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一年後
「垣！」汝月零推開咖啡店的大門，急忙的走向對他招手的那一桌。
「零，你遲到囉！」莫少垣替他拉開身旁的椅子。
今天是他們四個人的聚會。
自從上大學後，軒轅聖就和令狐檒住在一起，雖然是同一所學校，但見面時間也不多。令狐檒已不是學生了，見到的機會自然是更少，所以常會約在假日出來見面。
聖堂學院則是在他們上大學前正式改為天主教學院了。
沒想到，令狐檒是異教最後一任教主哪！
　　「呵呵！小心下次罰你喝酒喔！」軒轅聖開心的笑道。
　　「沒關係，垣會替我擋掉的，對不對？」像是要證明他的話一般，汝月零故意對他撒嬌。
「對，不管是幾杯，我都替你擋。」莫少垣很無奈。他從來都不准他喝酒，為的就是怕他會醉得一遢糊塗，到了第二天又會頭痛。
「要喝什麼？我和你去點。」令狐檒和他起身，準備去點冷飲。
莫少垣和軒轅聖兩人也跟著起身，一同去點蛋糕和冷飲。
「嗯……我喝冰咖啡就好了。」汝月零很喜歡喝咖啡，可是平常莫少垣就是不准他喝。
「不行，你點香草冰沙比較好。」莫少垣果然出聲阻止。
「為什麼？我想喝嘛！」汝月零哀怨的看著他，滿臉的失望。
好不容易大家以起出來，他卻這樣……太過分了！
「不行，你很容易失眠，不可以喝！」莫少垣獨裁的替他下了決定。
他最近都有黑眼圈了，怎能再放縱他喝這種不健康的東西。
「討厭……」汝月零小聲的偷罵他。
「嗯？我好像聽到什麼？」莫少垣懷疑的看著他，分明就認定是他說的。
「不要看我。」就是他講的又怎樣？難不成要向他報仇？
汝月零很有技巧的繞到令狐檒身旁，拿他當擋箭牌。
依莫少垣的聰明度，不可能乖乖的聽信他的謊言；因為人太多，他不想讓別人誤會他是個無聊的男子，才沒計較，否則依他的個性，早就把汝月零拖下去「教訓」一番了。
敢說他討厭？看來昨天的懲罰還不夠。
「不管啦！你就喝香草冰沙！」莫少垣擅自替他做了這個決定。
「唔……」汝月零心裡氣得半死，但礙於在外，軒轅聖和令狐檒也在，就把這口氣吞了下來。
「別氣，幫你點個起司蛋糕，好嗎？」令狐檒拍拍他的背，溫柔的用手指著玻璃。
「好，就這個。」汝月零像是故意要氣他似地，親暱的牽起令狐檒的手。
　　而令狐檒只是笑了笑，反握住他的手。
哼！他就不信他不會吃醋。
果然不出他所料，莫少垣氣憤的丟給軒轅聖一句話：「管好你的情人！」
莫少垣上前把他拉回自己的懷裡，手還霸道的摟著他的纖腰。
「幼稚！」汝月零揮開攬在腰上的大手，厭惡的看他一眼。
這兩個字對莫少垣來說，有如晴天霹靂，劈得他心都快碎了。
「小零，我好傷心，你怎麼可以把我對你的愛說成是幼稚？我對你是真心的耶！」莫少垣是很適合當演員，尤其是那種千變萬化的表情，更可以騙倒不少人。
見狀，汝月零當真以為傷了他的心，態度立刻軟化。「對不起，我又沒那個意思，你知道的……」
「真的嗎？可是我不太相信……」汝月零已上當，他才不會這麼容易就放過他。
「垣，你不是最相信我的嗎？我說的都是真的。」汝月零很快就被他帶入狀況，不知情的跟著他演戲。
明明就是假的，他還當真似地，那麼認真的跟他玩遊戲。
「可是你太傷我的心了。」莫少垣悲傷的低下頭，裝出無精打采的感覺。
汝月零很容易上當，光是這樣就很好騙了。
