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暴風雨終於過去了,盡管大禮堂的屋頂還是很幽暗,沉重的鉛灰色的雲還在頭頂盤旋。哈利、榮恩和妙麗在吃早飯的時候檢查了一遍他們的新課程表。隔了幾個座位,弗來德、喬治和李。喬丹正在討論怎樣用魔法使他們自己變老並且混入那場三人巫術比賽。
“今天天氣不錯……整個早上外頭都很好,”榮恩說道,他的手指正在課程表的星期一那一欄上劃動,“草藥學和噴火術,還有魔法變出小動物……見鬼,我們還是和史林德林在一起上課……”
“今天下午是雙重佔卜術課。”哈利嘆息著說,看著這一欄的下面,除了調制巫藥,佔卜術就是哈利最不喜歡的科目。特雷絡尼教授老是在預言哈利的死期,這使得他極度討厭。
“你應該像我一樣放棄這一科,對不對?”妙麗輕快地說,一邊在她的吐司上抹黃油,“然後做一些明智的事情,比如說數字佔卜法”。
“我注意到你又在吃了。”榮恩說,一邊看著妙麗在她抹了黃油的吐司上又涂上大量的果醬。
“我認為有更好的辦法來維護我們小精靈的權利。”妙麗十分驕傲地說道。
“你說得對……而且你很餓。”榮恩微笑著說。
他們的頭頂突然響起一陣沙沙聲,一百多隻貓頭鷹穿過開著的窗戶飛了進來,帶來了早上的信件。哈利本能地抬頭去看,但卻沒有在那堆褐色和灰色的貓頭鷹中看到他自己那只白貓頭鷹的影子。
那些貓頭鷹在桌邊繞圍,尋找這些郵件和包裹的主人。一隻黃褐色的大貓頭鷹飛向尼維爾並在他膝上放下一個包裹——尼維爾總是忘記把東西包起來。在禮堂的另一邊,馬爾夫的貓頭鷹停在他的肩頭上,帶來的東西一看就覺得是和往常一樣︰家裡寄來的糖果和蛋糕。為了消除胃里由於失望而引起的下沉感,哈利回到座位上繼續喝麥片粥。是不是海維出了什麼事,以至天狼星至今還沒有收到他的信?
在他們穿過濕漉漉的菜地間的小路走到第三溫室去的路上,哈利一直想著這些事情。但當史包特教授,在溫室里向全班同學顯示一種植物——哈利所見過的植物中最丑陋的一種時,他卻被這種東西吸引住了,不再去想信件的事。實際上,這種植物看起來不像植物,倒更像許多大且黑的蛞蝓從土壤中徑直地伸出來,每只都有點輕微扭動變形,上面長滿大且發亮的腫塊,裡面看起來充滿了液體。
“布波鳩伯斯(這種怪植物的名稱),”史包特教授輕快地告訴他們。“得把它們榨了,然後你們收集那些膿液——”
“收集什麼?”謝默斯。芬尼更抗議似的說。
“膿液,芬尼更,我是說收集膿液,”史包特教授說︰“這些膿液相當有用,別浪費掉。你們要把膿液收集在這些瓶子里。戴上你們的龍皮手套。如果在沒有稀釋之前沾到皮膚,可能會發生古怪的反應。”
榨布波鳩伯斯的工作讓人覺得惡心,但卻出奇地順利。攜帶著濃烈的汽油味。他們按照史包特教授的指示把膿液裝入瓶子里。下課時,他們總共收集了好幾品脫的膿液。
“這會使女士高興,”史包特教授說,同時將最後一個瓶子用軟木塞塞好。“布波鳩伯斯的膿液是治療頑固粉刺的特效藥,必須阻止學生們再用竭斯底里的方法去除粉刺了。”
