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禁忌狂情14 by 舞月藍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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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琛的最近，過得不是很安穩。 首先，司徒不再允許他自己外出購物；其次，在前段時間裏，公寓門口便開始有了些陌生人，雖然司徒說他們是來保護他的，但這樣卻讓他有了種莫名的不安；再來就是今天，在司徒出門後不久，他便開始感到心神不寧—— 唯琛知道，最後一點就是令自己整個上午都靜不下心來的最主要原因。 坐在司徒房間的地板上，有一下沒一下地將剛剛才拜託外面的人去買的一些佈置司徒房間的東西整理出來，他顯得有點悶悶的。 不曉得?什?，老是覺得有些鬱悶…… 今天，應該不會有什?不同吧……早上起來面對的依舊是司徒那個亂成一團的房間，然後就是用餐後，甚至就連出門，司徒也同以往沒什?兩樣。 背抵上床沿，唯琛輕歎了口氣。 他不是傻瓜，自然會注意這些天外面形勢的變化。很清楚自己的外表會給人一種什?都不懂的錯覺，但他自己很清楚，自己只是“看起來像”，而絕不是真的單純到認?這個世界到處充滿陽光充滿溫暖。他不敢說自己能看穿司徒那隱藏著的真性情，但至少——他懂得在哪種情況下司徒會禁足自己。 怕那早已傷痕累累的心再度受傷，寧可深深藏起自己…… 司徒……一個美麗的人，一個看似堅強實則脆弱的人，總是吸引著別人的目光。站在陽光下，卻比暗夜中的黑暗更加陰鬱…… 伸手拿起身邊的本子，半撐起身子正欲放上床前的櫃子，卻在下一秒被及地床單中的硬物絆到，皺起了秀氣的眉。 痛！ 揉著被絆疼了的腳，唯琛掀起了床單，從裏面拿出了一個似是裝著什?東西的袋子。而待中物硬邦邦的觸感也告知了他這就是方才絆疼自己的罪魁禍首。很顯然，如果是司徒半夜弄落地的，它的包裝不會這?完整。 那?……是司徒藏的？ 有些好奇裏面裝的上什?，雖然知道未經別人允許看別人的東西不好，但唯琛就是忍不住，輕輕地撥開了袋子封口。 從封口處看進去，深藍色的紙袋之中是一樣類似于書本的東西。 書啊……像司徒那樣的人，究竟會看什?樣的書呢？ 抵不過內心的好奇，一邊自我安慰說只是一本書而已，看了也沒什?，唯琛伸手從袋子裏拿出了那本書。 手語速成—— 錯愕地盯著上面的文字好久，然後，他才緩緩翻開了裏面的內容。 在兩百多頁處有折角，中間更不泛有用不同?色的筆在旁邊批註。 看到這些，說不驚訝是假的，幾乎是瞪大眼睛張開嘴巴的，唯琛只能從喉間發出了微弱的哼聲。 司徒在學手語…… 伸手捂住嘴，大大的眼睛眨了又眨，過了許久都不曾有任何別的動作，濃密的眼睫下不知在何時沾上了濡濕的迷霧，然後—— 閃爍著七彩的宛如珍珠般的淚劃下美麗的星痕，伴著細碎的嗚嗚聲，在整個房間裏泛了開來，儘管如此，掩在手下的唇卻又矛盾地揚起了弧度。 手語——司徒在學手語—— 別的事他或許不懂，但是只有這件事，他知道—— 司徒是?了他而學手語，是?了他而學的……因?司徒說過，他認識的人當中只有他不能說話。 他不知這世上尚有人會?了他而去做某一件事，這讓他有種被重視的感覺，心中的喜悅是不言而喻的。 那個人——經常會因?他的笨手笨腳而皺起眉；會因?