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援交女朋友
作者：櫻雪(sakurayuki)
Chapter6.墮落 (Degenerate)
澄奈原本以為歐陽淺提出工作請求只是開玩笑，怎料他真確致電給澄奈約定地點時間，因此她在十一月正式和歐陽淺工作。
那次澄奈穿了一件無袖黑色上衣、一條暗紅色格仔迷你裙、黑紅相間長襪配襯一對白色牛仔靴，加上一條幼小的項鏈，右手戴上一隻手握，化淡妝，她站在鏡子前對照時，不禁聯想起像和凌天約會的情景，心情竟愉快起來。不過歐陽淺不是凌天，他只是凌天的朋友，同校，讀中七， 有關歐陽淺的事情她只是知道那麼多，也不太想知道他其他的事情。
現在的歐陽淺在她心目中由「凌天的朋友」轉變為「一個客人」，她最關心的是他會不會付不起錢和他到底會付多少錢，除此之外，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心中的一把聲音告訴她：歐陽淺是客人，不要以為他真是喜歡上她，同樣地，假如歐陽淺會對待她好，也是為了享受，而不是因為喜歡她而待她好。錢才是最重要的，為了金錢，即使是背叛凌天，跟他的好友工作，也不是問題，這只不過是一場交易。
可是她還是陷進假象之中。
澄奈上一次碰見他時，沒有仔細看他。今次仔細一看，歐陽淺長得高大魁梧，樣貌比凌天更勝一籌，深膚色，肌肉結實，身穿棕色外套，白色衣服，牛仔褲，加上一雙球鞋，全是名牌，她站在他面前，和他的身形相比顯得更加嬌小。「我們走吧。」歐陽淺想拖她的手，可是她拒絕，只讓他挽她手臂。
歐陽淺和澄奈走進了一間五星級酒店，四周金碧輝煌，富麗堂皇，澄奈心想這人到的酒店與別的客人不同呀，心想他要去訂房，怎知他帶她拐了幾個彎，乘搭升降機到達高級的西餐廳。
一個穿著整齊西裝制服的外籍待應生領他們坐下，四周客人很少，使澄奈有點不自然，左顧右盼。歐陽淺慢條斯理地用英語點著食物，並且跟待應生對答如流，使得澄奈也不禁要用英語點菜，好讓他知道自己的厲害，不過，歐陽淺一手搶去菜單不給她看，解釋已經幫她點了一個魚的套餐，連湯的款式也替她選擇好，彷彿告訴她，在他面前，她不得選擇。
澄奈不滿起來，不過她本身也喜歡吃魚，所以沒那麼生氣，反正吃甚麼都沒關係。
上菜了，歐陽淺切了一小份牛排放在澄奈的碟子中，牛肉放在適合配搭魚肉的白汁中，破壞了整道餸菜的味道，澄奈皺起眉頭。「牛肉用白汁伴著吃不是很奇怪嗎？我吃魚便可以。謝謝了。」
「不許有意見。我就是要妳這樣吃。」無情的聲音道。
澄奈不管他，她不喜歡這樣吃就一定不吃，於是只吃魚塊，不吃歐陽淺切給她的牛排，在作無聲抗議。
這時電話鈴聲響起，澄奈拿出手機查看。
「誰打來？」
「是凌天。」她正要接聽，歐陽淺伸手拿過澄奈的手機，掛斷線。
「你做甚麼？手機是我的，我要談電話不關你的事。」
「澄奈，和我一起時，我不許妳和另一個人接觸。」歐陽淺霸道地說。「現在妳是我的，我不許其他人得到妳。」澄奈哀傷起來，不明白為何她會答應和這人工作。
「妳記著，妳要完全聽我的話，不可以違抗我。」歐陽淺牢牢地瞪著澄奈，想將她吞進肚子般。
澄奈放下刀叉，她乾脆不吃東西，她才不會屈服於這個僅僅比她大一歲的小子。這樣想時，卻被歐陽淺用膳時優雅的姿態吸引到了，他切開食物時充滿節奏感，歐陽淺發現澄奈著迷一般的注視他，眼眸出現一層淡淡的迷濛的光暈，光暈中卻隱藏著怒火。這時他叫了一件芝士蛋糕給澄奈。「不准生我的氣。妳吃得太少了，來，這蛋糕是給妳吃的。」說著輕輕地遞蛋糕給她吃，露出笑意的歐陽淺隱隱帶著威嚴，使她無所適從，不解這人對她忽冷忽熱的用意。
為了得到名牌、金錢，澄奈決定無論怎麼不滿意這人，也要忍耐。
用餐後，他們在一個商場購物，其間澄奈想要的物件，不論是衣服、化妝品或是飾物，歐陽淺都全部送給她，之後他們經過便利店時順便買了數包零食。
