鉻心 by上官子玉
契子

  以我之名,束縛汝之心。

  在寂寞的夜,相擁至天明﹔

  在寂靜的世界,只有呢喃低語。

  相愛不是錯誤,是一輩子的真心。

  我心駐留處是為汝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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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門鈴響了。

  「嵐,你好久沒來了。」開了門的北見到門外的男人,有些訝異,但是驚喜大於訝異,而且大很多,這點從他眼中可以清楚的知道。

  「嗯。」甫進門的嵐叨著煙,用手微微整了下被風吹亂的黑色短髮,拿下臉上的墨鏡,將墨鏡放入胸前的口袋裡,墨鏡底下是一雙修長細緻的黑色丹鳳眼,隱藏有無限的魅力。

  「嵐,你坐一下。」北轉身跑進廚房再跑到浴室,匆匆忙忙的樣子與平時大不相同,只為了那不常來的嵐。

  「黑咖啡,你最愛的。」回到客廳的北將左手中的咖啡杯交給在黑色真皮沙發上坐下的嵐,右手拿了枝梳子站在嵐身後為他整理散亂的黑髮。

  啜著黑咖啡,隨興奮的北為自己梳髮的嵐突兀的道:

  「別總是匆匆忙忙的,你好歹也是個男人吧?」

  「呃……對不起。」北興奮的雙眼倏地黯淡許多。

  無視於北被當頭扣了一盆冷水般的語調,嵐只是逕自的喝著北特地為他買、而且只為他泡的黑咖啡--他很清楚,因為北不喝黑咖啡。

  放下空的咖啡杯,嵐伸手到外套的內袋拿出一個淺藍色的紙袋子,頭也不轉的將手伸到腦後。

  「給你。」

  過了一會,感覺不到手中的重量消失,嵐知道北一定又是呆掉了,轉頭果然見到北一隻手抓著梳子,呆呆的站著,拉過北空著的另一隻手,將淺藍色的紙袋子放到他手上。

  回過頭伸手在煙灰缸裡熄了煙--這個煙灰缸也是北特地為他買的,因為北不抽煙--嵐自真皮沙發上站起身子,極其熟悉的往浴室邁步,停在浴室門口,像是想起什麼一般,回頭說:

  「等一下記得戴著它。」說完反手將浴室門關上,不很久裡頭傳出嘩啦嘩啦的水聲。

  看到嵐的舉動,北知道他口中說的等一下是指什麼,隨手將梳子擱在桌上,拆開手中的紙袋子。

  袋子裡是面額一百萬的支票和附有品質鑑定書的昂貴象牙項環,上頭裝飾著藍寶石、紅寶石以及鑽石,華麗而不庸俗。只要不是瞎子,都可以看出這項環價值非凡,而嵐就這樣子毫不在乎的將它連同一百萬給了北。