“比如可憐的艾羅絲。米德根,”漢娜。艾伯特用一種平靜的語氣說,他是學噴火術的。“她企圖用咒語去除粉刺。”
“促姑娘,”史包特教授搖搖頭說,“但龐芮女士後來竟把鼻子釘起來。”
一陣隆隆的鈴聲在城堡的濕漉漉的地上回響,帶給大家下課的訊息。於是同學們各自散去,學噴火術的踏上石階去上變身術課,學馴獅鷹獸的葛來芬多則朝另一個方向走去下了斜斜的草坪,向海格的小木屋走去,那是間建在弗里比頓森林邊上的小木屋。
海格站在他的木屋外,一隻手牽著他那只大黑貓犬——“弗蘭”的項圈。他的腳邊有幾只打開的木箱,‘佛蘭“一邊獵獵的叫,一邊拉扯扭著項圈,顯然很想走近箱子去看看裡面有什麼。當同學們走近時,一陣奇怪的嘈雜聲傳入他們的耳中,像是一些小炸彈發出的。
“早上好!”海格笑著對哈利、榮恩和妙麗說。“我們等一等史林德林班的吧,”他們不想讓她錯過這個——尾巴會冒火星的史庫特斯。
“又來了?”榮恩問。
海格指了指腳邊的木箱。
“尤爾夫!”榮文登。布朗尖叫著向後跳了一步。
在哈利看來,尤爾夫是對尾巴會冒火星的史庫斯的最好概括。
它們看起來是變了形的、沒有亮的龍蝦,顏色慘白且污穢,在奇怪的地方伸出很多腳來,卻看不到它們的頭。每箱大約有一百只這種東西,每只大約有六英寸長,爬在彼此的身上,或瞎撞到箱壁上。
它們發出一種很濃的腐魚臭味。它們的尾巴會不時地伴隨啪的一聲冒出一陣火花來,同時身體向前推進幾英寸。
“剛剛孵化出來的,”海格自豪地說,“因此你們可以自己飼養他們。不過我們得先定個計劃。”
“我們為什麼會想養這些東西呢?”一個冷冷的聲音說。
史林德林班的到了。剛才說話的是杰高。馬爾夫,而克來伯和高爾在一旁贊成地咯咯笑。
海格對這個問題感到為難。
“我是說,它們是幹什麼用的?”馬爾夫問道︰“我們養它們有什麼用?”
海格張開嘴巴卻停了幾秒鐘,顯然在艱難地恩索,而後他冷冷地說︰“那是下節課的內容,你們今天只須喂養它們。現在,你們試一試喂它們吃不同的東西——我以前也沒有養過這種東西,不知道他們吃什麼——我準備了一些螞蟻蛋、青蛙肝和一些草蛇,每樣給它們試一點。”
“先是膿液,再是這東西。”謝默斯咕噥道。
是對海格深深的愛戴使哈利、榮恩和妙麗默默地捧起一杯青蛙肝並放入木箱中去誘那些尾巴會冒火星的史庫斯。哈利忍不住認為這樣做毫無意義,因為那些史庫特斯看起來沒有嘴。
“哎喲!”過了十分鐘後,迪恩。托馬斯大叫。“它傷到我了。”
海格趕緊走到他身邊,神情焦慮。
“他的尾巴冒火星了!”迪恩一邊生氣地說一邊將被灼傷的手伸給海格看。
“啊,是的,它們冒火星時會傷人。”海格點頭說。
“尤爾夫!”萊文登。布朗又說,“尤爾夫,海格,它身上尖尖的東西是什麼?”
“哦,有些身上有螫,”海格興奮地說。萊文登趕快將手從箱中抽回來。“我原以為都是雄性的——雌性的腹上長有類似吸管的螫……我想是用來吸血的。”
“哦,我知道我們養這些東西是做什麼用,”馬爾夫諷刺地說︰“誰不想擁有一隻會燒傷、刺傷又會咬傷人的寵物?”
“只是因為它們樣貌不佳,但這不說明它們沒用,”妙麗打斷他的話,“龍血有驚人的魔力,但你卻不會想要一隻龍作寵物,對不對?”