「你不要難過，我聽你的話就是了。」他從來不曾有意用言語去傷某個人的心，就算有，也是無心的。
本來呢，演戲騙人是見好就收，而莫少垣是越演越起勁。
「你騙我的吧？」莫少垣一臉憂鬱，簡直像極了童年過得很陰暗的人。
汝月零沒顧到四周，眼裡只容得下莫少垣。
「沒有，我不會騙你的。」汝月零第一次嘗到安慰小孩大概的怎樣的心情了。
莫少垣的舉動，跟不安的三歲小孩很像。
點完餐的軒轅聖和令狐檒看到這一幕，都不禁發出會心的一笑。
　　這對情人啊！就是那麼相配。
「那你要聽我的話，當作是賠償。」莫少垣忍住想笑的衝動，故作勉強信任狀。
「我不會騙你的。」為了能贏回愛人的信任，他不顧慮自己的能力，也不談賠償的內容，就一口答應了。
講到此，莫少垣低下頭來，事實上是笑得眼淚都快流出來了。汝月零以為他還是很難過，更加擔心了。
「垣，對不起嘛，我又不是故意的，原諒我，好不好？」他合掌拜託，細緻的臉蛋和莫少垣的臉靠得很近。
近看他，長得不是用言語能形容的好看，光憑這點，莫少垣的下腹就已蠢蠢欲動了。
不行，戲就是要演得逼真才有人看。收起燃燒的慾望，他一臉認真的道：「沒關係，我不會介意的。」他裝作不在乎。
愈是這樣，汝月零的心就愈不得安寧。
「你生氣了？」
「沒有，我沒事。」
「真的？」汝月零不相信的問。
好像有點顛倒過來，變成汝月零不相信他了。
「真的，我怎麼會跟你生氣呢？」莫少垣在心中盤算著，想從這個地方把戲停止。
這的確是個好的銜接點，且不會看出騙人的痕跡。
「嗯，我相信。我好高興。」汝月零一時得意，也不管是不是在大庭廣眾下，就抱了上去。
軒轅聖和令狐檒兩人先拿著托盤，走回位子。
「啊！我們點的東西。」汝月零看到他和莫少垣的東西也來了，急忙上前去端。
「我幫你拿。」寵壞就寵壞囉！莫少垣才不捨得讓他拿東西。
汝月零兩手空空，走在前面，有對老夫妻正準備離去，所以他停了下來，等他們走過，他再走。
老婆婆突然對他開口：「小姐，能有這樣好的情人愛你，你可得好好珍惜哪！」
耶！？他……沒聽錯吧？
才說完話，趁汝月零還在發愣時，那對老夫妻就離開這加咖啡店了。
「零，我們看起來很相配哦！」連老公公、老婆婆都看得出他們是甜蜜的戀人了，可見他們是天生的一對。
相配？他不是小姐，他是個男人呀！
　 「我不是女的！」汝月零被推回座位，埋怨的道。
已經不曉得是第幾次被人認錯了，雖不稀奇，但仍舊會有那麼點氣。
哪怕是誤認，多幾次也會使人心裡不平衡。
「長相沒辦法改的喲！」莫少垣不以為意的說。
「你那麼有男人味，當然不覺得不好！」言下之意是，他承認他很像女人嘍？
「不會啊，令狐檒也很像女人，他都沒怨了。」更何況是他的情人呢！
「這不能比啦！」他將吸管插入塑膠杯內，有一口沒一口的吸著。
「小零，長得美也是件好事，能看到喜歡的人為你瘋狂，那就值得了。」令狐檒切下一小塊蛋糕，放入嘴裡。
「檒……」陽光朝他們的位置射進來，照在令狐檒的臉上，那種協調的美感，讓軒轅聖感動。
能永遠看著他，也是件幸福的事。
　　未來還有很大的變數，重要的是現在，能在這一刻擁有幸福，是他們所祈求的。
「看呆啦？」莫少垣糗著他認識已久的好友。
「你才是。」軒轅聖跟他相反，他一改以往不正經的作風，變得成熟、穩重多了。
沒想到，愛情能把一個人徹底的改變。
到底是不是因為愛，只有愛上了，才能得到答案。
