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含殘忍殺人場面、暴力血腥,不能接受者請勿閱讀。
When you open this door……
-契子-
燈火亂爍的夜景,今晚的大地,依然被照的如白天般光明。
成千上萬的電路穿梭交錯,直到零時依然是熱鬧萬分,這個另一個世界,不會分所謂的時間空間。
他依然照著往常的步調,敲擊著鍵盤,喀啦喀啦的聲音在房間中顯得特別清脆。這個人似乎總有些怪癖,房間內不僅只有鍵盤會發出聲響,唯一的光線也只來自螢幕;並非說這人非常孤僻,而是他這樣才能讓自己的情緒安定。
「好無聊好無聊好無聊好無聊啊……」他輕輕的嘆了口氣,手指頭勾起擺在一邊的茶杯。
若是說沒事做,他要做的事其實挺多的,正確說來,是沒能引起他興趣,Arni這麼想著,也順便啜了一口茶--放的太久,變得很苦,因為茶包還放在杯裡。吐了吐舌頭,Arni將茶杯放下,反正這也不過是泡在網路上的習慣動作罷了。
ICQ響起親切的敲門聲,Arni細長的眉線挑動了一下,想也知道是誰會準時十二點上線,他瞥了閃動的字樣一眼,Uranus,他的好伙伴,跟他和又不和,不知為何看到他一上線就頭痛?暗自敲敲自己的太陽穴。
『別裝了,雖然你的顯示是離線,但我知道你只是隱形^_^』
果然啊……這人像是命中的煞星,非要打擾自己悠閒的情緒不可。
『既然知道我是裝的,給我點面子,別煩我。』
老大不客氣的回了訊息,Arni現在是準備要把ICQ給關了,
『別這樣嘛,我的好死黨,沒事我也不想煩你啊∼』對方像知道他的動作似的回了訊息,
『啥事要你這樣找我?』呿,你回的速度有如反射神經,
『什麼話,你這個光用答錄機的怪人,手機都不買,誰都知道你是個泡網如泡麵的人,何況我這搭檔?』想必這個人傳訊時,一定也在電腦前偷笑,
『什麼事呢?』Arni又問了一遍,正經的。
Arni年僅24歲,就是警局廳裡數一數二的探員。他的外表有如少女一般秀氣,個性倒也吊兒啷噹,但誰也不能否認他在心理學上的實力,而他也是少數用心理推理來推斷兇手是誰的人。
當然他的破案不只是他一個人的功勞,一半是他的搭檔,Uranus,好巧,這人擅長的是科學辦案。兩個不同的辦案方式,竟成了天作之合,這也難怪在警廳中,這兩人有〝小夫妻〞的外號,數落他們的合作無間和感情好。
Uranus,這對〝夫妻〞中的好好老公,對Arni亂七八糟的斷案居然可以整理的合乎邏輯,這是他很了不起的地方。跟他老婆一般,整天看起來閒閒的,一副很悠哉的樣子,跟Arni漂亮的外表比起來,有一種相襯的大學生氣質,兩人的個性有那麼一點點差異,就是一個看起來很囂張其實是個拘謹到不行的人,另一個則是剛好相反,可以說是天生的互補。
『呃,我這就說吧,』發話的人沉思了一下,敲起鍵盤,『那個案子,』
『哪個啊,』都等了很久了還釣我胃口。
『你一直很在意的。』
這下換Arni沉默了。
雖然隔著電腦,但Uranus畢竟是他的搭檔,知道他的反應,
『那個怎麼了?』回了,語氣平淡。
『你知道嗎?其實已經有……類似的犯案。』
『--類似?』
『唉,瞞不了你,只是類似的話就不會傳給你。』
『你少來了,就算過了十二點也不過是三月三十一日。』
『我可沒有要挑愚人節來捉弄你。』Uranus敲敲桌面,他太了解這伙伴,個性彆扭的像什麼似的。
『我當然知道。』是的,但我不想知道,Arni暗淡的想,
我見過最噁心的案件……
〝嘟嚕嚕嚕嚕……喳!〞
答錄機?