哈利和榮恩對著海格咧開嘴笑,而海格則報之狡黠的微笑。正如哈利、榮恩和妙麗所清楚的那樣,沒有什麼東西能比一隻寵物龍更讓海格喜歡——在他們還是這所學校的一年級生時,海格曾在一段短時期內擁有一隻龍,一隻邪惡的挪威山脊背龍。
海格只喜歡恐怖的生物——越能致人死命越好。
“至少那些史庫斯是小生物。”一小時後他們回到城堡里吃午餐時,榮恩如是說。
“它們只是現在小而已,”妙麗聲音顯示她像被激怒了,“一旦海格不斷給它們東西吃,它們就會長到六英尺長。”
“有什麼關系呢?如同我們發現它們能用來治暈船的話,對嗎?”榮恩俏皮地朝她笑了笑。
“你當然知道我那樣說只是為了讓馬爾夫閉嘴,”妙麗說,“老實說我認為他是對的。我們最應該做的事就是趁它們還沒長到能攻擊我們之前將它們全部踩扁。”
他們坐在馴獅鷹獸者的桌子邊開始吃羊肉和馬鈴薯。妙麗吃得很快,以致哈利和榮恩都盯著她看。
“哦——這就是維護小精靈權利的新方法嗎?”榮恩說,“你是不是想使自己嘔吐?”
“不,”妙麗說,她的嘴因為塞滿芽菜而脹鼓鼓的,卻拼命想使自己顯得很尊貴,“我只是想去圖書館。”
“什麼?”榮恩不相信自己聽到的話。“妙麗——今天才是開學第一天,我們還沒有作業要做!”
妙麗聳聳肩,又繼續狂吃食物,就像她已經幾天沒吃過飯了似的。然後她跳起身來說︰“晚餐再見!”然後以快速離席而去。
下午的上課鈴響的時候,哈利和榮恩出發去北塔,那是間處于螺旋形樓梯的頂部的房間,房裡有架銀梯,通向天花板上的扇圓形活板門。特雷絡尼教授就住在裡面。
當他們來到樓梯頂的時候,一陣熟悉的香氣飄入他們的鼻。像往常一樣,門上掛著簾子,圓形的房間沐浴在幾盞燈的昏暗而微紅的光線中,房裡掛滿了披肩和圍巾。哈利和榮恩穿過那些已有人坐了的椅子和坐墊,然後他們坐在同一張圓桌邊。
“日安,”特雷絡尼教授的大嗓門從哈利的背後響起,嚇了他一大跳。
特雷絡尼教授是個戴著副巨大無比的眼鏡、瘦極了的女人,那副眼鏡使得她的眼睛看起來大得與她的臉不成比例。她又在以一貫的那種悲慘的神情凝視著哈利。在爐火發出的光里,她身上戴的珠子。項鏈和鐲子閃閃發光。
“你很專心,親愛的,”她用憂傷的語氣對哈利說,“我心中的眼睛穿透了你勇敢的面孔,看到了你內心的煩惱。很遺憾,我必須告訴你︰你的憂慮不是毫無根據的。我看見你前面的艱難歲月了,哎呀……非常的艱難……恐怕你一直害怕的事情會真的到來……,還有可能來得比你預料中早。”
她說話的聲音越來越低,到後來幾乎成了耳語。榮恩的眼光在哈利身上轉來轉去,哈利卻看起來面無表情。特雷絡尼教授的眼光將他們全部掃視了一遍,然後在火爐邊的太師椅上坐了下來,看著全班同學。那兩個非常欽佩特雷絡尼教授的學生——萊文登。布朗和帕維提。帕提,坐在離她很近的坐墊上。
“親愛的,我們該討論一下星星了,”她說。“討論一下它們那些只為理解了神的舞步的人所能洞察的行星運動和神秘的凶兆。人類的命運可以用行星的射線來解釋,這些射線是混合的……”
可是哈利走神了。那散發著香氣的爐火總是使他感到想瞌睡和思維遲鈍,而特雷絡尼教授的不連貫的關於算卦的講話從來無法令他入神——雖然他忍不住想起她剛才對他說的那番話。“我恐怕你害怕的事情會真的變成事實……”
“但妙麗是對的,”哈利生氣地想,特雷絡尼教授的確是個老騙人精。他現在壓根兒沒有在害怕什麼……除非你將天狼星的被捉計算在他害怕的事情當中……但特雷絡尼教授怎麼知道這件事呢?
