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府情幽5  by水情兒

當兩人在園中纏綿盡惻回到禁宮時,已是傍晚時分.             

因梓在一次次的纏綿中,已耗盡了所有的體力,所以琣則是十分貼心地將梓抱在懷中回到宮中.                              

這……就是幸福吧!可以靠在情人的懷裡聽著情人的心跳,滿足地倚著琣寬敞的胸膛,梓暗暗想著,臉龐浮現一抹滿足的笑容.                

只可惜這份淡淡的幸福並沒有維持太久……                 

「殿下……適才皇上已派人來催了好幾次了,要殿下到正宮中商討要事……」專門服侍琣的侍女一見到琣回來,趕緊上前傳達.                

呵……皇上?!他那無能的父親拿得了主意嗎?何不乾脆一點,還用父皇的名義!!                                 

看來……那人還是會怕些流言誹語的……                  

「哼……那人做事什麼時候還要經過我同意了?如果有,我還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冷笑一聲,琣雖然嘴上這麼說,但還是將被自己打橫抱在懷中的梓給放下,輕聲道:「抱歉了……我必須離開一會兒……」               

說完,不顧侍女還在場,他低下頭輕輕在梓紅潤的櫻唇下印下一吻.      

但梓沒有回應他,只是用那雙琥珀色的眸子直看著琣,彷彿看穿了他心底的深處似地瞧著.                                

「怎麼啦,梓?」輕撫著梓的臉頰,不知道為什麼,直覺告訴他──梓很不開心,非常地不開心.                             

而自己正是惹梓不開心的原因……                     

「沒什麼……」垂下眼,梓似不在意地道.                 

可是他不知道自己的眼已洩露了他的心思……                

「梓,看著我!!」強硬地托起梓形狀優美的下鄂,琣強迫他與自己平視.「為什麼心裡有事不願告訴我?我不值得你信賴嗎?」               

「沒那回事,你想太多了,殿下……」                   

「不許那樣喊我!!」一句〔殿下〕讓琣的眼更為冰冷,口氣也益發冷峻,在那一瞬間,梓居然有彷彿冰天雪地的錯覺.                   

時而冷酷……時而溫柔……琣到底是個怎樣的男人?             

也許這種人……是不會甘心當一輩子的傀儡的……梓暗想著,但他飄遠的心思卻讓眼前的男人尚未平息的怒火燃燒地更為猛烈.                

「你又在想什麼?!為什麼你總是獨自一人思考著,從不讓人知曉你的心思?!」琣似再也無法忍受地大聲吼著.                      

「梓只是認為,這些沒必要說出來讓殿下煩心……」冷漠疏遠的語氣和敬詞,梓強迫自己若無其事地說出口,縱然這翻話也同時深深地刺傷他的心.       

「我說了不許這樣叫我的!!」怒火讓他失了理智,大手一推即將梓推倒在地,雖然在聽到梓的痛呼聲時,他的心中劃過一絲懊悔,但他仍是倔強的轉身離去,不再多看梓一眼.                              

只可惜梓看不見在琣轉身後,眼中溢滿的心疼……              

嗚……好痛!!剛才琣推自己的力道似乎一點也未留情,身下傳來冰冷的觸感,冷得一如剛才琣看自己的眼神.                       

「梓少爺……」一旁的侍女似乎嚇到了,畢竟琣一向是那麼的沉穩,沒想到也會有衝動的一面.                              

他該不該慶幸是自己才惹的琣失控的?                   

推開侍女想要扶起自己的手,他自嘲地笑著.                

「妳去忙妳自己的事吧!我想在這兒一個人靜一靜……」沒有起身,他就這麼坐在地上吩咐著有些不知所措的侍女.                     

「可是……」那侍女似乎有些猶豫,畢竟誰都看得出殿下很重視梓少爺的.   

「沒關係的,殿下不會怪罪妳的……」看出侍女的猶豫,他強撐起一抹笑容安撫著她.                                  

「好吧!那奴婢先下去了.」微一欠身,那侍女隨即離去,留下了梓一人和滿室的寂靜.                                 

而隨著那侍女的離開,梓強行偽裝的笑容再也忍不住地垮下……        

為什麼會這樣?剛才明明是那麼溫柔地擁抱自己的人,為何在短時間內會變得如此?                                  

梓突然想起,那天,琣也是在強硬地要了自己後,卻又對他溫柔異常.     

為什麼會這樣……?梓曲起了雙膝,兩手環抱著,將頭埋入了自己的雙膝間,彷彿下意識地在尋找保護自己的姿勢.                     

