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迎大家進入北京行小感

28-8-2003

今天到花墟格價，原來真的有一百元的小花籃，於是快快手落訂，還要與店員講價。我扮哂專家，免得他們把我當小孩子，「吩咐」他們怎樣怎樣，尤其是三個花籃要一樣大。結果以500元訂了三個花籃兩束小花，免運費。其餘50枝玫瑰由自己包裝，慳好多，預計用100元也可以完成。本來真的很想自己插，但是插三個花籃很難控制時間，而且要慳錢，我怕做不到。

晚上與東尼吃飯。可是間間餐廳都爆滿，要排隊。最差的是連侍應也變臉，總是愛理不理的。我慨嘆說，經濟好少少，有些人就變臉，香港必死無疑。東尼補充︰香港必死是因為有兩種人，經濟好就變臉，以及經濟是好是壞都不會變臉的人。我想了一會，他才說是指公務員。我隨即想起走廊上不做事，在reception煲電話大聲傾偈，人工高個你的OA。還有那些月入兩萬但話自己乜都唔識做的秘書。

27-8-2003 盡情地唱

昨晚與東尼的同事唱K，氣氛之熱烈是前所未有。做成這樣熱烈的氣氛是因為東尼和他兩位同事都是好歌之人，他們真的很勁，什麼都歌都會唱。兩位同事分別是一男一女，東尼與男同事當然勁唱左麟右李演唱會的medley，變成一個小型Alan懷舊晚會。我和女同事N亦不甘示弱，勁唱林憶蓮演唱會的Medley，由92年天地野花情憾紅館，到96年的記得憶蓮盛放，到去年的憶蓮演唱會，斷續的唱了四段Medley，霸回一點演唱時間。我最興奮的是難得其他人不介意我們唱Medley，你知啦，一首medley，無25分鐘都有15分鐘，唱得多都唔好意思。第二，繼上次發現亦舒是我和N的共同喜好後，又發現大家都喜歡憶蓮和野花。終於有人陪我唱medley啦，仲要係勁唱！仲要係唱愛情I don’t know、太陽傘下和搖擺口紅這些舊到爆的歌，真係可一不可再。

N的歌喉很好，唱得很放，高音位又去到。張惠妹孫燕姿許哲珮(我都唔知係邊個)容祖兒，真係唔難唔唱。最好笑的是我們以為唱twins會易一點，點知唱風箏與風好似嗌交咁，都唔知自己唱乜。男同事D與東尼鬥唱，專唱超高音，在家練過愛不釋手，但係唱唔到，最後由東尼演出這首歌。東尼專炒舊歌，每一次唱K他也有本事唱一些我從來沒有聽過的歌。今次唱三天兩夜最勁，又唱了原來只要共你活一天，高音位收放自如，整晚都沒有走音。本來我唱歌算是中規中距，但被他們嚇親，成晚變左走音怪。最慘是與東尼合唱註定相愛，簡直是拉牛上樹。只有與N合唱時我才唱出譜來。

與他們唱K的感覺很好。以前同團契唱K，輪到自己唱就唱，唔唱的就傾偈，幾乎當表演者冇到，唱完又冇反應。但昨晚他們真的好專業，N不斷要求東尼唱高音的聲要「實」D，又會做和音跟著一起唱。別人唱歌時其他人都非常投入，唱到高音之處全部人都抓實拳頭，扮指揮和監製，好鬼肉緊。就算我唱得唔好聽，他們都會大拍手掌表示鼓勵，好感動呀。我一向是別人唱歌時我就像死屍一樣攤在梳化上，但今次真禁不住他們的熱情，起身拍掌大叫大笑。

他們真的Pro，唱高音歌已經滿足不到他們，居然說︰唉！唱周華健和張宇的歌係差一點。音域係去到，但係唱唔出他們的feel呀。說這話時的語氣像是畢生遺憾似的。又說唱完高音歌最好唱下蘇永康，因為把聲沙沙地，唱得出他的feel。連唱K流程都計劃好，好變態。另，他們又喜歡唱「自殺歌」，即超高難度，隨時走音那種。我發現他們像是以走音為終極目標，唔走音都唔散場，唱到把聲刷哂都要唱。

