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路亞 ×
口哨 × 失落的記憶
基路亞隨小岡去了他的故鄉鯨魚島。
那是一個恬靜幽美，充滿大自然氣息的小島。
島上住了養大小岡的至親，和藹的美德姨姨。
終日過著殺戮生活的基路亞，在那裏感受到前所未有的閒逸。
可是，不祥的影子，悄悄挪近過個和平小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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鯨魚島
萬籟俱寂。
可是，卻說不上全無聲息。大榆樹梢的影子，斜斜灑落在敞開的窗前，那微微搖曳的窗帘上。等不及黎明的小島，開始咬啾鳴唱起來；活潑的小動物，跑跳於散發著青草香氣的草叢間。
是鼬鼠還是甚麼呢？隱隱聽到獵物被利齒咬住的悲鳴。熟睡身旁的小岡，他的氣息，有節奏地吹拂著基路亞的項背。每次轉身，木床就會嘎吱嘎吱作響。
一事一物，都跟基路亞成長的久久盧山一帶截然不同。他的家，建在一舌遼闊得難以想像的土地上---人稱「暗殺家族祖逖家」...
那邊的靜謐，是所謂「死寂」。房子四周，沒有鳥叫，晚上只有充盈野獸的殺氣。一切就跟屋子裏的氣氛一樣。
殺手總是在夜間肆虐。自幼在爸爸史路發的訓練下，讓基路亞即使在睡夢中，仍經常保持高度警覺。
事實上，他曾在半夜給二哥米路奇潛入房間，當醒來時，自己已被粗繩綑著，扔在一個爬滿蜈蚣的洞穴裏。
這就是「暗殺家族」的教育。前天傍晚，基路亞站在小岡的故鄉---「鯨魚島」的碼頭上，看著眼前一片遼闊景色，腦海裏立時浮起「悠閒」二字。整個小島就像以碧海為床，徜徉在海中優哉游哉，舒舒服服享受午睡一樣。
之後整夜，基路亞一邊和小岡談天說地，一邊沿著小河逆流而上，終於在今天早上，來到了小岡的姨姨美德的家。
---美德小姐的氣味是媽媽的氣味啊！
雖然我不知道媽媽的真正氣味是怎樣，但總覺得那個就是。憶起跟小岡並肩走著，他雙眼所見的美德小姐，就跟小岡描述的一模一樣。
窗外好像有點異動。
基路亞馬上跳下床，身形一晃，風一般奔到窗前。
只見一頭動物，從草叢消失於樹林間。在黎明前的皆暗霧色中，隱見牠一身灰毛倒豎，豎起的雙耳在黑暗中閃閃發亮。
「狐熊呀！」
本以為已睡的小岡，突然在基路亞身後叫嚷。
「不是可可哩！這隻比較小，對了，是可可的孩子！一定是...」
小岡擦著惺忪睡眼，走到基路亞身旁，往窗下張望。幾尾剛釣上來的魚兒，在綠葉上掙扎彈跳，嘴巴一開一合的。
「果然無錯！」
狐熊可可是小岡的童年好友，自從成了這裏的森林之王後，就沒有直接在小岡面前出現過。這事也是在來這裏途中聽小岡說的。
「起得很早啊！基路亞！睡不著嗎？」小岡打著呵欠問道。
「對呀！都拜你說夢話、打鼻鼾、磨牙所賜！」基路亞開玩笑的還擊，輕敲小岡的前額。
口角
早餐是香噴噴，熱騰騰的菜肉濃湯，裏面有些紅色蔬菜。基路亞毫不掩飾地皺起眉頭。他甚至懶得拿湯匙來看看，因為那是他最討厭的紅椒。
為免自己的表情被看到，基路亞若無其事地悄悄撥開紅椒，只撿馬鈴薯和洋蔥送進嘴裏。
「我吃飽了！小岡，我先去森林啦！」
