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ve mega5  千藍
【幸福定義】 

---放開，有時也是一種得著。 

我知道，在回憶中的你，永不會離開。 

這樣，便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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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黑色的貨機上走出三個推著金屬箱的男人，傲慢地步向來開門的良。「麻煩通傳，我們是回收部的。」 

良低沉的聲線從通訊器傳入顏以森耳中：「主人，回收公司的人來了。」 

遲疑了一下。「你真的要把小哲...」 

「好，沒你的事了。」通訊冷冷地被切斷，良知道顏以森心意已決，絕望地為回收公司的人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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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哲，帶你走的人來了。」顏以森向擁著他的小哲低喃。「謝謝你這段時間陪伴了我。」 

「不要，以森，我不要走!」小哲是機械不能哭，但他發出的聲線充滿了悲哀。 

「哲，對不起。」顏以森默默解下小哲左手的手鐲型許可證。從此，完成任務的他就不再屬於任何人，但同時，也意味著這個人造人即將要面對被毀滅的命運。 

良忍痛按下房間密碼的最後一個數字。以後，便再也看不見小哲了。 

立在一旁看著回收公司的人員粗暴地把小哲鎖進拘束器，良咬住下唇，難過地撇開頭。 

「以森，我不要走!痛...」手被大漢用力拉後銬住，肩頭的接駁處發出微微的金屬折斷聲，小哲忍不住呼痛。 

掙扎也無補於是。雖然明白，但他還是希望主人可以回心轉意。 

「麻煩了，運費待會便存進去戶口。」顏以森撥了撥蓋過眼的瀏海，轉過身，掩飾似地點燃了根香煙。 

「我們會把這個人造人送到回收部拆件，選取可再用的部分加工改造。」最高的一個男人把微型電腦遞給顏以森。「這份文件証明你正式放棄它，請看看有沒有問題。」 

「嗯。」 

「不要丟下我一個...啊!」被重重踢到膝後，小哲無力地跪下，工作人員強行把他固定在箱內關上門。 

「不要這樣對我...求你不要...」動彈不得的小哲在顏以森的身影消失於黑暗之前，一直在懇求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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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看？我早說這個應該賣到好價錢的。」在運輸機上，男人洋洋得意地關掉視像熒幕，剛才議好的價錢令他十分滿意。 

「杜老闆買下了他？」在旁駕駛的問。 

「機能完善的新型號 Love Mega 加上已故著名年輕小提琴師的俊臉，放在店裡會很吸引嘛。」男人的嘴角勾起邪惡的笑意。「況且...似乎是杜先生想要它。」 

貨機的目的地是城郊的一棟三層高的別墅，它的主人，是各地黑市人造人買賣主腦的么子，曾是跟顏以森在同一間設計學院就讀的榮譽畢業生，現在父親的集團中負責管理黑市人造人回收、改造的工作。有權勢有地位、生活應有盡有的他--杜仲平--卻盡是做著令人費解的事。今次，他竟然下令帶一個被遺棄的人造人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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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肢被固定在冷冰的桌上囚禁在漆黑的房間之中，小哲失去目標的盯著上方。有著將會被解體的覺悟，他只能要自己不斷想著從前顏以森對他的種種。 

門緩緩的打開，一個身材修長的男人解開他的拘束，輕輕把他抱到另外一個房間的大床上。 

明亮的光線令小哲反射地瞇起眼，看到的是一張透露著危險意識的臉，輪廓很深，眼睛屬於中國人沒有的淡綠，望著小哲的眼神雖然冷冰，卻掩飾不了震撼之情。(呵，小哲遇上的盡是這種人~) 

「他們沒弄壞你吧。」陌生的聲音問。「讓我檢查一下。」 

「不是要把我銷毀嗎？」小哲驚訝地問。 

沒有得到回答，寬大粗糙的手反覆在自己身上檢驗。「肋骨輕微移位，有些接駁位有裂痕，右肩有神經線扭曲了。不用擔心，這點小事不用半小時便可以修好。」 

男人抓住他的下巴抬起他的臉，清澈的碧瞳仔細地審視著他。「和他一模一樣，你的主人很愛你。」 

「但他明明承諾過永不會丟下我...」 

「人的承諾根本不可信。」男人溫柔的俯下臉舔了舔失落的他的嘴唇。 

「為什麼要救我？」被沉重的身軀慢慢壓下，小哲意識到他的意圖。 

「你是范梓哲的替身吧。」他認識... 

