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2-2003
你真不會相信，學校近幾天收到的求職信超過一百封，而且還陸續有來。隨手一翻，什麼人也有，香港八間大專院校畢業的，台灣美加澳留學的，多是讀純理科或工管，文科倒是很少。校長已選了6個出來，可是這兩天才寄來的，校長也得翻一翻。我越看越心寒，真想像不到明年今日一年約滿，拿著一個碩士學位可以去得邊。不走，留在這裡沒有意思，走，又是續年吊命，甚至根本冇得續命。忽然我要開花店的念頭又再出現，自從情人節在旺角新世紀廣場粗略統計買花的人數後，幾乎認定了這是有得做的生意。花店要走高檔路線，包裝以清新為主，棄用五顏六色的和紙，用最簡單的淺啡色簿紙、細麻繩及透明膠紙包裝。開網上花店或是假花店好呢? 假花店裡只賣粉色花，兼賣闊口座地花瓶水晶盤子藤籃燭台香氛。又或是寫一個計劃書，要求Moiselle給我一個角落賣花，專做有錢太太的生意……。如明年順利完成碩士課程，我希望可以學插花。
校長開始請人，星期四會有六個人來面試，本來是阿陳follow的，但是她下午要外出，工作就丟給我。那天要考他們打字等，然後是面試。記得我見這份工時，是Wallace有份考我的，今次輪到我。 昨晚與科大辯論隊去Tony Roma食飯，他們在大專杯初賽贏了中大可以入semi-final，開心到暈。下午比賽時我沒有去看，不知怎的，次次去看科大都輸，今次沒有去，倒是贏了。有幾次他們都是對中大，但次次都輸，今次贏了特別興奮。而中大真係唔知攪乜，東尼說他們的point好弱。我笑說那一定是我黑仔的緣故，一進中大讀書，他們在連輸兩場被踢出局。昨晚純粹去陪東尼，因為現在的team member我全不認識，只有與舊人傾到幾句，其他時間都是努力的食和聽東尼說話。據說他們今年也學中大一樣，台上辯論員一邊講，台下隊員不理三七廿一勁拍掌喝采，以示鼓勵。有評判好buy，說他們好團結。而我則懷疑那不過是麻醉的過程，越多人叫囂，越以為自己就是真理。 與東尼同期的team-mate說話都幾開心，他們的世界與我完全不同，不是在big five，就是在consultant firm，或是在investment bank，本來與他們是九唔搭八，但是一兩句都搭得上口。大家都說起體力大不如前，當班新人話要唱k玩通宵，老鬼就擰哂頭，他們第二天可以十一時才上課，又或是乾脆走堂睡個飽，但我們是不可能。Grace說想起以前開辦論會的時間真的很浪費，講好耐都冇結論。別人問她大學做過什麼，她完全答不上來，只覺得自己錯過了很多時間。我覺得雖然真的可能是浪費時間，但在吹水之間，起碼她曾快樂過。可能是大家出來工作後，心態改變了。我想起我的大學生活也是這樣，幾乎有一半時間是拍拖，到了第三年才算是勤力少少，起碼為了黎生和comp.lit.的功課都努力過。其實是很浪費的，沒有上莊，沒有參加交流團，沒有住hall……可是這麼幸福的嘆過世界，享受愛情生活，誰說不是幸運?