匆忙把麵包往嘴裏塞，正要離座之際，美德突然高聲叫道。
「等一下！」
「甚麼---」
同桌吃著早餐的小岡和祖母，同時將視線集中到美德身上。
「你吃剩了紅椒啊！」
「我討厭吃那東西！」基路亞毫不迴避美德的目光，理直氣壯說道。
「不要嫌這嫌那，揀飲擇食，快吃了它。你在我們這裏住，期間就要守這裏的規矩。」美德擺出一臉沒半點商量餘地的神色，眼神凌厲地瞪向基路亞。
---給那種眼光一瞪，不管是多無傷大雅的小謊也說不出口。小岡說的就是這種眼神。
基路亞深切體會到那種感覺，但卻不忿依美德的說話去做。
「討厭就是討厭，我寧死也不吃！」他惡狠狠的睹氣說道。
「吃呀！」
「不吃！」
不是出自本意，但事情就是這樣發生了。在基路亞身子一轉，別過臉的時候，手肘不覺撞到桌子。
基路亞的湯碗掉在地上，裂成兩半，吃剩的紅椒在地上滾動。基路亞心知要糟，但道歉的說話卻硬在喉間。
伴著一聲輕嘆，美德彎下身子撿起碎片和紅椒，埋怨道：「真是的，你到底一直受甚麼教育...學甚麼東西的！」
「我只學過怎樣殺人！」基路亞說畢，就一溜煙從窗口跳了出去。
「啊！等一下！基路亞！」
盜獵者
「基路亞，你生氣了嗎？」追出來的小岡，跑到雙手枕著頭，躺臥在陽光普照的河堤上的基路亞身邊，盤膝坐下。
「哈哈~~~沒這回事！」基路亞躺著伸展四肢，深深的呼吸著。
「我很羨慕你哩！」
「哦？為甚麼？我不像你那麼多錢，又沒有兄弟姊妹。」
「可是，你有美德小姐，她很好人！」
「真奇怪，剛剛才被她罵完。」
「嘻嘻...」基路亞享受地閉起眼睛，感受著被漫天胭紅的世界所包圍。燦爛的陽光穿透眼皮，依然令人目眩。
忽然耳邊傳來口哨聲，是小岡吹起的。雖然旋律繼繼續續，但總覺得曲調似曾相識，很久而前聽過。
「這是美德教我的搖籃曲。不知怎的，回來見到她，馬上就想起這首歌。」
「奇怪了！」
「對呀！」
「不，我意思是我也聽過這首歌，也是口哨吹出來的。」
基路亞側起上半身，望著小岡。
「你該知道，我們這種人怎可能會吹這種口哨！」
「這個...說來也是！」
「為甚麼呢？到底在哪聽過？哎！想來想去都記不起，好煩呀！」
記憶裏面好像有根小刺，妨礙著某些說憶，堵塞自己的思緒。
---到底為甚麼呢？愈想愈放不下。
「小岡，再吹一次給我聽！」
「嗯，好呀！聽著---」
剛吹出的口哨，聽來帶點嘶啞。
「小岡，吹得很差勁哩！」
「少囉唆！你再吵我就不吹了！」
「知道啦知道啦！求求你吧！」
「嗯，唔---」
口哨聲徐徐在空氣中飄送，的確曾經聽過。
「接著是這樣吧？」基路亞用更嘶啞的聲音吹起了口哨。
「哎唷！你比我吹得更差勁哩！」
「為了襯托你嘛！」
「騙人！」
「喂，接著是這樣吧？」
「差不多啦！」
「可是，到底幾時，在哪裏聽誰吹過這曲子呢？」基路亞的視線，落在一隻飛進自己影子裏的瓢蟲上。
就在此時---
鳥群從附近的樹叢中飛出，同一時間，一陣槍聲響起，撼動整個空間。
「盜獵者呀！」小岡反應異想敏捷。
他立時站起，向著槍聲來源處飛奔過去，基路亞也馬上從後追趕。
蔓藤的末段，垂著無數甜美、熟得發紫的果實，林蔭下隱隱透出陣陣火藥氣味。
從樹木間，只見一個持槍盜獵者的背影。小岡一口氣衝進樹林，在盜獵者吃驚回頭之際，一聲不響，舉手劈向他的頭頸。
盜獵者雙膝一曲，當場暈厥過去。