那傢伙想用電話講嗎?Arni愣一愣,這人也太多此一舉。
算了,就讓他留在答錄機,反正我也懶得接的。
Arni有些心煩,想起了不好的回憶,他半躺在電腦椅上,用腳蹬著轉圈圈,一圈……兩圈……三圈……
〝我現在不在家,請有急事的留言在這裡……〞
四圈……五圈……
〝嘟嚕--〞
六圈……
〝……被神遺棄的……迷路小羊啊……〞
咦?
Arni的神經突然繃緊。
這個富有男性磁性的低沉語調,像是來自地獄深淵,把人慢慢的拖進冰冷的恐怖的無底黑洞中……伴隨著若有若無的笑意……
顫抖著,Arni黑色雙瞳睜的老大,深遠的記憶自深處竄上,有如忽來的刺骨寒風---取代記憶的非反覆的夢境,而是--
〝想念我嗎?我心愛的愛人……〞
--真實…………
「Lucifer……」Arni慢慢的接起電話,語調的平靜讓他也感到驚訝。現在打電話給他的那個人,那個人是--
當年令警方也聞風喪膽的智慧型罪犯,殘無人道的變態殺人魔。
記得,這個人曾經是他恐怖極端的夢魘,更是他無法抹煞的傷痛,
最後一次的案件,Arni追蹤來到那間小屋,只見裡面的裝飾擺得莊嚴典雅,也放著浪漫的古典樂,屋內只有蠟燭點著火光,顯出矇矓的美感……但是等到眼睛習慣了光線,他不禁倒吸一口氣,這是個餐廳的裝飾,只見桌上擺了兩副刀叉,還留了一張卡片,寫著:
「我想與你共餐啊.我心愛的愛人」
而餐桌上擺著的美味菜色,竟是被開膛剖腹、內臟被拉出,全身染著血的裸女,甚至還在抽搐著!他顫抖著慢慢的走近現場,檢視著桌子上還有餘溫的裸女,看到那散落在身軀兩旁的內臟,還有那染紅了檯布的鮮血,Arni的胃在翻騰……
突然,響起悠揚的電話鈴聲,Arni定眼一看,響的是卡片上的手機,他倏地接起,只聽到另一端傳來地獄的呢喃……
〝我晚一點到……你先吃吧……等我喔…………我愛你……〞
Arni當場嘔吐。
但是那個人應該失蹤了才對,應該自從那一次就失蹤了!Arni心想,而那個低沉,有魅力的磁音,像是捉弄似的把他拉回現實,輕蔑的笑著:
〝剛剛是在回憶嗎?這麼久沒見……很想我吧……〞
「是啊……夜夜都在夢呢……」Arni冷冷的說道,緊握話筒,
〝呵……我就愛你的靦腆……和……卑怯……〞
「有……什麼事嗎?」手心,開始在冒汗--
〝你有聽你的朋友提到吧……我要送你禮物……〞
「咦?」
〝慶祝久別重逢的紀念禮啊--〞說道,語氣帶著殘忍的笑意。
「奇怪……訊息傳那麼久怎麼還沒回呢……」持續的盯著電腦螢幕,Uranus開始感到奇怪。
他知道Arni一定對這個事情感興趣,尤其跟他本人有關。
Arni今天並沒有案子,而個性懶散的他也不會想在休假日跟警局扯上瓜葛。Uranus則是沒事就會跑到警局來問東問西,說要〝用功進取〞,順便看看閒報紙喝閒咖啡,跟交通女警調笑之類的。
但今天跟以往不同,全警局都被驚動,唯一還沒收到消息就是與世隔絕的Arni了。約是十一點鐘時,剛好Uranus要走就來了一個包裹,一個精緻的酒紅色盒子,收件人是Arni。他一看到就覺得不對勁,怎麼會送到警局呢?只見那〝禮物〞突然跳開,裡面的機關令一張卡片升起來,寫著:
「聖嬰醒於微明,害怕夢魘而不安,星星指引該行之路」
