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
《好久》 作者:念野


天天都有明天
夜夜都有昨夜
在這時間和空間的洪流裡
你我又該被定位在哪裡?
我對你的痴戀又該在何時得到喘息
I am lost and have nowhere to turn!
Who will come and set me free?

為什麼我身上留著和你相同的血液,為什麼我有一張和你一模一樣的容
顏,又什麼我會跟你同性,更該死的是我竟然不知從何年何月戀上了你,
或許慢你出生幾分鐘的我,就是為了愛你才來到這個世界吧!一定是的,
是上天給了我這樣痛苦的使命,要我一輩子眼裡、心裡、腦海裡只能有
你,只能有我的雙生哥哥伊崎右典,我最愛的人……

萬里無雲的藍空,秋風有點寒的拂著央登細緻的臉頰,秋意有點緩的滲進
央登過薄的襯衫,央登拎緊衣領抬頭望著藍天,眉宇間那份淡淡的憂傷從
出生至今都形影不離,因為那是一份禁忌的愛,喊不出聲的愛……
「伊崎央登,你為什麼要狠心的拒絕小優的告白?」一群穿著超短制服裙
的女生,挾著尖銳的叫喊聲打入了央登原本澄靜的思緒中,央登緩緩的轉
頭過來。
像古希臘雕像般的美少年,像阿波羅神一樣美麗的美少年,央登就像是水
的天使,透明如水晶一般,女孩們多少對於伊崎兄弟都是有愛戀情結的,
因為太美麗了……
「對不起,我不喜歡她。」央登誠實的道出自己的想法,一點也不拐彎抹
角。
「要你給個理由又說不出來,你倒是說說啊!」一個比較大姊頭的女生硬
是抓著央登的領口質問著,由於央登太高,這樣的畫面看起來多少有點詼
諧。
「ひさちゃん就是不喜歡她你有什麼不滿?」
右典突然把手橫在央登和那名女子之間,握拳抵著牆壁,由高向下不客氣
的睥睨著眼前的女孩。
同樣的一張臉,就像是從天上的一角誤墜下凡的精靈,像花精靈、像風精
靈一般美的右典,只是臉上多了一份央登沒有的桀傲不羈,眉宇之間多了
一份撼人心弦的邪魅。
擾人清夢的人一見到右典紛紛都軟化態度,最後只好垂頭喪氣的離去。若
說這對雙胞胎中的央登給人白色的感覺,那右典無庸置疑就是黑色了,在
學校裡面也是,央登一直都是品學兼優的好學生,而右典則是一天到晚蹺
課、打瞌睡的不良少年,但奇怪的是每次測驗的成績能跟央登搶第一的永
遠都只有右典,或許可以說他是天才吧!
「沒事吧?」右典轉身直視著眼前的央登,眼裡的擔憂溢滿了眼眶,做哥
哥的理所當然要照顧弟弟吧。
「沒事,你用不著對人家那麼兇的。」央登低頭淺笑的說著。
「我管不了那麼多了,拜託你愛護一下自己,感冒剛好又不穿外套,你想
死也不要用這一招好嗎?」右典刀子口豆腐心地說著,接著便是把自己的
外套脫下來批在央登身上,這樣的溫柔或許央登都沒有發現右典只會對他
一人如此……
「對不起啊,謝謝。」央登也覺得自己不應該的道歉著。
「上課了,快點進去吧你!」右典推了一下央登的太陽穴的地方說著,自
己卻往反方向走去。
「你又要蹺課?」央登望著右典的背影問著。
「右典!」見右典沒答應央登又喊了一聲。
「放學我會在門口等你,再一起回家。」右典頭也沒回的說著。
央登凝視著右典美麗的背影,眉頭又憂鬱的皺在一起,從小到大都是跟在
右典的背後走著,對於這個背影他望了18年了,對於這個背影的主人央登
也愛了18年了,好久了……

收拾好書包,央登輕輕的把右典的外套掛在自己的手上背起書包走出了教
室,由於今天央登是值日生所以是班上最後一個離開的,走到右典的位子
停了下來看了一眼,搖頭笑笑的想著右典的任性妄為,想想,苦的是自己
吧!每次導師總愛以關愛的口氣要央登說服右典多多來上課,但是老師不
知道,就是這樣自以為是的右典才是央登愛的人啊!
「右……」經過體育館後方的時候央登見到了右典的身影,本想喊他的,
但在看到右典主動吻了站在他面前的女孩子,央登的雙腳再也無法往前,
聲音硬是卡在喉間出不來了,於是央登往後退了幾步,低著頭但沒有流眼
淚的從另外一邊離去了,太痛了,所以反而沒有感覺,太痛了,所以連淚
腺也都無法反應滴出眼淚來。
「你的吻真是絕情。」站在右典面前的女孩留著眼淚痛苦的說著。
「我說過我不喜歡妳,而這個吻又是你要求作為死心的證明,所以我沒有
錯。」右典殘酷無情的回答著,美麗的面孔竟說出這樣令人寒心的話語,
究竟他還有沒有心呢?即使有心也是沒溫度的吧?那麼誰才能使他的心回
溫呢?女孩傷心的掩面而泣,難過的自右典的身邊奔離。