昨晚很羨慕D和他的太太，兩人很恩愛，未有子女，玩幾夜都得，又不會被阿媽的追魂call煩著。真的很想像他們一樣，結婚後過二人世界。

27-8-2003

睏得要死。昨晚離開K場時已差不多午夜十二時，就寢時間大約一時，今早七時起床。

昨晚唱K實在太精彩，原來唱K都可以咁專業，五個人氣氛也可以很熱烈。現在讓我整理思緒把昨晚的情形寫下來。

26-8-2003 夜半歌聲

天黑黑，十二點幾在唱歌，一定嚇死人。沒辦法，明天要與東尼合唱，他說彭羚和張信哲那首「註定相愛」好聽，我傻下傻下的說好呀。嘩原來好難唱，彭羚的超高音唱死人，好辛苦呀。唱Choir我也只是唱Alto，點唱呀！早知唱「愛一個人」啦！另一首打算唱的是「來夜方長」，無咁難，但也不易唱。

明天一定出醜了。

25-8-2003

昨晚見到陳慧嫻的新碟《情意結》，想也沒想便買了。這是因為她的大碟設計在眾多的「愛情乜乜乜」的騙錢碟中，如一股清流令人舒暢。不是她的歌迷，但是那張CD拿在手中就會感受到製作人很有誠意，陳慧嫻的形象也重新設計，再不是盲目的染紅髮或是留戀清純傻女的路線。這回她真的長大了，給我的感覺是一個華麗成熟的女人。對上一次買她的碟是98年的「愛戀二千小時」，其實那張碟的意念很好，詞曲也不錯，可是她的形象就是給人格格不入的感覺。翻開後面看歌名，非常吸引「明日有明天」、 「柯德莉夏萍穿過的鞋」、「Gloomy Sunday」、「把悲傷看透時」，還有林夕為她重新填詞的「傻女的新衣」，幾乎已經想像得到裡面的歌是什麼類型的。回家聽過一次，除了一兩首維持她的情歌風格外，其他的也給人很成熟、看透世情，又有點慵懶的感覺。

真的，只要你一看封面，就不捨得不買。

23-8-2003

這個世界還有什麼師生戀？你估男人四十咩！可是今天從翠婷口中得來的消息，令我張大了口好幾秒合不攏。我最尊敬的文學老師，他離了婚，與一個比我小一年的師妹在一起。

我收消息一向很慢，因為中學畢業後與所有同學斷了聯絡。這個消息恐怕全世界都知，一個傳一個才傳到我。翠婷說他是拋妻棄女(女兒只有兩三歲)，語氣沒有怎樣激動，像是在說一個不相關的人。但是我卻被震動了，因為我真的尊敬他，從他身上學了很多。我無法想像他是怎樣下決定的，也不明白他有幾愛那位學生。

至於那位學生，翠婷不太清楚，但我很快肯定是誰。比我少一年的師妹中，數她與老師最熟，文學造詣非常高，很聰明又有創作天份。我們不認識，但仍記得她，是因為中六編輯文學刊物時看過她的文章原稿。還記得那時真嚇了一跳，整篇文章由字跡開始、用字、風格、語氣、思想，幾乎與老師一模一樣。後來有一次，大慨是中六學年快放暑假時，那位師妹剛考完會考，回來找老師。我和幾位同學要拿習作，碰到他們在聊天，也不理，直叫老師說要拿習作。老師把習作拿出來，我們例牌與他說笑幾句，笑笑下我忍不住朝那位師妹望一下，只見她斜斜地倚在壁報板旁，雙手蹺著，似笑非笑的望著我們。當時望了一眼已經好明白，他才是老師最喜歡的學生。因為她有才華，又仰慕老師。又豈是我們這班把中國文學科看成考大學的科目、整天與他鬥寸的學生可比？她的神情我現在還記得，是女人的嫵媚，那時已經覺得。現在想來，更覺那位師妹厲害。

我還稱他做老師，是因為他真的是我啟蒙老師，是第一個說我作文差的人，但這件事多少也影響我對他的印象。女校生活悶，每次放學都有一堆學生圍著他。中六時我也是其中一個，聽他談文學文化政治人生。暑假後我認識了東尼和其他朋友，生活圈子大了，與東尼又在猜情，中七時已不再是他的忠實聽眾。他彷彿也察覺到這點，曾經說過︰唔好玩到過心「創」哂，要俾心機讀書考大學啦。後來我覺得，他只是悶，一個個學生為他的生活擊起一個個漣漪，可是沒想到今次是真的。不過是一個最最老土的故事，無謂多想了。