  浴室裡的水聲停止,穿著白色浴袍的嵐直接走到北的臥室,剛讓北整理好的黑色短髮現在又是隨手撥弄幾下而已,額前稍嫌長了些的瀏海不住的滴著水珠。

  床邊小几上放著兩個高腳玻璃杯和一瓶未開的威士忌,嵐不客氣的將酒瓶拿來開了,倒在一隻杯裡--威士忌也是北為他買的,因為北不喝酒。

  嵐坐在床緣自在的啜著威士忌,左手食指比了比浴室。

  「換你了。」

  「好。」北順手抓起桌上的梳子,將它順便帶回浴室。浴室再次響起嘩啦嘩啦的水聲。

  過不多時,北戴著象牙項環、披著過大的浴巾踏出浴室來到床邊,這條過大的浴巾幾乎要將身高一七二的北給埋住。

  「你總是買這麼大的浴巾……」嵐的聲音有點像是抱怨的傳入北的耳中,登時讓北的臉頰發燙。

  「我、我有買小一點的。」慌忙的北拉著浴巾擦拭濕漉漉的深棕色長髮,眼角撇了眼威士忌瓶子,已經去了半瓶了,嵐卻還絲毫未見醉意。

  嵐喝入杯中最後一口的威士忌,突然將北拉入自己懷中,給了一記又長又深的深吻,還趁機將威士忌灌入不能喝酒的北口中。

  北的臉頰因為威士忌的效力和缺氧開始脹紅。

  「還是一樣啊……一口威士忌就足夠讓你醉了。」不清不楚的呢喃。

  嵐的唇舌惡意的在北吞下威士忌後還不肯離開,狡猾靈巧的舌滑入北口中,吸取北口中的汁液,更不時的挑逗著北。

  當嵐終於放開他時,北已經處於恍惚狀態。

  扯開自己身上的浴袍和北身上的浴巾,嵐將北壓制在床上,溫熱的唇來到北的頸部吮咬著,印下一個個青紫的吻痕。

  「嵐……」北下意識的喊著嵐的名字。

  嵐的唇滑到北的瑣骨上,伸出舌尖輕輕舔舐,一隻手滑到北的背脊處愛撫,另一隻手捏住北一邊的乳尖搓揉著。

  「…啊……嵐……」北迷濛的伸出雙手環抱住壓在自己身上的男人,口中逸出呻吟聲。

  嵐以唇代替手,輕輕嚙咬北已然挺立的乳尖,讓它更加堅挺,雙手不停歇的一直在北身上施以愛撫。

  嵐的唇順著身體的曲線滑到平坦的小腹上,右手分開北潔白修長的雙腿,握住北的慾望中心以極慢的速度愛撫。

  「啊…啊……嵐……嗯……」北不安的扭動著身子,想要更多,嵐抬頭以唇封住北的唇,給予炙熱的吻。手掌中的溫度越來越高,嵐知道北已經逐漸興奮起來,唇回到北的胸前,舔舐嚙咬,不斷的刺激著北。

  「嗯…啊啊……」北就要解放的剎那,嵐的手只是握住那炙熱的慾望中心,不再撫弄,讓北處於慾火焚身的處境。

  北睜開帶著霧氣和情慾的黑瞳,看著在自己胸前不斷刺激自己的男人,發出請求:

  「嗯……嵐…求你……啊……」細若蚊鳴的聲音,嵐故意聽而不聞,繼續施以更煽情的熱吻和愛撫。

  知道嵐是故意的,北也只能再次開口:

  「求你…嵐……嗯啊……」硬擠出來的聲音,比適才大不到哪去,嵐卻決定換個方式折磨北。

  手又開始動作,讓北以為嵐放棄折磨他,錯了。

  讓北就要到達高潮卻不給解放,再一次、再一次、再一次……一直重複,將北弄得炙熱難當,雪白的肌膚透著粉紅,滲出汗水。

  嵐嘴角噙著笑意,低頭吮吻北大腿內側的柔嫩肌膚。

  「嵐……」雙手推著嵐的頭頂,想要嵐離開那令他難為情的部位,偏偏一點力都使不上來,無奈之下喊出的聲音帶有甜甜的催情作用。

  嵐吻上北的慾望中心,感覺到北瞬間的僵硬。伸出舌尖舔舐,輕輕的嚙咬著,讓它不斷的脹大並令北難忍慾望的開口請求嵐:

  「……嵐…求你……進入…我……」

  「想要?嗯?」有些口齒不清,因為北洽在此時將黏濁的白液激射出,在嵐的口中釋放。

  「嗯……啊……」北微微的點頭,他已無力作出更大的動作,不難發現北的眼中除卻情慾和激情之外,還帶有成分相當高的羞澀,這是嵐每次都喜歡這樣折磨北的原因,北永遠都不明白自己這個模樣有多誘人。

