遼闊的大陸上,存在著四個富饒的國家,西邊流沙國,乃是一望無垠沙漠中的一片美麗的綠洲;東邊是溥遼國,靠近海洋,民風質樸;我國霽玉國位於南方,溫暖宜人,物產豐富,是大陸最屬於居住的地方;北邊的天粲國,則是天寒地凍,雖有著肥沃的土地,仍然比較貧窮。可是,就因為我國生活富足,君臣日夜醉生夢死,軍隊毫無戰鬥力;相反天粲國的人民卻由於惡劣的天氣磨練出最強韌的體魄和品格,所以一旦開戰,勝負立分。可惜我們的王,卻只一味把過錯推到我的頭上,以成全他自己不愛江山愛美人的一段「佳話」。
朝堂上,正站著手被反扭于身後的王上和眾大臣。一看見我隨著天粲國王從內殿走出,王立刻歇斯底里地叫著我的名,「蘭珞,跟朕走,死我們也要死在一塊!」我置若罔聞,反而走到天粲國王的身旁,「披風借給我!」他略瞪了我一下,隨即解下他的黑色披風替我圍在了身上,「謝謝!」
王上大驚失色。「你這個賤人,朕為了你連江山社稷都拱手讓人,你居然這麼快就背叛朕找上了新主。」他更號啕大哭起來,「可憐朕對你一片癡心!」他身後的士兵不忍而放手讓他拭淚,一個老大臣則掙脫束縛,極為勇敢地衝過來給了我一個耳光。這個王上為了美人葬送江山,任誰都會為這款款深情一鞠同情之淚吧,而我所受王的種種虐待,百般折磨,因未留一點痕跡,只能落得個薄悻之名。
我早已習慣加諸我身上的不平,絲毫不加辯解,若無其事地開口,「不知大王打算如何處置這些亡國之君臣呢?」似乎對我在這樣的情況還能說出這樣的話,他感到很好奇,接口道,「你有什麼意見嗎?」
下面的君臣頓時齊刷刷看向我,他們均以為我果真被王寵倖,忍不住眼中流露出乞求之意。尤其那個打我的大臣,更是嚇得瞬間面如土色。我笑厴如花,「我生平最羡慕死得掉的人,所以我覺得一下子死掉太便宜他們了。」我輕掃了一眼我的亡國之君,「我的新宮殿希望能和這裡的王后殿一樣,你就把這些人帶回去為我的宮殿作勞役吧。」「你的新宮殿?」「是啊,」我直直望向他的眼裡沒有絲毫怯意,「你要納我為妃,不是嗎?」
「賤人,賤人!」不待天粲國王回答,王上尖叫起來,「天粲國王,你要是納了這個妖孽為妃,必會與朕一樣遭到亡國之命!他乃是個不祥的怪物!」我充耳不聞,眼神不動,「不是嗎?」天粲國王似乎感到我相當有趣,哈哈笑道,「是啊,朕果然是對你一見鍾情,現在朕就封你為珞妃。」「王!」身旁士兵們不滿的語聲響起。他示意禁聲,眼睛直盯著我說,「就依珞妃之意,讓他們為你的宮殿服勞役。」
「冤孽呵,冤孽呵,可憐王上年事已高,我們這些作大臣的也俱是古稀之人,還要為這個妖孽……唉,蒼天啊!」一時間君臣們哭成一團。我感受到報復的快感,不由心中一寬。誰知頓時眼前一黑,人事不醒了。
「得得」,一陣顛簸終於讓我慢慢清醒了過來,一睜開眼睛,正對上天粲國君的笑臉。我緩緩坐起,「敢問王上,是往哪裡去?」他的手輕拂過我的臉,「當然是回天粲國羅,我的珞妃娘娘!」我略轉過頭躲開他的手,「你應該知道我只是和你開玩笑。」「君無戲言呵!」我看看他,淡淡說,「你不怕我禍國殃民嗎?跟我這個妖孽沾上了可沒什麼好事!」他冷笑起來,「我可不是昏庸的霽玉國王,不會把女人當成亡國的藉口。」「我不是女人。」「哦?!」壓抑著心裡突然湧起的陣陣辛酸,我微笑道,「是呵,不是女人亦不是男人,是個怪物罷了。」沈默。