覓情─第三章 |
右典,對不起,
你知道嗎?
越是深愛一個人,
就越怕會傷害他。
你忘了我,
還有深愛著你的舞衣,
而我……
我只是一個垂死的病人,
我不知道自己還剩下多少的時間,
神又會給我多少時間,
和我一起,你不會擁有任何的幸福,
而且還有許多的痛苦,
你必須接受一個不知何時會離開的人。
所以夠了……
痛苦一個人承擔便已經足夠。
傷害你,我的心很痛。
我知道今天所說的一切,
對你是傷害,
但如果不離開你,
我只怕往後的傷害會更大。
「慶,你入圍了﹗﹗﹗」慶太剛踏進琴行,龍一便拿著一封信大叫著。
「入圍?﹗什麼入圍?」慶太一臉不解,奪去龍一手上的信。
「歌曲創作比賽……」涼平說著,「下星期就是比賽的日子。」
「哦……」慶太只是淡然的笑了一笑,「對了,涼平我有事想找你……」他無力的說著,他的頭痛得很。
「慶,你是否不適?」涼平輕輕撫上慶太的額,「很燙,你發燒啊﹗我和你去看醫生。」
「不用了,不用這般麻煩。」
「什麼不用?﹗」涼平把慶太硬拉出去,「龍一幫我請假吧﹗」
「不要,我不要去醫院。」慶太哭著說。
「真的不要嗎?那我幫不了你保守秘密。」涼平威脅著。
「你……你……」慶太氣結,「你…威脅我﹗﹗﹗」
「是又怎樣?」涼平奸奸的笑了一笑,「你最好給我乖乖聽話,看完醫生後就回家,要不然我就把秘密說出去。」
慶太瞪著涼平,低聲的罵道,「涼平,你卑鄙﹗﹗﹗﹗﹗」
他們看完醫生以後,涼平硬拉慶太去吃飯。直到下午八時,涼平才送慶太回家。在大廈門口,慶太和涼平告別以後,慶太欲想按下密碼打開大廈大門的時候,右典把他拉往一旁。
「怎麼又是你?」慶太不悅的說道,「你到底想怎樣?」
「我只想和你談一下而已,你既然能和別人玩了一整天,總不會對我吝嗇幾分鐘吧?」右典的語氣夾住濃厚的酸意。
「好,我給你五分鐘,請你的話盡可能精簡。」
「他是誰?剛剛送你回來的是誰?你今天的男朋友?」右典問。
「他是誰又與你有什麼的關係。哈﹗你的語氣真怪,簡直就像一個吃醋的丈夫似的。伊崎右典,你沒有病嘛?」慶太不滿的問。
「你愛他嗎?」右典捉住了慶太的手。
「放手,你發什麼神經?你弄痛了我。」慶太努力抽出自己的手,「你不要以為經過了昨晚就可以管我﹗﹗你管我愛不愛他?你又不是我的誰?你憑什麼管我?」
「是,我憑什麼管你,我真傻,像個傻瓜一般在這兒等了你一整天……為的只是想看多你一眼,和你好好談一談。」右典哭著笑著,甩開了慶太的手走了。
慶太眼看著右典的離去,他很想跑上去告訴他〝右典,我愛你,真的很愛你。〞
右典回到家中,只見舞衣坐在客廳。
「你來了嗎?」右典冷淡的說。
「右…你去了那裡?」舞衣的聲音顫抖著。
「沒有啊﹗」右典依舊冷淡。
「我等了你一整天…你知道嗎?今天是我的生日啊﹗﹗你說會陪我的……」舞衣哭起來,「可是呢?我打電話給你,你不聽…你有沒有理過我的感受?」
「對不起…舞衣,我……」右典看見舞衣哭了,「舞衣,不如我們訂婚,好嗎?」
「結婚??你說和我訂婚?」舞衣有點驚訝。
「嗯…我們盡快結婚。」右典說著,他不知道自己是否意氣用事,但是否也不再重要,他要盡快忘記慶太。
「真的嗎?我不是作夢吧﹗﹗﹗﹗」舞衣不太相信。
「是真的,嫁給我吧﹗﹗」右典說著,他把舞衣當作救生圈嗎?他真的不知道……
「嗯∼」舞衣甜甜的笑著,躲進右典的懷裡。
「小右,小衣,這兩張門劵是給你們的。」雪凝走進客廳,在袋子裡拿出兩張門券,她似乎沒有注意到右典和舞衣在甜蜜著。
「什麼門券?」舞衣接過兩張門券。
「歌曲創作比賽……慶太他會在當晚演出。」雪凝說著,「你們一定要來。」
「他自己作曲嗎?」舞衣有點興奮,「好棒啊﹗﹗右,我們一起去吧﹗」
「嗯…」右典勉強的笑了一笑,他應該怎樣面對慶太才好?