  「啊!」嵐修長的手指猛地探入北緊窒的幽穴,沒有前戲的強硬進入帶來幾許刺痛,讓北難忍的叫喊出聲。

  手指來來回回的退出探入、退出探入,意圖讓北放鬆,試了幾回不見成效似乎早在嵐的意料之中。

  嵐伸手到床頭的抽屜裡拿出一罐嬰兒油,靈巧的用一隻手打開瓶蓋,將嬰兒油倒到北緊窒的幽穴中,配合著手的動作讓嬰兒油深入北體內達到潤滑效果--嬰兒油是嵐買來放著的,因為北總是一臉通紅的無法買下手。

  緩緩增加手指的數量,不斷的傾倒嬰兒油,讓北放鬆不少。

  「…我要進去了……」在北的耳邊低喃,不給他思考的時間,手指一退出,立即將自己按耐許久的慾望中心刺入北體內。

  「啊啊!嵐…好痛……啊!」進入的瞬間稍微粗暴了些,接下來的動作異常的溫柔,這是嵐的習慣,而北也早就習以為常了。

  嵐在北的體內狂奔,讓兩人達到激情的高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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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激情過後,嵐抓起床邊小几上的香煙與打火機點了根煙,坐在床上看著喘息連連、睡意已濃的北。

  掛在牆上的鐘指針指向三點四十分,窗外一片的漆黑顯示時間是凌晨。

  慢慢將剩下的半瓶威士忌喝完,時間已是四點十幾分了,嵐重新躺下,擁著早睡著的北入睡。

  嵐被浴室嘩啦嘩啦的水聲吵醒,想也知道是北較他先醒來,已經在浴室洗去昨夜的痕跡。

  坐起身子來,又是習慣的為自己點煙,北正在此時踏出浴室。

  嵐抬起頭看向北,無奈的搖頭。

  「你又……」

  北戴著那昂貴的象牙項環,頸間、胸口處遍佈昨夜印下的吻痕,長到胸前的深棕色長髮滴著水,身上的浴巾還是快將他埋住的過大型浴巾。

  沒料到嵐會在自己沐浴時醒來,看到自己又用這種浴巾,北尷尬的不知道作什麼反應好。

  「呃…我……」

  「算了算了,過來吧。」嵐隨手將黑髮撥到腦後,向北招了招手。北順從的走到床邊坐下,坐在嵐的身側,任嵐凝視自己。

  「你越來越漂亮了。」嵐冒出這句毫不相關的話,而北也的確是很漂亮。

  鵝蛋型的雪白臉頰透著健康的紅潤﹔深棕色的長髮顏色近黑,柔順地披洩在不很健壯的雙肩上﹔介於劍眉與柳眉之間的細細彎彎的眉毛﹔就男人而言太大,就女人來說太小的眼眸,一隻是黑色而另一隻是淺棕色﹔俏俏的、不很高挺的小鼻子以及稍稍小了些的櫻桃紅唇。

  這些讓他同時有著男人與女人的魅力,身邊不斷的有追求者,但北的一顆心,總是只放在嵐一個人身上。就算嵐不曾給過他任何承諾,北依然無怨無悔的等待,只要嵐想到他來到這間小公寓,他可以雀躍一整天﹔就算嵐要北不上班,不定期的給北生活費,北也甘如飴。

  嵐側首吻了吻北的臉頰,起身向浴室走去,邊走邊說:

  「弄點什麼來吃吧。」關上浴室的門。

  北快速的把自己弄乾,穿上衣服,衝進廚房為嵐和自己弄早餐,一點也沒有被人指使的不甘願狀。

  嵐穿著北為他準備好放在門邊的衣服到餐廳--特意買的衣服,因為嵐比北高十五公分,穿不下北的衣服--北將兩人份的早餐端上桌來。北的是味道清清淡淡的陽春麵,而嵐的是牛肉麵,北還細心遞上黑胡椒與辣椒醬放在碗邊--黑胡椒和辣椒醬是為嵐買的,因為北不吃辣。