然後他籲了一口氣,「你還真不太好相處呵,這樣怎麼能迷倒你們的王上呢?」真是個天真的人呵!我俯身靠向他,媚眼如絲。「很簡單,只要脫光了,叉開腿,躺在床上……」我在他耳邊吹著氣。「……王上想試試嗎?」他啪的一聲給了我一耳光,我應聲倒在車內,「放尊重點,我可不是那個無道昏君!」我冷笑一聲,惺惺作態!「看來王對我完全沒有興趣,不如就在此放我自由,於你於我都好!」說著我也忍不住幻想起來,是呵,找個不會有人知道我是亡國禍水的地方,隱瞞自己異於常人的特質平凡地生存下去。多希望自己可以擁有這樣的小小幸福。
「不行!」他堅定的聲音打碎了我的夢,「殿上所有人都親口聽到我封你為妃,況且我已視你為滅了霽玉國的戰利品,如果將你放走,我顏面何存?」我定定地看著他,預感自己將會又一次為自己的行為深深懊悔。他猛地用力抓住我的下巴,森冷地言道,「不要以為我是被你的美貌所惑,像你這種人盡可夫的殘花敗柳,我根本不屑碰你。不過以後你既然是我的妃子,行為多少給我檢點一些,不要看見男人就發騷!否則我決不饒你。」我一聲不吭地回瞪著他,將自己因為他的話而感到的痛苦深深壓在了心底。
「將士們勞累多日,回家歇息去吧。待月上九天之時,再與各位暢飲一番!」之後只餘下這一輛車,駛向王宮後院。
「王上回來了!」一大群鶯鶯燕燕迎了出來,一時間後宮門外像炸開了鍋。「王上,去了這麼久,想死我了!」「人家不依啦,下次行軍我也要跟了去啦!」「王上今晚到瓊琅閣來啦,人家備了好酒好菜。」我站在王身後,視若無睹。這北國之地自生成一種奇寒,衣衫雖已換過,但仍不能使長居暖地的我適應。可是我始終咬緊牙關,一聲不吭苦苦忍耐。
「哎喲,這個美女是誰?怪不得王上不要我們同去,原來另有佳人陪伴呵!」王聞言狠狠拽住我拉向前,「這是我從霽玉國帶回的戰利品,我封了他為珞妃,以後大家就是姐妹了。」然後他壓住我的頭逼我向妃子們行禮,我深深吸氣,露出儘量自然的笑容略福了福,「向各位姐姐請安,希望各位姐姐以後多照應。」
一個高挑的女子端詳著我,「莫非他就是傳說中那個妖后,聽說是個男兒身呵!」「不會吧,是個男人,男人怎麼能入住後宮呢?」王輕描淡寫道,「冷心殿不是可以嗎?」「哦,冷宮呵,那我們就安心了。」一個長相甜美、眉心有顆朱砂痣的女子插嘴,並故意把「冷宮」這個詞拖得特別長,輕蔑的瞥了我一眼。那高挑女子更上前一步,「聽說『妹妹』身負異能,可否讓我們姐妹見識一下。」沒想到我還真是臭名昭著哪!我硬吞下心中的熊熊怒火,甜甜笑道,「勞煩姐姐頭簪一用。」接過她狐疑間遞上的簪子,我毫不猶豫往胸前插入,「哇!」妃子們大叫著四下逃竄,我屏住一口氣,將簪子拔出,「還沒完呢!」很快傷口血開始漸漸止住,我淡笑輕言,「天冷癒合可能要慢一點了。各位姐姐慢慢……」「啪」又是一個耳光,朦朧間看到天粲國主一臉怒容站在我面前,「你想對我的妃子作什麼?你這個……」後面的聽不見了,我又一次失去了知覺。恍惚中,我不甘心的想著,我居然一天內被打了三次耳光,還在那個討厭的人面前暈倒了兩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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