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波特 (二)消失的密室》
第七章 奇怪的低語聲


在往後的幾天,哈利在走廊過道上一看到羅克哈特就趕緊繞道躲開。但是柯林。

格雷銳卻很難避得掉,他好像把哈利的課程安排都記在腦子裡了。每次見面,柯林總會恭敬而崇拜他對他說︰“你好啊,哈利。”一天得回答六七次“柯林,好啊”,哈利覺得厭煩死了。

海維對上次的飛車歷險,還耿耿于懷。它被狠狠地摔下來並大大地嚇了一跳。

榮恩的魔杖還是修不好,不時地出差錯。星期五的那天早上,它在榮恩練習施咒時突然飛了出去,箭一般地撞在弗立衛特老教授的眉心處,弄出了一個拱起的瘀黑色的大包子。所以,在這一樁樁不那麼順意的事情的伴隨下,哈利對周末的來臨還是很高興的。他、榮恩和妙麗打算在星期六早上去探望海格。但哈利一大清早就被奧立弗。伍德——魁地奇球隊的隊長給叫醒了。

“干——幹什麼?”哈利含混不清地咕噥著。

“魁地奇球練習時間!”伍德說道,“快點下來吧!”

哈利朝窗戶外斜眼望去。粉紅而金黃的天空中彌漫著一層薄霧。現在他清醒了,但是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在鳥兒卿卿喳喳的吵鬧聲中還能繼續睡下去。

“奧立弗,”哈利發牢騷說,“現在天剛剛亮。”

“對啊,”伍德說道,“咱們十五分鐘後在球場見面。”

他找到了那件猩紅色的隊服,披上大衣免得著涼。他快手快腳地寫下一張便條給榮恩,告訴他去哪了,然後就扛著他的靈光2000掃帚下了旋轉樓梯來到大堂。差不多來到肖像前時,他背後傳來一陣腳步聲,原來是柯林從樓梯上沖了下來,脖子上的照相機一晃一晃的,手裡還拿著些什麼。

“我聽到有人在樓梯下喊你的名字,於是我就跑了下來了,啊,哈利,你看,這是我沖洗出來的相片——”

哈利看著柯林在他鼻子底下揮動著相片,呆住了。

羅克哈特清晰地出現在活動相片中,他正拖著哈利的手,想把他從相片里看不見的一角拖出來。哈利看著相片,對自己在相片上堅持不露面的表現非常滿意。過了一會,相片中的羅克哈特放棄了這一舉動,他在垂頭喪氣地獨自喘著氣,這時相片中的哈利已經跑掉了。

“你能不能簽個名?”柯林熱切地問。

“不能,”哈利直截了當地說,左右環顧著大堂確保沒有人了,然後說,“對不起,柯林,但我正趕時間——魁地奇球的練習。”

他鑽身爬出胖大嬸肖像的小門。

“啊,等等我!我從來沒看過魁地奇球賽!”

柯林匆忙地跟著他爬了出去。

“很悶的。”哈利馬上說,但是柯林一臉興奮——“你可是學院一百年以來最小的隊員,是吧?”柯林一邊在他身邊小跑,一邊說。“你真聰明。我可不會飛。

那容不容易學?這是你的掃帚吧?是不是這兒最好的?“

他一直喋喋不休地說著話。哈利真不知道怎麼才能擺脫掉他。

“其實我不大明白魁地奇球賽規則,”柯林氣喘吁吁地說。“是不是一共有四個球?其中有兩個用來把對方打落掃帚啊?”

“是的,”哈利沉重地說,無可奈何地向柯林解釋魁地奇球復雜的規則。“他們叫做布魯佐球。每隊有兩個擊球手,他們負責把飛過來身邊的布魯佐球打落。弗來德和喬治。衛斯理是葛來芬多的擊球手。”

“那麼其他的兩個球是怎麼用的?”他張大了嘴巴看著哈利,一不留神,絆了一下。

“噢,大個的紅色的那個叫可爾夫球,那個是得分球。每隊的三個攻球手相互傳球,把它送到球場另一端的大門——那是由三根長桿圍成的,頂端有個球籃。”

“那第四個球——”

“——叫史尼斯球,”哈利說道。“這球很小,而且速度極快,很難逮到。但這就是搜索者的任務了。如果這個球沒被逮住,球賽就不會結束。哪個隊逮住了,就可以加上一百五十分。”

“你是葛來芬多的搜索者吧?”柯林崇敬地說。

“是的,”哈利走出了城堡來到一片沾滿露水的草地上。“還有守門員,他負責看好球籃。就是這樣子了。”