*表演當晚*
「慶哥哥﹗﹗﹗」舞衣在後台大喊著慶太。
「怎樣了?」慶太露出天使的笑容。
「這是給你的……」舞衣天真地遞上一張請帖。
「這是我們的訂婚請柬,如果你有興趣,我和舞衣都歡迎你來參加。」右典說著。
慶太看了右典一眼,心髒是無比的痛,可是他仍然努力的撐起笑容,說﹕「恭喜你們…我一定會來參加的。」
「慶哥哥你是第幾個出場,你要努力啊﹗﹗」舞衣依著右典,露出幸福的笑靨。
慶太笑著,努力的忍著淚水,「我是第一個。」
「橘慶太﹗﹗」工作人員喊叫著慶太的名字,「準備一下,快到你了。」
「是哦?那我先失陪了。」慶太笑著。
他走出台上,向評判鞠躬,然後坐在鋼琴旁邊,開始彈奏著。一邊彈,他想起了和右典的一切。
「右,聽到了沒有﹗別欺負我啊﹗」慶太笑著。
「你怎麼可愛?我怎麼捨得欺負你啊﹗」右典握著慶太的手,「婆婆,謝謝你﹗」
……
「呵呵~」慶太笑著,「指環上刻著我的名字啊﹗你別想要忘記我﹗」
「我怎會忘記你?」右典又深深吻著慶太。
……
「我知道啊﹗」右典握著慶太的手,「但我不介意。慶,你嫁給我好嗎?」
…
「慶啊﹗你不要只吃麵包當晚餐好嗎?每一次抱你的時候,我都很心痛啊﹗」右典想哭的樣子。
……
慶太打開門看著右典,「既然不愛我,為何還要惹上我?為何要向我求婚?你是要讓我受傷嗎?你是要讓我嘗試一下在天堂跌下地獄的滋味嗎?」
……
淚水早已落在琴鍵上,慶太努力平復自己的情緒,在副歌的時候,他努力的唱了出來。
不再像從前的心溫暖 大地之間的距離已開始遙遠
想你的心已枯萎 這到底是那一方出錯
相中的你笑臉多甜美 用想念的心去描畫著你
拿起日記回想過去 現在的你會否想著我
……
右典輕輕撫著慶太的髮,「誰說沒有人在意你,我在意,我在意你。」
……
淚 總是無知的奉獻
淚 若是難堪的伏線
指環上的諾言 早已消逝
……
「我愛你﹗我真的愛你。」右典說著。
「昨天只是一夜情,一夜情明白嗎?不要在我的身上投資感情,為了一個見面不夠二次的人,投資太多感情,是你的失算。但我想告訴你,我絕對不是一個投資的好對象。」
……
我們之間的距離 就像天地之間的分離
永遠在那地球上和下 就像劃分白天黑夜
是否我們之間的距離 不能分擔心裡的煩惱
從不能明白你的思緒 每一天總是想念你的話
……
「我只想和你談一下而已,你既然能和別人玩了一整天,總不會對我吝嗇幾分鐘吧?」右典的語氣夾住濃厚的酸意。
「好,我給你五分鐘,請你的話盡可能精簡。」
「他是誰?剛剛送你回來的是誰?你今天的男朋友?」右典問。
「他是誰又與你有什麼的關係。哈﹗你的語氣真怪,簡直就像一個吃醋的丈夫似的。伊崎右典,你沒有病嘛?」慶太不滿的問。
「你愛他嗎?」右典捉住了慶太的手。
「放手,你發什麼神經?你弄痛了我。」慶太努力抽出自己的手,「你不要以為經過了昨晚就可以管我﹗﹗你管我愛不愛他?你又不是我的誰?你憑什麼管我?」
「是,我憑什麼管你,我真傻,像個傻瓜一般在這兒等了你一整天……為的只是想看多你一眼,和你好好談一談。」右典哭著笑著。
如果我們之間的距離 容許我們心連心不變
也許天使也會聽到了 我曾經真心真意的思念
琴聲和歌聲好像被施上魔法,絲絲悲傷的感情牽動著每一位觀眾的心。台下早所有人被著唯美的歌聲打動,忍不住低聲哭泣。當最後一個音符餘音縹緲環繞在鋼琴上時,所有人拍下手,評判一致打了高分……
正當紅色的幕布一點點謝下的時候,慶太只感到一陣暈眩,站立不穩。
「慶,你怎樣了?」涼平扶著慶太。
「涼平,我好辛苦,我不知道……不知道該…怎麼做才好?」慶太的臉色蒼白,「我…很想離開這裡……」全身都有種說不出的痛楚,淚水靜靜落下,心痛的感覺比身上的感覺還要難受。
「慶,你是否覺得什麼地方不適?」見慶太的臉色白得嚇人,他擔心得很。
「沒…沒…事…我沒有事…我想看完那一個結果……」雖然口裡是這樣說著,但身體早已經支撐不住,慶太暈到在涼平的懷中。
「慶…慶……」涼平抱起慶太,把他送進醫院。
睡在病床上的慶太,眼瞼輕顫著﹐徐徐地張開。映入眼眸中的是病房的窗戶﹐燦耀的陽光隔著纖薄的窗簾射進來﹐剌眼得幾乎使他再度閉上眼瞼。眨了眨眼﹐雙眸慢慢適應了陽光。他看見梓璃一臉倦容的坐在他的床邊。
