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夢7 by乾冰CO2 |
抖抖手腕上的玄鐵鎖鏈,左近雙手握住鎖鏈,默默運功抻拉,誰知那鎖鏈只是漸漸變長,卻並不斷裂。 「不用白費力氣了,此乃西域玄鐵製成,縱有千斤神力也難掙脫的。」狄鶴抿了口茶,笑著向左近解釋。 「我既然答應跟你們走,就不會逃的,為什麼還要鎖住我?」左近睜大眼,望著一派悠閒自得的狄鶴。 「這是規矩,我知道你不會逃,但鎖鏈可以限制一點你的活動,不至於惹太多麻煩。」 「我能惹什麼麻煩?」 露出莫測高深的笑,狄鶴輕聲道:「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泉州港。 一腳踏上甲板,左近就望見了立於船頭的雷笑羽。 雷笑羽。 這個人,無論在哪裡,都有不容忽視的存在感,讓人無法不注意到他。 一身玄黑的長衣,裹住高大強悍的身體,即使靜靜矗立,也隱隱散發著逼人的氣勢。一頭漆黑微卷的長髮隨意的披在肩頭,在海風吹拂下,露出邪美的側臉。 此時的雷笑羽,側靠著船舷,懷裡擁著一個白衣少年,輕聲談笑著。 那少年背對著左近,看不見面目,只見被雷笑羽一手把玩的柔順黑亮的秀髮直垂過腰,在身後飄飄蕩蕩,一身精緻的白衣輕如冰綃,緊裹住纖細的身體,露出細緻的腰身和雪白的小腿,赤足踏著白緞的鞋,腳踝處還用金鏈繫著一個小小的金鈴,在少年輕輕頓足時發出清脆的鈴聲。 雷笑羽彷彿被懷中的少年吸引了全部注意力,在左近狄鶴一行五人上船時竟毫無反應,直到狄鶴上前,單膝跪倒,雷笑羽才抬眼看了過來。 聽著狄鶴稟告,雷笑羽瞟了一眼站在遠處的左近,不感興趣的淡淡掃過,打斷狄鶴的稟告,不耐煩的揮揮手,示意狄鶴退下。 「隨你處置吧……」順風傳來雷笑羽慵懶低沈的聲音。 狄鶴恭敬的退下,雷笑羽則轉身繼續擁著那少年談笑,附耳講了不知什麼話,逗得那少年笑起來,發出如同金鈴般動聽的笑聲。 隨著狄鶴向船內走去,不忘掃一眼雷笑羽的身影,左近暗暗在心裡笑起來。 雷笑羽,你笑吧,我會讓你得到應有的下場…… 「好好做事,千萬別惹事……」狄鶴叮嚀著,神色鄭重。 靠著牆站著,左近不禁想笑,「你囉嗦的像個老太婆。」 「左近!我沒跟你開玩笑!」 「狄鶴!我是你什麼人!幹嘛這麼關心我?別忘了,你也是我的仇人啊!」 「我……」狄鶴不禁語塞,是啊,我為什麼要關心他呢?怕主上想起有他這個人嗎?他的死活又干我什麼事呢? 心下莫名的混亂,自己近來越來越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了…… 「總之不要惹事,對你不會有害處的。」忍不住又叮囑了一句,狄鶴轉身匆匆而去。 望著狄鶴離去,左近眨眨眼,若有所思的想起了那個夜晚。 前往泉州的一路上,恐怕是左近離開武當後過的最舒服的一段時日。 至於為什麼,用韓昭的話來形容,是因為:想吃肉之前,總要把獵物養肥了才好,同樣,要折磨一個人,總要讓他的身體結實一點,否則中途斷了氣,豈不掃興? 韓昭在說了此話之後,即使身邊有狄鶴三人,還是被左近打中了一拳,之後,韓昭的臉兩天才消腫,而左近則被戴上了手銬腳鐐。 狄鶴是個很細心很會照顧人的人,每天的飯菜,都精心搭配,而且依了左近的口味隨時在變。 左近雖不怎麼挑食,可若有不喜歡吃的,卻是一筷子也不碰,狄鶴注意到了,以後的飯菜裡,就決不會再有。 晚上休息,總是取了左近的腳鐐,只是手銬卻不會卸下。 每晚,四人中都有兩人隨左近一起睡。 兩人總是一左一右,將左近置於中間。 一路倒也平靜,只是過了幾日的一個夜晚,讓左近受了點驚嚇。 左近熟睡間,隱隱覺得身體麻癢起來,迷迷糊糊的醒來。 黑暗中,感覺異常清晰,一雙略顯粗糙的大手,竟在自己的身體上遊移。