23-8-2003 Farewell Week

東尼從澳門帶來一大袋鉅記，內裡有花生糖、香蕉糕、蛋卷、豬肉乾，還有杏仁餅，遠遠超過我落單的種類，真係多謝哂。之前他也說未必有時間買，幸好上船前能名正言順去掃貨，還去了安德魯餅店食葡撻。去年年尾團契一行人就是專程去吃，真是一試難忘。昨天他也吃到了，有機會我們一起再去。

今個星期是Farewell Week，一連幾天都吃送行飯。星期一木財老師原本請我們去R66食Buffet，但我們都不好意思次次也是他請，最後由我們夾份請他。木財老師是一個好老師，常常照顧我們這班supporting staff。有一次工作坊他幫我們買水給講者，回來卻俏俏地給我們每人一支橙汁和一排益力多。在最熱的七月，workshop的高峰期，他常載我們出出入入。這麼多個借調老師中，最捨不得他。九月他便調回學校，也是一件好事，更多學生受到他的照顧。

星期四我們歡送四個summer student、一個RO和一個Clerk。當中四位暑期工準備開學，RO有高就，最慘的是那個Clerk，在財赤下不被續約。其實所有supporting staff都是逐年吊命，最終我們都會一個個被解僱，只是時間問題。另一個問題是，大家都知道手頭上的工作不是長遠的，也不能看成終身工作。難道終此一生都做問卷統計、點人數和校對嗎？我們都明白這個處境，開始舖後路，有人打算教書、有人讀英文、我就學插花。

昨晚就是歡送去英國讀書的表弟，今晚也有一餐，由外公請。表弟原來升六年級，被舅父母提早送去英國。他還未大，唔識驚，很明顯只當去玩。希望他過到彼邦俾心機讀，因為舅父母也不是十分有能力。整件事只是一場賭博，在香港念書他不會好，唯有寄望外國有機會改變他。

去英國唸書的還有Diaryland的Rosery，她早表弟一日到英國。在此祝他們都一路順風。

22-8-2003

在東尼眼中，我可能是個常因小事不開心的人。有些事他看得很輕，而我不過是把事情看得遠一點透徹一點。像今晚的事，真的很尷尬，很久也沒試過這樣窘。弟弟說的那番話，令我覺得我們兩姊弟未來只會分得越來越遠。我和東尼向左走，弟弟則向右走，因為我們的看法價值觀太不一樣了。東尼說不要為小孩子的事不開心，可是他不明白中間那千絲萬縷的親屬關係。

其實應該感激東尼這麼熱心，他原本只是吃一頓飯便算，不必做那麼多。出發點是好的，弟弟後來也與表弟說︰你要記住剛才哥哥說的話呀！證明弟弟也贊同東尼的說話。可是用錯了方法，令大家都有點不自在。

東尼我明白你的心意，真的。但請你也明白我站的位置、我的感受。

21-8-2003

情常在

看完今集的「寫意空間」，我覺得胡老師看的時候，一定是淚流被臉。這集把她寫成長過程的散文串連起來，抽取具代表性的情節，表現了父女之情的永恆和男女之情的脆弱，看著看著，感動得不得了。印象中胡老師非常溫柔，說話總是輕輕的，最鼓勵學生寫詩。我對寫詩的興趣不大，但也被她鼓動起來，寫了目前為止唯一一首詩。

隧道裡的一個人

回到家看新聞，才知道有人走入地鐵的隧道。剛才返家時已覺有異，大窩口站消防和警察在月台，去荃灣站的途中又「窒下窒下」，人都站不隱，隧道的燈全亮著。到了荃灣站又有消防車救護車報館電視台車。我心想不是有什麼事吧，幸好已安全到達。如果剛才在車廂中看見隧道有一個人，我會有什麼反應？一定會以為自己看錯，然後扮冇事下車，不敢聲張，但自己又會驚餐死。我是一個怕事的人。