目視完那行字,那卡片算好似的滾下一顆--
「那是……」Uranus直瞪著:「人的……眼珠?!」
「紀念禮?你別跟我說是哪個觀光區買的喔。」Arni一面張望說,
〝不會讓你失望的--〞他依然笑著,〝聽到聲音了沒?〞
「聲音……」聽到了,什麼東西的摩擦聲和--女性的喘息呻吟--
〝啪〞一聲,電視螢幕突然亮了起來。
「別發生什麼事才好……」Uranus一邊跑一邊想,其實他家跟Arni的住處只隔一條街而已,所以直接過去看。他真的很擔心,畢竟,卡片上提示的,就是那個人啊--
聖嬰醒於微明,害怕夢魘而不安,星星指引該行之路
新約中,聖嬰--即是耶穌,在啟示錄稱為羔羊,而arni是希臘文羔羊的英釋--也就是為什麼那個人喜歡叫他迷路小羊的緣故。
夢魘;夢,暗示過去,夢魘當然是不好的……不好的過去……
微明……即是黎明……而黎明的星星就是……
「--Lucifer!」那個,傷了Arni最深的人。
「這……這是什麼?!」Arni渾身發冷,直盯著螢幕,手近乎要將話筒放開。
畫面上的是身上滿是創傷的、赤條條的年輕女子,傷口還在流血。女人雙手被長長的錐子釘在赭紅色的磚牆上,身體還錯落的纏著鐵鍊,俏麗的面容因劇痛和驚悸而變得扭曲,張大的口所發出的只有嘶啞的喘息和乾咳。她害怕痛苦的扭動被鐵鍊捆緊的身體,而她前方站著一個男人……那個他永不會忘記的男人……
像是刻意不讓Arni看到真面目似的,Lucifer背對著攝影機,不過在螢幕中出現的影像依然讓人清楚看到他的背影,長而黑的頭髮剛好留至肩膀,用銀色絲線束起來。手中握著的,是那個和在Arni惡夢中經常出現的、相同型號的手機……
〝嗯……看到了嗎?〞電話裡傳來的聲音帶著更暢快的笑意。
〝那麼,我要開始了……〞
螢幕中的男人脫掉衣服,走到正痛苦掙扎的女人跟前。他大力掰開那傷痕累累的雙腿,毫不留情的用手掏挖女人的私處。女人掙扎的更厲害了,雙腳亂踢亂蹬,可是怎也逃不出惡魔的掌握。
〝要仔細看清楚喔……這是我為你預備的禮物……〞
Lucifer拿起身旁的手術刀插進女人的私處,抽送著,掏挖著。可憐的女人痛的全身痙攣,她用早已喊叫至嘶啞的嗓子發出哀號,眼睛亦睜的大大的。看清楚些,左眼好像睜不開,眼簾下的竟然是……黑黝黝的血洞……
「停……停手!」Arni強壓下想吐的感覺對著電話大吼。
〝別忙……待會的表演更好看喔……〞
Lucifer用興奮的語調低聲說道,並把分身插進女人的下體,起勁的抽送著。早被割至皮開肉綻的陰道受到巨大的陽物衝擊,女人除了慘叫之外已經不懂得再發出其他聲音了。她的身體因劇痛而顫抖著,嘴唇亦在無力的蠕動著,好像是在說……「救我……」
「我叫你住手啊!」Arni激動地說,平日總是掛著懶洋洋的笑容的俊臉因眼前可怕的景象而變得慘白,身體也微微顫抖著。
〝呼……你的表情真棒啊,假如壓在我身下的是楚楚可憐的你就好了……〞Lucifer的呼吸變的急速。
Arni猛然發現Lucifer好像可以看到自己,他緊張地環顧四周,搜尋監視著自己的鏡頭。
「你在哪裡?」
〝我?!你看不到螢光幕裡的我嗎?〞
「別跟我開玩笑!你在哪裡?為什麼會看到我的?」