他的不聽話，每天晚上在房門口守著噩夢中的他而冷下一張臉；會在不經意之間對自己露出迷惘的神情，讓自己心蕩不已；偶爾，也?自己的傻氣而露出淡淡的笑意—— 司徒的溫柔是在不經意之間流露的，不仔細體會的話，是不會明白的。那樣的一個人，?了自己，學著送走他之後可能一輩子都用不上幾次手語，也不讓別人知道。 生氣的司徒，迷惘的司徒，微笑的司徒，溫柔的司徒……以及，?了自己而學手語的司徒—— 心中猛地激起陣陣溫熱，唯琛拭去了眼角溢出的淚。 好想、好想瞭解有關於司徒的一切哦！ “唯琛！” 突然的一陣雜亂敲門聲，愛莉焦急異常的叫喚驚動了唯琛，急急地將書放回原處，唯琛匆匆跑下樓開了門。 一臉焦急的愛莉見到了唯琛，幾乎是一秒也沒停地立刻拉起他往外跑的。 “啊？” 心中維持了整個上午的不安愈發的強烈。從來沒見過這樣的愛莉，她一直是笑容滿面的，不是嗎？ “司徒出了車禍，我們要快趕去醫院！” 至此，不安受到驗證，?時猶如原子彈爆發，將唯琛震得眼前一片迷茫—— # # # 濃濃的、和著消毒藥水味道的血腥的味道…… 紅——迷漫著整個世界的鮮紅，天邊厚厚的一層，仿佛要壓下來似的沈甸甸。血……那是血，鮮紅的、源源不斷的血！ 整個頭重得什?也思考不了，面對眼前的一大片無邊際的血的世界，他只能迷茫以對。 濃烈的腥味伴著消毒藥水的味道，糾纏成幾欲令人窒息的噁心味道——腦中一片模糊，好像在哪里聞過這種味道，而且還是一種他至死都不可能忘的味道……但，現在卻怎?也記不起究竟是在什?時候聞過。 手中……粘粘的…… 低頭，是腥紅的一片。血，沿著手，一滴一滴地，緩緩地滴落著，在腳邊彙成了好大、好大的一灘。 這……並不是他的血…… 愣愣地，他只能在這整片仿佛要淹沒一切的紅色中喘息著，看著那灘液體以一種令人狂驚的速度增長著。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液體淹沒腳踝，繼續往上升著，然後漫過雙膝……粘稠的感覺透過薄薄的布料接觸著他，不舒服至極，有種想吐的衝動。 怎?會這樣……明明不是他的血，卻從他手中不斷地流下。 他根本不曉得自己現在該做什?，腦中一片空白，他連一丁點事情都思考不了，任何資訊也未達至腦間。 呼吸漸漸重了起來；血，已淹至大腿，彙成一潭血池。 前方已是鮮紅的一片，空氣中仿佛凍結了似的沒有一絲動態，迷漫的依舊是混合了消毒藥水的腥味…… 幾縷黑色的絲，不知何時漂蕩在身側—— 那是什?？ 彎腰撈起，然後—— 修長而白皙的指穿越平靜無漾的血池，最後，極輕地、極輕地撫上他…… “我愛你……” 女人的輕喃在耳際引發陣陣顫抖，他猛地一驚，倒退了一大步，卻在下一秒發現自己已被女人長長的發絲纏上，動彈不得。 絕美的、易碎的淒厲笑?，接近慘白的無血色，有種欲將人拖拽至地獄的毛骨悚然……他見過！ “我愛你……” 形狀美好的唇吐露著無盡的魔魅，女人在下一秒親吻上他那罕見的金眸。 不…… 微弱的聲音發自他喉間，他瞪大了雙眼，拼命想掙脫女人的糾纏，卻驚恐地發現自己連動一下都極困難。 血——無盡的血！ 瞳孔有了那?一時間的放大，他甚至連下一步該怎樣做什?都不知道。 不能動、不能喊……什?也做不了…… 女人殷紅的唇與血的世界映襯著，修長的指尖抵於他喉間，感受不到任何力的作用，卻種窒息的無力感。 “我愛你……” 三個字彙成了對他的最殘忍的束縛，將他勒得透不過氣來。 呼吸越來越沈重，引發了幾欲窒息的眩暈。 不—— 呼喚著什?