「小岡...！」盜獵者的腳邊，躺著一頭血斑斑的灰毛動物，是早上見過的狐熊，可可的孩子啊！
小岡細心檢視狐熊的傷口，基路亞從他背後探頭窺看著。狐熊被槍傷了背部，剝了皮但仍未吃完的紫色果實散落一地。狐熊對人類的警覺性很強，看來盜獵者是熟知牠們的捕食行動，在下風位理伏，伺機出擊。
散彈殘留在狐熊的體內，未有貫穿。狐熊痛苦地張著嘴巴，流出混了鮮血的唾沬。
「這傢伙沒救啦！」聽到基路亞的說話，小岡反射性狠狠瞪了他一眼。
「救得活的！我救給你看！」小岡肯定地說畢，就把狐熊扛在肩上。他的臉龐，玷了瘀紅色的血和毛。
溫暖的回憶
狐熊被扛到美德家裏。翻開牠的眼皮，只見牠雙目無神，已無生氣。基路亞心知狐熊此刻互正在死亡邊緣徘徊。
---十居其九救不活了。
一想到若然成為事實，對小岡造成的打擊，基路亞的心不禁隱隱作痛。
「今晚是危險期哩！」美德撫摸著身子不斷顫抖，像發冷般的狐熊的前額，一邊說道。
基路亞也看出今晚是生死關頭。
是生是死，就看小狐熊的意志力，不管美德和小岡怎樣努力拯救，結果也不會改變，不，是不能改變。
這種徘徊在死亡邊緣的情景，他看得多了，結果多半是難逃劫數。
狐熊體內還殘留著散彈碎片，美德見小岡滿身鮮血跑回來時，馬上趕去找醫生。醫生一見到是狐熊，就嚇得連皮包也丟下，拚命逃了！
這也難怪，大家都說狐熊絕不親近人類，牠們那獠牙利爪的威力，眾所周知。尤其是日育兒期的狐熊，脾氣暴躁，命喪牠們利爪下的人為數不少。雖然是小狐熊，但也有被抓傷的危險。
小岡能兩養育可可，成為今日森林之王，實在是個奇蹟，只有小岡才能做得到。狐熊的身體不斷抽搐，咯嚓一聲吐出血來。這次吐血最多，裏面更混了污濁的血塊。
狐熊的喘息愈見微弱，氣若游絲，當中並夾雜著一聲聲痛苦呻吟。
「沒事的！一定有救！你不能死啊！」小岡緊握狐熊長利爪的手，狐熊也竭力回握。
利爪刺進小岡的手，弄得鮮血湧出來了。
可是，小岡卻像沒有事般，繼續握著狐熊的手。
陣陣痛楚，令狐熊的身子又再發抖。小岡難過得臉容扭曲了。
基路亞見狀，腦海裏閃過一個念頭---這樣拖下去，說不定只會延長狐熊的痛苦，不如乾脆殺了牠，讓牠痛快一點。
「讓開！小岡...」基路亞滿臉殺氣，冷冷說道。
「基路亞...」
「我讓牠死得痛快點好了，反正你動不了手吧？」
「你胡說甚麼？」美德搶先小岡一步，激憤說道。
「牠還活著啊！」
「牠死定了！」
「可是，牠正在努力求生啊！」
「沒用的！」
「別再胡說八道！絕不會沒用的！」
「哼！」
基路亞無意跟美德爭拗下去。他把精神集中在自己的右手，轉眼間，手指漸漸變形，變成一隻不遜於狐熊的利爪。
美德和小岡的曾祖母看得倒抽一口涼氣。感到所有人也注視著自己，基路亞站近狐熊心臟的那一邊。
「我動手了！」
小岡拚命搖頭。
不要啊！基路亞！小岡想喊卻喊不出聲，但眼神這樣懇求基路亞。
---我要動手！基路亞毫不猶豫。
一舉手，準確插向狐熊心臟，不消一會，便一了百了。
然而---
美德一巴掌打在基路亞臉上，感覺是驚訝多於痛楚。
「沒有人有權利剝奪一個要求生的生命。」
在這一瞬，某些沉沒在記憶深處的東西、口哨聲和令人懷念的溫暖感覺，如巨浪般吞噬了基路亞。
對了，那是---？
基路亞剛懂事不久的時候...