不久澄奈到達歐陽淺的家。光是看見門口的花園已覺豪華，綠葉成蔭，園中有一座小噴泉，再過就是大門，步進屋內，家中數千呎的地方，裝修典雅，燈燭輝煌，樓底很高，略數屋內房間也有數十間，四處有傭人侍候。其中一位叫梅姐的傭人，對澄奈非常友善，又替她按摩，又倒茶，服侍周到，使澄奈樂不可支。
在歐陽淺的家，她感受到置身於皇宮的氣派，她彷彿變成了公主。澄奈心想這梅姐大概以為她是歐陽淺的女朋友，所以待她如此好。當她沉醉在其中時，歐陽淺用「不要打擾我們」的目光斜視梅姐，一拂袖，梅姐立即識趣地退開。歐陽淺遞上一杯果汁給澄奈。待澄奈喝完之後，剛放好杯子，他就立刻緊緊地擁抱澄奈，兩個人之間不剩下一點空隙，他們感受到對方沉重的氣息。
「澄奈妳在之前有和別人親熱過嗎？」
「沒、沒有。」澄奈有點懼怕他，答得小心翼翼。
「和凌天一起，也沒有嘗試過嗎？」
澄奈搖搖頭。
「我明白了。我會好好地疼愛妳的。」澄奈心想他只是在假裝溫柔，再怎麼假裝也掩飾不到他對女性的佔有慾，不禁厭惡他起來。於是她別過臉，不讓歐陽淺親吻她，可是歐陽淺還是捉住她的臉，繼續吻她的臉頰，然後他抱起澄奈到他房間去。
★
之後的一個月，除了歐陽淺之外，澄奈同時與數個客人工作。他們送了大量名牌衣服、鞋子、錢包、手袋、化妝品等等給她。
在工作時期，澄奈也在不知不覺中改變了對於金錢的態度。
她生長於貧窮的家庭，但未至於連三餐也吃不飽，澄奈的母親十分節儉，她教導孩子要懂得珍惜身邊的事物，省下來的錢和薪水剛好用作日常開支，所以街坊們勸她申請綜緩的時候，她拒絕了：「現時我和我的丈夫有工作收入，我的女兒也有替人補習呀、做兼職等等。我們現在還可以工作，有能力養活一家人，所以無需要去申請綜緩，不少人的家境比我們還淒慘呢，相比起他們，我家已經算是不錯了。如果我們去申請，只會浪費納稅人的金錢而已！不如留給其他更加有需要的人申請，不是更好嗎？」
可是，在這樣的母親教導下的澄奈卻沒有被這節儉的思想感染到，特別是在她出賣自己身體之後，變得愈來愈重視金錢和奢侈。
她總是感到傍徨，沒錢時會感到焦慮、人會變得暴躁，或是想在街上大喊大叫發洩自己的壓力，老是想得到更加多金錢，不夠錢就抓狂、急著上網打廣告找人、叫雪羚介紹客人等，找不到時會反鎖自己在房間發呆或是睡覺，連以前朝夕相對的課本也快要起一層薄薄的灰塵，失去溫習的動力。
每次工作會得到一千三百元，想賺錢買毒品時，會收便宜點，約收七百元，她愈來愈沉醉在那疑幻疑真的世界，她在那兒感受到無比的快樂，煩惱一掃而空。
當得到金錢，她的自我滿足感會提升，同時焦慮和暴躁就會減低，數著一張張鈔票的她會更加高興，如果錢賺得不夠多，她會情緒低落，相反地，會感到自己原來是這麼的了不起，可以靠自己賺錢，她的自我價值和錢相去不遠。在街上時，她的身上最少要帶有五千元，否則就會坐立難安、渾身不自在，即使當時沒有需要買東西，只要有錢握在手中便有安全感，只有得到錢，她才感受到自己有價值。
她買東西時不論是甚麼，即使是六千元一雙的名貴限量版鞋子，一千多元的化妝品、數百元一件的衣服、手袋等等，只要看見喜歡就會立刻買下來，完全沒有理會後果，昂貴和便宜對她來說是沒有分別。
澄奈外出時打扮滿身名牌，一般家庭也負擔不起的一身總值萬多元的衣服，就穿在出身貧窮的她身上，看得其他人既羨慕又妒忌。
工作方面，不管客人是個甚麼類型的人，只要他有錢給她她就越高興，即使是她厭惡的客人，只要他願意付錢，澄奈也很樂意和他工作。客人送給她的東西足夠放滿整個房間。
連她都沒有察覺到自己已經墮落到這個地步，有時回望過去可是又無可奈何，她已經不是以前的她了。即使是飽讀詩書的人，在欲望面前也失去理智，失去分析能力，那些欲望便像一個心癮般催促住她，只是有一種要滿足欲望的衝動，當欲望被滿足之後，心境才會平穩，可是不久又有一種新的欲望，一直需要滿足，永無止盡。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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