千里寄情

返家途中一定會經過香港站。今天無端記起isle在日記說過男友幾幅作品會在香港站展覽，於是碰碰運氣看看。找了一會才到展覽場地，陳設很簡單，展出二十多張設計圖和照片。我不記得isle男友的名字，不知道那幾幅作品是他的。但一邊看的時候，想起isle來看的時候是什麼心情。她一定會很感到溫馨，心中暖暖的。愛人的心血設計，把自己的理想寄寓在作品中，經過幾千萬里來到香港，呈現在女友的眼前。充滿理想夢想的設計，是他送給她一個夢想世界，並且努力令設計成真。我又記起上次與她吃飯，見她戴著顯示兩個時間的手錶。我問她是否是男友送的，她笑得很開心說是。Isle，你心中還有濃濃的愛，又有一個愛你的人，希望你能開心的生活。

手信

弟弟女友從台灣回來。她是「誠品狂」，日日都去誠品。我託她買幾本書，她今天帶了上來。有一本書全台北只餘一本，她臨上機之前還替我撲書。另外買了幾米向左走向右走的咕臣套給我，這個女孩都幾體貼，希望弟弟珍惜她。

機動馬仔

東尼今天陪三個「大帝」去澳門，做其「機動馬仔」(機動即自動自覺，馬仔即貼身男傭)。根據經驗，去年暑假與他去澳門玩，最後一日他竟上吐下瀉。再對上一次他與朋友去澳門，又暈船浪嘔吐大作。今次澳門之行唔係講笑，真係要做野，還要服待三個「大帝」，為此我已吩咐他九萬幾次要帶暈浪丸。他最後都有預備，大慨自己也驚暈船浪。因為真的幻想不到，他在三個冇做醫生好耐的大老闆面前大嘔會是什麼情形。晚上一邊與他通電話，一邊看新聞，竟在新聞片看到他。我大笑，是因為看到他無奈被攝入鏡的尷尬笑容。今天我一直祈禱，求上帝保守他的腳步和健康，幸好今天也沒有大閃失。所謂「伴君如伴虎」，希望明天他繼續醒目一點。也能擠出一點時間去鉅記買椰絲蛋卷、香蕉糕和軟花生糖回來。

21-8-2003

我是一個小女人。

一定是。

20-8-2003

今晚在網上看第一集「寫意空間」，是介紹李天命。內裡有提及他創立的「九一主義」和「事件實在論」，以前在中大也曾聽過。不禁記起第一次上他的課，很緊張的想見到他真人。那天下大雨，過了上課時間很久他才來到。忽然見一個男人在門口潑潑頭髮的水，然後一逕走到講壇。我和同學即時張大了咀，這個就是大名鼎鼎的李天命嗎？不是吧？似酒樓部長多一點。他雖然一點也不像學者，但是講課很有條理，常常舉一些很生活化的例子，又會說笑話引我們大笑。有一次他說到男仔喜歡講粗口，是因為以為女生覺得這會很威，所以唸中學時，如有女生在場，他必然大大聲講粗口。我們笑了一會靜下來，但座上有一堆同學仍細聲講大聲笑。他說︰是不是有什麼關於粗口問題要討論呀，可以提出來，後面那班男生即時說沒有。我覺得他不是討厭學生說話，而是真的想學生對粗口發表偉論。但是我們都不敢說，因為有人試過寸佢，結果俾佢玩番轉頭勁瘀，況且那時我們只是無知的中六學生。

18-8-2003 Is it possible?

為什麼現在的父母這麼怪，會迫女兒看一千本書。在報上看到報導，那可憐的三姊妹，大女無奈的眼神，幼女無知的笑容，當然還有那位自以為是的母親，那個恨不得所有朋友敵人都來觀看女兒獲獎情形的樣子。閱讀講質素，不是數量，看一千本書不理解又有什麼用。看唐詩三百首，你能背其中十首出來嗎？光看不背有什麼用？那位母親說，所有關於愛情幽靈的書也不准看，那麼請問你會不會讓女兒看《紅樓夢》和《聊齋》？最小的女兒才五歲，已經有近視和散光，你是愛她還是害她？不讓女兒看電視劇、聽歌、打機……但她們有一天會長大的，你不能控制她一世，這樣做只是避。你應該教她如何分辨電視劇的優劣，由她自己決定看不看。

