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名:兩生花

作者：清淡(澄風)

章節：序．1．2．3．4．5．

序：

今日,我如常到信箱取信,但是,今日多了份"驚喜",
就是我等待已久的種子終於送來了!
於是最愛這種花的我就去買一些泥土和肥料。

在我買到肥料後,居然晴天霹靂,下起大雨。
我就在一個巴士站避雨…..
「哎呀!」我大概是世界上最不幸的少年了…不單是剛好下雨,還被人撞倒!

我忍無可忍,於是破口大罵: 「妳看路啦!撞倒人又…(下刪一萬字) 」

「如果我可以看路,我也想看啦! 」

我看見她拿起一枝瞎子用的棍子，又看著宣傳牌那邊道歉,我忍不住笑了出來。

原來她是瞎子!我說: 「我不是宣傳牌喔!」

她帶一點怒氣地說: 「你笑什麼!人家都不想的喔!總之對不起囉!我叫美美!你呢?」

「我叫光子郎,對不起,我剛才罵妳。」

「我習慣了!你的衣服有沒有濕?你要不要去我家把衣服弄乾?」

「嗯!」

去到她的家,第一眼攝入我眼睛的是一座白色的鋼琴。

我問她是否懂得鋼琴,她用行動回答了我的問題。

她的琴聲很悅耳,令人很舒服,我問她是怎樣看到琴鍵的。

她說: 「我的眼睛是生在心中的….. 」

其實,如果她不是瞎子的話,可能是一個完美的女生呢!

我現在天天都會去美美的家聽她彈鋼琴,聽她說自己的身世。

她說她本來是一個正常人,還打算入讀音樂學校, 但是好景不常,她患上了一場重病。

自小身體都很差的美美,因為病而瞎了。

我對她的遭遇實在很同情,因此我天天天都會去美美的家陪她。

而且她是獨居的,一個瞎子實在很危險。

或者是日久生情的關係,我愛上了美美,只是我不清楚她對我的心意…

有一天,美美來我的學校找我,我開始頭痛,

因為,如果我叫她的話,同學就會知道我與瞎子做朋友,可能會笑我,

我最後還是不叫!

在我經過校門時,一群多管閒事的女生問她找誰。

美美說她要找我。

那群女同學說: [?!他就在妳前面呀!不過,有誰會想認一個瞎子為朋友．．．]

我清楚看見美美的淚滴下來了…

她大叫: [為什麼連你都厭棄我!我都不想是瞎子呀！]