「你就代替他，好好補償我。」泛起一抹邪笑，杜仲平不理愕然的小哲，開始他的侵略。 

「他欠別人的一切，就讓我來償還好了。...」雙手被箍握著，小哲沒有抵抗杜仲平的溫熱唇舌在自己身上索求。 

在身上游移的大手熟練地撫上小哲這類人造人的身體佈滿感應器的所在地，引起他反射性的呻吟。最敏感的感應器被同時反覆刺激著，只覺癢癢的感覺在身體內部的神經線不斷流竄，小哲難受的閉上眼。「嗚...」 

任由杜仲平衝刺，小哲絲毫沒有反抗過。把捲縮在凌亂床舖角落的他擁入懷內，杜仲平憐惜的撫著他的頭髮，輕吻他冰冷的額頭。「你是個乖孩子，被調教得很不錯。」 

「不過說到底你也是屬於那個姓顏的...」杜仲平嘆了一口氣。「算了，陪我一個晚上好嗎？放心，你有權選擇，留下替我辦事，或者離開，隨便你，我會放你走。」 

從床頭小櫃的抽屜，杜仲平抓出一條項鍊，吊墜是盤著火龍的銀色十字架。在參加設計學院的五級能力試前，即是當范梓哲遇上顏以森後並決定搬出杜家的夏天，梓哲解下自己的護身符，親手為杜仲平戴上。 

「考試，要及格啊。」看著最愛的他揮著手、拖住為他提行李的顏以森為他祝福的無邪笑容，應該為他找到最愛而高興，還是為失去至愛的自己悲哀？ 

「這個，給我帶著。曾是范梓哲的，現在終於有機會還給他...」杜仲平把項鍊套到小哲的頸項並鎖上。「不能丟失，聽到沒？」 

「嗯...」小哲不明所以的答應了。 

那夜，擁著小哲，杜仲平似乎在夢中看見了范梓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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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杜仲平按小哲的意願放了他走。 

「你要到哪裡？」 

「那裡也好，只要不麻煩以森就好。」 

「去看看世界也好，看夠了回來我的回收店幫個也是可以的。」 

「唔，謝謝。」 

杜仲平沒再說甚麼，拍了拍小哲的肩。「小心，最近治安不太安寧，有甚麼可連絡我，方法你懂了吧。」 

小哲點頭。「謝謝你救了我。」 

待小哲走了，站在一旁的管家無意的說了句：「我是他的話絕對不會再替那姓顏的著想。」 

「這或者就是人和機器的分別，機器是不求回報的。」 

「應該說『回報』根本不被允許存在於它們的程式當中。」 

「Maybe, maybe not, 畢竟「人」是最自我中心的一種生命體啊。」 

「對了，老爺問你昨晚到哪裡了...我該怎樣...」管家苦惱的跟著少主回到屋裡。 

x x x x 

一切，發生得太突然。 

好怕，好黑，在城郊走著走著，竟被好幾對鐵騎圍堵。 

你們是誰，是誰... 

被磁鐵吸在牆壁上，小哲驚恐的看著身邊的怪物給自己雙手戴上沉重的金屬磁力手銬，拖到一個漆黑的密室。 

「痛...」 

感到自己被丟進一個實實在在的大鐵籠，撞上好一些不明的廢鐵枝。 

「是個好貨色，感應器還蠻敏感的，明天有好戲看，那小伙子肯定叫得全場熱血沸騰。」 

「哈...沒錯。」 

這裡是機械屠宰場，專門以最殘酷的方式折磨一些還能叫還能動的機械人以提供娛樂，跟古時那種所謂「鬥牛」的玩意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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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被樂隊高亢的呼喝及歌聲抄得興起的觀眾都懷著滿心怨氣有待發洩，一個個機械人完整的被拉出，轉眼，被炸的粉碎的、溶液溶解的殘骸散滿一地。 

小哲是第7個被拖出「舞台」，四肢被牢牢的鎖住，他抬頭看看那幾桶搖搖欲墜的溶液，害怕的低下頭，閉起眼。 

一聲令下，隨著觀眾的咒罵聲和樂隊的歡呼聲，第一桶溶液無情的傾出。 

燙熱的溶液淋在小哲被銬住的左臂上，在人造肌肉被侵蝕的同時，劇烈的疼痛感自感應器傳至他的腦部。 

「好...好痛!...以森!...救我...痛...」斷續的呻吟無力地求救著，奈何在主機被腐蝕殆盡之前，他還要意識清醒地承受四肢被逐一銷毀的折磨。 

「哲!」顏以森未等停穩便跳下了車。 

是杜仲平留在小哲內部的感應器早在小哲被抓時已立刻通知了杜仲平，可是要找出被隔離監禁的小哲還是蠻困難的事，顏以森知道小哲被杜仲平救了還沒來得及鬆一口氣便又緊張起來。 

本來顏以森以為接手了小哲的杜仲平會看著他，誰知...那個笨蛋! 