但是柯林一路上都停不了嘴地問這問那,直到哈利走進球場的換衣間才把柯林甩掉。柯林在身後尖叫︰“我去佔一個好位置,哈利!”說完就跑上了觀眾席。

葛來芬多的其他隊員都集中到換衣間了。看起來,只有伍德一個人是真正睡醒了。弗來德和喬治坐在那,眼睛腫腫的,頭髮亂蓬蓬的。旁邊坐著四年級的艾麗斯亞,她好像在對著牆壁不斷地點頭。

她的逐球隊友,凱蒂和安格莉娜靠坐在一起,也打著哈欠。

“你來了,哈利,怎麼這麼久?”伍德輕快地說。“現在,我想在進入訓練場前,先向大家講一下我在這個假期里修訂的最新訓練計劃,我想這會讓我們的效率加快……”

伍德舉起一張魁地奇的球場平面圖,上面用不同顏色的墨水筆劃了許多直線、箭頭和交叉。他拿起魔杖在圖上指指點點,沿著箭頭像毛毛蟲似的滑上滑下。正當伍德在長篇大論地闡述他的新戰術時,弗來德的頭垂到了艾麗斯亞的肩膀上並且開始打起鼾來。

第一張圖他足足講了差不多叨分鐘,但是在第一張下面還有一張,第二張下還有一張。聽著伍德像蜜蜂似的低沉的聲音,哈利終於倒在一旁,睡著了。

“那麼最後,”伍德說,這句話把哈利從睡夢中拉了回來,“大家都清楚了嗎?

有什麼問題嗎產“我有個問題,奧立弗,”喬治剛剛醒來,問道。“為什麼你不能在昨天我們都清醒的時候把計劃告訴我們呢?”

顯然,伍德很不高興。

“現在,你們聽著,”他生氣地望著他們,“本來我們可以贏得去年的魁地奇賽冠軍的。我們肯定是實力最強的隊伍。但是很不幸,由於種種無法預料的因素…

…“

哈利坐在椅子上羞愧地低下了頭。去年決賽的時候,他正躺在醫院的病床上昏迷不醒,使葛來芬多隊少了一個隊員,釀成了學院三百年來最慘痛的失敗。

過了一會,伍德平靜了下來。很明顯,他對去年隊伍的失敗還是耿耿于懷。

“那麼,今年,我們得更加努力地訓練……好了,咱們把新的戰術練習一下!”

伍德拿起掃帚,一馬當先地領著大家走出了換衣室。他的隊友們打著哈欠跟著出去。

他們在換衣室肯定呆了很久,現在的太陽已經升得很高了,不過霧氣還是籠罩著球場。哈利走上球場時,看到榮恩和妙麗坐在觀眾席上。

“你訓練完了吧?‘榮恩懷疑地問道。

“還沒開始呢!”哈利羨慕地看著榮恩和妙麗手上的烤麵包和果醬。“伍德在教我們新的作戰方案。”

他騎上他的掃帚,一踏地面飛上了天空。冷冷的晨風輕撫著臉龐,哈利一下子清醒過來,這可比伍德的大道理更容易使人清醒。哈利回到魁地奇球場,他跟在弗來德和喬治後面,繞著球場飛起來。

“有沒有聽到‘卡喀,卡塔’的怪聲音?”他們飛過一個角落時,弗來德大聲說道。

哈利朝觀眾席上一瞧。原來是柯林坐到最高的一排上,舉起照相機,拼命地按著快門,在寂靜的球場里,這聲音顯得尤為刺耳。

“看這兒,哈利,這裡!”他興奮的尖叫道。

“那是誰?”弗來德不明白地問。

“我也不知道。”哈利撒了個小謊。他加速飛離了柯林。

“這是怎麼一回事啊?”伍德皺著眉頭在他們身邊飛過。“這個一年級的在這拍相片幹什麼?我可不喜歡這樣。他有可能是史林德林的小間諜,想了解我們的新戰術。”

“他是葛來芬多學院的。”哈利急忙說。

“史林德林學院不需要派間諜來,奧立弗。”喬治說道。

“怎麼這樣說話?”伍德不明白了。

“因為他們自個來了。”喬治指著一邊說。

幾個穿著綠色球衣,扛著掃帚的人走了進球場。

“我不相信!”伍德生氣的低聲說道。“今天的場地我已經預定了,咱們去看看是怎麼一回事。”

伍德箭一般地沖了下來,重重地落在地上,有點腳步不穩地下了掃帚。哈利,弗來德和喬治緊跟著。

“史林斯!”伍德朝著史林德林大喊。“這可是我們的訓練時間!