〝嘖嘖……這女的連叫的力氣也沒有了……〞Lucifer故意扯開話題。
〝這樣做的話會精神起來吧……〞說著,他再次拿起手術刀,在女人身上劃出一道長長的口子。早已奄奄一息的女人再次嚎叫,而Lucifer就好像樂在其中似的,不停在她的軀體上亂劃,臉上、身上、腿上……數也數不清的傷口不斷淌出鮮血,令Arni嚇的呆了。
「你……這樣做到底是為什麼……」無法壓下心內的懼怕,Arni顫聲說。
〝因為愛你啊……想得到你的慾望快令我瘋掉了,我只好找些代替品發洩……〞電話的另一端傳出越來越濃重的喘息,而螢光幕裡的Lucifer亦開始大力的擺動著腰肢。
「少開玩笑了……明天才是愚人節……」聽著Lucifer的喘息,再加上大膽直接的說話,Arni的臉頰紅透了。他尷尬的笑了一下,並倒吸一口氣,緊盯著螢光幕想找出有關Lucifer藏身之處的線索。
就在這當兒,Lucifer劇震一下,將慾望全都發洩在垂死的女人體內。是痛昏了還是已經斷了氣呢?女人已不再掙扎,也不再發出任何聲音。不過,失去意識也許是一件好事……
〝是時候完結了……〞伴隨著劇烈的喘息,Lucifer冷然將手術刀插進女人的肚子裡,慢慢拉出一個缺口……
「…………」Arni呆呆的盯著螢光幕,呼吸也因為激動而變得急速。
〝留下精液就麻煩了,對不對?刑警先生?〞Lucifer笑著說,並著手剖開女人的子宮,割開她的陰道,準備將所有痕跡都清理掉。
「……唔……」Arni全身發抖的癱坐在地上,他已不想再看下去了,只好別過頭不看。可是卻怎也阻止不了耳際傳來的切割肉塊的奇異聲音,這令Arni的胃部再次翻騰。
〝雖然女人的尖叫哀號也很好聽,但我覺得你的喘息呻吟會更好聽的...〞
「你這無可救藥的變態!」Arni老羞成怒。他再次盯著螢光幕,看到的竟然是Lucifer進行肢解的畫面。
〝我想幹你喔,這些玩具我已經玩厭了……〞Lucifer拿起斷肢笑著說。
「玩具……?」
〝對啊……玩具……〞
就在這時,門鈴大響。Arni猶豫了一下,他想跑去開門,但雙腳軟軟的無法發力。
〝有人來找你吧……〞Lucifer轉過身來,讓攝影機只映著自己嘴唇以下的部位。〝那麼我不打擾你了……我愛你喔……〞說著,他給了Arni一個飛吻。
〝Byebye……〞拿著斷手對鏡頭揮了一揮,Lucifer關掉了攝影機。
「Arni?!」見門鈴沒有回應,Uranus索性拿備用鑰匙打開門。等他一進去看到的是呆坐在電視前,已經快要崩潰的Arni。
Arni的樣子是沉默的,但卻又非常驚愕,急遽的呼吸和顫抖都顯示他受了相當大的打擊。
Uranus走近,大概了解發生什麼事,伏下身緊抱著Arni說:「放心……我現在在這……你先不要怕……」
被安撫著,但Arni的心情始終不能平靜,因為他知道……
一切……才剛剛開始----
-第一章-
今早,似乎比平常舒爽。在溫暖的被窩裡,Arni慵懶的往內摩蹭著,像極了睡在火爐前的貓。
和他不同,同伴Uranus很早就起來了。昨晚發生了一件非常累人的案件,Arni在精神上也受了頗大的打擊,Uranus很擔心搭檔的狀況,於是就留下來陪他過夜,真是個體貼可靠的朋友。他自己也明白,哄了那麼久才讓他安穩的睡著,這種時候可識相點,別吵他起來。