街頭上，四個男人無目的的走著、走著，走進了熱鬧的地帶。
　　到處都是年輕人，以和他們相同年紀的居多，都是來逛街的。
　　今年流行什麼，從攤販和年輕人的穿著上便可知曉。
　　各式各樣的奇怪裝扮，對他們來說已經見怪不怪了。
　　「下次也幫你做些裝扮吧！」莫少垣剛好看到一位化了妝，打扮可愛的少女，就玩心大起。
「不要拿我跟女孩相提並論！」汝月零順著他眼睛所看的地方看去，赫然發現是個可愛的女孩，立即火冒三丈，口氣很不好。
做裝扮就算了，敢在他面前看可愛的妹妹，八成是不想活了！
　　「喲，有人在吃醋哩！」自高中畢業後，他就很少看到莫少垣和汝月零的好戲了，難得今天又免費上映一小段，就當插曲也不錯。
那種看好戲的語調，分明就是想找死，可，當事人卻一點也不以為意。
「聖，你的情人也在看別的男人唷！」以牙還牙、以眼還眼，他不信等會看不到好戲。
　　果然，軒轅聖警覺性的環顧四周，要是有人敢偷看令狐檒，絕對會被他凶狠的目光殺得連屍體都找不到。
　　「嘿嘿！不信你不怕。」令狐檒明明就沒在看別的男人，也沒有別的人在看他，不過就是純屬想看好戲罷了。
　　他早在認識汝月零後就下定決心，要一改以往的死個性，不然，女人還是會照樣倒貼上來，小零會照樣怕他。
　　以前他總是很嚴肅的，而女人嘛，就愛那種酷酷的型，越是冰冷，她們就越喜歡黏，跟打不死的蟑螂同樣可怖。
　　上大學剛開始也是有相同的情形，以至於他在學校也大有名氣；但大家在知道他的情人後，雖然後援會還是有，但追求者卻減少了一半。
　　當然，像這種「好事」自然不會少了軒轅聖一份，可惜他沒那好運，原因就出在令狐檒太像女人，大家都認為他是異性戀，對女人不可能沒有感覺，才千方百計想貼上去。
　　其實，她們都錯了。這跟是同性戀或是異性戀都沒關係，是因為他們的愛人正好是男人，跟那些一點關係都沒有；他們不會再去愛別人，男人、女人都一樣。
　　整條街都被他們走遍了，時間也接近黃昏；帶點淡橘紅的陽光看起來猶如即將嫁人的新娘般美麗動人。
　 汝月零和令狐檒正把注意力集中在一個商店內，沒空去理會他們。
　　莫少垣走至軒轅聖的身旁，在店外等他們。
　 「呵，這種舒服的日子要是能有一個月就不錯了。」上大學不代表很輕鬆，雖然對他們來說跟小學、國中、高中沒什麼差別，但關係到未來，就不是簡單的事了。
　　目前煩惱的不是學業，而是未來可能的走向。
　　不只單單是看他和汝月零會從事的職業，還要看雙方的父母親，會不會有工作上的需求而搬到國外之類的，加起來就不輕鬆了。
　　以後能休息的時間會變少也說不定。
　　能把握還是學生的時候玩一玩，以免以後會遺憾。
　 「可以呀，你別去上課就行了。」軒轅聖涼涼的道。
　　頂多是學分沒修到，被扣扣而已嘛！
　　「如果你也不去的話。」要是他能做得出來再說也不遲，到那時，他自然會奉陪到底。
「開什麼玩笑！那還得了。」他要是沒工作會很難看的，總不能靠令狐檒過下半輩子吧？
　　「擔心那種事幹麻？你沒工作的話，我可以幫你安排個副總的位置，保證你舒舒服服過一輩子。」剛好他父母在國外有兩家公司，抓個副總的位置給他不是難事。
　　「謝謝哦，薪水麻煩一百萬起跳。」軒轅聖很配合的假笑了一下。
　　「呿！你這豬頭，還一百萬咧！」莫少垣好笑的用手肘頂了他一下。
　　「對呀，憑你莫少垣，給的怎麼可能只有區區一百萬。」軒轅聖沒好氣地道。