她走了…不回頭地走了…

只留下我呆在原地,看著她的粉紅頭髮隨著淚水在空中飄逸。

我看著美美的身影遠去了….可是我什麼都做不到。
我愛她,但是傷得她最深的是我…

++++++++++++++++++++++++++++++++

『叮~噹~』門鈴響起來。

是美美,她美麗的臉上依然掛上笑容,可是,長長的睫毛留著的是淚痕。

我的心在滴血。

她的臉告訴我她很難受,但她不知道我不會比她好受。

她終止了這段寂寥的時間: 『我收到美國XX醫院記給我的信(美美揮一揮手上的信)它說終於有人肯捐眼角膜給我,問我要不要….』

我當然說要。

『果然,你還是介意我是瞎子…』

『我不是那個意思…妳不想要的話就不要好了。』

『如果我不要的話,你會肯要我嗎?』

『……』我語塞了,這可不是一個兒戲的問題。

『如果你是不介意的話,你就不會不哼聲了。』

她再次遠去了,我再次看著美美的身影遠去了…

++++++美美為 “我”++++++++

本來今天應該是好舒服的一日,但是我又被欺負了。
今天在公園裡被街童欺負。

[死瞎子,滾開!]一個街童說。

[喂!你們是否過分了一點?居然這樣欺負一個女生!]一個男生說。
想哭…
變成瞎子後,從未有人對我這樣好過…
連他都沒有……

++++++++++分•隔•線+++++++++++++

[是嗎?既然是這樣,為何妳不動手術?]那男生──大和問。

[我怕…] [怕什麼?]……

[我怕我見到的跟我想像的不一樣…]
如果只是想像,一切都可以很漂亮…
我可以變得美麗…
連光子郎注視我的眼神都可以不一樣…

[妳這樣不是自欺欺人嗎?]大和說。[請相信我,世界不只一面,就正如甜品一樣,不只一種味道。留心看吧!]
[甜品除了甜味還有什麼味道?]我希奇。

他拉了我去一間甜品屋。

[美美,妳前面有兩種甜品,妳嚐一下再告訴我內裡的味道。]大和說。

我拿起叉子,吃了甜品。
[唔…第1件黑森林,有苦味,但是有一種甘甜。第3件是…檸檬蛋糕,甜味,但是有一點微微酸的感覺。]

[呵呵,剛才是那個傻瓜說甜品只有甜味?]大和笑笑說。

[檸檬蛋糕正好可以形容分手的感覺,微微酸,但是甜甜的回憶就在腦袋中揮之不去。這是妳的感覺吧。黑森林是妳的人生,現在妳只嚐到苦味,拒絕甘甜…難道妳想這樣過一生嗎?]


[多謝…我想,我知道了。]我笑笑說。

+++++++++++一•年•後+++++++++

光子郎那兒

[今天是我和某女生分開整整兩年的日子,我上年和前年都沒有作出任何表示,今年我想清楚了…我要點一首歌送她──兩生花。我想說:之前我因為她是瞎子而不要她,現在,她可能不再是瞎子,可以選擇比我好的人,但是,我會等妳。]

p.s:光子郎是DJ

久違了日本，久違了的景色，但是我最想聽到的是那把久違了的聲音。
經過一間賣家電的店舖,一首熟悉的歌由我耳邊響起…

>回想當初綻放過的溫柔　已過去好久

點滴的淚離不開眼睛…

我對光子郎的愛經過3年的不聞不問，我想應該已經淡下來。

而且，我跟大和的感情經過3年的朝夕相對，已經愛上了對方。

今天,我回來是為了探望傷得我最深的人。

++++++++++分•隔•線++++++++++++

大和溫柔地握住我的手，去我們和光子郎約定的地方。

[為什麼妳還要見他?我們回到日本只是為了預度蜜月吧!]大和問。

[探以前的朋友是應該的…而且，我已經可以面對他了。]我說。

大和笑笑,摸摸我的頭。

+++++++++光子郎為我++++++++++++

比預定時間早了一小時來到的我，終於看到美美了，

她握住一個少年的手，親熱地笑著。

我等到了…但是她已經不再是屬於我了。

心痛，但是很 “開心”。因為我沒辦法給她承諾。

[光子郎，好久不見了。他是我男朋友─石田大和。]美美說。

她不是我的…從三年前的今日起,她已經不再是屬於我了。

[會在日本留多久?]我還可以見到妳嗎?

[3天。]大和答。

++++++美•美•的•舊•居+++++++++

[美美,可否彈鋼琴?可以伴唱嗎?我要聽兩生花。]

我們最後的回憶，請讓我聽最後一次。

[嗯…]美美笑笑，就坐在鋼琴旁的椅子上，邊彈邊唱:

>兩種人生　像一朵花開過之後
>回想當初綻放過的溫柔　已過去好久
>你的雙手　曾經就在我的身後
>無聲無息擁抱我的時候　從沒想過有沒有盡頭
>如果會有二種不同人生　我會選擇站在你的目光中
>在那些紛擾的流言之中　我只看見兩個人的天空
>在這裡等待　讓時光回來　眼睛沾滿了塵埃
>回憶中的愛　穿過了人海　兩個生命別再分開
>那一種等待　會讓你明白　我彷彿看見你出現在人海
>轉過身流下　想念你的淚花　歲月中曾經有過的掙扎
>那些曾留在心中的話　讓兩個生命微笑著回答