  餐後北又端上一杯黑咖啡,興致匆匆的為嵐整理一頭散亂的不像話的黑髮。

  「不一定什麼時候,我會再來。」拋下這一句話,嵐又走了。

  「嗯,我會等你。」將嵐昨日穿的衣服放進洗衣機,北痴痴的自言自語:「一直等你……」

  永遠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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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幕低垂,嵐叼著煙漫步在街頭,不時吐出濃濃的白煙,任由晚風吹亂北早上為他整順的短黑髮,墨鏡隨手插在胸前的口袋中,一雙帶點憂鬱的黑色丹鳳眼清楚的顯現在黑色天幕中,如同黑珍珠般耀眼。

  放眼望去,是少說也有十幾二十個的阻街女郎,路邊的招牌都是毫不避諱的親密字眼,特種營業店。像他這種看起來有些鬱悶、很有錢、長相又是帥到不行的男人總是這種阻街女郎最愛拉攬的客戶,從出現在這條街上到現在不過幾分鐘的時間而已,他已經被圍的水洩不通,耳邊是阻街女郎連綿不絕的拉客聲音。

  「不管您喜歡什麼樣的類型的女孩子,我們店裡都有的,您就說個樣子吧。」其中一個阻街女郎說了這麼一句話,嵐什麼也沒想的瞇起原本就很細長的丹鳳眼,用富磁性的聲音低聲回答:

  「什麼類型嗎?……長髮到胸前…不要太大的眼睛…櫻唇…細眉…俏鼻…皮膚白嫩……」不自覺的回答出北的特徵,讓旁邊一群不小心將心倒貼送他的阻街女郎都掏出鏡子看看自己是否符合他的喜好。

  一個全身上下紅色套裝、濃妝豔抹又穿著的暴露到不行的女人親密的伸手勾住嵐的手,嬌媚的笑著說道:

  「我們店裡有個妹妹是才剛下海不久的,長的還算漂亮,剛好就符合您喜愛的樣子哪!」

  黑色丹鳳眼一瞇,更添神秘氣息,勾走更多的女人心。

  「那就……去看看吧。」隨著那個女人,嵐進到一家特種營業店裡,那個女人招來一個小妹附耳說了幾句話,那小妹點頭去了。

  嵐坐下不久,一個長相清秀清秀還算可愛不會太愛國的女孩子到了嵐的面前。

  「聽說您點了小女子的台……」後面的一大串嵐沒興致聽進耳裡。

  這算什麼?要和北比?重新投胎吧!那眼睛只不過小了一點,還是大的要死﹔眉毛是修過的、鼻子、嘴唇、膚色…………醜女人!

  沒心情和這樣的女人在一起,嵐甩頭就走,北的身影不經意的跳進腦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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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門鈴響了--在半夜十二點多。

  北揉著睡眼惺忪的雙眼,打著呵欠拉開門,一副就是剛剛才睡著卻又被挖起來的樣子。

  看清楚門外的人,北是一聲驚呼:

  「啊啊…嵐!」你來了……我好高興。

  嵐伸長了手拉過北略嫌單薄的身子擁在懷中,給了個火辣辣的法式熱吻。

  「嗯……嵐……」回抱著高碩的嵐,北習慣性的聞著嵐身上的古龍水味道。

  不是嵐平常擦的…是香水…?