要是能選擇，他還真希望莫少垣不要變得那麼開朗，那樣挺麻煩的。
　　「欸，我上次跟你說的那個要不要做？」莫少垣神秘的附在他耳朵旁問。
「嗯啊……」軒轅聖正好看到令狐檒在對他笑，臉紅了起來，連話也沒聽清楚。
「喂！你在幹嘛！是男人就不要扭扭捏捏的！」莫少垣沒搞清楚狀況，以為他在為那件事臉紅，有點生氣。
他以前臉皮比他厚上幾千、幾萬倍，哪會為這小種事臉紅，豈不是有損他軒轅聖的名聲嗎？
　　「嘎？再說一次啦！」糊裡糊塗被罵，心裡雖不甘願，但也只能乖乖的再叫他說一次，不然能怎樣？
　　要是他的小零也對他這樣笑，他就能體會了。
莫少垣一臉無奈，「好吧！哥哥就免費為你浪費一次口水。」
　　他心不甘、情不願的張開金口，還搖搖頭，裝出哥哥教導弟弟的感覺。
　　「少裝了，快講！」軒轅聖低聲催促道。
　　莫少垣不懷好意的笑著，大概又再想什麼壞事了。
　　「幹、幹嘛？」那笑容任誰看了都會全身發麻，冷汗直流，不愧是莫少垣，就是不一樣，連笑都要嚇到人。
「沒有。老實說，你是不是早就準備好了，嗯？」莫少垣一副「你敢不招就給我試試看」的表情。
交到損友是不是就是和現在的情況很像？軒轅聖不禁打了個哆嗦。
　　「我準備啥呀？你都還沒跟我說剛剛的話。」軒轅聖不是白痴，不可能笨到白白讓他佔便宜。
哎呀呀！好事怎能先透露出來。
「甭裝了，你明明就知道我剛才講的話。」莫少垣無趣的轉了身，面向大馬路。
想虎弄過去？還早的咧！
　　看來，「日久見人心」這話說得真準。好朋友在一起久了，很多事不用說，自然就能感受到，而雙方的缺點也會慢慢顯露。
「你要認為是就是唄！我不能說你不是。」聳聳肩，沒什麼了不起的，事實上，事情跟他想的差不多，也可以說完全一樣。
不過，答案那麼快揭曉就不好玩了，當然還是得留點神秘性才有趣。看中這點，軒轅聖才會那麼無所謂的回他。
離日落還有一段時間，兩人的動作要加快了，否則會來不及的。
「如何？快點，你不是也很喜歡他嗎？」莫少垣興致勃勃的催促著，早已等不及了。
　　「當然！」軒轅聖露出迷人的微笑，輕拍了他的肩頭。
喜歡，就是喜歡。
「走吧！」
　　「嗯！」
　　莫少垣和軒轅聖大步的走進店裡，拉出令狐檒和汝月零。
　　「耶？你們要去哪？」汝月零左看看、右看看，一頭霧水的問那突然發瘋的兩人
欸……走慢點！
　　「怎麼回事？」令狐檒同樣被拉著走，轉頭問向身旁的汝月零。
　　他也不知道問他做啥，因為他腦筋也一下子反應不過來。
　　莫少垣和軒轅聖只管拉著人快走，一秒也停不下來。
「等等……慢點……」汝月零不得已，要是不走快點，萬一摔跤，等會就會被拖著走。
　　令狐檒沒時間多想原因，也不追問，總之，跟著走就是了。
見他們慢慢能跟上了，莫少垣和軒轅聖互相交換了個眼色，就開始快速的衝了起來。
「啊｜｜」好不容易跟上，又毫無預警的被人帶著跑，汝月零一下子控制不住的尖叫。
「聖！」令狐檒差點重心不穩，往軒轅聖身上撞，幸好他即時穩住了。
「快點！」莫少垣和軒轅聖異口同聲的往後催。
啊──好爽的快感！真是……他媽的快停呀！
哦，上帝呀，他終於能體會天使在天空飛翔的感覺了，雖然這比較累……

　終於，他們能停了，可以休息了。
「咳……呼……」汝月零靠著牆壁喘氣，雙頰因劇烈的跑步而泛紅，有種說不出的美。
「到了。」而莫少垣和軒轅聖則是一點是都沒有，連喘氣都沒有。