美美…妳知道嗎?我真的很愛妳。

此時，有一滴不聽話的淚水由我的眸子滑下，

多少次，我看見她為那個傷害她的人哭。

[今天我希望為我的最愛送上我最大的祝福──如果會有二種不同人生　我會選擇站在你的目光中，依然是兩生花。]

如果會有二種不同人生　我會選擇站在你的目光中

其實，如果當初我的選擇是要留下她，她大概不會變心吧。
我有把握，就算她仍舊是瞎子，我都可以專一地只注視她。
但是，世上是沒有如果的。

++鈴鈴(電話鈴聲)++

[喂，我是光子郎。]

[是我，大刀川 美美。可以來你的家嗎?]

++++++++++++++++++++++

在我到了之後，美美正在我家門前等待我。

[在等待的同時，我記起三年前那次你為了面子而經過我身邊也不理會我 (詳情請看兩生花01)，那時我已經知道，你愛自己比愛我更深。]美美邊脫鞋子邊說。

我無言，以前的我確實無法令她相信─我愛她。

我又逃避了:[嗯…大和呢?]

[他不知道我來。]

[可否告訴我，你有沒有愛過我?]如果答案是沒有，我就可以死心了…

[有或沒有都沒有差別，不是嗎?]

[對妳來說或訐是，但對還愛著妳的我來說……]我還未說完，美美就搶著說:
[不要說成好像我是負心人呀！如果愛我，你就應該早早珍惜我!!]

我無言，對她來說，我才是負心人吧…

[愛情，玩不起心理戰呢。]

留下這句話，美美頭也不會地走了。

我再次看著她的粉紅頭髮隨風飄逸。

她有流淚嗎?我看不清楚。

因為我視線糢糊了。

轉過身，想念你的淚花悄悄流下…　

今天是美美離開日本，回美國之前一日。

我大概已經沒什麼可以給她了…

我愛她，但是我只會傷害她。

無論是三年前或是現在或是未來都一樣。

+++++++++++美美為 “我”++++++++++

[美美，是我，光子郎。]光子郎？

[有什麼事。]請別再令我的心動搖吧！

[不，你明天要走了，我想跟妳四處遊覽。]

[以前的我或許會開心，但是現在的我只會埋怨你太遲了。]

真是太遲了，請你在傷害我之前對我好。

[明白了，再見。]

電話已經沒有聲音。

不可以感動，不可以流淚…

他……會傷害我的。

++++++++++++++++++++++++

[美美，要走了。]大和說。

[嗯。]那天之後，光子郎沒有打電話給我了。

今天要走了，再見日本，再見…光子郎。

請你忘記我，請你原諒我。

我不敢再冒險了……

∼∼機場∼∼

[美美，我去記存行李。]大和說。

我笑笑，望向機場入口那邊，三年前，那裡曾經有一個少女等待一個少年。

等了一小時，少年還未出現，少女十分傷心。

由那一刻開始，少女就決定對少年死心，不再愛他。

但是，三年後的今天依然有一個少女懷有希望等待一個少年。

少女還喜歡少年嗎？

突然有一個人大叫：[美美！]是光子郎。

[美美，我是來送妳最後的祝福的…]

光子郎拿出一個綁著粉紫色蝴蝶結的盒子，遞給我然後把我推開。

[美美，大和等著妳呀！一定要幸福呀！我愛妳呀！！]

淚依然滴不出來，但是，心好痛。

∼∼飛機上∼∼

大和睡著了。

我把盒子打開了，裡面有兩種不同顏色，不同種類的花，

但被黏在一起，像一朵兩生花一樣。

一朵花的花瓣上抄了兩生花的歌詞，另一朵花的花瓣上寫著一句話：

>在我美麗的回憶中，慶幸當中有妳　

淚滑落，被摒棄掉的愛再度漫延。

我不再是瞎子，由這一刻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