政府的效率，真的慢得令人讚嘆。星期三說請我，星期五才確定上班日期及地點。已決定三月十日正式上工，地點在胡忠。這幾天校長一直問我幾時走，我又打了好幾次電話，一直不得要領，心中非常忐忑，終於確定下來，心安落很多。 陸續有老師知道消息，大家都來恭喜，慢慢開始不捨得，始終未來是怎樣也不知道。我最不捨得阿駱，除了她要獨自攪專題研習週外，以後由少了一個可談心的人，也不能常常一起行街。到了一個陌生環境，要重新找尋一個知心友，談何容易。校長那邊已出廣告請人，下星期開始面試，校長的效率一向高。而我也希望自己能做好交接工作。
在我的工作心情頹得不能再頹的時候，上個月在教統局見的那份工請了我。職位名稱是education resources assistant(我是永遠的assistant)，據我了解主要工作是協助攪課程發展處的教師研討會，以及攪一個有關中國文學的網站，還有什麼，就不知道。這份工在過年前見的，十一月交表，一月底才見，幾乎忘了自己曾申請過。那天恰巧是見完教院那份工的後幾天，突然間要見兩份工，真係好奇怪。之後教院那份工失敗了，心想這份也是無望，這麼多人，為什麼會選我呢? 可是就是中了，我覺得，搵工這回事是︰你好心做好預備，以為自己一定得，結果就唔得。你頹哂，乜都唔理，又得左…就係咁怪。 我同校長說了辭職，她以一貫平靜的語氣說︰恭喜你! 我常說你們有更好的發展是好事。校長是永遠的氣定神閒，你走，不要緊，我即刻請人，你做好交接工作就得。我望著她，忽然眼濕濕，我人生中第一個老闆，是個超級大好人。我說︰我不捨得你呀! 你咁好人! 我要多謝你給我機會。她卻笑了笑，說︰我都要多謝你，這年幾咁幫手。我忽然說不下去了，她是個明白人，知道我總會走的，於是大大方方的，這麼文明，我三生有幸。 然後校長向各主任放風，有幾個相熟的主任走來恭喜我，大家都覺得那份工比較好，起碼眼界會闊一點，留在這兒可說是毫無前途可言。老實說，我對於每天要像妹仔一樣給人勞役的生活很厭倦，各老師其實都是好人，可是人熟絡了便會忘記原則，他們越來越「老鳳」，最緊要有人幫佢做哂，他們就可以準時放學走，我就執手尾。雖然我知道新工作都可能是做妹仔，但起碼叫轉換環境及做得較有意義。 東尼對於這件事的反應是極度正面的，不過他說我要當心那兒的人事一定比現在複雜，老闆唔會咁有人情味，工作環境唔會咁family feel，要埋堆，要睇明爭暗鬥……他說我的成長速度或許會快一點。東尼就是常說我不夠成熟，這份工就可以鍛鍊一下我。而我的想法是︰一、我可以做一些較有意義的工作，不用再每天推著電腦車走來走去，或是一天到晚打字呀，印文件呀，做壁報呀，或是解答老師的電腦問題例如點樣另存新檔點樣改檔案名。二、我的履歷表也比較好看，如果做了三年都是教學助理，別人懷疑我的工作能力都好應該，就算拿一個碩士學位都是徒然。三、依我的計劃，2003年將會忙到飛起，讀書、交功課不在話下，四月底要交畢業論文的撰寫計劃，年底要交畢業論文的定稿。六月要參加黎生的研討會，五月中就要交論文。教會的事奉、爸爸可能要退休，還有很多預期會發生的事……實在不想五、六月時又要忙著找工作。我有種感覺，這一年將會充滿轉變及挑戰。
心情悶的時候逛街極度危險，可我和阿駱都有一股購物慾，專約放學在沙田逛逛。阿駱相中了一雙白色圓頭鞋，真好，經過兩年以來的尖頭鞋怒潮，大家都反樸歸真穿圓頭鞋，還要是那種淺淺的，像芭蕾舞鞋那種。這兩年幾乎買不到鞋，對對都尖得像要刺死人，惡形惡相。腳趾擠在小小的鞋頭裡，今年終可以透透氣。 最終阿駱還是買了那雙鞋，而我就非常肉赤，不敢買。 上完課回到宿舍看新聞片後，有想嘔吐的感覺。這個世界是越來越不安全了，這陣子的新聞總是令我打從心裡驚出來，穿梭機爆炸、杏林子的死、廣州肺炎…沒完沒了的。可是很快這些大新聞又會被其他更大的新聞或是打伊拉克的新聞淹沒……時代變得太快，資訊太多，沒法跟得上。