熱氣噴來,濕膩溫熱的嘴唇在脖頸上吮吸,一手握住一邊的乳首,一手經過小腹,竟向下身摸去。 「啊--」左近驚叫著,一手抓住那隻向下滑的手,另一手曲臂以肘擊向身後的人。 猛的被拉住肘擊的手臂,身後的人壓上來,企圖用身體壓制住左近。左近一邊掙扎,一邊大叫:「放開我!你幹什麼?」 「怎麼啦?左近!」黑暗中響起狄鶴略帶驚慌的聲音,立時又尖利起來,「楊夕!住手!」 拼命掙扎間,火光一閃,狄鶴秀氣的娃娃臉顯現在火摺子的亮光下,搖動的火光下,臉色有些發青,左近身後的人放開左近,慢慢起身坐起。 「啪!」 火光猛烈搖動,幾乎要被揚起的風吹熄,左近看著楊夕俊郎的臉上清晰的浮現出五指紅痕時,彷彿也可以感到這個響亮的耳光打的很疼。 楊夕緩緩別過臉,直直的望著狄鶴的眼睛,微微點了下頭,「你居然為他打我……」楊夕的聲音低沈喑啞,竟有說不出的淒涼味道。說罷,掀起被子,衝出了房間,匡的一聲撞門聲才驚醒一直看著自己手掌的狄鶴。 「楊夕!」狄鶴尖叫著,也衝出了房間。 左近整理了一下散開的衣衫,跑下床,追出房間。 剛到簷下,就遇到了急忙趕來的韓昭程雲。 「你別過去!不關你的事!」韓昭沈聲喝道,尖銳的利器抵上了左近的後腰。 「我知道。」左近停下,望向遠處兩個身影,隱隱傳來對話聲。 「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想不到狄鶴也有低聲道歉的時候。 「你不用解釋!為了那個左近,你什麼都可以做是不是?!」 「楊夕!不是那樣的……」 「不是那樣?!你這一路上做得還不夠嗎?你心裡現在只有左近!你心裡還有我嗎?為了他,你多久不讓我碰你了?……」 ………… 驚訝得睜大眼,左近轉頭看向韓昭,看到他一副不出所料的神情,不禁咽了下口水,想開口說些什麼,又不知如何開口。 「很驚訝是嗎,他們就是你想的那種關係。」看見左近皺起眉頭,韓昭輕蔑的笑了笑,「不能接受嗎?你自己不也一樣……」 「你說什麼?」聽到韓昭竟扯到自己身上,左近有些莫名其妙,「我怎麼一樣了?」 調了調眉毛,韓昭道:「你和你小師弟不是一對嗎?」 一下子明白韓昭說的是什麼,左近騰的漲紅了臉。 「你胡說什麼!普嵐是我師弟,我和他就像親兄弟一樣,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樣!」 「是嗎--我還以為……」韓昭斜眼看著左近,笑得令左近不禁寒毛倒豎。 「你以為什麼?」 「看來你接受不了這種事啊……」韓昭見左近緊張起來,笑得更加開心,「那以後,有你受得了……」說罷,打了個大大的哈欠,轉身走回自己的房間。 被韓昭的話弄的一頭霧水的左近,還是不太明白韓昭到底想說什麼,反正,也無所謂,搖搖頭,左近也轉身向房間走去。 轉身的一瞬間,好像看到遠處的那兩個身影靠在了一起。 「喂!趕快去幹活兒!想什麼吶?」耳邊如炸雷般響起的怒吼,震的左近耳朵有些嗡嗡響,也把思緒拉回了現實。 面前將近兩丈高的黝黑大漢,瞪著如銅鈴般的牛眼,碩大的黑臉就在左近面前,讓猛然回神的左近登時一驚。 「去幹活兒!」又一聲怒吼,同時「啪」一聲響亮的鞭子落在腳邊。 「哦,是!」口中答應著,左近繞過大漢,走向廚房。 從今天開始,左近開始了他的船上生活。 從泉州開始,到極樂島為止的路途中,左近成了名副其實的階下囚。 默默擦著飯廳的地板,左近暗暗觀察著船上的其他人。 除了雷笑羽與狄鶴等人,一式黑白短衫的都是船上的船工水手,像自己一般蘭色粗布衣而又帶著手銬腳鐐的,都是低等的雜役,看神色,大部分人都不是天一堂的人,且大都帶傷,還有一些人,像那個大漢一般身著灰衫的,是一些監工,再有,就是一些廚師和貼身的奴僕。 匆匆過了兩天,倒也平靜無事。 左近也不禁有些佩服自己,過著雜役的生活,還可以忍受。 