我們在進行特別練習,你們不許來看!“馬庫斯。史林斯個兒比伍德還高。他一臉陰險地回答道︰”這裡地方大得很啊,伍德。“

安格莉娜,艾麗斯亞和凱蒂也走了過來。史林德林隊里沒有女隊員。他們肩並肩地站在葛來芬多的隊員面前,斜視著伍德。

“可我是預定了這個場的!”伍德顯然發火了。“我一早就預定下來的。”

“啊,”史林斯說,“但我有石內卜教授的特批條子。”說著,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紙條。紙條上寫著︰“我,石內卜教授,鑒于訓練新的隊員——搜索者的需要,特許更林德林隊今天在魁地奇球場練習。

“你們找到了新的搜索者?”伍德的注意力被分散了。“在哪?”

在六個高大的身影後走出第七個人來,他個兒矮些,尖尖的蒼白的臉上堆著虛偽的笑容。他就是杰高。馬爾夫。

“你就是露布斯。馬爾夫的兒子?”弗來德厭惡地望著馬爾夫說。

“很奇怪你為什麼會提起杰高的老爸啊,”史林斯說著,他們的隊員們臉上綻放著笑容。“讓我給你們看看他慷慨地給史林德林隊送來的禮物吧。”

他們七個一起拿出了掃帚。七把擦得蹬亮的嶄新的掃帚,一組金色的大字在早上陽光的映襯下閃閃發亮︰“靈光2000”展現在葛來芬多隊員的眼前。

“這是最新的款式。上個月才有得買。”史林斯隨意地一邊說,一邊用手彈去柄端的灰塵。

“我想這比靈光2000要快很多,比起‘極速’來說嘛,”他朝弗來德和喬治笑了笑,他們手裡緊緊地握著“極速”第五代。“就實在差得太遠了!”

一時間,葛來芬多隊里沒人作聲。馬爾夫假笑得越來越厲害,把冷酷的眼睛擠成了一條線。

“看,”史林斯說,“又來兩個佔球場的。”

榮恩和妙麗穿過草地走了過來,看看發生了什麼事。

“干嘛了?”榮恩問哈利。“為什麼不練習了?他在這幹什麼?”

他盯著馬爾夫,馬爾夫穿著一身史林德林的球衣。

“我是史林德林新的搜索者,衛斯理,”馬爾夫洋洋得意地說。

“大家都在欣賞我爸給隊里買的新掃帚呢!”

榮恩看著眼前七只新簇簇的掃帚,張大了嘴巴忘了說話。

“不錯吧?”馬爾夫流利地說,“也許你們葛來芬多隊可以去湊些錢買些新的掃帚。那麼你們的這些‘極速’產品可以買給博物館當展覽品了。”

史林德林隊里爆發出一陣狂笑。

“至少葛來芬多隊不用靠道具來取勝,”妙麗反駁道,“他們有真實的本領。”

馬爾夫臉上得意的表情消失了。

“沒有人征求你的意見呢。你這個馬尼血統的人。”他生氣的罵道。

哈利已經意識到馬爾夫的話會引起一陣騷動。史林斯一步走到馬爾夫前面,擋住向他撲來的喬治和弗來德。艾麗斯亞尖叫著︰“你怎麼敢這樣說!”榮恩把手伸進了魔袍拿出魔杖,口中說道︰“你會後悔的!”然後把魔杖指向了史林斯胳膊底下的馬爾夫。

‘綁“的一聲巨響回蕩在球場上,一簇綠光在魔杖的另一端急射而出,打在榮恩的肚子上,榮恩立刻直直地向後跌去,坐在了草地上。

“榮恩,榮恩!你沒事吧?”妙麗尖叫著。

榮恩張大嘴巴想說話,但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用力地咳了一下,幾條鼻涕蟲從他的嘴裡掉了下來,跌落在大腿上。

史林德林隊笑得差點喘不過氣。弗格特靠著嶄新的掃帚,身子幾乎彎成了弓型。

馬爾夫仰面朝天地趴在地上,兩只手猛捶著草地。

葛來芬多的人在羅思身旁圍了個圈,榮恩口里不斷的噴出肥胖的亮晶晶的鼻涕蟲,沒有人敢上前扶他。

“我們最好把他送到海格那吧,那兒最近了。”哈利對妙麗說,然後扶起榮恩拉著他走。

“發生什麼事了,哈利?發生什麼事了?他是不是病了?你可以治好他吧?”