年年暑假都看到小太空人訓練計劃的廣告，第一次看已覺得好無聊，花這麼多錢讓子女去做太空人。請問這群孩子長大後有幾多人會去做太空人？這個只是有錢人計劃，讀名校有錢就可以去。與其說是體驗，不如說是父母想子女在課外活動一欄申報多一項活動，務求他們能繼續考入名校。想體驗也不太難，帶他去准河一帶看洪水氾濫後農民的生活，不想去那麼遠，可以去大澳探訪老人，陪他們說說話打發時間。那是直接影響生命的體驗，比你去美國學太空漫步實際得多。

我們曾經討論將來會不會讓子女讀名校，我對此抱著否定的態度。可以預測，以我和東尼的資質，將來他們也不過是平庸而已，尤其是數學一科一定是白痴。我受過名校之苦，年年徘徊在留班邊緣的滋味絕不好受。把他們帶來這個世界，就是讓他們快樂生活，經歷上帝預備的一切。當然基本的要求一定要達到，像有禮貌、乘地鐵不要霸位、公眾場所不可大呼小叫亂竄。做一個好人，有好的態度，有「人」的行為舉止，已經足夠了。

17-8-2003 仲夏霧夜

要動筆做論文，整個下午都在看鍾曉陽的《哀歌》。窗外的雨下了又下，一時看雨一時看書，一邊記下重點。整個下午罩在小說的蒼涼氣氛下。

時值八月，仲夏，居然有霧，白茫茫的驅之不散。突然東尼用力握我手示意向前面看，一個人在前面走過，我一時認不得，東尼細聲說︰局長。啊原來是他。平時在電視上看見他意氣風發，今天見真身，竟瘦得像一具枯髏頭，心裡突然有點害怕，尤其是在這個奇怪的霧夜。他緩緩的走向前取車，我們一直注視他落泊的身影，忽然覺得，他是這麼孤獨。

越走越覺得奇怪，霧越來越大，幾乎看不清前方。本來以為已經習慣怪事，可是仍不免大呼小叫。今晚白光奇多，不知從哪兒射出幾根白柱，刺眼得很，像是有誰在拍電影。孤獨的人、仲夏霧夜、慘白的光柱，想起也不禁打一個冷顫。

15-8-2003

也是一個平平無奇的早晨，地球的另一邊大停電，法國熱死三千人。以為911是災難的終極，原來更大的破壞還要來。看電視上的紐約萬頸鑽頭，越看越慌，尤其是他們這麼冷靜，像是一早已習慣的，才是最可怕。

二姨一家住在多倫多，媽媽打電話問候，由表哥接聽，他自己步行一小時返家，二姨丈還在餐館。那二姨呢？表哥答︰外出散步。我聽後不禁笑了，記起二姨那響亮的笑聲，什麼尷尬場面也以一陣笑聲打完場，就算核電廠爆炸她也會繼續喝酒食宵夜。

今日整天開會，早上都很精神的聽同事報告，都是悶到爆燈的教學評估方法。一邊聽一邊覺得，如果所有的model都有hypothesis，而有被人質疑它的可信性或準確度，那麼我們要model來做什麼？像以前AL唸Geography，所有land use model都有缺點，都唔知做乜。下午的會是一個大陸教授示範如何出評估閱讀能力的試題，都好有用，閱讀理解都可以有很多變化。

晚上正當我很努力的吸塵之際，東尼來電向我宣佈消息︰暫定九月去英國公幹。我即時大呼無——天——理——呀！最想去的人沒份去，不想去的卻要去。實在太過份了！豈有此理！！！！呀呀呀(大叫三聲)。正當我才冷靜下來，他說有更大的消息要宣佈，那時我還拿著吸塵機的吸管，心不禁緊張起來。距離上次他告訴我要調去北京時，剛好一年時間，他不是……我好驚，連說了幾次「你唔好玩啦」。幸好他不是離開我，我舒一口氣，放下吸塵機，坐在梳化上聽他說來龍去脈。

上帝今個星期盡顯它的大能，把要走的路一下子全排出來給我們走。去年年初的黑暗時期衪像不動聲色的無反應，任我們怎樣禱告求帶領事情還是如此。今年卻給我們一個又一個的奇蹟，感謝主之餘，究竟衪要我們怎樣走下一步？

