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援交女朋友
作者：櫻雪(sakurayuki)
Chapter5.漸變II (Changes II)
雪羚的好友叫做初，生日派對是在初的家舉行。
下午二時，她們到達二十四樓時，屋內已經有不少人，氣氛熱鬧得很。
短髮大眼、穿彩色格仔上衣的是子瑩，有一頭深棕色長髮、穿短裙的是亞可，曲髮、穿連身裙的是零羽，束馬尾、穿短身外套的是千映；「壽星仔」及屋子主人當然是穿白色衣服的初，穿黑色牛仔褲的是恆，棕色上衣的是凱，他們三個都是普通短髮，刺猬髮型、穿黑色衣服的是彰，男生其中三人比澄奈高一個頭，只有初是比她略高一點。
子瑩、亞可在唸中四、零羽及千映在唸中五，恆及初在唸中六，凱和彰則是大學一年級的學生。
雪羚跟所有人十分熟絡，熱切地跟他們談天，不大認識他們的澄奈一直跟在雪羚身旁，顯得侷促不安。初的家十分大，以棕色系為主的裝修，一列落地玻璃窗，初打開窗簾讓光線滲進來，現出一百八十度的無敵海景，嘩聲四起，姑勿論他是否在炫耀，另外家中擺放了一些特色擺設。生日派對的關係，四周顯得稍為凌亂，但是仍可見平日井井有條的境像。
與其說初是雪羚的好朋友，不如稱為是她的親密男性朋友更加適合。那時的情景是這樣的：雪羚一見到初坐在沙發上，立即甩開澄奈的手，喜孜孜的，一屁股坐到沙發上，一副天真爛漫的模樣，和當時正在打電視遊戲機的初並肩而坐，假裝沒有聽見澄奈「有異性無人性」的埋怨。
初正在和恆對戰，他在全神貫注地盯住電視畫面；至於澄奈沉默地找了椅子坐，呆望電視畫面，對於打電玩，她不是很在行，不過基本上人物生命值甚麼的還能看得懂，其餘的男生在邊吃零食邊觀戰；子瑩和千映則在電腦房中上網打網誌、聊天，另外的人在閒聊。
「喂！有沒有喝的東西？我有點兒口渴！」零羽忽然嚷起來。
「昨天不是提了妳『飲品自備』的嘛。廚房有白開水妳自己倒來喝吧杯子放在櫃裡，用哪個杯子也無所謂的。」顧著玩遊戲的初一口氣應道。幸好澄奈和雪羚在之前先到超級市場買了數罐可樂，順道買了零食，不過那時已經給大家充公了。
「不要緊，待會到街上買便行。」亞可說。
不久初玩得沉悶了，把手掣轉給凱，便開始和雪羚談天，雪羚叫澄奈也到沙發坐，結果他坐在兩人之間，雪羚在專注的撥弄初的頭髮，坐在他們身旁的澄奈不太清楚他們的關係，拘謹地疊著雙手，怪不好意思的。這時雪羚拉拉她的衣袖，說：「放鬆點吧！不要這麼緊張。」澄奈不解地道：「我不知來到這兒做甚麼？除了妳之外，我不認識其他人。」雪羚再道：「妳和大家說說話，當作多認識數個朋友吧。」
「妳感到沉悶？等等我。」初走去房間處，找出一包白色藥丸，遞到澄奈面前：「要試試嗎？上次去別的派對吃過，怎知道還有剩餘的。」
「這是甚麼？」澄奈瞪大眼睛，好奇地注視那包從未接觸過的物質。
初說：「妳吃一顆看看？」
「不太好吧，來歷不明的。這好像是毒品啊……」雪羚擔憂地勸止。
「我想試呀。」澄奈掏出一顆藥丸，立即吞下。
澄奈只見四周的景物像被人攪拌高速地旋轉，身體輕飄飄的幾乎可以飄浮在半空，狂喜從她心底升起，她禁不住在吃吃的笑，快樂得像神仙，可是她突然感到暈眩，跌跌撞撞的走到洗手間，想洗把臉，卻見手掌似扭曲了一樣，使她吃了一驚，物件的線條一時拉長，一時縮短，彎曲似某個人拉扯橡皮圈。她眼前浮現一堆人的臉和聲音，她的父母、朋友、同學、認識的人……。她額上流出了冷汗，突然有點想嘔吐，就趴在廁所吐了，可是她未吃過東西，只是吐出了唾液。
「她怎麼了？」初慌張起來。
「可能出現幻覺，小心點。」彰走進洗手間，扶著澄奈到餐桌旁的椅子休息，雪羚倒了一杯清水給她，她拿水杯都有氣無力，拿了半天也未拿穩。
「大概是一時間未能適應吧。」恆說。
澄奈陷入前所未有的迷惘，不知發生甚麼事，剛才的感覺真是奇妙，實在美好得像夢境般，無憂無慮，「那是甚麼東西」呢。
「初！你給她吃了甚麼？搞成這樣。」雪羚看見澄奈迷迷糊糊，神智不清的，不禁擔心起來，皺著眉頭，責罵初。
「妳別動怒吧。我怎知道會這樣！我上次一下子吞了三顆也沒事。」初攤開兩手，一臉茫然。此時澄奈的眼睛出現神彩。「妳沒事吧？」她搖著頭，伸展手腳像剛睡醒的樣子。「沒事就好。」初舒了一口氣，假若連累到別人，他也不會安心。