「不是說好在校門口等嗎?」右典連門也沒敲的直接衝進央登的房間,有
點生氣的一屁股坐在央登的床邊。
「我一直在門口像笨蛋一樣的等你,打你手機又不接,後來跑回教室根本
連個鬼影都沒有了,還以為你發生什麼事,搞什麼啊!」右典對任何人都
是一副冷淡無情的樣子,只有在央登面前才會顯現出自己急躁的一面,現
在對於擔心又找不到央登的心情直接赤裸裸的表現在央登面前,或許是習
慣吧,央登從來沒意識到右典在人前和在自己面前是不一樣的。
「ひさちゃん!」右典見悶在被窩裡的央登沒反應於是生氣的掀開他的被
子。
「沒事啦!」央登心情沮喪的別過頭不想正視右典的臉。
右典直接跨坐在央登身上低著頭將他的臉扳正生氣的說:
「伊崎央登,你這臉分明有事,你最好在我爆發以前給我一個理由!」
央登被迫直視著右典那張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臉,被迫直視那份對右典已經
無法再隱忍的愛戀,眼淚就這樣不爭氣的從他的眼眶溢出了。
「ひさちゃん?」右典見到央登的眼淚,有點嚇到的喃喃著。
央登奮力的推開右典翻身下床,抵著書桌椅的椅背,眼淚像止不住的洪水
氾濫,不停的流著。
「為什麼我是你弟弟!為什麼你要是我哥哥!為什麼我跟你一樣是男生!
為什麼我要那麼辛苦的忍耐!為什麼這18年來都是我在看著你!為什麼我
注定生下來就是要愛你!你這個混蛋!我不要那麼痛苦!」央登淚流滿面
不顧一切的說著,像是要把積壓在心中太久了的那份想念都喊出來,不管
後果只想說出來,因為好久了,不能放了,快窒息了……
「ひさちゃん……」右典第一次看央登哭,外人總以為央登是一個柔弱的
孩子,又是雙胞胎小的那一個,一定是愛撒嬌又愛哭的溫室花朵,但在右
典的記憶裡,央登堅強到連哭都不曾過,不知道是右典記憶錯誤還是太小
記不住,央登哭的印象就是沒有,但是右典深信,有關央登的任何記憶他
絕對不會記憶錯誤或記不住。現在央登的眼淚是透明的,是傷心欲絕的透
明,右典懷疑是否有人正拿著小刀在挖剖他的心臟,不然為什麼會那麼
痛?痛到連自己也滴出眼淚了……
「我知道這是不對的,我也知道這是不道德的,但我生來就是這樣了,我
就是想把右典一個人獨佔,只有我能看見右典的美麗、憂傷、任性、喜
悅、憤怒,我只想一個人擁有右典的每一號表情、每一個動作,我是那麼
的愛右典啊!為什麼總是我……」央登滑坐在地板上,低頭一股腦的說著
自己的感受,眼淚就讓它流吧,心血就讓它淌吧!但是央登還沒說完的話
語剎那間止住了……
因為右典瞬時蹲在央登的面前,捧住他的臉,吻住了央登停不了的種種指
控,吻住了他聲嘶力竭的種種自責。
「你說的不公平。」右典看著滿臉淚痕一臉錯愕的央登道著。
「當你撒嬌的要來跟我擠同一張床我要費多大的力氣壓抑住想碰你的慾
望,當你又被某個女生告白時我有多害怕你會說YES,當你又被別人欺負時
天知道我有多想殺人,都怪我太愛你了……」右典的左臉流下了他所有忍
耐的淚水,愛一個人真的好難啊……
「右典……」央登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的右典,所有的事情發生得太快,
感覺是不真實的,是會消失的。
右典往前抱著央登,將自己陷在央登的頸後,低聲的說著:
「不要以為這是在作夢,這樣的話我絕對不會說第二次了。」
央登破涕為笑的緊抱著右典,這時候的眼淚也是透明的,但是是幸福滿滿
的透明。
「竟然被你先告白,我真是丟臉∼」右典收緊自己的雙手將央登抱的更
緊,悶著聲說著。
「你可以當作我還沒說。」央登枕在右典的肩上輕聲的答著。
「ひさちゃん,我喜歡你……」小小的聲音,那是幸福的聲音,好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