12-8-2003

同時做太多事的後果，是起碼有一兩件事做得不好。與同事的關係就是其中一件。

沒有時間參加他們的大聚會，沒有時間吹吹水，結果是工作間有很事我不知道，例如有人辭職我是最後一個知道。

走到這一步，已經盡哂力，因為不會與他們討論百佳哪一款餅乾特價、不會與他們講老板是非、也不會講下哪一款mask好用。

個別同事工作態度非常差勁，幾乎一有工作就即時板起臉。奇怪的是，他們年輕得很，前一兩年入職，人工高，但是生產力低。於是當我很積極的工作時，就像是在邀功爭寵，很無辜。這也是我完全與他們不夾的原因。

與同事打交道是必須的，要完全不理會他們根本不可能。為了與他們維持基本的關係，有時會在放工後與其中幾個同事去Starbucks吹水，最多一個半小時，便必須散場。那幾個同事都算談得來，從來不飲咖啡的我已經推了他們四、五次。最後不好意思再推，去了兩次，感覺也不錯，談了很多也愛上喝Mocha。

如果把生活所有事排優先次序，Starbucks吹水會只是很其次但又必須的事，誰叫你要坐在辦公室八小時？用一小時的咖啡時間來換同事的合作關係，也算不錯了。

11-8-2003 理想生活 Part 2

事情就這樣決定下來，如在夢中。

像是最合理的人生路，與很多人一樣，做著同樣的事。別人聽上來彷彿是最平凡不過，於當事人來說是人生大事，影響深遠。

忽然有點累，這大半年轉變太多，往往來不及適應。

也像瘋狂玩過了以後的興致索然，一切塵埃落定，如煙花在最燦爛的時刻忽然消失，張大了的口來不及合攏。

上帝今次安排了一顆酒心朱古力，明知吃下去會醉死，但是仍抵不住它的誘惑。

忽然間的空虛，東尼也許一時受不了，不過他會覺得很快樂，因為醉了。

我終於要專心做功課，冇哂藉口冇得賴。今天精神有點恍惚，預計要完成的工作不能完成，晚上要做的功課沒有做好。

既然如此，現在祈禱求上帝帶領。

10-8-2003 理想生活

上帝帶我和東尼來到這個地步，不知衪究竟想我們怎樣走？

東尼形容我有三架馬車的工作待完成，不禁大笑，形容頗確切。身上有十把刀，可是沒有一把是利的。每件事情都想試，結果沒有一件做得好。

壯志雄心地，要在暑假完成論文和寫計劃書，結果跑去學插花，根本沒有好好規劃自己的方向。不知是否沒有安全感，只覺得學位不能保障什麼，於是學一門手藝吧。一邊學插花一邊又想，下一次要學水電工程，通渠拉電線裝熱水爐，多一個保障。

昨天才把暑期研究計劃的指引找回來，九月尾要交論文初稿，暫時鬆了一下，又出了街。

東尼如能在本星期下決定，那我就可以開始專心做論文。一個月後，生活模式又有轉變。

轉來轉去，不過是想轉出一個理想生活。

8-8-2003

一邊上插花課，導師和職員都問，你男友不用看球賽嗎？有空上來接你？我只好說︰他不喜歡看球賽的。打機玩電腦都不太喜歡，最多只會去游水。說完後都覺得怪怪的。

他上來也好，可以看我第一個鮮花花球。今天用了蕙蘭和玫瑰，趁我還記得，寫低其他花材︰蠟梅、葉上花、小象耳、米仔蘭，造成一個小拖尾的花球。詠茵也有上來看，她下星期五拍結婚照，已經說要我做一個花球給她，還要指明粉紅色半球型的。第一個客仔，真的要醒醒定定。做得好，都可以繼續發下花店夢。

8-8-2003

今天會學半拖尾的花球，第一次用鮮花，感覺會真實一點。

我已答應為詠茵的婚禮準備花球、襟花等等。預計婚禮在明年四月舉行，那時我應該比較熟手吧。

阿駱那邊也有朋友結婚，新娘對蕙蘭情有獨鐘，她頭痛得很,，不知怎樣才弄得好看。又說，真怪，一時間這麼多人結婚！我說才不怪呢，到了我們這個年紀，朋友都陸續結婚了，很正常的。朋友輪流出嫁，只餘我們趕忙為姊妹做花球。