教人嫉妒呀！
令狐檒和汝月零喘氣都來不及了，哪還有時間去看他們所說的地方。
夠了，他口好渴，好想喝水。
「誰先上去？」莫少垣問軒轅聖。
「你先。」軒轅聖到一旁去看令狐檒的情況。
他們也很心疼，只是太陽快下山了，等到天黑就不好了。
汝月零半蹲著、抬起頭，看莫少垣的臉。
要是他身體也跟他一樣強壯就好了。
想是想，他又不是沒試過，以前他也練過身體，看看能不能讓他不會老是帶著跟女孩子般纖弱的身體到處走，但最後他放棄了，無論他多努力，甚至都快造成運動傷害了，仍不見有任何效果。
上天是不公平的，為什麼不乾脆讓他當個女的，問題就都解決了。
　　怨歸怨，他總不能一直生氣，就站起來，想問清楚原因。
「你們到底要幹嘛？」
「你不要問，等進去就知道了。」莫少垣見他休息夠了，就往後退，冷不防的往前跑一大步，雙手往上攀，就那一瞬間，動作快到汝月零來不及看，他人就已經在圍牆上了。
他不會也要爬上去吧？
　　爬牆對莫少垣來說可能沒什麼，反正他一下子就上去了，但對他來說就不同了。那牆高他三個頭，他手都搆不到，要怎樣上去？更遑論他又剛好是個沒有運動細胞的人。
「快上來，像我剛才一樣就可以了。」莫少垣說得輕鬆，好像吃飯一樣，殊不知汝月零哪有能力上來。
「我又不會！」汝月零生氣了，氣他都沒為他著想。
嗚……他從小就不是會爬牆爬樹的小孩，叫他做這太難了啦！
莫少垣搔搔頭，「好好好，我下去抱你上來。」莫少垣往底下空的地方跳下，站穩後一把抱起汝月零。
「把手攀上去。」
　　汝月零終於搆得到了，他雙手用力撐，把整個身子撐了上去。
　　經過一番努力，汝月零才坐在牆上；莫少垣又跟剛才一樣，絲毫不費力氣就爬上去了。
　　既然這一關解決了……「要跳下去囉！」莫少垣準備往下跳。
跳下去不難，他總不可能不會吧？
但……「等一下！我有懼高症……」汝月零害羞的小聲說道，身體也在顫抖。
　　他幾乎不敢往下看，不然，好像隨時都會摔死似地。
哦──他快敗給他了！連這都不敢，還是男人嗎？
無奈歸無奈，畢竟上頭坐著的是他心愛的人，總不能放著他不管，讓他怕死。
「唉……我先下去，你再跳下來，我會接住你的。」又不是要跳十幾層樓的大廈，幹嘛怕成這樣？
莫少垣毫不考慮地往下跳，比剛才爬牆還簡單。
「我要下去了喔。」汝月零發出通知，見莫少垣張開雙臂，才安心。
「Ok！」莫少垣自信滿滿的對他笑，算是給他的鼓勵。
　　汝月零緊閉雙眼，什麼都不去想，跳了下去。
牆也不是多高，不過對矮的人來說，簡直就像天一般。
莫少垣接住他，緊擁在懷。看他一臉赴死的模樣，教他忍不住的輕啄他的粉唇。
汝月零害怕，慢慢睜開雙眼。「下來了耶……」像是奇蹟，好比他完成了不可能的任務。
「看，根本不可怕。」他毫髮無傷就是最佳的證明。
「我相信你才不怕的……」汝月零躲在他懷中撒嬌。
而牆的另一邊──
　　「喂──你們好了沒？我們要進去了！」是軒轅聖的聲音。
聽到好友的呼喚，莫少垣立即回應：「沒問題，你們進來！」
　　莫少垣帶汝月零退到後面的一棵大樹旁，靜靜的等候著。
過了不久，軒轅聖是抱著令狐檒跳下來的。
「你這小子，不賴嘛！」看來，他得對他刮目相看了。
「彼此彼此。」軒轅聖笑著。
他們奔往至一間有著深褐色大木門的門口。
「咦？這裡……不是……學院嗎？」他對這裡的印象可深刻了，所有好事和壞事都發生在這，想忘也忘不了。