同十幾個人擠在狹小的船艙內,天天不到五更就被趕出去幹活,洗碗拖地打掃房間,吃著粗硬的飯和醃菜,喝著有些苦鹹的水,被人肆意指揮著,累的如同一條狗。 然而,每個夜晚,都可以在眾人鼾聲大作時,走上無人的甲板,吹著帶著腥味卻清涼的海風,在海浪拍打船舷聲中靜靜打坐,心內清明的如同明月照耀下無邊的大海。 然而平靜也只是暴風雨前片刻的安寧,很快就會被打破。 有時候,左近也會想,究竟是自己的性格決定了命運,還是命運決定了自己的性格,所謂自討苦吃,就是形容自己的,不過,大都時候,左近還是認為,自己的決定是正確的,即使會帶來可怕的後果,也並不表示,不應該這樣做。 嘩的一聲潑出半桶水,拿著抹布跪在地上,左近吭哧吭哧地擦著有些油膩的地板。 明明一船的粗漢,卻偏偏有人要船上一塵不染,結果就是,每天連地板都要擦的乾乾淨淨。 「啊--」身後傳來的驚叫,引得左近回頭觀望。 一身白衣的少年剛剛站穩身體,緊皺著形狀美好的兩道眉,似嗔似惱,雪白的臉頰,飛著淡淡的紅暈。 「是誰潑的水?」金鈴鳴響般的聲音,即使含著怒氣,嗓音還是帶著特有的動人甜潤,清亮的如同黃鶯出谷。 「哦,是我。」 緩緩起身,走近白衣少年的身邊,空氣中傳來少年身上淡淡的香。 「你?」少年皺著眉,黑白分明的大眼上下打量著左近,微微撇了撇嘴,漸漸展開了眉,拉了把椅子安穩坐下,雙腿交疊,翹起的腳上,金鈴發出清脆的聲音。 「你害我差點摔倒,還弄髒了我的鞋,給我擦乾淨!」帶著些許的傲慢,少年發號施令,視線直直落在左近的臉上。 那隻翹起的腳上,還是那日見過的白緞鞋,還如那日一般如雪般潔白,泛著絲綢特有的柔和的光澤,只是多了幾點顏色較深的水點。 「那是乾淨的水……」 濺上幾點水有什麼大驚小怪,乾了就好了。 「你聽不懂人話嗎?我叫你給我擦乾淨!」 左近皺眉,是挑釁還是傲慢? 見左近紋絲不動,少年露出輕蔑的笑。 「武當未來掌門又如何?還不是階下囚!還不是個奴隸而已!連給我舔鞋都不配!」 左近眸底一道精光閃過,雙拳漸漸握緊。 「憑你也陪做主上的敵人?!哼!」少年說著,抄起桌上的茶杯就扔向面前的左近。 就在茶杯將要砸上左近時,少年就見左近那麼輕輕一揮手,纖細修長的五指劃過一個美麗的半圓,茶杯就穩穩的落在了左近的手掌中,彷彿是有人將那杯子放到左近手中一般。 如同受驚的白鴿般睜大眼,少年收斂的嬉笑,站了起來。 又重新上下打量了一下左近,少年一揮袖,無言離去,快的如同一陣風,只留下淡淡清香。 左近露出一抹無奈的笑,將茶杯放在桌上。 「好一招雲手!」 帶著酒窩的娃娃臉,含著笑意的黑眸對上了左近的眼。 不理會突然出現的男子,左近轉身蹲下,繼續擦著地板。 「左近,你真該感謝他,因為他,主上好像把你忘了……」 悶頭擦著地板,恍若未聞。 「也好……」輕的幾乎聽不到的歎息,險些被海風的呼嘯聲蓋過。 左近回首,已然無人。 ******* 有一些日子,左近永生難忘。 清晰的記得那一天,天陰的幾乎要壓下來,天與海離得如此之近,近得似乎要將船擠碎,海風嘶吼著呼嘯而過,轟鳴聲卻掩蓋不住淒厲的悲泣。 「主上--不要--茗兒知錯了!茗兒再也不敢了!主上--」 如同小動物般的悲泣,令聽者動容。白皙的額頭因為不停的磕在甲板上,紅腫著出血也尤自不覺,薄薄的單衣翻飛在海風中,更是襯的整個人如同狂風中脆弱振翅的蝴蝶。 雙臂抱胸靠在門旁的黑衣人卻噙著一抹冷酷的笑,眼中閃動著冷澈的光芒,不為所動。 「您不能不要茗兒啊!您怎麼罰茗兒都可以!茗兒願意受任何懲罰……」哭泣著爬上前的白衣少年,跪著拉住黑衣人的褲腳,仰起已哭得淚痕班駁的絕美臉龐,可憐楚楚的企求。 「啊--主上--」 一腳揣上肩頭,白衣少年向後跌倒,立時又起身跪倒,不敢在上前,只是哭泣著繼續企求。 「你可知錯?」低沈卻帶著磁性的聲音,即使冰冷,還是有著鼓惑人心的力量。 