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室 by 血染 |
(原來之涵還是……) 面對之涵的告白,我的心臟抽痛了一下。 我苦笑著回答他:「我還沒有把握可以再一次承受同性間的戀情。」 「…這樣啊。」之涵的表情略帶著尷尬與失望。 「你還是跟以前一樣笨,都察覺不出別人喜歡你。」之涵以嘲諷的口氣帶過了他的心情。 我和之涵喝著咖啡,聊著天。 咖啡與煙的香氣彌漫在我們之間,這是個難得悠閒的下午。 ============================================================================ 離開咖啡店,我們漫步在黃昏的大街上。 經過畫室前的小巷子,之涵提議要回去看看。但是畫室已經被別人租出去,現在是一個建築師的辦公處。 我們看著熟悉的地點,陌生的裝璜…很奇妙的感覺。 「你一定要考上美術系!我還記得老師跟我說過…你很有天份。」之涵說。 「呵…是嗎?如果他看到我現在這個樣子,就不會這麼想了。」我笑著搖頭。 「不過,我還是會繼續畫畫的!這次不是為了老師…是為了我自己。不管重考幾次,我一定會念美術系的!」 「那就好。」之涵像是鬆了一口氣。 「之涵,真的很謝謝你…謝謝你一直鼓勵我,讓我能夠再畫畫。」 「呵呵…只要你記得把我列入你談戀愛的考慮對象就好了。」 我們兩個相視而笑——之涵跟我會是一輩子的好朋友! ================================================================================= (九月中,開學) 手上的袋子裡裝著毛筆跟石磨,還有那條失落已久卻奇蹟似尋回的墨條。騎著那輛有點舊的變速腳踏車…進入校門。 我,盧湘睿,以重考生的身份考進了國立台北藝術大學,美術系…水墨組(國畫組)。 =================================================================================== 我在石磨上轉著墨條,看著黑色流質在水中漸漸擴散…反射出異樣的黑光。 腦袋開始構圖,毛筆沾水在宣紙落下,暗色水印在宣紙留下淺淺輪廓。 ======================================================================================= 我從位置上站起,手中拿著因水份未乾而沉重的畫,走向教室前方。 「你的底子不錯喔!」胖胖的老師準備批閱我的畫。 「謝謝老師。其實…我覺得我的山水畫的不是很好,因為我比較常畫花鳥…。」看著老師手中自己畫的圖,我嫌它拙劣。 「你以前是在哪裡學畫的?美術班?還是另外拜師?」老師拿起畫筆,坐下,熟練地沾起墨。 「我是美術班的,也跟別的老師學過……是王嵐老師。」好久沒說這個名字,講起來感覺很生澀。 「王嵐?他是我學弟嘛!」老師抬起頭對著我笑,毛髮略為稀疏的頭晶亮地閃著。 我的嘴角僵硬地牽動,給予一個禮貌性微笑。因為我不知道應該回什麼話。 「他好像前陣子回來了…你知道嗎?」老師精練的線條將整座山的精神表現出來。 (看來我的線條還是不夠剛硬…。)我心裡這麼想著。 「對啦!他最近要開畫展囉!你會去吧?」老師仍然自顧自的講著。 我知道自己這種不答腔的態度對老師很不尊敬,但是…我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隨便虛應兩下?還是說:『我跟王嵐不熟。』 於是,我又勉強自己的唇部肌肉,盡量伸展……微笑。 ===================================================================================== (星期天) 「到啦!下車吧。」小洪將車子停在一間畫廊前面。 「謝謝,你要一起進去看嗎?」我準備打開車門。 「不用啦…我對國畫沒興趣。」我下車後,他就跟著他的愛車從我的視線消失。 我還是來了,但是還在躊躇要不要進去看畫展。 畫廊外面有一塊板子…『王嵐』二字映入我的眼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