Arni和Uranus,一個是24歲另一個則25歲,在刑警界同樣是年輕一輩中的奇才,甚至連長官們都無法否認他們的實力。兩個總是一副很無所事事的樣子,根本沒有刑警的風範:一個是雖然很謹慎卻老是一派不關心的態度,另一個則是看起來很認真但是像個風流公子愛鬧,誰也不知道他究竟是認真或者開玩笑。
不過,當他們兩個合作起來,可是超越好幾個人的能力。Uranus是警局中在科學辦案非常優秀的,講究邏輯推理,眼睛不會放過一點線索,可以說是福爾摩斯派的代表人物。而Arni擅長的是一般刑警不會專研的領域:心理學。他很擅長分析犯人和被害人的心理,往往很快的推出兇手是誰,或者早一步找到下一個兇殺現場,阻止了不少原本可能會發生的悲劇。他們兩個人看似沒什麼交點,辦起案來卻是合作無間,難怪在警局裡他們有〝小夫妻〞的外號。
不過,這樣的好搭檔卻碰上了一個一輩子也無法打倒的敵人--
正確來說,那個人是針對Arni在挑釁的。
慢慢張開惺忪的雙眸,黑瞳中似乎還有那麼一點不清醒,Arni,有點茫然的看著天花板,似乎還在思考怎麼會出現在這似的。
「啊∼Arni你醒了?早安!」看到Arni醒來笑著打招呼,稱職的〝老公〞Uranus,已經穿好圍裙準備早餐了,
「------嗯。」〝老婆〞Arni,不領情的翻身睡回籠覺。
「咦?還要睡嗎?好吧∼」Uranus聳了聳肩,回去煎他的荷包蛋。
看起來像是還在睡,Arni卻清醒了一半。
他呆呆的直視著前方,努力的找尋昨夜的回憶。不是忘了,而是不願想起,但卻有必要記起,Arni緊抓著被子,心音也變得如昨夜般急躁--
--……被神遺棄的……迷路小羊啊……--
不願想,也不敢想,記憶像是天罰,振動了他的每根神經。
昨夜
「Arni……那傢伙對你做了什麼?」Uranus安慰似的拍拍他的肩,語氣中卻有股憤慨。
而被抱著的,就是Arni,因為驚嚇而發冷顫抖著。
他收到了〝那個人〞的電話,然後毫無防備的,〝那個人〞用電視轉播在他面前現場上演一場血腥的華麗悲劇……
「……Lucifer……」Arni像是喃喃自語,一邊回想著他不太願意想起的畫面--殘忍凌虐的少女,被Lucifer---那個變態殺人魔,用手術刀不斷的刺入陰道後的強暴。最後,甚至還剖開女子的子宮,在他面前沒事一般的清理著他留下的痕跡---
一陣昏眩,Arni險些倒了下去。
Uranus將他抱起來,一面安撫著他的情緒。
Arni道謝之餘,一面回想之前的畫面,雖然是殘忍無人道的慘相,但他也注意到了Lucifer好像可以觀察他的動作。
「Uranus……你想我家客廳有沒有可能被安裝針孔攝影機?」
「針孔?!看我反針孔偵測器!」說著拿出偵察機掃瞄一番←哪來的
「不是啦……」Arni將之前的事,大略的告訴Uranus。
只見Uranus沉思了一下,環顧四週。
「你說畫面中的身影是背對鏡頭的,所以沒辦法看到他的樣子,那麼-」
「那麼?」
「有注意到他看哪個方向嗎?」
「有是有--」
「那麼--」Uranus探頭往外看,「有注意那房間的窗子嗎?」
「窗子?!」鏡頭中似乎沒照出來呢!
