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4-2002 一週年
寫網上日記已經有一年了。這年的日記紀錄了我由學生到出來工作的轉變,幾許經歷,算不上什麼。只是這兒供我抒發,以文會友。大家留留言,說說話,認識的,不認識的都來,是我的小小虛擬會友空間。
我從不要做偉人,所以也沒有希望寫什麼出色的文章。我只是名符其實的「我手寫我心」,沒有文筆,言之無物,自我中心得很,還望來看的朋友見諒。
有時自己看回所寫的,不禁汗顏,除了自己還是自己,國仇家恨都不及兒女私情。我是如斯膚淺,可是卻有庸俗的快樂。
我希望自己能繼續寫下去,永沒有對感情麻目的一天。
見到中學同學H,一邊唱K,一邊問其他中學同學的近況。大部份人都在Big Five做Audit.。也有些異數,L在讀人類學碩士,C做HR,去年受了浸,以前她是很不受歡迎的,可能信主後已改變了。A還時常返St. Cat.探Mrs Wu。就到這裡,我問她有沒有返母校,她說去年返過一次。我問,各位老師還好嗎? 她說應還好,不過有兩位老師她是絕對不會找的,教Account的Miss Lau和Mr Kwok。又是Mr Kwok,這個人,一個學生畢業了這麼多年,說起他還是恨恨的,真是豐功偉績。H說她從未見過這麼八掛的男人,我說,更加八的還有呢。心卻想,他只是寂寞,於是喜歡在少女中興波作浪。但他之於我,是不一樣。對我好的人,我會感激,儘管別人不是這樣想。他教我很多,鼓勵我寫作。還有中七放榜那天,所有人也知道早上八時可回校拿成績單,所有人都知道,卻沒有人告訴我,傻傻的一個人九時回校。我看著空蕩蕩的課室,找不到班主任,不知所措。然後他出現了,帶我到校務處看大紙。我在校務處的門外,看他查成績,查到了,他抬起頭微笑並豎起母指,那一刻我的心很踏實。我永遠記得,在我最彷徨的時候,是他出現了,不是別人。是以我與大部份中學同學斷了聯絡,也沒有與他聯絡。
而我沒有可惜,當中裡頭沒有錯,沒有對。人生總是失去一些,得到一些。
今天收到消息,中文大學已初步取錄我讀文學碩士,很很很開心。回想起那天面試表現不十分好,卻想不到他們取錄我。想到此,覺得神的恩典可其多,我有想哭的感覺。
現在等的是研究院的正式通知,也正好想一想我是否真的應付得來。我的幾位大學同學一邊讀一邊叫苦連天,日日昏天暗地。白天上班,晚上讀書,豈是人人可以? 但我知道這是一個很珍貴的機會,我要好好,好好把握。學士那學位,我沒有認真處之。碩士學位到底還有點高貴,真不能掉以輕心。
未能兩年會怎樣,真的不敢想。只知道主賜予我,並與我同行。
天氣好得不得了,好天的時候最好做什麼? 我說要開行冷氣在家中睡覺,不好天時也是這樣。下雨天時除了睡覺,還可以坐在冷氣巴士看雨。今天我和東尼在超市買水果回家做沙律,我知道他一直很少自己弄吃的。做沙律是我提議的,最便捷,我只是想,給他一個「家」的感覺。
今天最激動的是見到海港城的Porkchop專門店。我一直很奇怪為什麼他們不再把產品放在商務寄賣,原來是開了專門店! Porkchop是香港設計的卡通人物,他是一隻七月一日在香港出生的豬,女朋友Piggy則是英籍,這個有趣身份遲點再談談。
亦舒的《偶遇》一開始這樣說︰
「雅倫馮是張太太張先生介紹我認識的。
很欣賞那句「中國不是因爲他們而強的。」香港有他太多男人是這樣,沒出息,而有更多的男人比他們更差。做香港女人,要不將就,要不獨身。而我選擇了將就,但更多時候是東尼在將就我吧! 還很記得他今天那句︰你什麼事也要人照顧的啦! 氣死我,誰說的! 那麼我們不在一起的時候,我豈不變了間歇性殘廢?