那個是個花草盛放，基路亞很喜歡的地方...一個穿碎花連身裙的女人，抱起到處跑跳，玩得累了的基路亞。
她不是媽媽。她經常會揹著基路亞，一邊轉動陽傘，吹口哨給他聽。那口哨的曲子，就跟小岡所吹的一樣。
女人是基路亞的乳娘，但對年幼的他來說，她就和親生媽媽一樣。還記起她的口頭禪哩！
「基路亞少爺是個心地善良的乖孩子啊！」每次給這樣稱讚，基路亞就會打從心府覺得難為情。
對了，她的名字...好像叫加奈香。
基路亞和身邊的人，都稱呼她加奈香姨姨。
雖然叫她姨姨，但她的年紀該和現在的美德差不多，感覺也很相似。
記憶一轉，跳到基路亞長大了一點的階段。
暗殺家族的精英教育，是以爸爸史路發為中心，日以繼夜的進行。忍受痛楚和習慣毒性，已成為基路亞日常必修的兩大課題。將少量毒藥以不同方式給他服用，當中包括迷翁β、脫靈西林、若嗑腦錠等等。
方法好像是將毒藥混進飯菜、或果汁裏面，讓基路亞在不知不覺間攝取毒藥。為此他每天都會暈一次，由加奈香照料。
至於忍痛訓練，則主要利用電鞭進行。單單受鞭打已夠痛苦，還要抵受電擊，當然更加難熬。初時用的電壓較微弱，其後逐漸提升至數百、甚至數千伏特。
現在的基路亞，已能忍受超過一百萬伏特的電擊。事實上，他來鯨魚島前，在天空競技場遇到的對手，就是用一百萬伏特的電鞭向他挑戰。當時基路亞一把將電鞭抓住，輕易就擊敗對手。然而，基路亞是被電暈過無數次，才練成這副體格的。
在他被折磨得耳鼻流血，全身抽搐的時候，細心照顧他的，仍是加奈香姨姨。
她到底由哪時在基路亞面前消失呢？
對了，那是---
在基路亞學會「殺戮」之後不久的事。所謂殺戮，雖然只限於貓、狗、野鼠之類的小動物，但基路亞一看到牠們，便便統統殺光。
史路發教他的，是將每根手指變成利刀一樣的爪，準確地插向閃過身邊那些動物的心臟。
初時，手法並未純熟，經常出錯，把肝、肺挖了出來，後來經驗多了，便逐漸進步。
基路亞為此開心極了。他的右手已染滿血腥。看著基路亞得意洋洋的說著今天殺了甚麼動物，加奈香姨姨難掩一臉傷心。
對此基路亞覺得很奇怪，為甚麼那些話說給爸媽聽，他們會笑得很開心，卻只有她的反應是不一樣。
一天，基路亞跟哥哥米路奇比拚，看誰較快而準挖出動物的心臟。他們選中的獵物，是棲息於久久盧山的野豬。
基路亞和米路奇跑向一頭迎面衝來的野豬，比試誰能更快而準的挖出這頭擦身而過的獵物心臟。
「贏了這個，可以得到全部巧克力糖。」在比賽前，米路奇曾誇下海口，絕不會讓心愛的巧克力糖落入基路亞手上。
對基路亞來說，巧克力糖固然是他的至愛，不過他更想挫一挫這個經常不問情由，胡亂使喚他、責罵他的米路奇的銳氣。
基路亞經常在想...