  結束這個吻,嵐往下啃咬著北的纖纖白頸,頸上還留著昨夜製造的吻痕。意識到嵐的動作,北開始推著嵐的胸膛,拒絕著。

  「嵐……不、不要!」

  「嗯?」奇怪的自北的頸窩間抬頭,嵐不費吹灰之力的將北橫抱起來,嚇了他一大跳。

  「哇啊!嵐,放我下來。」

  「你今天很奇怪。」嵐說話間也移動著腳步,抱著北往臥室的方向去。

  溫柔的將北放到床鋪上,嵐壓上北的身子,雙手不規矩的由腰際探入往上撫摸著北細緻的肌膚。北卻拼命的閃躲,無奈嵐人高馬大,被子又滑溜柔軟,實在沒有閃躲空間。

  「求求你,嵐……今天不要……」話語裡帶著哭音,顯然是被逼急了。

  打從嵐認識北開始,北在嵐的面前就只有笑容,嵐沒有見過雙眼含淚、語帶哭音的北。嵐退開游移在北身上的手,用雙手支撐起上半身,挑著細的不像劍眉的劍眉,一雙丹鳳眼細細凝視著身下已經哭泣出聲、淚流滿面的北。

  「你從來不曾在我面前流淚。」

  北上半身已經裸露,下身則是衣衫不整,用雙手掩住面容,眼淚止不住的不斷滑落,小聲的啜泣著:

  「對…不起……對不起……」

  「吁--算了。」長吁一聲,嵐側身躺在北身邊,輕手輕腳的將北拉入自己懷中,騰出一隻手為北拭去越掉越多的淚水。

  沒有多久,北先睡了,臉上依然還掛著未乾的淚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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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七點的超級亮的晨光照進採光良好的臥室,恰恰籠罩了整張床,亮光刺激著面光而睡的北的眼眸,逼迫他醒過來。

  「唔……嗯……」習慣的想起身卻感覺到腰上有重量在阻礙他,反射性的轉頭探看,入眼的是嵐的睡顏。

  啊啊!嵐?尚未完全清醒的北還未想起昨夜發生的事情,北看著嵐,記憶一點一滴的回來腦海中。

  呃呃!毀了!要是嵐知道昨天我是、我是在…吃醋…那……知道自己昨夜反常的原因,北的臉頰不爭氣的燒成紅色。

  啊……嵐在這裡,那我必須去弄些吃的……不想把嵐吵醒了,北小心翼翼的移開嵐環在自己腰上的手,爬下床整整被嵐弄成衣衫不整的衣服,挽起袖子準備進廚房弄早餐。

  二十分鐘後,北將早餐--白稀飯與幾樣配菜--放到桌上,轉身回到臥房,坐在床邊搖著嵐的身子。

  「嵐、嵐……起來了,早餐好了。」

  「嗯……」嵐翻了個身,好像是醒了。

  「嵐……哇啊啊!」--嵐伸長手,將北拉下壓在自己身上,毫不客氣的要了個火辣的早安吻。

  吻後,北一張鵝蛋臉紅撲撲的,眼神四處游移就是不敢看向嵐,用極小的聲音說道:

  「起來…吃早餐……了…」

  「呵呵呵……」嵐坐起身,給北不知所措的表情逗笑了。隨手撥弄黑髮轉身下床到餐廳。

  餐桌上放「辣豆腐乳」的碟子只擺在他的座位上……

  北呆楞在臥房中,為了嵐極少的笑容。

  剛才嵐是在對我笑嗎……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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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嵐……」收拾好碗盤,北照往例的泡了杯黑咖啡給坐在沙發上的嵐,在嵐的對面落坐,開了口卻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尷尬的沉默氣氛在兩人間流竄。

  默默啜著黑咖啡,嵐無意識的說:

  「幫我梳髮吧。」當他說完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驚訝指數絕對不在北之下。

  呆楞了三秒鐘,北才消化嵐這句話的意思,慌慌張張的跑進浴室拿了把梳子再跑出來,站在嵐身後,為他梳理一頭附彈性而有光澤卻亂七八糟的黑色短髮。

  嵐放下空的咖啡杯,自沙發上站起來。

  「我搬過來住好了……」戴上墨鏡,嵐丟下這句話走了。

  「搬過來……?」北一顆腦袋亂哄哄的,無法理解嵐說的話。

  搬過來、搬過來、搬過來、搬……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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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門鈴在下午四點半左右響起。