7-8-2003 好奇心殺死一隻貓

今天是，由我踏出街上，聽到一聲隆然巨響開始。

抬頭向上望，有碎片唏哩嘩啦的落下。我份人都幾樂觀，雖然隱隱覺得有事，但仍然相信只是有人掉一個冷氣機或雪櫃下來。

可是，七點幾喎。

Curiosity Can Kill A Cat，我就是那隻貓。本來行過可以避而不見，也從路人甲乙丙丁的表情眼神略知一二，但仍忍不住望，結果看到扭曲的肢體。

停了步，忽然想嘔，取出電話，不是報警，而是打電話給仍在家的弟弟。

只覺得唯有告訴別人發生了事，才能止住嘔吐的感覺。

然後是快步走向小巴站，逃離案發現場，可是上車之時，卻發現忘了帶銀包。折返家時我繞路走，再走到街上已有警察和救護車到來，當然還有攝影記者。

乘車途中還在驚，已經完全喪失食慾。東尼安慰說︰當今天看到放大版的蘋果好了。我說，是立體版的蘋果。

美好的一天又被破壞，都不知第幾次了。上次聽到槍聲﹐已覺大奇。今次聽到跳樓聲，也幸好是聽不是看。

事實上全世界都有好多人跳樓，大可以說︰有乜咁奇。但是事情發生在你身邊，不大大吃驚，太不合理了。

6-8-2003

中五的時候同學喜歡奇連士文。中七時有一個同學說希望嫁俾碧咸。有個乖乖女同學，喜歡唱壞習慣的謝霆鋒，我們都︰吓？！許多年後，少女仍如燈娥撲火，一樣的青春少艾不一樣的臉孔，一代傳一代，如魔咒。

六年不是一段很長的時間，但是回想我與東尼的往事，像是很遠很遠的事。那天他的頭髮有點濕，神情已輕鬆不少，匆匆趕回來，才坐下就問︰你細佬點呀。當下感動得說不出話來，那天下著大雨，奔波了一個早上，心神未定便回中大，為的是要見他。見了他，把別人客氣的問候當成熱切的關心。

六年後的今天，我們在餐廳裡看風景。那年的夏天比較多雨，今年的夏天比較熱。六年，真是很遠的事。

6-8-2003 春秋大夢

東尼問︰怎樣呀你的英國之行？我說，得個想字，現在才計劃要去也來不及了。他以為我會去，其實我最想與他一起去。

東尼又問︰為麼然最近突然要去英國。我說︰沒有呀！一向都想去啦。他笑︰是不是又看過哪一本亦舒呀？我心想他最近越來越心水清，上次我說喜歡喝Oasis的檸檬茶，他隨即說穿我不過是喜歡那只透明杯。

暑假已經過了一半，「暑期研究計劃」卻完全未開工，看來會變成「上學期」研究計劃。教授那邊已經沒聯絡三個月，原來時間都用在黎生那邊。按規定五至八月要見教授四次，九月要交論文初稿，不得了呀，還要學插花！現在才發覺有很多事未做……

英國之行？發夢吧！

5-8-2003 下一站，英國？

很想去英國，只去倫敦，遊覽所有博物館，或買一個pass，去哂national trust旗下所有古堡公園大宅，乘火車去劍橋……

3-8-2003

昨天還是去了書展，三時許最多人的時候，人龍一直在會展附近兜大圈。在隊中我問了幾次東尼︰有沒有後悔呀？我真係可以唔去架，現在走還來得及。他說︰去吧，一年一次。最終我們還是認命的慢慢排，二十鐘後終於可以入場。

入到去第一時間找個位置看地圖，我的目標是牛津大學版社、藝術發展局和天地。東尼要找法律書，都係去牛津、Swindon和商務。在牛津買了《我們仨》、《半張臉》和《書寫城市》，去到藝發局找到李照興的《香港後摩登》，再去天地望望早期的亦舒。每一年都找《薔薇泡沫》，是我第一本看的亦舒，由舅舅在別人門口的廢紙推中撿回來。那時我才小學五年級，以後我如若嫁唔出心理變態，都是他害的，哈哈。可是此書年代久遠，是亦舒最早期的長篇，大慨已絕版良久，天地也不再重印。找此書是因為想重讀一次，舅舅給我那本已經遺失，想必是媽媽丟掉。對這個故事已印象模糊，只記得開始時是一隻遊艇發生爆炸，女主角在海邊受傷。封面正是女主角的背面，穿紅色泳衣，坐在岸邊的木板上。書名也是紅字。可能自己記錯也說不定，那時的我不知道什麼是薔薇，卻懂得讀，又把「泡」唸成「拋」音。至於什麼是「薔薇泡沫」更加不知道了，可又會整本書看完。