「可能是故意沒照到……房間很少有沒窗子的。」
「你是指他透過窗子觀察我?」Arni也去陽台邊看了,
「嗯……也許他的距離……比我們想像的還接近……」
Uranus觀察了一下,也加以思考,若是從窗口監視Arni似乎也遠了一點。這麼說來,以Arni有點自閉的個性,不但門窗關好鎖好,可能還把窗簾給拉上了,客廳四周似乎也沒有安裝閉錄攝影機。
Arni的家是高級大廈,位在靠山的郊區,附近也只有這棟大樓了。
「這麼說起來--」Arni回想著說,「那房間看起來……」
「看起來?」
「有點像我家客廳的隔間,」
「客廳嗎……」Uranus喃喃地說道。其實,只要鎖定Arni會站在哪裡就行了,也許這就是為什麼Lucifer要打電話給他的原因。
有可能,Lucifer租了附近的一間房子行兇,而可以看到Arni所在位置的剛好是客廳,那麼大概是同一層樓吧?Uranus站在答錄機前環視一周,注意到玄關前的一面鏡子。
玄關前通常會有一面鏡子,大小約一公尺見方。Uranus走了過去,手掌貼在鏡面上,鏡面的影像平滑如水面一樣。
「那是偷窺鏡?!」有些驚訝,Arni也走到鏡子前。跟一般的鏡子不一樣,這種鏡子另一面是普通、可以看透的玻璃,而查出這種鏡子的方法,就是把東西貼在上面,看看有沒有一點間隔,偷窺鏡則不會有。
「正確說來是魔術鏡,」Uranus輕敲鏡子四週,「你沒注意到?」
「我才不會注意這個咧∼不過你看那麼遠就發覺了嗎?!」
「當然,折射率跟一般的鏡子不一樣。」他說道,慢慢將鏡面拿下來--
牆在那部分似乎是挖空的,拿下來時掉了許多碎屑。
打開以後,是一片漆黑,眼睛過了一會才看清大概的樣子,而血腥味已經從裡面傳過來了。
怕之前受了點驚嚇的Arni再次被刺激,Uranus決定一個人進去查看:「我先進去吧……你先在外面等。」
「為什麼啊?」Arni聞言將Uranus絆倒。
「我擔心你嘛……你不滿也別把我弄跌倒啊∼∼」有點好氣的說,
「……我沒關係的。」拿了手電筒,Arni照了照洞口,裡面似乎只有幾個破舊的家具,似乎隱約可以看到血濺四周的痕跡。
「不要勉強--對了,有其他手電筒嗎?」「去找蠟燭吧∼」
Arni手揮了揮,爬進洞裡。
記得當時Lucifer給他的畫面裡是沒開燈的,僅點了幾根蠟燭,也許根本也沒繳電費吧?Arni在進去之前大約用手電筒照了一下:果然是慘不忍睹的景象,血、體液、屍塊、內臟,零零落落地散佈、沾滿整個房間,地板、牆壁、天花板,還有家具也染上了血色,刺鼻的腐臭味令人作嘔。
「--真慘……」搖了搖頭,Arni摀著鼻子探視環境。
「我剛剛已經叫警察了……我們先做初步的調查吧。」Uranus點了蠟燭進來,並用東西墊著以免蠟油破壞現場。
看到同伴的到來,Arni點了點頭,開始檢視四週。
真是個很糟糕的景象,斷斷塊塊的手腳支幹被當作垃圾似的隨意丟在一邊,上面摧殘的傷口,一看就知道之前受了很大的折磨,讓稍有良心看到都會不自覺的感到心痛。
雖然是不忍看到,但礙於工作的關係,Arni只能先硬下心去查看。他一面查著房間裡留下的東西,瞥見擺在桌子上的居然是那個少女的頭,臉就對著Arni,左眼已被挖出,而右眼睜的老大,充滿著未退的恐懼和痛苦,那空虛的眼神就像是瞪著Arni似的。Arni看到了那隻眼睛,突然想起之前的畫面,少女掙扎的樣子,又想到Lucifer所做的一切就像在針對他自己,突然一陣罪惡感湧上心頭,整個人一鬆,無力的跪倒在地上。
「還好吧?!」Uranus看到了,走過去想扶起,只見他回頭揮揮手,自己慢慢的站了起來。畢竟,身為警員是不能這麼這樣就逃避的,Arni走進看看那顆頭。仔細一看,眼睛睜的很大,嘴巴卻是閉緊的,這很不自然,Arn