「為什麼由他走!」顏以森勃然大怒。 

「他有自由。」杜仲平冷冷地道。「既然還著緊，那你當初為何放手？」 

「我不知道，不知道...」 

「是被傳聞逼瘋了吧。」杜仲平在高速公路上往機械屠宰場飛馳。「良給我說了。」 

「...你還是那麼善良。」 

「謝啦，反正我甚麼也是輸你的，別露出一副敬佩的神情，嘔心死了。」 

車未停，顏以森先跳下車，往台中央跑去。 

「來不及了!？」不顧一切的衝進場內，顏以森甩開要把他攔阻的大漢。 

「阿哲!」 

此時，杜仲平的手下已把機械人屠宰場包圍並開始驅散驚恐的群眾。 

一片混亂之中，顏以森把小哲從刑架上解下來，失去左手的他被抱下時不住緊緊的倚靠在顏以森身上。 

「以森...救我...我好痛...」 

「沒事了!沒事了!對不起...」 

「......」小哲把頭埋在顏以森頸畔。 

「我們回家吧。」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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黯淡的實驗房間中央，顏以森把小哲抱出培養槽，淡淡藍光自滴落小哲身體的液體發出，顏以森心痛地用唇貼著小哲的額頭。 

「為甚麼...要這麼傻...」顏以森把他平放在桌上。「留在杜仲平那裡便可以了，為什麼要離開...」 

「因為...以森才是我的...主人...」小哲虛弱地說。 

「已經沒事了，沒事了，我再也不會丟下你，真的...」顏以森吻上了小哲乾涸的唇，溫柔地舔舐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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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暖的陽光自落地玻璃窗透進寬廣的客廳之中，優雅的提琴聲在其中迴盪著。 

「怎樣？跟梓哲的沒兩樣吧。」琴聲停下，小哲自豪的問顏以森。 

「唔，可以接受吧。」很明顯，是裝出的敷衍語氣。「喂，你。」 

「嗯？」 

「你可別得寸進尺。」一副悠閒模樣的顏以森用指尖戳了戳毫不顧忌地跨坐在自己身上的小哲的額頭。「小心我把你送到回收公司銷毀。」 

「甚麼啦？」小哲把梓哲的白色小提琴放到一旁，可憐兮兮的鼓著腮望著似在生氣的顏以森。(他是裝出來的啦，小哲~) 

小哲鼓著腮的表情也和梓哲一模一樣。 

「唉，算了...不過說起來...」他應該看過梓哲的錄像不到三次啊，這種學習程式還真厲害。不過... 

「哈，我真是個天才~」顏以森沒頭沒腦的高興起來，邊自語著邊坐起來，順手把輕盈的小哲捧到地毯上，拍拍他的頭。「喂。」 

「甚麼？」 

「例行檢查。」 

現在在最著緊自己的顏以森面前鬧鬧蹩扭也不打緊了吧。「我不要啦。~~~」 

「怎麼像個小孩，真是的!」 

「『此程式的基本乃築於愛護與獎勵之上...』，這是你說的。」小哲學著顏以森在視象會議時的嚴肅語氣。 

「唉，你這小子。」顏以森臉上掛上淺淺的笑意，微微傾身向前，吻住了他。 

感應到嘴唇被溫暖的輕舔吸吮，小哲高興地拉著顏以森的手往工作間走去。 

「檢查完了可以帶我出去外面走走嗎？」 

「唔。」 

「太好了!我真幸福~~~」 

小哲的笑臉，與顏以森回憶中的臉龐重疊起來；是那永不能忘記，曾令自己安心快樂的微笑... 

梓哲，雖然你已不在人世，但，我依然愛你。用另一種方式，愛著你。 

直到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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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真的只能在回憶才能尋回那失落的幸福？... 
顏以森很傻吧，不過我想他是快樂的。小哲似是梓哲的替代品，怪可憐，但對於一個 Love Mega系的人造人，能被疼愛珍視，也許已是最大的幸福了。(杜仲平是個在寫中途突然冒出的角色呢~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