好冷好冷……雖然是在溫柔的屋內,但梓卻覺得好冷,原來沒有人的體溫的溫度竟是那麼地冷.                              

閉起了眼,梓拒絕去看去聽周遭的一切,無視時間的流逝.          

琣……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惹你生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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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到了第二天凌晨,琣仍未回來……                   

琣不要他了嗎?                             

好不容易起了身,拿起梳子略為整理一下,卻從鏡中發現了自己因哭了一夜而造成的紅腫雙眼.                              

已經多久沒哭得這麼徹底了……                      

拖著從昨日午后就沒有好好休息的身子,梓強忍著暈眩的感覺,扶著牆強撐起自己,舉步維艱地往廳裡走去.                         

自從來到了禁宮,他好像總把自己弄得很狼狽似的……            

「呵……看來琣翊他還真一點也沒留情呀!」意外地,當他好不容易到了廳裡,芸姬竟已在那兒等他.                           

一身鮮豔的和服,縱然已為人母卻仍掩不住那令人不敢直視的美豔,和素靜的寧寧是截然不同的典型.                           

而現在,芸姬正以那饒富興味的眼光打量著些許狼狽的梓.          

「妳是來看戲的嗎,芸姬?」看著芸姬那艷麗的臉龐,他恨恨地道.      

「除了轉達那個人的話,我的確是這麼想的.」不在意的笑著,芸姬倒是很大方的承認.                                 

「那妳看夠了沒?!」梓幾乎是已咬牙切齒了.               

「我想是看夠了,沒想到一向沉穩的琣翊也會有失控的一面,我今天總算是大開眼界了.」                                

「看夠了就快說妳來的目的!!」沉著聲,梓再也顧不得什麼禮誼了.     

沒有人知道,其實芸姬也是當年那個人培育的〔武器〕之一,為了滲入皇室政權而培育的武器.                              

那人為了培育出外型完美的武器,千方百計擄掠了許多有名的美女,並要她們為自己生下孩子,等孩子一生下來,就接受了各式各樣不同的教育,有的接受軍事教育,有的被訓練成無情的殺手,但卻同樣地貫輸了相同的想法.          

在德川家,每一個人的存在都是為了德川家族,除此之外,是不可以有不服從之心的.                                  

為了殺一儆百,那個人曾在他面前將一個反抗的孩子五馬分屍,直到現在,他偶爾還是會被這惡夢嚇醒.                          

芸姬算是裡面運氣最好的一個,她從小便接受貴族教育,在十二歲那年被送入宮廷成為了芸妃.                              

「將軍希望你能夠煽動琣翊對抗豐臣秀吉.」簡單一句話,這也是當初那個人送自己入宮的目的.「將軍認為與其鏟除東宮太子的地位,不如拉攏他支持德川家族也許效果更卓越.」                            

不是第一次了,在之前梓就經常利用自己來挑撥離間,甚至煽動人反叛,後來自然是由那人做收漁翁之利了.                        

「沒用的……」垂下眼,梓淡淡地道.                   

琣不是個甘心成為傀儡的人,連豐臣秀吉也無法駕馭他,這樣的人是不可能心甘情願為德川家所控的.                           

更何況……芸姬肯定不知道琣其實早已知悉這一切了……           

「琣翊的確不是任人擺佈的人,但……假如他極度的痛恨豐臣一族呢?」笑了笑,芸姬繼續說:「你知不知道為什麼琣翊會被立為東宮?」           

梓搖頭,昨日寧寧也問過同樣的問題.                   

「那是因為……岑后,也就是琣翊的母親當年為了保有自己的地位,不昔犧牲自己的兒子,將琣雙手供獻給豐臣秀吉,很諷刺不是?最終出賣自己的,竟是自己親生的娘親……」芸姬笑著說出她好不容易打聽來的這一切.           

「妳呢,芸姬?有朝一日,妳會出賣信雅來保全自己嗎?」不自覺地,他問出了他最想知道的問題.                            

早已知道琣的傷……沒想到他竟傷得如此深……               

當琣知道被自己親生的母親出賣時,是怎的絕望?就似他被那個人傷害時的絕望一 般嗎?                                 

這也是琣不喜歡自己有事瞞著他的原因吧!畢竟曾被傷得那麼徹底,對象還是自己的娘親.                                

而芸姬給他的回答是沉默.                        

梓笑了,笑得淒楚.「我明白了……」芸姬的答案,他知道了.        

撐起身子,梓轉身離去,現在的他只想去找琣,向他好好地道歉.       

而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明知梓已聽不到她說的話,但她仍是啟口道:「我自認我沒有做錯,我只是想生存下去而已……」                   

她別無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