i想起那位少女嘶叫哀號,痛苦喘息的樣子,現在卻是閉緊的,很顯然這是人為造成的。他拿起了鑷子將少女的嘴巴微微張開,看了一下,嘴巴裡面似乎放了什麼……
「--紙條嗎?」Arni輕輕的將紙片夾了出來。
「似乎是,上頭還有寫字……」Uranus也湊上來說道,「就從紙條的大小看來,我想大概是名片吧?」
「名片……」字被血跡染得模糊,Arni拿出隨身帶的鋼筆放在紙旁邊當比例尺,拍照留證。
回想到此,Arni像是打定主意的起身穿衣,並走到浴室整理儀容。
他現在睡的並不是自己的房子--他家隔壁就是兇殺現場,也被牽涉,所以Uranus就先將他接到自己的家裡來休息;反正他們常常因為方便或怎樣一起住在其中一個人的家,感覺上是兩個人一起有兩間房子似的。
Arni如同一般早上,擠牙膏、刷牙、用冷水潑臉,然後靜靜的看著鏡子。有猶太裔血統的他,有著相當清秀的外表,如少女一般嬌小的身材,臉很小,五官也很漂亮,長長的瀏海蓋住臉頰,烏亮的髮絲,雙眸又大又亮黑的像夜晚染上明月,加上微紅的薄唇,整個人看起來像東方來的神秘美人,又像西方精緻雕塑的洋娃娃。
同事都覺得他很可愛所以多很關心他,不過也因為他做的是這樣的行業而覺得有點糟蹋(當然,他那拗脾氣也讓他少了幾分魅力)。但是大家都很放心的是Uranus總是很照顧他甚至到了溺愛的程度,所以也不會擔心他會不會被誰欺負或是他欺負了誰。
他本人是很不在意外表的事,倒是感到旁人眼光的怪異,難道警局真是個很缺女性的地方,非要靠他來慰勞眼睛嗎?這也許是他的遲鈍吧。
回想起昨天的紙條,Arni就很在意。紙放得很裡面,若不是他昨天親眼目睹犯案過程,也許也不會注意到嘴中有古怪。
正如Uranus所說的,那張紙是名片,已經交給警局做存證,儘管如此,他還是留了張相片,偷借Uranus的電腦做處理,勉強可以看出上面的電話是多少。
心裡默默的打定主意,Arni來到飯廳--已經準備好了早餐。
「清醒了嗎?Arni!」Uranus看到他沒有很消沉,心裡鬆了口氣,就笑著將牛奶遞給他。
「還沒--我還想睡。」向Uranus吐吐舌頭,Arni拿起牛奶喝了一大口:「多喝長得高啊∼」「不是過了生長期了嗎?」
話此,兩人有默契的對視一笑,若是昨晚沒事肯定就是個美好的早晨。
「雖然在你吃早餐的時候說這個不太好,」將餐盤交給Arni說道,「不過昨晚那個案子--你今天要跟我去警局查嗎?」
「不要,我累死了,這種麻煩事就交給你去做就好了嘛∼」有點不滿的說著,Arni一面插起了香腸章魚吃。看見他那樣,Uranus聳了聳肩,拿起外套就走出門:「那我走囉,你一個人小心點。」
「順便幫我請假∼」
「一定的啦!」
回頭招了招手,Uranus將門關上去上班。
見到他離開,Arni低下頭慢慢吃早餐,眼神也逐漸變得銳利。
他默記起了那張名片上的電話號碼,翻起電話簿找尋是哪裡。如果說那張名片是看過行兇過程的人才會明顯注意到的,那麼Lucifer肯定是故意做給他看到--也就是指引他的線索。
他一頁一頁的翻找著,一下就找到,不過結果卻出乎他意料。
「這是……?!」
Asmodeus--
正中午,順便在路上吃了午餐,Arni很快的找到這家店。
他有些不滿,Asmodeus這個店家,是市中心的情趣商品店!一開始找到,就有一種被耍的感覺。雖說如此,很介意Lucifer的他也只好硬著頭皮來查看。
不過這麼說來,Lucifer叫他來這有什麼用意呢?只是單純的要羞辱他,或是--?