柯林從觀眾席上跑了下來,在他們身邊跑來跳去的。這時,榮恩張大了嘴巴,一大堆的鼻涕蟲掉落在他胸前。

“啊,啊,”柯林趕忙舉起照相機說,“哈利,能不能把他扶穩?”

“走開,柯林!”哈利生氣地說。他和荷術恩扶著榮恩走出了球場,往森林邊上走了過去。

“快到了,榮恩,”荷米思說,他們已經可以看到海格的小屋了。

“很快就到了,堅持住。”

走到離屋子還有二十英尺的地方,門突然開了,一個人走了出來,但這不是海格,而是吉德洛。羅克哈特。今天他穿了一件錢紫色的長袍,正大踏步地走了出來。

“快,躲在這,”哈利把榮恩拽到附近的一棵灌木後,低聲說道。

妙麗也只好不大情願地跟著。

“如果你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就行了!”羅克哈特大聲地對著海格說。“如果你要我幫忙,你知道在哪能找到我的!我把我的一本書送給你——我真的非常驚奇為什麼你連一本我的書都沒有。我今天晚上簽上名字,找人送過來給你。好了,再見!”說完,他大踏步地往城堡走去。哈利一直等到羅克哈特走遠了才把榮恩從樹叢里拉出來。他們著急地拍著門。

海格脾氣暴躁地出現在門口。但是當他看到是誰來了後,表情來了個180度的轉彎。

“我還一直在想為什麼這麼久還不來看我呢——進來,進來吧——我還以為又是那個羅克哈特教授呢!”

哈利和妙麗扶著榮恩跨過了門檻,走進屋里。在屋子的一角放著一張巨大無比的床,另一角爐火在歡快地麻里啪啦地跳著舞。

哈利把榮恩扶到一張椅子坐下,急急忙忙地向海格講述了剛才發生的事情。

海格好像對不斷下滑出來的鼻涕蟲沒有感到什麼不安。

“咱們最好到外面去吧,”他歡快地說著,把一隻大銅盆放在了榮恩面前。

“把他們全吐出來吧!”

“我真不知道除了等他吐完之外,還能有什麼辦法,”妙麗看著榮恩彎腰伸向臉盤,著急地說,“有是有一個解除這個魔咒的咒語,但是這根魔杖又是斷的…

…“

海格匆匆忙忙地去給他們泡茶。他的大獵狗“弗蘭”正坐在哈利旁邊,口水淌了他一身。

“羅克哈特找你幹什麼啊,海格嚴哈利抓著”弗蘭“的耳朵說。

“給我能把水鬼趕出水井的秘訣,”海格一面吼著,一面把桌子上的掉了一半毛的公雞給掃到地上,把茶壺放了上去。“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還在我面前吹噓他如何打敗那些女妖精的,哼,要是他有一句話是真的,我就把這個水瓶給吞下去。”

海格極少批評霍格華茲的教授的,哈利驚奇地望著他。妙麗用比平時高出八度的聲音說︰“我想你對他不大公正了。鄧不利多教授一直認為他是最勝任這份工作的……”

“只有他申請這份工作。”海格說,遞給他們一碟蜜糖糕。榮恩壓著咳嗽聲,不斷地往盆子里嘔吐。

“我是說就只有他一個人。現在找黑巫術防衛課的老師可難了。

別人都認為這會導致運氣不好所以都不願意干。沒人能干得長。好了,現在告訴我,“海格把頭轉向榮恩,”你想詛咒誰?“

“馬爾夫罵了妙麗,那句話很壞,很壞,所以大家都很生氣。”

“是很壞,”榮恩聲音嘶啞地說,他抬起頭來,臉色蒼白而且滿臉是汗。“馬爾夫說她是‘馬尼血統’,海格——”

榮恩低下頭,又往盆子里吐了一輪蟲子。海格氣極了。

“他居然這樣說!”他向妙麗吼叫著說。

“他是這樣說的,”她說,“但是我不知道這具體指什麼,但是肯定是不好的東西。”

“這可是他能想到的最惡毒的話,”榮恩喘著氣,再次抬起頭來,“馬尼血統是詛咒麻瓜出身的人的話,——也就是父母不是巫師的人。現在有些巫師——像馬爾夫一家——他們覺得因為他血統純正所以高人一等,瞧不起別人。”他打了個嗝,一條蟲子掉落在他的手上,他一把抓過來扔到盆子里。他繼續說道,“我是說,我們都知道血統根本就沒有什麼意義。你看看尼維爾——他是純血統的,但是連大鍋都拿不穩。”