情人節那晚，我們在旺角新世紀，幾乎所有西餐廳都擠滿情侶，門口長長的人龍，女的都拿著花。我們不想等，去京滬飯莊，居然有位。但見那情人餐貴之極，於是吃一個普通的二人餐，份量極少，不過很好吃。 今年沒什麼送給東尼，買禮物給他極之苦惱，一來不知買什麼好，到買了送給他，他又擱在一旁不用。好像聖誕節買給他的呔夾，從來都不見他戴過，這是我第二次買呔夾了，第一個他居然不見了!!!!氣死人。今次這個下落未明，希望它有個好下場。 我在無印買了個紙盒，在馬莎買了低脂朱古力消化餅，在優之良品買了一點朱古力，送給他放在辦公室吃。他喜歡吃麥維他，我倒想他試試這個低脂，起碼健康點。而其他那些三角朱古力呀、Kit-Kat呀，就是我上他office時吃的，哈哈。 好快又過了生日及情人週，收拾心情繼續讀書。有好多參考資料和書也沒有看。時間過得真快，上星期一人們還在搶醋，今個星期市面已恢復正常，彷彿這麼荒謬絕倫的事從沒有發生過。
收到花，很開心。
下午與樊善標教授見面，氣氛比上次好很多。與我同行的C，已經決定做黃碧雲，主題是她小說中的節制與理智。樊教授說黃碧雲小說中的暴力母題與節制很有關係，節制失控便會成為暴力，所以她這個方向有得做。而我就做鍾曉陽，暫時只決定了做她早期的短篇小說，做什麼還是沒有頭緒。我對她小說內的愛情全都是無疾已終的特點好有興趣，就像張愛玲的《半生緣》裡，天意播弄主宰了一切，無論人怎樣努力去愛也是徒然。樊教授說我可以循這個方向想一想，究竟這個安排有什麼意思，當中作者掩飾了什麼? 這反映了作者什麼心態? 不知大家有什麼看法，現在想到頭都大哂，就係唔知論文的方向應是怎樣。 因上次太匆忙，今回真的可以看清楚他的辦公室。真是很整齊，沒有多餘的物件，亦沒有一堆堆廢紙，書架上的書分得很清楚，一目了然，比我的書桌還整齊。上次都見門後有貼海報，不過沒看清。今次看清了，是花樣年華的韓國版海報，但肯定他已換了，上回那張不是這樣。那張劇照我還是頭一次見，我很喜歡，張曼玉出奇的美，彷彿她整個人是六十年代的，完全不像做戲。 樊教授很親切的問我們可辛苦，今年修什麼科，以前在港大唸書的情形……他的人很nice，雖然三月尾便要交論文題目，但是他一點也不催迫我們，只是要我們一定攪清楚方向，論點要說服到別人。最重要的是他buy理論，任由我們分揮。遇著他做導師真是幸運。 今晚與東尼吃飯慶祝生日，說好六時卻終於八時才見面。他的放工時間相當飄忽，就此訓練了自己要看開一點及有耐性。東尼很少自己買禮物，通常都是我喜歡什麼便是什麼。今晚他在Moiselle買了一條刺繡披肩，手工細緻，拿上手幾乎不想放低。我一邊開心，一邊肉痛。我常說希望Moiselle是我未來的服裝，因為它們款式非常多，手工質地又好，最重要是好elegant，喱士薄紗閃片流蘇花邊毛毛全是我的至愛。可是款式太高貴，不合我的年紀，價錢又太貴，每一次只在門口望望，勉勵一下自己和身邊人奮發向上，不過此時東尼總會加多一句︰想穿Moiselle你就要減肥，不然什麼靚衫也不能穿! 唉! 即時頹哂! 也唯有買披肩，遮掩一下肥肉。
今天生日，如常返工，同事為我慶祝，買了蛋糕和茶餐廳的肥薯條和紅荳冰為我慶祝，全是我的至愛，真的很開心。放了學返家吃飯，途中買了一束丁香送給媽媽，捧著花回家，媽媽還以為是東尼送給我的。買花送給她都是第一次，因為她生了我，過程極痛苦，我生日就是她的受難紀念日，我要感謝她把我帶來這個花花世界。吃完飯我便返中大上課，臨走前在媽媽的臉上吻了一下，她看起來很開心。以實際行動來表達我的感謝，希望她會明白。其實昨晚我們一家人都有外出食飯，弟弟在TCBY買了一個蛋糕，今年吃了兩個蛋糕，破哂紀錄。 同事一邊吃蛋糕一邊問我東尼有什麼表示，我說沒有呀，只是昨晚與我講電話講到十二時，與我一起踏入生辰日。今晚因為要上課也不能出外吃飯，況且正日應該留在家中吃飯。王姑娘問他送了禮物沒有，我說沒有。我的生日太近情人節，他一定借機兩份禮物變一份，年年如是，同我拍拖真係益左佢，一年起碼送少一份禮物。而我整天都有點納悶，因為無端端爆單非典型肺炎出來，東尼那個新位的工作範圍又與之沾上邊，他一定有排忙，這個生日兼情人週注定泡湯。可是今晚他說還頂得住，應該可以早點出來陪我吃飯。希望真的可以啦! 返中大途中突然收到小學同學曉君的電話，祝我生日快樂。我很感動，因我們平時極少聯絡，她卻年年都記得我的新舊歷生日，還祝埋我元宵那天生日快樂。她每一年都一定有辦法祝我生日快樂，有時是一個電話，有時是一張卡，去年是ICQ。而我都記得她的生日，可是很少主動找她，真有點慚愧。這年頭，連東尼也記錯了我的生日，她還這麼有心。在擠迫的火車裡，一個電話，令我無限感激。