  「哎呀……這個時間會是誰呢?」北帶著疑惑往門口移動,將門拉開想看清是誰來了,卻被門外的人抱個滿懷而未能如願以償。

  「是誰……」問話還沒問完,櫻唇便被人吻住而被消音。勉強張開眼睛,映入眼眸中的是嵐那雙獨特絕美的黑色丹鳳眼。

  「嗯……」嵐的溫舌竄入北的口中,細細舔過了北口中的的每一吋,不如以往的狂傲索取,注意到這點的北,狠咬了對方的唇,抽出被緊抱的雙手,抗拒的推開擁吻他的人。

  「放開我!」北的推拒卻因對方人高馬大而宣告失敗,櫻唇再次被掠奪。一個人影出現在門口,見到這副光景立即衝上前給了擁吻著北的男人一拳,讓不及防守的男人跌到地上。

  「炙!你在做什麼?」嵐走到北的身邊,拉過北的身子鎖在懷中,將摘下的墨鏡插在胸前口袋裡。北的鼻間飄著淡淡的古龍水香味,是嵐擦慣了的那個牌子。

  「痛……我還能做什麼?不就是吻他而已嘛!」被喚作炙的男人動作輕挑的站起來,一副不在乎的樣子。

  嵐低頭看被抱在自己懷中的北,語露關心的問:

  「你沒事吧?」受到驚嚇的北點點頭,下意識拉住嵐的手臂,對嵐的極度依賴是一目了然的。

  「嵐…他……」兩、兩張一模一樣的臉……

  站起來的炙很不解風情的說:

  「欸欸!別當我不存在似的打情罵俏,OK?」這句話惹來嵐的怒目相對,以及北紅了臉蛋。

  炙走回北的面前,由行步間的動作可以窺知他是個放蕩不羈、說話總是輕挑的沒個準頭的那種男人。

  「我向你道歉了,小美人。我名叫『炙』,是嵐的哥哥,比嵐大兩歲。這次是聽說嵐要搬家所以想說過來看一下,沒想到嵐會金屋藏嬌的藏了個這樣美麗秀氣的小美人。」炙趁機拉過北的右手,在手背上印了個吻。

  「你們只是兄弟?可是你們長的……」還處於呆楞狀態的北,顯然跟不上炙的思考速度。

  炙很好心的接口:

  「長相一模一樣,不過我們真的不是雙胞胎喲∼∼尤其是我們的個性迴異極大的說。」

  嵐拉回還被炙放在手心上的北的右手,給了炙一記白眼,絲毫不顧及兄弟情面的趕人:

  「看完了,你可以滾了。」炙聳聳肩,不怎麼在乎的轉身向門口走去,走到門邊回頭說:

  「我們還會再見面的,小美人。」說完順手將門帶上。

  待確定炙真的離開了,嵐才鬆開箝制在北腰際的雙手,轉身坐到黑色的真皮沙發上,身穿黑色西裝的嵐坐在黑色的沙發上有一種說不出的協調感。

  北充滿期待的在嵐身邊坐下,不大確定的、帶點畏懼的問:

  「嵐……你真的要…搬過來住?」

  「嗯。」毫不思慮的回答,彷彿早料到北會有此一問。

  「啊…嵐,我好高興!」聽到嵐給了自己希望的答案,北興奮過頭的狂喜,使他一反平時羞澀的形象,撲到旁邊的嵐身上抱住他。

  衝力過大,而嵐又沒料到北竟會這麼激動的一時沒有防範,造成兩個人倒在沙發上,北壓在嵐的身上,頭正枕在嵐的胸口,形成極度曖昧的姿勢。

  「吁--是你主動壓上來的……」嵐長吁一口氣,語音裡透著無奈,還未說完便被北一陣激烈的搶詞打斷。

  「啊啊!對、對不起!我、我不是、我不是有意的!」北趕緊彈跳起來,坐回原本的位置上,鵝蛋形的俏臉又是不爭氣的紅透了。

  嵐也坐了起來,但卻只是靜靜的凝視著北的側面,並不說話,看的北十分的不自在,偷偷瞄了眼牆上的掛鍾,逃避似往廚房跑去,邊跑邊說:

  「已、已經五點半了,我…弄一點東西來吃。」

  「嗯……」習慣性的拿出煙盒與打火機為自己點煙,嵐沒有注意到剛才他失神的凝望著北,十分專注的凝望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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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啊……嵐、啊!」眼睛裡透著霧氣,一黑一褐的雙眼透露著露骨的情慾以及不由自主的羞澀神情,一張櫻唇只是順著本能無意識的喊出呻吟聲以及心愛的男人的名字。

  在北的體內抽送狂奔的嵐,緊緊擁抱住身下的人兒,沒有任何節制的任身體本能主宰自己,狂野的掠奪北的一切。

  就在兩人到達高潮之時,嵐隱約聽見意識已經模糊不清、無法自主的北用嘶啞而充滿情慾、愛意的聲音輕聲喊出『我愛你』三個字,他知道這是北的真心話。

  愛--嵐在過去不知道聽過多少次,無論是陌生人一見鍾情的熱烈告白、認識多年的同學或朋友的羞澀告白、隨性找的床伴在床上或事後的激情告白,他都聽到不想再聽了,而且這些人不論男女都有。

  嵐一直都認為,愛對他而言是一種負擔,因為他不認為愛上他的人他會喜歡,而他愛上的人則不一定也會愛他,所以通常當他聽到告白時,都會毫不留情面的拒絕,對方若死纏爛打,他會不再與那人見面。

  一直以為,不會在北的口中聽到愛他的話語--雖然他很清楚北一直愛著他--北很了解他,所以怕被他拒絕而保持沉默。

  算算他們在一起也有七、八年的時間了,這期間因為這個字被他拒絕掉的男男女女是多到無法計算,而在嵐拒絕一個人的之後,通常都會來找北,不做什麼,只是想要一個心靈上的支柱,畢竟他是傷了別人的真心,久而久之,他由一個總是感情用事的少年變成了一個冷漠又無情的男人。

  這幾天,嵐才猛然警覺到:為什麼自己寧願花鉅資來養北也不願北出去工作?心情鬱悶、煩躁或情緒不穩,甚至事業繁忙疲累或者遇到瓶頸的時候,都會不自覺的來到北的住所看著北清朗明亮的神情?幾乎到了將北當成心靈支柱的地步,沒有北一切都會崩潰!甚至昨天更興起想與北同住的念頭,他不明白為什麼,直到剛才--北輕聲喊出愛他,他才豁然明瞭,一切都想通了。

  是愛!不願北出去工作是因為不希望別人見到北的獨占慾、是因為怕北會移情別戀的不安全感﹔心情鬱悶煩躁或情緒不穩,繁忙疲累或遇到瓶頸的時候,不自覺來到北的住所看著北,是想要獲得愛人的支持與安慰﹔沒有北一切都會崩潰是因為愛的太深所以害怕失去、愛的太深到就算失去一切都不在乎﹔想要與北同住是因為想要天天見到愛人的身影。

  一直認為愛是負擔的他竟然在不知不覺中放下感情,放的太多太多,想要制止繼續付出感情或者放棄愛戀都做不到,做不到!自負了解自己,卻連愛上一個人都察覺不出,直到一聲愛他點醒他。

  看著身側已然沉入睡海的北,嵐的唇露出一抹微笑,深情的注視著北。

  我要怎麼告訴你…「我愛你」呢…?北……

  「我愛你…北……」嵐俯身在北的額上印下一吻,躺下擁著北闔眼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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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照往常的,被嵐抱在懷中的北在清晨七點多鐘被晨光喚醒,臉蛋紅撲撲的,白玉般的頸子與胸膛上遍布嵐的烙印。

