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援交女朋友
作者：櫻雪(sakurayuki)

Chapter8.謠言 (Rumors)

不要哭了，妳的笑容是多麼紛騰燦爛……

我會代替妳哭泣，讓我一個人，流盡兩人的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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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假假期結束後，同學間開始出現了謠言。

「聽人說高澄奈在賣淫呢！」

「這是真的嗎？看不出她平日那麼乖巧，真不知道原來她這麼下賤喔！」

「嘿，我看她只是在假裝乖巧而已！」

「雖然不知是否屬實，不過我一向討厭她，她平時就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樣，成績稍微好一點擺起架子來，以為自己好高貴，越看越覺得她不順眼！」

「我看她的成績是作弊騙回來的，才不會考得這麼好哩！」

「一想到她和不少男人幹過那種事，我就覺得噁心死了！她真是不知羞恥！」



一天午膳，澄奈準備去找凌天一起用餐，在他的課室門外，聽到凌天在和他認識的6A班同學程一芯在爭論。

「我才不相信這些話！妳又不是親眼看見，別人隨便說說的話，妳就信以為真了嗎？我相信澄奈不會做這些事！她讀書用功，人懂事又明白事理，她沒錯是家貧，可是不至於為了錢出賣自己身體那麼笨吧！她有替人補習，不就賺到錢了嗎？你們不要再胡說八道了！依我看就是有些人嫉妒她成績太好，所以編造謠言來中傷她！那麼多事情不作，居然無緣無故誣衊一個女孩子賣淫，不知多難聽，也不理會別人感受！」凌天說得憤憤不平。



澄奈聽見有人在談論她，忍不住繼續站在外面想多聽一會兒，這時一芯說話了：「凌天，你是澄奈的男朋友，當然會替她說好話！你也不想想她平日的衣著是多麼奢侈，好，不說在街上，就說說在學校的時候吧！她的背包是數千元的名牌貨，還要天天新款，錢包也是十分昂貴的款式，手機也有兩三部，都是最新款式，每一部是值幾千元的貨式，連同一款的MP3機也有四種不同的顏色！你看若果她不是去偷去搶錢來買，還有甚麼方法得到這麼多物品？不就是援交囉！」



凌天暗暗吃了一驚，他不知道原來澄奈擁有這麼多物品。「嘩！妳這麼清楚她的事，是搜過她的東西嗎？妳沒想過東西是她做兼職、儲錢買回來，或是其他人送給她的麼？我說是我送的行不行？真是的！」



「看你的家境，不見得你買得起喔。」一芯揶揄。

「我就說澄奈人品不太好，凌天你還是少接近她吧。」又一個聲音加進來了，是另一個同學司徒軒。

凌天反駁：「她人品哪裡不好？我倒看不出來，是你們不了解她。」

「你們不要再吵了，無謂為了爭論一些與你們無關的事，傷了大家的和氣。」終於有一個女同學出來調停了：「我喜歡高澄奈，她為人挺不錯的，你們沒事不要談她吧，反正這種事沒有證明。」

一芯還在道：「但是……」

「喂！不要說了，她在外面。」一個坐近門口的同學提醒道，課室中談論的聲音立刻靜止，頓時鴉雀無聲。這時有人火上加油叫道：「做甚麼嘛！你們會怕她聽見嗎？有些人做得出不怕認呀！」劃破了寂靜，氣氛顯得更僵化，澄奈若無其事的步進課室，微微一笑對凌天道。

「凌天，我們一起吃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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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的日子，澄奈總是無緣無故被人疏遠，以往午飯時和她一起吃飯的好朋友，開始不願意和她一起坐，好像和她一起的人就會被視作援交的一夥。上課派發筆記時，總是漏發了一份給她。有專題報告功課、英語會話練習、體育課等，分組時，她總是多出來的一個人，有時雪羚會要求調組，和澄奈一組，於是同學們開始連雪羚也排擠。然後，她們在校任何時刻都兩個人一起，上課時自行調位一起坐，午飯時也一是兩個人一起，或者加上凌天一同用膳。



然後她乾脆自我封閉，不理會其他人。他們要談論便任由他們吧，重要是人本身沒有損傷便行。縱使難受也無法補救，澄奈抬頭挺胸，準備承受任何打擊。其他沒有聽說過澄奈的謠言的人，以及有一部份聽說過謠言的人，認為謠言不可信，於是還是有和她來往，不過只是泛泛之交。

不久之後，派發成績表的家長日來臨，班主任向她父母指出，她的品德一直良好，可是她性格變得沉默寡言，沒有以前那麼主動發問，而且開始不注重學業成績，她的全級名次下降了四名。她在心中暗自讚嘆自己的能幹，在整整一個月沒有溫習加上臨急抱彿腳的情況赴考，竟然僅僅下降四名！哈哈！高澄奈！妳實在太厲害了！她不禁沾沾自喜。沒有留意她父母臉上無光，掛著失望的神情。



一個星期五放學時，澄奈發現放在抽屜中的中史課本封面劃了一道原子筆的筆痕，她拿出查看，同時發現放在課本旁邊的一疊筆記被人以原子筆劃花了，而那課本內三分之二的頁數都被人以鉛筆胡亂塗鴉，她抱著筆記和課本，悲從中來，想哭泣但哭不出淚水。



「究竟是誰那麼空閒？」已經無從追究。她擦掉書上的塗鴉，花了三天重做了一份筆記。



吃完午飯，兩人坐在花圃談天。

「我沒有試過在一間學校讀書讀到只剩下一個朋友。」雪羚道。

澄奈伸展手臂：「我也是，就算情況再壞，最少也交到三四個朋友呀。」

「雖然兩個人玩也不錯，可是始終會感到寂寥。」雪羚注視著一朵孤獨的小花道。

「知己，一個就夠。」澄奈安慰她。

「我不只在說知己，朋友也是很重要的，數個人一起玩才有意思啊。」雪羚的目光轉向籃球場，一班同學正在打籃球比賽。

「真沒想到人言是可以如此有影響力和可怕，大家都遠離我了。全班只有妳願意理會我。」澄奈環顧四周。

「這裡的陽光好溫暖，風也好舒服呢。」兩隻蝴蝶在她們身旁團團飛舞。

「原來學校是有這樣美好的地方。」雪羚笑著答道。「以後午飯後，多來聊天吧。」

「好。」澄奈將星期四的事情告訴雪羚。「唉，我明明沒有得罪他們，為甚麼他們要這樣對我？妳不知道我花了多少時間重新整理那筆記。他們不喜歡我不要緊，我自己出賣身體是我的事，與他們無關，他們不肯和我來往也不要緊，我只希望他們不帶任何喜歡和憎恨的情緒對待我，大家見面時說句早，放學時互相道別，有空討論功課，不需要太熟絡，假日外出這些也不必，純粹當個同學也就很足夠了……為甚麼這路會這麼難走……？」澄奈將自己的頭埋在兩個膝蓋之間，身子輕微抖顫。「我究竟有沒有做錯？這身體還是我自己的嗎？為甚麼我絲毫沒有真實感？」她感到四周是一陣不安的氣圍。



「……為甚麼大家都討厭我？我真的變了那麼多嗎？」

此刻看見澄奈軟弱的一面的人，就只有雪羚而已。

她們出賣身體的同時，亦出賣了尊嚴，親手剝奪自己尊嚴的人，沒有資格為自己不被尊重而哭泣。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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