　　「你這迷糊的小天使，終於想起來啦？」莫少垣再次輕輕鬆鬆的調侃他。
沒錯，他們所在位置是聖堂學院裡的教堂；自從一年前正式改為天主教學院後，教堂也重新整修過，內部跟歐洲的教堂比起來，一點也不遜色。
莫少垣和軒轅聖推開教堂的門，裡面的美輪美奐，看得大家目瞪口呆。
嗯……他們不是來評鑑教堂蓋得好不好的吧？應該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太暗了，把燈打開。」莫少垣說道，動身尋找開關。
　　他們浪費太多時間，教堂內幾乎暗得看不清楚了；莫少垣和軒轅聖以前是會長和副會長，對教堂內的位置大致上都十分清楚，雖然重新整修過，但要他們在裡面找開關還不是難事。
莫少垣和軒轅聖利用剩餘的微光，在牆壁上摸索，不久後，教堂裡所有的燈都被他們打了開來。
經過燈光的照射，原本就已美輪美奐的教堂，看起來更是令人覺得感動。
「哇！好美！」汝月零由內心發出讚美。
　　令狐檒則是不由自主的往前走，跪在聖母瑪莉亞的雕像前祈禱。
在感嘆過後，他們仍有尚未完成的事。
　　到底是什麼呢？
就讓行動來證明他們的愛吧……



七點整，對他們來說，那是一個他們一輩子都忘不了的時刻，也是他們彼此承諾的一個歷史性時刻。
兩對戀人紛紛站在聖母瑪莉亞的雕像前……
　　莫少垣拉起汝月零的手，認真的說道：「我，莫少垣，這輩子只愛汝月零一人，願永遠地陪伴在他身邊，包容他、關心他，與他白頭偕老。小零，你願意永遠和我一起度過往後的歲月嗎？」
莫少垣的誠意和深情打動了汝月零的心，他高興得紅了眼眶，眼淚控制不住的順著臉龐落了下來。
　　「嗯，我願意，我願意一生一世只愛莫少垣一人，陪伴他、照顧他，如同他愛我一樣愛他，直到生命的盡頭。垣，你願意將我的雙翼拔下，讓我無法飛離你的身邊嗎？」汝月零抽噎地道。
　　才不過一會兒的功夫，汝月零美麗的雙眼早已紅得像小白兔般，莫少垣看的是又好笑又心疼。
「當然，我的愛，你這輩子是無法逃離我身邊的。」語畢，莫少垣深深的吻上汝月零的紅唇，帶著彼此的承諾……
　　另一對戀人自然不輸給他們，早已吻得天旋地轉了。
過了不久，汝月零輕輕地推開了他，「垣，天已經黑了，可不可以看到星星啊？」他突然好想看星星，看似蠻浪漫的說。
「你想看？」莫少垣用手輕撫方才被他吻腫的唇，眼底盡是愛意。
要是能在滿天星斗下做愛，好像不錯喔……
　　莫少垣正在打著惡主意。
「好不好？」汝月零雙手環上他的項頸，迫使兩人的臉距離不到一公分；他還惡意的眨眨大眼，想試著對他放電。
使出他最後的五招撒手間之一──用美色誘惑，就不信他會拒絕。
　　美人在抱，有誰忍心拒絕？莫少垣一隻手老早就不安分的從他背後探進衣服裡，慢慢摩擦著他細緻的肌膚，享受那舒服的感覺。
　　「好不好？」汝月零加大膽了動作，把嘴靠近莫少垣的耳朵，輕輕的咬著他的耳垂，又問他一次。口中吐出的溫熱氣息，不時故意的往他的耳朵裡送；逗得莫少垣差點克制不了。
　　「你這色色的小天使，從哪學來的？」莫少垣的大手一把扯下汝月零的髮帶，紅褐色的過肩半長髮，瞬間散了開來，洗髮精的香味也充滿在莫少垣的鼻間。
　　才過了一年，就敢主動來挑逗他了，不錯，不錯。
「被你帶壞、寵壞的。」他不但不收斂，反而還往他身上貼了上去。這也就罷了，還……還刻意的磨蹭咧！