似的朝前方伸去一手，他自己甚至不知道他想要什?。 不——我不要你的愛，拜託你放過我…… 血，染紅了雙眼，是屬於他的血！？ 放過我吧——我不要你的愛，我只要你從此放過我…… 揮舞在半空的雙手突地被包裹入溫暖之中，不知在渴求著什?的他停下了掙脫，像溺水的人抓緊了身邊漂浮著的板塊般緊攀著那股溫熱。 愣愣地看著自己雙手，然後，他閉上了眼睛—— 唯琛不知道自己一路上是怎?來到醫院的。 病床上，司徒慘白的臉色令他驚恐至極，額際纏繞著一圈又一圈的紗布正散發出藥物特殊的味道；紗布下面，是自出了手術室後便未展開過的雙眉。 噩夢似的囈語，加上揮動著想要抓住什?的手……那雙總是暗隱著脆弱的美麗眸子卻始終未有張開。 病床邊緊握住他的，是傑納恩。 那兩人的手，是多?自然地交握著，沒有一點旁人能介入的餘地…… 多?明顯——對從不輕易表陋內心的司徒而言，傑納恩的存在是如此的奇特，如此的獨無二，就像某些事情不用說出口，旁人便能一目了然。 而且……傑納恩，喜歡司徒。 言行之間流陋出的再自然不過的寵溺，方才命令人去追查事因時的陰鬱——唯琛從不知道一個人的性格可以極端得如此徹底。他寵司徒，喜歡他，?他而展露無盡溫柔的一面；然而，就在談及傷害到司徒的那個人之時，雖然還是笑著，但眼底流轉的，卻是嗜血猛獸的血腥，那會令在他身旁的人毛骨悚然——難怪愛莉總是說，他和他們所在的世界是不一樣的，以前他不明白，但現在，他是再清楚不過了。 傑納恩是如此地喜歡著司徒，把司徒放在第一位；而從司徒也只對他敞開脆弱不堪的心，將他定位在一個極特殊的某點之上—— 胸口傳來了陣陣刺痛，瞭解到那兩人之間那種外人根本插足不了的關係，唯琛悄然地隱住了內心的澎湃洶湧，退至病房門口。 傑納恩對他而言是特別的，那?……自己呢？ # # # 匆匆趕往司徒所在的病房，晉因傑納恩的動怒而不敢有絲毫的怠慢。帶著剛得到的消息，其實他也是蠻急的。 剛剛接到司徒出事的消息之後，傑納恩臉上那種表情，他到現在還記得十分清晰。那種極輕極柔的，突兀而反常的笑中透露著絲絲冰冷寒意，這讓他意識到眼前的帕羅城之主已真正被激現出許久不曾出現過的一面來。 就像被吵醒了的沈睡中的獅子，他對外界呈現出與以往大相徑庭的一面來，那燃燒著的熊熊暴怒，足以毀滅周遭的一切。 記憶中，他也只見過那樣的傑納恩一次……記憶中唯一的一次—— 不自覺地放慢了速度，晉因記憶中的某一點受觸動而有些失神，但隨即又用力甩了甩頭，加大了步伐往前走去。 他懂得什?樣的事情可以拿來作回憶，卻也同時知道哪些回憶會令人沈迷，當下最重要的不是回想過去，而是在病房中的司徒的安危。 拐了個彎，眼見司徒所在的病房就在眼前，他卻發現了一個原本該出現在房中的人正靠在門邊的牆上—— 是司徒從香港帶回來的孩子，好像叫做……唯琛是吧？ 那孩子單純而簡單，不像他們，終其一生都活在自我壓抑之中，不能喘息，只能苟活，幸運一點的早點解脫——或者寂寞地死去，或許找到能陪著自己一起墮落的人，這裏世界對於他們來說是流沙，掙扎只會越深地深陷，沒有活著脫離的方法，更甚者，連自己都會迷失…… 摸著頸上的某種墜物，晉的深深歎息傳自心間。 遙遠的記憶，模糊的寧謐，離他，已經遠了—— 擦肩而過的瞬間，他也只是稍稍頓了頓，然後往旁邊伸出一手，將垂著頭的唯琛拉了進房。 就像司徒對於傑納恩一般，這孩子的存在對於司徒，是無可取代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