茗兒欣喜萬分的抬頭,停止了哭泣,忙不迭應聲道:「茗兒知錯了!決不敢再犯了!」 「你願意受罰?」帶著一絲玩味的口吻,含著冷酷的味道。 「願意!茗兒願意!只要可以留在主上身邊,茗兒願受一切懲罰……」 「好!」打斷茗兒,黑衣人帶著殘酷的笑意開口,「那你就去取悅他們給我看!」抬起下頜,眼神飄向白衣少年的身後。 茗兒順著黑衣人的視線回首,原本蒼白的臉變的更是白如紙,單薄的身體不自禁顫抖起來。僵硬的回頭,顫抖的雙唇吐不出一個字,望著主人充滿興味的眼神,淚水奪框而出,軟倒在甲板上。 「你們還等什麼,盡情享用吧……」話音未落,擠在後面一直觀望的一群水手雜役們已經迫不及待的一擁而上。 禁慾許久的男人們就如同見到羊羔的饑餓的狼群,擁擠著蜂擁而上,帶著如野獸般的粗喘,無數雙佈滿粗繭的大手,撫上單薄的白衣,撕撤下輕衫,裸露出瑩白細膩的少年的身體。 「啊--不要!不--唔!」 拼命掙扎著身體,躲著散發著口臭、汗臭的粗野男人們的手,卻躲不開流著口水的嘴,舔上臉的舌頭滑膩的如同纏上身的蛇,更多的蛇纏上,脖頸、胸口、手臂、腿腳乃至於柔嫩的分身,身後的臀更是被手扒開,熾熱硬挺的東西靠來。 「啊啊啊--」竭盡全力的尖叫,淚水串串滑落,卻根本無力阻止已然瘋狂的群狼。 就在此時,原本擠成一團的人群開始散開。 「啊啊啊啊!!」原本伏在少年身後的男人被一拳打在鼻子上,噴著鮮血嚎叫著飛出去。 周遭的男人們也是如同收割的稻草般,不斷倒下,四散紛飛。 清醒過來的男人呼喝著衝上前,接近蘭色的身影,卻在尚未靠近時就被擊中要害,摔倒在地。 僅僅一刻工夫,已是遍地呻吟聲,未受傷的也只是虎視眈眈的遠望不敢上前。 睜開原本緊閉的雙眼,映入眼簾的除了灰暗陰沈的天空,還有一雙燃燒的怒火的黑眸,帶著無盡的憤怒,也帶著無盡的憐惜,看得茗兒心悸得有些窒息。 「你沒事吧?」帶著暖暖關切的簡單話語,卻震落了一大片眼淚。 「啊--」 看見流著淚的美眸驀的睜大,左近立時側身,不忘帶起白衣少年,滾到一旁。 單膝跪地起身,輕輕將白衣少年放在身後的左近向原先的位置看去,只見到側臉斜睨著自己的黑衣身影,帶著噬血惡魔般的微笑。 「雷笑羽!」輕輕吐出一口氣,左近緩緩起身,調整呼吸。 眼前一花,黑色的身影已急如閃電般消失。 左邊! 晃身閉過,出掌! 雙掌相交,真氣如排山倒海般襲來,好強的內力! 左近強壓住胸口不斷翻湧的血氣,綿綿不斷的內息運至掌上。 「喝!」對方的內力直逼過來。 洶湧而來的內息不及化解,立時如重錘砸在胸腹之間。 被震飛出一丈開外,左近在空中轉身,緩緩落下,咽下喉頭湧上來的鮮血,向雷笑羽看去。 未及眨眼,黑影迎面而來,本能的臂護臉,一肘卻重重的擊在下頜,被打得斜飛出去,還未落地,雙掌擊在後背攔住去勢,身行一頓間,一腳已狠狠揣上後肩,又飛了出去,落地時一腳帶著勁風襲來,左近就勢單手撐起身體,堪堪避過,落地後輕彈而起,後退數步,胸腹間只覺血氣翻湧疼痛無比。 好快!即使可以看見他的動作,卻跟不上他的行動,而且還具有驚人的力量,真是可怕的敵人! 「不錯!比上回進步了不少,不過……」 噙著笑的雷笑羽,輕鬆自在的彷彿在玩一場遊戲。 上一刻還在說話的雷笑羽,在左近凝神聆聽的同時已欺身而上。令人眼花繚亂拳影分不出虛實。 「唔!」擋住數拳的同時,還是一拳落在了胸腹之間,一口血立時湧了出來,動作一滯,手刀狠很砍在後肩,眼前一黑,左近跪倒在地,天地倒轉間,已被人扛上了肩頭,硌住受傷的內腑,痛的左近無力發出聲音。 伴隨著呼嘯的海風,得意的笑聲消失在風中。 一直默默看著發生的一起的狄鶴,只在望著扛著左近進入內艙的雷笑羽的背影時,發出一聲幾不可聞的輕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