　　試問，假如你嬌媚的情人對你做出這些大膽的舉動，你那百分百的自制力還會存在嗎？
　　若非植物人，否則天底下哪個男人不動情？
　　他莫少垣從來就不想，也沒勇氣去當柳下惠，愛人主動，他求之不得！
　　「哈！既然如此，那我更該好好的寵你、疼你囉？」莫少垣的手指插進他柔順的髮間。
對他溫柔，成了他自然的習慣，從不想為什麼，只曉得順從他的自我意識。
　　情人間有許多親暱的動作，久了，會成為生活中的一部份，變成習慣，戒也戒不掉……不，是根本不想戒掉。
　　好比吸毒，久了會上癮，一沒有它，你就會痛不欲生；愛情也有同等的道理。當你很愛很愛一個人的時候，就像吸毒，完全沉醉在其中，如果他突然消失了，毒癮一定會發作，甚至比毒品還可怕。
「沒錯，所以你應該要帶我去看星星。」這是你應盡的義務。
看星星、賞月亮，不是誰都能做的嗎？何時變成他應盡的義務之一了？
　　莫少垣笑一笑，「對於老婆大人的要求，我不敢不遵從哪！」
　　早點答應他也好，可以早點帶他上頂樓，然後……嘿嘿嘿！
　　莫少垣無時無刻都在打壞主意，老想著要怎樣才能好好愛他，都變成他的壞習慣了。
「耶！我們快走！」汝月零一反先前曖昧的態度，活蹦亂跳的，更是一溜煙就跑出教堂，難得展現不應該出現的運動細胞。
　　「欸……」莫少垣的手還停在半空中，來不及抓住他呢！
當他要追出去時才發現，軒轅聖和令狐檒早他們一步溜掉，不知上哪去共度美好的夜晚了。
「呵呵呵！聖那小子，真是……」話未完，他慢跑出教堂，往他和小零第一次在學院歡愛的地方奔去。
啊！燈忘了關！
　　算了，管他的！


※撒手『間』的間字，因為我的電腦裡找不到金部的，只有用這個代替。

尾聲
打開眼前那一扇厚重的鐵門，就可以看到小零了。莫少垣站在頂樓的鐵門前，撫平自己高漲的情緒。
確定情緒緩和下來後，莫少垣的手伸向門把，往右旋轉……
咦？
　　推開門的那一瞬間，他彷彿看到一位漂亮的天使，展開潔白的雙翼，在黑夜中迎風飛翔。
　　是幻覺吧？美麗的幻覺。
站在頂樓，風較大，汝月零抬頭望著天空，柔順的髮絲隨風飄揚，容易讓人產生美麗的幻覺。
　　「零……」莫少垣朝他走去。
汝月零哼著歌，沒發覺有人在他背後。
「零！」莫少垣從他背後緊密地抱住他，雙手也自背後環繞在他胸前。
「垣？我等你好久喔，以為你很快就會上來的，你輸了喲！」汝月零修長的手緩緩移動至胸前，疊在莫少垣黝黑的大手上。
「我得到你了……」莫少垣的心異常平靜，不如以前那般激動。
他安心了，不用再擔心汝月零會不愛他，因為許下的諾言將會永遠如烙印般伴隨著他們，那是用愛與誠做成的。
「你要好好愛我。」汝月零任他抱著，比新婚夫妻還甜蜜。
他渴求的不多，只要求一份完美的真愛就足夠，其它的他什麼也不求。
「我會的，你也要好好愛我。」會的，他會永遠愛他，永遠、永遠……
　　「嗯……我……我也愛你。」汝月零紅著臉，轉過身，吻上他的唇。
莫少垣化被動為主動，加深這個吻。
在皎潔的月光下，相愛的兩人終於獲得神的許可了。
他們不敢要求來生，只要今生今世能相守到老就滿足了。
　　神哪，即使他們有罪，也是同等的罪，所以，請讓他們相愛到生命的最後一刻……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