“而且他們的咒語我們的妙麗都會。”海格自豪地說,妙麗臉上泛起了一片紅暈。

“罵人可是非常不好的事,”榮恩說著用一隻顫抖的手摸了摸沾滿汗水的額頭。

“卑賤的血統,明白了吧?這可不對。現在幾乎所有的巫師都只有一半純正血統。

如果我們不跟麻瓜通婚的話,我們會滅絕的,“

他又低下頭對著盆子。

“榮恩,你沒有後悔去詛咒他,”他的聲音蓋過了蟲子落在盆子的響聲。“不過,你是沒詛咒中他,這也許倒是件好事。如果你真詛咒了,我肯定露布斯。馬爾夫會跑來學校的。那時,你的麻煩可大了。”

哈利本來想指出更大的麻煩也大不過在嘴裡不停地掉出鼻涕蟲來,不過海格的蜜制糖大妃糖把他的牙齒都給粘住了。

“哈利,”海格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說,“該跟你聊聊了。

我聽說你在派簽名相片,為什麼不給我一張?“

哈利氣憤地把牙關撐開了。

“我從來沒派過什麼簽名相片,”他生氣地受到,“如果羅克哈特是這樣說——”

但是他看到海格在大笑。

“我不過跟你在開玩笑,”然後輕輕地拍著哈利的背部。哈利的臉一下子撞到了桌子上。“我知道你不會這樣做的。我告訴羅克哈特你根本不需要那樣干。雖然他到處張揚,可你還是比他出名多了。”

“我敢保證他不會愛听這話。”哈利坐了起來,揉了揉下巴。

“我也知道他不喜歡的,”海格兩眼發亮了。“然後我告訴他,他的書我一本都沒看過,於是他就決定要走了。榮恩,要不要蜜制太妃糖?”他看到榮恩抬起頭,問道。

“不,謝謝。”榮恩虛弱地答。“我可不想冒這個險。”

“過來看看我種了什麼。”看到哈利和妙麗喝完茶,海格說道。

在屋後的一小塊菜地上,哈利看到十二只非常大的南瓜。每個都有大岩石一樣的大小。

“怎麼樣,長的還不錯吧?”海格高興地說道。“準備在萬聖節的晚宴上用的……到那時還會長得更大。”

“你用什麼肥料的?”哈利問道。

海格四周看了看,確保沒有其他的人了,才說︰“呵,我一直在給他們——你知道了——小小的幫助。”

哈利看到一把粉紅色的花傘斜靠在屋子的後牆上。哈利老早就懷疑這不是普通的一把傘了;實際上,他直覺地認為海格的魔杖就藏在裡面。海格不能運用魔法,他上三年級的時候被開除了。哈利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每次談到這個,海格總會大聲地清一清喉嚨,然後轉到另一個話題去了。

“是狂長咒語吧?”妙麗略帶責備略帶驚奇地說道。“呵,你干得不錯啊!”

“小妹妹也是這樣說的,”海格向榮恩點頭說。“我昨天看到她了。”海格側著頭看著哈利。“她說在這兒走走,可我猜她想在我屋子附近或許會踫上什麼人……”他向哈利眨了眨眼睛。“我說啊,她肯定很想要一張簽名相片的……”

“啊,不要再說了,”哈利說道。榮恩忍不住“撲味”一聲笑了出來,登時,地面上被撒上了幾條蟲子。

“小心啊!”海格大叫了起來,把榮恩遠遠地拉離他那些寶貴的南瓜。

差不多午飯時間了,哈利從一大早到現在,只吃了一點蜜制太妃糖,所以他很想趕回學院吃飯。他們向海格道了別就往城堡走了回去。羅思還是不時的打嗝,不過現在只是一兩條很小的蟲子了。

他們剛來到大廳的人口,一把聲音傳了出來。“你們在這兒,波特、衛斯理。”

麥米奈娃教授表情嚴肅地走向他們。“你們被安排在今天晚上留堂罰勞動。”

“我們幹什麼呢,教授?”榮恩緊張地強壓著不打嗝。

“你到費馳管的獎杯室里擦銀色獎杯,”麥米奈娃教授說,“不許用魔法,衛斯理——得用油一個一個地把獎杯擦光亮。”

“至於你,波特,去幫羅克哈特教授回他的書迷的信。”

“啊,不要了吧——我不能去獎杯室擦獎杯嗎?”哈利絕望地說。

‘當然不行了,“麥米奈娃教授眉毛一揚,”羅克哈特教授特意叫你去的。你們兩個記著,八點整準時到!“哈利和榮恩表情悲傷地走進大廳,妙麗跟在後面,一副”你確實違反了學校行為規範“的神氣。哈利對羊肉餡餅不大感興趣了。

哈利和榮恩都覺得自己的處罰最痛苦了。

“費馳肯定要我留一整個晚上的,”榮恩沉重地說。“不用魔法!

