默牽著媽媽的手看著那些或茫然祈盼或天真地相互扭玩著的可愛小狗，她母親的問題多得一串串，然後看看沉默的她，以她面上的神態為一種指引，最後對熱情的店員說：「考慮一下．．．．．．再考慮一下．．．．．．！」   　　直至到推開街中心這一間寵物店的門，直至到看到玻璃後那正在團團轉的牠。是牠！「我是為牠而來的嗎？」這奇怪的問題突然浮現在明雪的腦海。她感覺牠焦慮的眼神在向她呼喚！ 　　一對年青男女正對著玻璃後的牠嬉笑。前額頭髮染了紫紅色的少女尖著笑聲說問，這狗樣子好古怪，牠怎麼這樣團團轉呀？ 　　女店員說牠只鬧著玩，又說毛不多容易打理。 　　「也許就這一隻好嗎？好玩，好玩。」紫紅頭髮的少女神經質地笑著搖著男友的手臂。 　　明雪走到玻璃前看牠。牠立時安靜下來。眼裡有一種情深在向她求救，對她呼喚！ 　　明雪對母親點點頭，指指玻璃後的牠。 　　她母親明顯是很有點震驚和老大不願意的！她嘗試說服明雪改變這個決定。 　　「這一隻嗎？很有點古怪耶！呵呵．．．．．．剛才不是看過一隻雪白白的北京女嗎？那．．．．．．？」母親乾笑著對站在一旁好整以暇的父親發出求助的眼光。 　　爸爸無奈的兩手一攤，做個可親的扁咀表情，笑一笑！他明白這個性情異常執拗的女兒，一經決定的事就無法改變了。 　　玻璃後的牠似凝神靜聽著我們的取決。用一種奇異的眼神盯著我。只有我看到牠這個眼神嗎？明雪默默地這樣想。 　　那紫頭髮少女一聽說明雪要買牠，就立時提出反對，堅決的說：「我先說要買這隻的！」她很不客氣的對明雪的媽說，然後示意女店員把牠從玻璃箱中取出。 　　在牠發出頑強的汪叫聲中，明雪媽媽如放下心頭大石一樣的對女兒說：「姐姐先要了的，我們再選別的吧！」 　　明雪把腳固執地釘死在地上，看著女店員把厲聲抗議中的牠放到女客人的手中去。 　　牠汪汪猛叫，死命掙扎。 　　女店員尷尬地用力在牠身上掐了一把。 　　紫紅頭髮少女接過掙扎中的小狗，很是不滿的對牠叫：「你叫甚麼呀？買你還叫呢？回家非得要好好教你不可！」把一個勝利的眼神拋向明雪。 　　就在那一串串尖銳的汪汪叫聲中她突然哎呀一聲大叫，隨即把狗掉到地上去。 　　牠因摔痛而嗚嗚哀嗚。 　　「怎麼你賣咬人的狗呀？」她憤怒地向女店員吼，她男友心痛地撫著她手背上那幾個小小紅齒痕。 　　「你怎麼可以這樣摔狗呀？」女店員也火大上來，怒目义腰大聲回敬。 　　可憐的小東西在地上哀鳴。明雪慢慢把牠抱起。嗚咽中牠淚眼滲出寬慰的激動，輕輕把頭靠到明雪的胸前去。 　　明雪摸摸牠的頭說：「我們回家去．．．．．．。」 　　明雪爸媽齊聲驚呼，Sara，這不好，牠會咬人的呢！ 　　無奈女兒已經抱著牠往門外走。留下背後男女客人和女店員之間一片混亂而憤怒的叫罵聲。 　　明雪的爸唯有在混亂的吵嚷場面中忙著討價還價，咀上把牠說得已經是一隻一文不值的咬人惡狗了！從狗價至狗用配件他必定都一一大力殺價！ 女店員手忙腳亂中，以一敵二穿梭於紫紅頭髮少女和她男友的理論對嘴中，只想快快收回已然離開的小狗身價，亂七八糟間已是無力再堅持小狗和用品的價錢了。 　　明雪的媽混亂中還想找出一個甚麼有力理由來叫女兒改變初衷。可惜，她找不出半句說話來只好焦急的跟著女兒走。 　　回程的車廂中，爸爸不時從駕駛座的倒後鏡中看看明雪，親切地苦笑。媽媽嘆氣的尾音拉得一次比一次長。明雪默默地輕撫 懷中柔軟暖和的小身體，感覺會和牠相依生活到永遠。牠用溫柔的眼光回應，似說，我會一生一世守著你。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