東尼那邊一無所獲(其實也一早知道)，於是便撤退，前後不過是個多小時。買了想買的，已經達成目標。

2-8-2003

實在擠不出時間去書展。我從中二開始，年年去，到了今年，公私兩忙，也不知道明天會不會去。本來是與東尼一起的，可是我看他也沒有時間，也沒有心情去擠了。

去書展當然不是為看書，而是為省錢，把過去一個月以來看中的書買下來，打一個八折已經省很多。

這幾天，有幾位同事因公事去書展，回來頻說人多得很，迫到傻。昨天有一位summer helper告訴我，她在明窗出版社攤位見到黃碧雲的《血卡門》以十元賤賣。我怔了一怔，十元？太可恥了。別的書可能擺十年才賣十元，但是《血卡門》，怎能夠賣十元，這簡直打了她一巴掌！最慘的是，連明窗也是這樣。

今天聽鄭生說，星期六晚上有個叫「打書釘」的節目，兩個男人主持，其中一位是梁文道。今晚的節目說書展，兩人均認為差得不得了。他們說了很多外國的書展是怎樣辦的，如法蘭克福的書展，專做版權交易，一個會期可以有幾十萬宗生意。溫哥華的書展，找來100個作家，每人寫一篇文章，說出喜愛溫哥華的原因。又有100個研討會及攤位，供讀者與作家交流。西班牙的閱讀年有馬拉松朗讀活動，由國王開始，不同的人在廣場上輪流唸《唐吉訶德》。但是香港書展沒有方向沒有定位，只是散貨場，今年也完全不攪版權交易。貿發局做的出版業報告，說去年有25%的書出口至歐美。其中一個主持人說︰你說香港有什麼書可以出口去歐美？張小嫻？外國人也看不懂中文書！他又說貿發局在法蘭克福這個全球最大的書展丟了香港的臉。整個攤位只放了幾個精緻的玻璃柜，把所有書鎖著，攤位外有幾個美女，如要看書的話就要拿鎖匙來開，活像珠寶展覽。貿發局應該是香港比較懂得做生意的機構，可是他們卻不懂如何做文化生意。全球華語人口這麼多，卻不能把握先機令香港變成華文出版業的龍頭。

寫至此已經提不起勁去了。去年已覺得書展如花市，根本不可以接近攤位，得個「行」字。其實像我這些有事沒事都去書店(或網上書店)溜的人，去不去已沒有分別。同事告訴我，明天Twins會去簽名，那即是不用去了。如果要買八折書，不如去旺角二樓書店啦，少人，打書釘也舒服一點。

1-8-2003

上完第一課插花，很累但很開心興奮。

我報讀了「婚禮花球及花飾製作班」，今天學的是半圓型的婚禮花球，當花球開始成型的時候，真的興奮到想大叫一聲。今堂是用人造花，下一堂會用鮮花，免了很多工序，又可以帶回家。

導師超級好人健談，大家又是基督徒，真是上帝的奇妙安排。

東尼來接我回家，見到我的花球都好開心，說會支持我。可是我不知道原來他今天很累很不開心，又未吃飯，一邊又擔心我下一次一個人來上課時會有危險。知道他心情很差後，我情緒也有點低落。他今晚掩飾得這麼好，回到家才爆發，我有點慚愧。其實你不要擔心，上帝帶領我來到此地，衪會保守我的腳步，將憂慮交給神，衪會有很好的安排。

東尼，希望你讀完這篇日記，打電話告訴我你會開心起來。

1-8-2003 新一新

這個七月，大事特別多。

過了這上半年，覺得自己長大了一點。

踏入八月，下半年的第一日，是我第一次上插花班、也是香港賭波合法化的第一日。

香港也創造了通宵賣票的歷史。

也是我第一次穿粉紅色雪紡裙子。

也是第一次有勇氣同時穿粉紅色裙子和粉紅色鞋子。

這天不要再有大事發生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