Asmodeus,是七大惡魔之一,意義代表淫亂。
而那個人的化名,Lucifer,是眾所皆知的七大惡魔之首。
如果這樣來思考的話,似乎又有些關聯了,Arni不由得感到不適。長吐了口氣,Arni推開門就進去了。裡面就如名字一樣,昏暗卻有詭異的感覺。
「喲∼漂亮的小弟!第一次來嗎?該不會來買自己用的吧!」櫃台的人探頭對他笑了笑,是一個看起來很開朗的黑人,臉上穿滿金環。
「--我是來調查的。」覺得有點麻煩的Arni想也不想的亮出他的警徽,只見黑人愣了愣,對他聳聳肩:「嘿∼先生∼別那麼認真嘛∼」
瞥了他一眼,Arni走進慢慢的觀看著。說起情趣商品店,他長那麼大可是第一次進去,看到裡面多是七彩香氣的內衣或增加情趣的糖果飲料,露骨的男女性器形狀的用品,還有性愛的道具等,沒有經驗的Arni雖然本身不會有太大的興趣,居然臉也紅透了。
「嗚啊?!」突然Arni驚叫一聲,有人將他攔腰抱起。猥褻的語調從他身邊傳出:「嘿嘿∼∼警察小弟,我看你是來這邊找樂子的吧?」一個腦滿腸肥的老頭冷不防的從旁抱住他還對他吹氣,心情本來就不太好的他,可是連槍都想拔出來了……
「你……你幹什麼?!」Arni死命推開那猥瑣的中年男子,可是纖巧的手腕一下子就被抓住了……Arni雖然因為驚慌而被制住雙手,不過身手卻不含糊,他將雙手交叉放在胸前,跟著一個旋身,就將那中年男子扳到背後,然後再來個漂亮的過肩摔。
Arni像隻受驚的貓兒般,在擺脫男人的糾纏後就跳的老遠,然後才在上衣的暗袋裡亂扒,好像想拿出警槍的樣子。就在這時,Arni的背後出現了一個高大的身影。他隔著衣服按著Arni那伸進暗袋的右手,然後輕輕拍了幾下,好像叫Arni不要太緊張似的。
在這個安慰的動作下,Arni的心情也漸漸平伏下來。接著,他看到那個安慰自己的男人走到那被摔的雪雪呼痛的男人跟前,揪住他的衣領,把他揪至雙腳離地,然後就伸手按著男人的頭,狠狠的往牆上砸,一下又一下的!男人的額角被砸至血流如注,牆上亦遺下一灘又一灘的矚目血跡。
Arni看著眼前的暴力事件正想出手阻止,不過當他想到剛剛在自己腰部游移的手,他就壓下正義感,冷冷的看著高大的男人為自己出頭。
「客……客人…………」老闆慌忙跑過來阻止,怎麼說在店舖裡發生命案會影響店譽吧,而那個高大的男人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隨便的將那被自己揪住的男人丟在地上,在他的腹部踹了幾下,然後就走到Arni面前。
「謝謝……」出於禮貌,Arni對眼前的人微笑道謝。仔細看清楚,這男人真是可以用俊秀挺拔來形容,不單止身材高大,還有一張連明星也及不上的俊臉,給人最深印象的,是那嵌在右眼裡的、深邃的藍--
這男人並沒有對Arni的道謝作出回應,只是深深的望了Arni一眼,然後就轉身往店子的內部走去……
Arni想叫住他,卻遲疑了一下,呆呆的看著男人的背影。等到看不見他走到哪了才突然像清醒似的反應過來。不知道為什麼,Arni像是被他吸引住了,不知不覺的跟過去。這家店的擺設真是曲迴啊,不管怎麼走也走不到盡頭似的,越走越久,卻跟不上,直至完全無法確定前方的人的蹤跡為止。
既然追不上他,Arni也就放棄了--畢竟也不知道為什麼跟著。那種奇妙的吸引感是什麼呢?還有……淡淡的熟悉……
他回過頭慢慢走著,調查裡面的東西。不過總有一種不釋懷的感覺。
怎麼看,都是很普通的情趣商品店,不過在昏暗之中卻有一種緊張感。是因為神經質嗎?感到有什麼人躲在一邊盯著他看,越來越--
一隻手觸上他的腰際,緩慢而輕力的來回游移著。太過突然,Arni正想著是否又是色情狂,卻感到有點不對,這一下的猶豫,就讓他整個人給從背後抱住。他慌了一下想掙扎,卻被那炙熱的雙臂緊緊抱著不得放開。他感到了一種--如他的預感,深層的恐懼至背脊冰冷到頭頂,直到聽到真實的呼喚……
「來找我的嗎……迷路的小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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