很久以來他便一直認為她那所謂能預測未來的幌子不過是幸運的猜測和她鬼一樣明森森的神態帶來的。
當然,除了那次——上學期末,她預測佛地魔正在上升……當哈利將她的預言描述給鄧不利多听時,他說她認為這種催眠狀態復的發生過。
“哈利!”榮恩低聲叫他。
“什麼事?”
哈利環顧四周,發現全班同學都在盯著他看。他馬上坐直了身體。在爐火的溫暖和自己的恩緒中迷失的他已經幾乎睡著了。
“親愛的,我是說你顯然是出生在上星罪惡的影響之下的,”教授說。當她看到哈利明顯地沒在認真听她的講話時,她的語氣里帶了一絲憤怒。
“對不起,在什麼之下出生?”
“土星,寶貝,土星!”特雷絡尼說,因為看到哈利的恩緒居然沒被這個消息吸引過來而被激怒了。“我是說你出生的時候,土星在天堂里肯定處于當權的地位……你的黑髮……你的矮小的身材……年紀輕輕就悲慘地失去了……我想我猜的沒錯的話,你是出生于仲冬?”
“錯了,”哈利說︰“我是七月份出生的。”
榮恩在一旁笑得咳嗽起來。
半小時後,他們每人手裡都發到了一張復雜的圓形圖表,並試圖在表示他們出生時刻的位置上畫上相應的行星,這是項單調的工作,需要不斷查閱時間表和計算角度。
過了一會兒,哈利邊皺著眉頭看自己手中的羊皮紙一邊說︰“我這裡有兩顆海王星,這不可能是對的,是嗎?”
“呀!”榮恩模仿特雷絡尼教授那種神秘的低語說︰“當天上出現兩顆海王星的時候,就肯定預示著有一個戴眼鏡的侏儒正在降生,哈利……”
坐在旁邊畫圖的西莫斯和迪恩偷偷地笑出了聲,雖然這笑聲還不足以掩過萊文登。布朗激動的大叫︰“噢,教授你看!我想我得到了一顆意想不到的行星!噢——教授,那是什麼?”
“親愛的,那是天王星,”特雷絡尼教授說,一邊注視著那張圖表。
“萊文登,可以讓我也看一下那顆天王星嗎?”榮恩問。
很不幸的是,特雷絡尼教授聽到了這句話,也許就是這句話,使得教授今天下課時給他們布置了一大堆作業。
“寫一份關於下個月影響你們的行星運動的詳細分析,附上你們個人的圖表為佐證,”她厲聲說,語氣一點都不像平時那個優雅縴巧的她,倒像極了麥米奈娃教授,“必須在下個星期一交上來,不能以任何理由不交作業戶”可憐的老蝙蝠,“榮恩痛苦地說,當時他們正加入下樓梯的人流,準備去大禮堂吃晚餐,”這麼多作業,要做上一整個星期的,那會……“
“一大堆作業?”妙麗趕上他們,快樂地說︰“沃特教授一點都沒給我們市置作業!”
“天,沃特教授多好啊!”榮恩悶悶不樂地說。
他們來到了大禮堂門口,那裡站滿了排隊打飯的人。他們剛加入到隊伍的末尾,便聽到後面傳來了一個大嗓門︰“衛斯理!嗨,衛斯理!”
哈利、榮恩和妙麗都轉過身來。馬爾夫手裡揮舞著一份《先知日報》,說話的聲音大得使禮堂里的每個人都聽見了。“听听這個消息!”