凱走過來拿起那包藥丸細望，說：「這些藥沒錯就是俗稱『K仔』的氯胺銅，是一種中樞神經系統鎮抑劑。」再道：「你們以後不要再服用了，吃太多會吃壞身子，初，你別教壞澄奈吧。」然後他丟掉那藥。
下午四時，外賣送來了。
不消一會，所有人都圍到餐桌旁，女生們幫手擺好碗筷，初在冰箱搬出蛋糕，那是個黑森林大蛋糕。「真漂亮的蛋糕！」眾人讚嘆著，之後唱起生日歌，吹蠟燭，切蛋糕，用完可以稱作下午茶的「午餐」，眾人又作自己的事情。
初拉著雪羚到他房間去。「怎麼啦？」雖然澄奈沒事，可是他感覺到雪羚的不滿。「妳還在生氣嗎？」他輕輕握著雪羚的手。
其實雪羚的不滿稍為平息，初再提及這事重又燃起雪羚的怒火：「你為甚麼要給她吃毒品？接觸過這藥物的人便會容易上癮，你自己有毒癮算了，不要拖澄奈下水！萬一她有事的話我們怎麼負責？」
初冷笑道：「哦，口口聲聲說關心朋友，原來有人怕連累到自己！怕有事情發生要負責……」雪羚打斷他：「才不是那樣，我重視澄奈，她是我重要的朋友！我是會真心對待他人，決不是你說得那樣虛假！」
「那麼，妳重視我嗎？」
雪羚紅著臉，捏著雙手說：「我重視你。可以和你做好朋友，是我的幸福。初，我……」未說完，初吻她止住她的話：「行了，有些事情不須太明白，心中會意便可以了。」
「你在戲弄我嗎？」雪羚恍然大悟，又好氣又好笑。「嗯，藥丸的事還是算了，反正她沒事便好。」
沒錯，澄奈是我重要的朋友，因為有些事情，只有我們知道。
初見雪羚願意原諒他，立即轉換話題：「對啦，羚，妳朋友澄奈是不是個內向的人？她好像不太愛和其他人交談。」
雪羚道：「我想她不算是內向吧，應該是因為她不熟悉你們，感到陌生，所以不想說話。」
初一邊想一邊說：「妳聽說過刺猬的比喻(Hedgehog's Dilemma)沒有？簡單來說是講述刺猬想給對方溫暖，可是當牠們身體靠得越接近，全身的刺便越會使彼此受傷害；套用在人類身上，人們為了讓彼此不會受傷害，而保持一個適當距離。澄奈也是一樣吧？她想接近妳的朋友，又怕受傷害，例如別人不想和她做朋友等等，所以一人獨自遠離，寧願在旁邊做個旁觀者。」
「雖然澄奈是我的好友，但是我其實不太瞭解她。不知該怎麼辦……」
雪羚猜想其實是工作關係使澄奈自卑，她會害怕接觸不是做這工作的人，怕他們知道她的事情後會不接受、排斥她；加上這些事情是無法隨意與他人傾訴，只好獨自一個人默默承受自己造成的罪惡和內疚，雪羚有點感同身受，將心比心，她自己有時也會有這些感受。只有對雪羚一人傾訴是不足夠的，因為雪羚只是澄奈的朋友，而不是她父母親，有些隱藏在心底深層的話還是會說不出口。
初安慰她道：「雪羚，這不是妳的問題。人類連自己也未必了解，又怎去了解他人？」
生日派對一直舉行到晚上十時才結束，澄奈回到家時剛好是十一時整，她洗澡完畢就聽見母親在罵：「女兒！妳知不知道現在幾點鐘，這麼晚才回來，忘了明天要上學嗎？妳去了哪裡？」
「雪羚的朋友生日，我一道去慶祝罷了。」澄奈答。
母親叮囑著：「奈，最近總是不見妳溫習，不要忘了下個月的期中考，妳要加緊溫習呀，不然妳之前作的努力便會白費。」
「知道了。」澄奈敷衍著，老媽真煩。
母親望了她一會，便去做自己的事情。
父親在客廳中看新聞報道，澄奈剛想去睡覺，他用手示意澄奈一起看電視，於是她站到他身旁看，新聞剛好播映著一個少女服用過多毒品而死亡的事件，父親嘆一口氣道：「唉！她有這樣的結果也是無辦法的事情。這年的人不知做甚麼，又說髒話、動不動使用暴力、又是濫用藥物，女兒，妳不要像他們一樣去吸毒呀。不過我有這個懂事又勤力的女兒，我相信她不會這樣的。」
他摸摸澄奈的頭，滿足地說。「我有這個女兒，真是一種福氣！」
澄奈心想：你都不知道在你身旁的，正正是一個樣板。
這刻她感到父親的手彷似有千斤重，重重地壓著她的心，透不過氣。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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