初四已經返工，魂魄都未齊，都冇乜生產力。可是校長回來指令收拾舊文件，這是逢長假期的指定工作，一起與她起勁的丟，最好是東西都不是自己的，丟的時候不會心痛，這幾天就在垃圾堆中渡過。有兩日同校長去飲茶，聽她滔滔不絕，隨時超過一小時，回到學校收拾收拾就放學，時間過得快。 初四晚去王姑娘的新居BBQ，她搬左去西沙的村屋，住地下連花園，屋後有小路通向小沙灘，日間風景如畫，不過夜晚就有點危險。我們成班同事，有些又攜眷而來，共十數人好不熱鬧。我和阿駱夾成一家，即興打麻雀，兩個人都傻下傻下，邊到摸牌又唔識，怎樣計花又唔識，幾時可以上牌又唔職，都居然給我們嬴了兩舖。 初六學校因為要打蠟，我三時半便放工，於是去行HMV，見到Sex and city的VCD，忍唔住買了Season 1的4-6集看看(1-3集缺貨)。回到宿舍一下去就看完，覺得裡面主角的觀點好新好有sense，雖然有點鼓吹享樂，甚至有點性犯濫，不過好幽默，而且細心一點，會發現內裡要探討的社會和道德問題都幾複雜，可思考的空間很大。 初七早上，教院那邊很客氣的打了電話來告訴我已落選了，真係好有禮貌。其實初時信心都幾大，但最終都不成事，卻沒覺得什麼。我接受到，因為認定了這是上帝的安排，不會埋怨。東尼說很可惜，但他的信心比我還強，他說教院打電話給我，說會把我放在waiting list，直覺告訴他這份工還沒有死。哈哈，我說不要緊了，反正我還有一份工作，希望他的直覺會準確吧。 至於昨天，非常偶然的，我和東尼去了愉景灣睇樓。由金鐘乘車去足足四十分鐘，免費遊車河。那兒的環境令人心動，真的，單是那個海，足以令人心甘情願去背那幾百萬的債。我們也不是白撞，真的很仔細的研究間格座向環境價錢，連床的位置及洗衣機、衣櫃放在哪兒都研究過，就這樣過了一個非常充實的下午。我的結論是︰睇樓其實是一個很好的，讓我們奮發向上及慳錢的推動力。
年廿八與阿駱一起電髮，今次電髮比上次更加曲，還做了highlight，我覺得滿意，外表像是成熟了，應該不會再被人喚妹妹。初一至初三除了拜年外，便看小說。本來應看鍾曉陽，但是過年不想用腦，於是看亦舒。豈料看亦舒仍是要非常用神，一本《花常好月常圓人長久》看來看去也沒有看完。初一晚上了東尼弟弟的家，東尼帶來王晶舊片最佳損友，志在笑一晚，目標已達。過年最好看笑片，一邊要大嚼卡樂B及飲可樂，特別暢快。初二晚在家看喜劇之王，反而覺得沒有這麼好笑，總覺得王晶的笑位比較直接，單是一句對白已經笑到肚痛。而周星馳的笑位是要營造，笑位要靠演員慢慢推出來。另外最不同的是，周星馳的戲只有周一人在攪笑，其他人只是協助作用。王晶的笑片則個個都能笑，阿叻馮萃帆劉德華吳君如各有各特點，所以整套片子笑位很多。昨晚與東尼去了合和中心頂樓R66食buffet，360度環視香港島，比起山頂，這裡無疑是生動得多。一邊吃的時候，也花了不少時間研究它的旋轉原理。窗外的景色慢慢的流轉，真有點時光錯置的感覺。不過餐廳的裝修真係好舊式。昨天我們坐在弧形梳化椅，燈光昏暗，桌上有小小的蠟燭，其實很有氣氛。但是那種格局像是八十年代的夜總會，像是隨時有火豔的小姐出現。幸好窗外就是絢爛的夜景，浪漫氣氛才得以保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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