“法部長的新麻煩特別通訊員理特。史姬持報道︰看來魔法部長的麻煩還沒到頭。
最近,魔法部長因為在世界杯魁地奇大賽中因控制群眾的表現太差而被解雇,並且仍然無法對一名女巫的失蹤一事作出合理解釋。昨天他又因為阿諾。衛斯理的古怪行為——被誤認為是搶劫犯,而陷入新的困境。“
馬爾夫抬起頭來。
“想一想他們甚至沒有寫對他的名字,衛斯理,似乎它是完全不存在的,對嗎?”他歡呼似的說。
現在飯廳裡的每個人都在听他說話。馬爾夫抖了一下報紙,把它立起來,接著念︰阿諾。衛斯理,兩年前被控擁有一架飛行轎車,昨天又卷入一宗國持有一些是攻擊性物品而與幾個處理搶劫案的警察發生爭吵的案件︰衛斯理先生似乎得到過‘魔眼’莫迪的幫助——那個前任部長,因無法區分握手與企圖搶劫的區別而退休。所以很自然地,當衛斯理先生來到莫迪先生那戒備森嚴的住所時,莫迪先生又一次錯按了警報。衛斯理先生不得不解釋一大通才得以擺脫了那些警察。
但他不願回答《先知日報》記者的問題︰為什麼他會使部長卷入一幕如此失禮和尷尬的情景。
“還有一張照片,衛斯理!”馬爾夫說。他用手指輕彈了一下報紙並將它舉高。“是你爸爸媽媽站在他們房子前面的照片。你媽媽要是瘦一點會更好,不是嗎?”
榮恩因為憤怒而渾身發抖。每個人都盯著他看。
“閉嘴吧,馬爾夫。”哈利說,“這很普通,榮恩……”
“噢,對了,你今年夏天和他們一家住在一起,是嗎,波特?”
馬爾夫譏諷道︰“那麼告訴我,他媽媽是真的有那麼胖,還只是在這張照片上顯得胖?”
“你知道你媽媽是什麼樣的嗎?馬爾夫?”哈利說——他和妙麗抓著榮恩的上衣背後以阻止他撲向馬爾夫——“她的表情就像她的鼻子下面有堆屎?她是老那個樣子呢?還是只是和你在一起才那樣?”
馬爾夫蒼白的臉上泛起一陣粉紅。“你怎麼敢罵我媽媽?”
“那就閉上你的臭嘴。”哈利說,並轉過身去。
砰!
有幾個人尖叫起來——哈利感到有個白色、發熱的東西輕輕擦過他的臉——他急忙伸手去抓他的魔杖。但還沒來得及摸到那魔杖,他又聽到一聲巨響“砰!”和在飯廳裡的巨大回響。
“噢不,別這樣!”
哈利轉了一圈。莫迪教授一瘸一拐地走下樓梯,他的魔杖在手裡,正指向一隻白雪貂,在石地板上閃著光,那正是馬爾夫剛才站著的地方。
飯廳裡是一陣可怖的沉默。除了莫迪沒有人動一動。莫迪轉身看著哈利——直到現在他那只正常的眼才看著哈利,另外一隻則望向他的後腦勺。
“他傷到你了嗎?”莫迪咆哮地問。
“沒有,”哈利說,“射偏了。”
“別動它!”莫迪大聲道。
“別動——什麼?”哈利疑惑地說。
“不是說你——是說他!”莫迪咆哮,手掌繞過肩膀伸向後面的克來伯剛想去撿起那只白貂,見到莫迪的手便僵在那裡了。莫迪轉動的眼睛像魔法般的能穿過腦袋看到身後發生的事情。
莫迪走向克來伯,高爾和那只白貂。白貂發出一聲恐怖的尖叫後開始向地牢的方向奔去。
“這怎麼成!”莫迪咆哮,他的魔杖再度指向白貂——它向空中飛起十英尺,啪地掉他,然後又彈起來。
“我不喜歡在敵人背後襲擊的人,”莫迪吼道,小白貂越彈越高,痛苦得尖叫。“令人討厭、膽小鬼、卑劣的做法……”
白貂在空中飛動,它的腿和尾巴無助地揮動著。
“不許再這樣做!”莫迪一字一頓地說,白貂重重地掉他,接著又彈上半空。
“莫迪教授!”一個驚訝的聲音叫道。
麥米奈娃教授正走下樓梯,手裡捧著一疊書。
“哈羅,麥米奈娃教授。”莫迪平靜地說,將白貂越彈越高。
“你——你在幹什麼?”麥米奈娃教授的眼睛盯著彈起又落下的白貂問。
“教學。”莫迪說。
“教——莫迪,那是個學生嗎?”麥米奈娃教授尖叫起來,手裡的書掉到地上。
“是的。”莫迪說。
“別這樣!”麥米奈娃教授叫道。她跑下樓梯,拿出魔杖。一刻鐘後,隨著一聲疾響,杰高。馬爾夫恢復了原形,縮成一團躺在地板上,金色的頭髮覆滿了發亮卻蒼白的臉。他站起來,向後縮。
“莫迪,我們不能用變形術來懲罰學生。”麥米奈娃教授輕聲說。
“鄧不利多教授一定告訴過你了吧?”