---我可以勝過這個哥哥。
野豬出現了。牠的體型龐大兇猛，長著一口髒得灰黃的獠牙。
「基路亞，這傢伙很危險啊！」
在米路奇躊躇的一瞬間，基路亞已飛快的衝了過去。
「啊！可惡！等我呀！基路亞！」米路奇挺著大肚子，轟隆轟隆的大步跑上前去。
野豬發覺形勢有異，立時擺勢迎戰，前腳挖地兩三次後，猛地向兩人衝來！
野豬沒料到會有人類膽敢衝向自己，於是氣沖沖的張著滿嘴獠牙，準備把敵人嚇得落荒而逃。就在野豬擦身而過那刻，基路亞和米路奇已變成利爪的手，幾乎同時戳破野豬的毛皮，插進牠的體內。
兩人將手抽出，抓住同一顆心臟。
野豬繼繼續續衝前了數十米，覺得有點異樣，繼而脖子一歪，全身發抖，栽倒地上，揚起一陣塵土。
「拿到啦！我贏了！」
「胡說！我贏了才對！」
基路亞和米路奇互不相讓地大叫著。兩人正在爭奪血淋淋的心臟時，加奈香來了。基路亞的臉頰，被狠狠摑了一巴掌。他怔怔拿著心臟，看著加奈香眼裏，泛滿眶淚水。
基路亞不知道她為甚麼要哭，也不知為何被打。
「基路亞少爺，你是個心地善良的乖孩子，無論以後發生任何事，也不會改變，你跟你哥哥他們不同...」加奈香的眼淚，滴落在基路亞手中的心臟上。
第二天，她消失了。
怎樣追問家人和祖逖家的傭人她的下落，大家都回答說根本沒有這個人。
基路亞覺得很奇怪，於是問史路發。
「她的任務已完成了，所以我把她解僱，以後你再也不令見到她。」史路發正眼看著基路亞的眼睛說畢，用食指和中指截一下他的前額再說，「你忘記她就是。」
基路亞那時覺得頭好像被刺進甚麼東西那樣痛苦。自此以後，有關加奈香的一切記憶，就沉進基路亞的記憶深處。
生命
---原來我也曾有過像美德小姐這樣的人。
基路亞在心裏低喃，看著自己已變形的手指。
忽然眼眶一熱，基路亞狼狽地別過臉，躲避大家的目光。
---子彈就在心臟側邊...基路亞回過頭，將手插入狐熊身上染血的繃帶內。
小岡見狀，倒抽一口氣，美德不禁驚喘起來。
基路亞的指頭，微微有一種感覺。
美德的驚喘未止，基路亞已將散彈的碎片掏了出來。
「你把碎片...」
美德看清楚基路亞染血的手所拿著的東西後，喃喃說道。
「剛才只是賭一賭。」
基路亞從醫生丟下的診症包中拿出消毒和防化膿藥。美德按住他的手。
「謝謝你。」說罷一把抱住他。基路亞胸口一緊，難為情得全身也僵住了。
「之後的工作，待我做吧！」
美德和小岡的曾祖母代替基路亞，利落地替狐熊療傷。剛才一直握著狐熊的手的小岡，忽然欣喜說道。
「你看！基路亞！牠的呼吸好像紓緩了很多！一定有救啊！」
「好歹是可可的孩子嘛！不會因這點少事就死掉啊！」
「那當然了！」
基路亞靜靜伸出手，跟小岡一同握著狐熊。美德將手覆在他們的手上。努力求生的意志，透過脈搏傳到基路亞手中。
「有救的！一定有救！」聽著小岡這句話，基路亞的手握得更緊，並點一點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