今夏是一個很Feminine的季節,走在街上,大部份的服裝店都在賣Feminine。舖天蓋地的碎花裙、大花圖案、暗花、蓬蓬裙、綴著花邊,一層一層,一幅一幅。由裙頭開始,一直到裙腳,腳間繫上麻繩編成的腰帶。衣領也是綴上花邊,一行一行的花邊加上瑰麗的皇后式束胸、束腰、公主袖、娃娃裝上衣……我真有點發狂。每次走過OPA、Vertical Club、pe:tite等等,真的似飛蛾撲火的,幾乎要把臉貼上店子的櫥窗,很傻的望著那套衫,想像自己穿起來會是什麼模樣,而最重要的問題是,這套衣服多少錢,結論是減價才買吧。我的經濟能力只容許我在銀行中心的小店買……已經很好的了。
無疑這是我的碎花季節,一個潮流又一個潮流,可是總沒有一個是適合我的。曾經一度,走遍一條街,都覺得沒有一件衫是我想買的。總覺得那些衫不是cutting太怪,就是太五顏六色。好了好了,今夏我終於浸在碎花之中,一個成全了我的潮流。
學校現在逢二、四都會有家長來做廣播。負責廣播的那位太太,中午來拿午飯來給女兒,然後在校務處開咪作十分鐘的廣播。訪問、介紹網址、資訊,什麼也有。學生最喜歡讀信的環節。有一個學生在信裡問這位太太是誰,那位太太說︰我只是一個平凡的媽媽。聽到這裡,我忽然感動了。誰說要做女強人? 做一個平凡的媽媽也很高難度,持家豈是容易?這位太太可能不懂股票投資、不懂今夏最流行公主型打扮,攪不清以色列與巴勒斯坦。可是她的世界是無比的幸福,有愛她的女兒丈夫,有偉大的家長教師會會務,用她最柔和可親的聲線鼓勵同學努力讀書,讀那些童稚的信︰祝XX班的女同學永遠beautiful,男同學永遠handsome…… 這只是世間上一個平凡媽媽的幸福故事。
像所有平凡的人一樣,我和東尼渡過平凡的一晚。在茶餐廳吃了雲吞麵,上他家燙衫、掛窗簾。東尼開了3 Tenors的90年演唱會,一邊聽一邊做家務。如果以後的人生也是這樣平淡,為什麼不是幸福?
詠茵和翠婷今天在教會受浸。我曾與詠茵說過我們一起受浸,可是我最後退縮了,我知道她一定有點失望,表面上卻不說什麼。鄭生叫我下次受浸,可我還是要想一想。
今天見到Miss Lai,小學時的班主任,是她帶我返這個教會。後來她卻轉了另一間教會,我和幾位同學還待在這裡。想是翠婷邀請她回來的,可是今天人多,沒說上幾句。但是現在想來,要說什麼好呢。那時她帶我們一班同學返來,我永遠是那種平凡的學生,聽話但不出眾。以前我很渴望成為她的寵兒,可是我一直也不是。對好,總是怯怯的,不敢說多一句話。到了現在,見到她,又有什麼好說?
可是我總記得她是第一個帶我返教會的人。
曾經飲恨中大中文系的我,對它有莫名其妙的仰慕。早上出門時,我媽媽才弄清楚我報的是中大不是港大,於是她說︰如果中大收了你,也就償了你的心願了。的確,考不上中大是我平生憾事,相信一世也忘不了。到了今天,望著中大的初春,我更恨自己為什麼沒有考進來。今天有機會可以進來唸書,錯失了,也就此生不會再有這機會。
坐在中文系的走廊等待,我覺得自己很愛這個地方。教授的房門一直排開,沒有特別之處,卻令我很嚮往。有一個女孩子負責點名,手裡拿著一本《花間集》,應該是個學生。
面試的過程沒有太難堪,可是我自知也沒有太高的印象分。席間六個教授裡有三個也說起黎博士,說他常辦研討會、攪理論又提拔學生,我也分不清他們的語氣是褒是貶。
我深知以港大身份叩門是很難,而且我不很標青。只是覺得,今次他們給我一個面試機會,就算不收我,也叫做「死而無憾」。總好過JUPAS,不收就是不收,沒有理由,一世遺憾。
我戀戀著夜上海,一個城市像是被雪藏了六十年,到如今由返回三、四十年代的景像。在上海每一個地方,都充斥著懷舊氣氛,可是與此同時,舊民居又不斷拆卸,一幢幢高樓建成。大慨變遷是無可避免的。
我在南京路的上海書城分店買了王安憶的《尋找上海》。王安憶這樣說︰「現在上海又成了新話題。再回過頭來看,又發現上海也不在這城市裡。它過於光鮮,有一些粗糙的毛邊,裁齊了,一些雜蕪的枝節,修平了。而這些毛邊和枝節,卻是最先觸及我們的感官的東西。」然後王又說︰在一些不相干的時間和地點,不期然卻看到上海的真面目。是在一九八七年的香港,在九龍那邊望向港島的點點燈光,是「蠻荒之中的似錦繁華,是文明的傳奇」。
回來香港的第二晚,在灣仔會展中心看維港夜景。一樣的晶瑩剔透,一樣的繁華盛世。在上海外灘想起尖東,在金茂的Grand Hyatt想起凌霄閣,在南京路淮海路想起銅鑼灣,在東方明珠塔想起東方之珠……也不怪得人們總是把兩地比較,太似了,大家都在對方身上看到自己。
28-4-2002 得失錯對
22-4-2002 求學記
20-4-2002 偶遇
聽他的名字就知道他是什麽樣的人。
那種在殖民地受教育,打幼稚園起就得講英文,一帆風順到香港大學,考到碩士,在政府機關找到所謂一份高薪的工作,非常年輕有爲的樣子,開著一部日本房車進出上班,日日如是,可是生活得很起勁。
中國不是因爲他們而強的。
我最不喜歡這種男人,一點出息都沒有,缺乏氣質,也許他是牛頭角順嫂心目中的乘龍快婿,但對於我,他什麽也不是。」
20-4-2002 我的碎花時代
18-4-2002 平凡媽媽
14-4-2002 三感
8-4-2002 宿願
4-4-2002 雙城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