“是的,他也許提過。”莫迪說,一邊抓自己的下巴,毫不在意的樣子,“但我認為一個恰到好處的懲罰——”
“我們可以留堂,或告訴侵犯別人的學生的家長!”
“我會這樣做的。”莫迪用極不喜歡的神情望著馬爾夫。
馬爾夫的眼里還含著因疼痛和被羞辱而流的淚水。惡狠狠地盯著莫迪咕咕咬咬,只有“我爸爸”幾個字听得清。
“哦,是吧?”莫迪平靜地說,被著上了幾級樓梯,他的木腿擊在石上的鈍音回響在飯廳裡。“孩子,我認識你的老父親……你告訴他莫迪在注意他的兒子……你告訴我……你的家長叫露布斯,對嗎?”
“是的。”馬爾夫恨恨地說。
“另一個老伙伴,”莫迪吼道,“我一直想和老露布斯聊聊……
來吧……“他抓住馬爾夫的上臂,把他拖到地牢去。
麥米奈娃教授焦慮地望著他們的背影好一會兒,然後揮動魔杖,使掉了地的書本飛回到她的手中。
“別和我說話。”當他們幾分鐘後坐在飯桌旁時,榮恩對哈利和妙麗說。周圍的人都在議論這件事。
“為什麼?”妙麗驚奇地問。
“因為我想永遠記住那一幕,”榮恩說,他閉上眼睛,臉上的表情僵僵的,“杰高。馬爾夫,那奇妙的彈跳小白貂……”
哈利和妙麗都笑了。妙麗開始吃他們的盤子里的粉蒸牛肉。
“但這樣會真的傷到馬爾夫的,”她說︰“麥米奈娃教授出來阻止他還是好的——”
“妙麗!”榮恩憤怒地說,他的楮楮忽地睜開了。“你在破壞我一生中最美好的時刻。”
妙麗發出一聲不耐煩的聲音然後開始快速吃飯。
“別告訴我你今晚又要去圖書館。”哈利看著他說。
“是的,”妙麗重重地說,“有一堆事要做。”
“但你告訴我們維克福教授——”
“不是作業,”她說,五分鐘之內她便洗了碟子離去了。
她一走,弗來德。衛斯理便坐了她的椅子。“莫迪!”他說,“他多‘酷’啊!”
“不只是‘酷’。”喬治說,他坐在弗來德對面。
“超級酷”雙胞胎的好朋友李。喬丹邊坐到喬治旁邊說︰“我們今天下午上他的課。”
“他講課如何?”哈利急切地問。
弗來德,喬治和李交換了一下意味深長的眼神。
“從來沒上過這樣的課。”弗來德說。
“他知道的。”李說。
“知道什麼?”榮恩側過身來問。
“知道在那外面做會怎麼樣?”喬治說。
“做什麼?”哈利問。
“和達克。阿特斯打架。”弗來德說。
“他全看到了。”喬治說。
“令人驚奇!”李說。
榮恩沖向他的書包去找課程表。
“我們下周二才會上他的課!”他十分失望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