那間房子裡起碼有上百個獎杯。我可不擅長像麻瓜那樣擦東西。“”我肯定隨時會吐的,“哈利茫然地說。”我在杜史林家裡有過足夠的練習寫過無數的信。幫羅克哈特回書迷信……天啊,我肯定會發噩夢的……“

周六下午眨眼就過去了。還差五分鐘就到八點的時候,哈利拖著沉重的步子來到羅克哈特辦公室的過道上。他一咬牙,舉起手敲門。

門一下子就開了,羅克哈特在裡面朝著他微微笑。

“啊,小懶鬼,終於來了!”他說。“來吧,哈利,進來吧!”

桌子上無數張羅克哈特的照片在燭光的映襯下,發出耀眼的光芒。他甚至在好幾張上簽了名。在他書桌上,還擺放著另外一大堆。

“你可以幫我寫信封!”羅克哈特對哈利說,好像這是給他的莫大的恩惠。

“第一封是寫給格拉蒂斯。古頓尼的,——上帝保信她——她可是我的忠實書迷。”

時間一分鐘一分鐘地爬走了。羅克哈特不停嘴地說啊,說啊,哈利只是間中用“唔,是的。”和“好的”來回答。他不時地聽到一兩句“不能太看重名譽,哈利。”

或者是“名人就要有名人的風度,記著了。”

蠟燭越燒越低,在搖晃不定的燭影中,仿佛無數張羅克哈特的臉也在搖晃著,注視著哈利。當寫到“韋羅尼卡。斯麥利”的信封時,哈利累得手都酸了,好像已經寫了第一千個信封一樣。應該差不多是時候走了吧,哈利暗自在想,時間快點過去吧……

正在這時,他聽到了什麼聲音——這個聲音離這兒很遠很遠……

有人在說話,這聲音帶著冷冰冰的惡毒,讓人覺得毛骨驚然,心驚肉跳。

“來……來吧……讓我把你撕開……把你咬碎……把你殺死……”

哈利跳了起來,“韋羅尼卡。斯麥利”這幾個字被墨水弄糊了。

“什麼?”他大叫道。

“我知道!”羅克哈特說。“連續六個月的最佳書的第一位!打破了記錄!”

“不是,”哈利驚狂地說,“那把聲音!”

“什麼?”羅克哈特迷惑地說,“什麼聲音?”

“那——有人在說話——你沒聽見嗎?”

羅克哈特驚奇地望著哈利。

“你究竟在說什麼啊,哈利?是不是有點困了?天啊——你看都幾點了!我們干了差不多四個小時了!我真不敢相信——時間過得可真快,是吧?”

哈利沒有回答。他屏住呼吸,想再听清楚那把聲音在說什麼,但是除了羅克哈特在那喋喋不休地說他如何如何地照顧他,幫了他一個大忙,讓他不用去干其他累人的勞動的話以外,就什麼都听不到了。哈利走的時候,覺得頭有點暈了。

夜深了,葛來芬多的大廳靜悄悄的空無一人。哈利徑直地跑上了宿舍。榮恩還沒回來。哈利穿上睡衣躺在床上等他回來。半個小時以後,榮恩回來了。他揉著手臂,渾身散發著一股油光劑的味道走進了黑乎乎的宿舍。

“我的手疼死了,”他哀號著一屁股坐到了床上。“他讓我抹了魁地奇杯十四次,十四次啊,他才算滿意了。在擦學校特別服務杯時我又開始吐鼻涕蟲,我花了好久才把那些粘粘的東西擦乾淨……跟羅克哈特一起,怎麼樣?”

哈利壓低聲音,以免吵醒尼維爾,達思和謝默斯,他跟羅思說了剛才聽到的那把聲音的事。

“羅克哈特說他听不到?”榮恩說,哈利在月光下,看到他皺起了眉頭。“你不認為他在說謊嗎?但是我不明白——就好像在說隱形人似的。”

“我知道,”哈利躺在床上,盯著蚊帳頂出神,“我也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