  北輕輕的扳開嵐放在自己腰上的手臂,哪知道一動就全身痛的不得了,勉強的在床上坐了起來,這動一髮而牽全身的酸痛代表昨夜不知節制的放蕩行為。

  「好久沒有全身酸痛了……怎麼會夢到嵐向我說『我愛你』……啊啊!毀了!昨天我說了……嵐會拒絕我……永遠的拒絕……」一意識到嵐會離自己而去,永遠不會回頭,北的眼淚無法克制的溢出眼框。

  「早安∼∼小美人,我來看你了。」一道響亮的低沉男聲從臥房門口處傳來,是昨日見過面的炙。

  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停了眼淚也嚇僵了身子的北僵硬的轉過身,看著眼前與嵐相彷的面貌。

  「小美人怎麼一早就淚眼迷濛哪?嵐昨晚欺負你了嗎?」炙的眼神停留在北那佈滿紅印的胸膛,輕挑的態度實在令人光火。

  「我……嵐沒有欺負我……」忍住全身傳來的刺痛感,北拉起被子遮掩自己赤裸的身體,仍然不忘要替嵐辯解。

  聽到北為嵐辯解的話,炙不以為然的挑了挑細細的劍眉,慢慢走近床,欣賞著北因為他的接近而僵硬的姿態,不時看似無心的向地上散亂的衣物投去曖昧眼光。

  「看樣子昨天晚上很激烈喲!」炙坐到床上,移動自己到北的身邊,語意不詳的低喃:

  「也讓我……嚐嚐看如何?」伸手搭上北用來遮掩的被子,一使力將之扯下,使北雪白的身子登時展露無遺。

  北往後縮著身子,背部接觸到木頭質地、冰涼的床頭櫃,知道已經無路可逃,一直不住的顫抖著的身子透露出他的恐懼。

  炙往前傾身,吻住北嬌豔的櫻桃紅唇,舌頭滑溜的游進北的口中,雙手抓住北正欲敲打他的手,封住北的反抗。

  炙的吻名副其實,炙烈炎熱,北卻享受不到任何快感,因為吻他的人不是嵐。炙結束這個吻,稍稍退開距離,舔著下唇煽情的說:

  「嘻嘻嘻……好軟的唇舌…好甜哪!怪不得嵐捨不得說哪!」

  北的眼淚再次決堤。

  冷不妨的,炙被人一拳揍的跌下床--他應該感謝他在床邊,才會沒有用滾的下去。剛清醒的嵐,才睜眼就見到北被炙強吻,而且滿臉的淚水,什麼也沒想的直接給了炙一拳。

  「混帳東西!你給我滾出去!」

  「嘖嘖嘖……醋勁真大咧!我不過吻一下嘛∼∼還是說愛情讓你變的如此容易激動?」撫著痛處,炙從地上站起來,走出房間。

  「啐!多嘴。」嵐罵了這句,等於承認了自己吃醋。

  北看著嵐,不知道說什麼才好。一來自己說了嵐最禁忌的字眼,二來又在嵐面前被炙強吻,三來炙的那句話令他介意不已--醋勁和愛情……

  「嵐……對不起……我、我愛上你了,求你不要……離開我……我……」接下來的話被嵐吻進口中,什麼都沒說出來。

  嵐意猶未盡的放開北的雙唇,擁抱著北,說出北一直想聽到的承諾:

  「我愛你……別說對不起,我永遠也不會離開你的。」

  北瞪大的眼睛和圓張的紅唇再再說明他處於極震驚狀態下,一直到消化了嵐的話,北才有所反應。

  眼淚又是不受控制的拼命掉。

  「嵐,你、你說……你是說你…說你愛我?」

  溫柔的將愛人抱入懷中,嵐再次許下承諾:

  「我愛你,今生今世只愛你,至死不渝。」

  「啊、啊啊……嵐…啊……」北抱住了嵐寬闊的胸膛,喜極而泣。

  今生今世,只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