「慶,你醒來了嗎?」梓璃溫柔的說著。
「我的病情惡化了是嗎?」慶太淡然的說著。
「……」
「不要瞞著我……」慶太低下頭說著。
「病情的惡化速度比我們預計的快,你需要立刻入院接受治療。」方梓璃說著,眼眶一紅,眼淚不斷落下。
「方叔叔…你知道嗎?右典要訂婚了。」慶太撫著指上的指戒。
梓璃看著慶太。
「他結婚的對象是我的妹妹—舞衣。方叔叔,我不想接受什麼治療,失去了右典,我不想在生存下去,我找不到任何的理由再撐下去。」慶太苦苦的笑著,淚水早已無聲的落下。
「慶,為了右典,你更加要生存下去。」梓璃激動的說著。
「方叔叔,不能…我不能……我沒有希望,不是嗎?我沒有時間了……」慶太低泣著。
時間……,對於慶太來說,是吝嗇的,他就好像被上了定時的鬧鍾,時刻都在倒數著,神啊!請你幫助他……,在多給他一點時間,多一點機會,因為慶太應該獲得幸福,即使那幸福一縱而逝……
「慶,你…休息一下。」梓璃不知還可以說些什麼,他走了出病房。
慶太看著手中的戒指,把它脫了下來,彷彿象徵著他和右典此情不再……
病房的房門打開了,一位婦人走了進來。
「你是橘慶太嗎?」婦人低聲的問著。
「嗯,我是…你是……」慶太看著婦人低聲的問道。
「我是伊崎右典的母親。」伊崎太太說著,「我來是希望你不要再纏住他了,不要再見他了,他需要一個正常的家庭……」
慶太笑了,大聲的笑了出來,「正常的家庭?我都好需要他……」
「你…你是個男來的…你可以給右典幸福嗎?」伊崎太太氣結,「如果你真的愛他,你就應該放棄他﹗﹗﹗﹗」
「你放心好了,我沒有任何的感情再投資在他身上。」慶太說著,「我不想見到你,麻煩你立刻離去好嗎?」
伊崎太太轉身離去,慶太拿起右典和舞衣訂婚的帖子,喃喃地說﹕「只要你們幸福,這就已經足夠。」
「你真的打算去嗎?」涼平放下一束鮮花。
「那些花很美……」慶太拿著那一束花,微笑了。
「橘慶太,你不要給我扯開話題﹗你回答我,你真的不喜歡右典了嗎?你真的可以眼巴巴看著他跟別人結婚嗎?」涼平激動的說著。
「我可以說不能嗎?我有權利去說不行嗎?我憑什麼說不行?」慶太拉住涼平的雙手,「告訴我…我不知道自己的感情還剩下多少,可以分給別人的又有多少……」慶太哭著,慢慢的蹲到地上。
「如果你真的愛他,你應該告訴他,他是有權利知道他的一切過去的。」涼平說著。
「在一分鐘以前,有人來過這裡告訴我同一番話,可是意思完全不相同。」慶太苦苦的說著,「右典他不再是以前的那一個他,我也不再是以前的那一個我,一切都已改變。他和舞衣不是很幸福嗎?他和她就好像童話故事裡的王子與公主一樣,受到萬人的祝福,最後就快快樂樂的生活下去,這不是很好嗎?」
「慶太,你不要再逞強了好嗎?幸福,你認為他們會得到嗎?萬人的祝福?快樂的生活下去?慶太,那你又怎樣?他們應該得到幸福,那你呢?如果他們結婚,你怎麼辦才好?如果有一天,右典恢復記憶,他會怎樣?他會感謝你嗎?不﹗他只會恨你。你認為這樣,他們會得到幸福嗎?和一個自己不喜歡的人一生一世,他們會幸福嗎?」涼平說著,「你這樣做,只會令右典、舞衣、你都活在痛苦之中,你知道嗎?」
「那我還可以怎樣?告訴我…教教我,好嗎?右典,他需要一個正常的家庭,不是嗎?」慶太緊緊捉住了涼平的手,「我沒有時間,我…我…還可以怎樣?舞衣是我的妹妹來的,我不想她傷心…不想傷害她…真的不想……」
「慶太,你不是聖人啊﹗什麼不想傷害人?﹗那別人就可以傷害你。感情不是說你想讓出來,就讓出來。你把感情當成什麼?貨物?」涼平說,「你自己好好想一想,這是你最後的一次機會。」
「最後機會???呵呵……呵呵……什麼最後機會?」慶太大笑著,「到底是個什麼的機會?告訴我……」
「慶……」涼平心痛的看著慶太。
「難道你要我去跟右典和舞衣說,右典是我的愛人,你不要搶走他,這樣嗎……」慶太苦苦的笑著,「如果這是個最後的機會…那麼我可以有多少的時間?我可以有多少的時間擁有這樣的幸福?你可以告訴我嗎?我還可以擁有多少的時間……」
「慶,不要這……」涼平想說些什麼。
「涼,我會去那一個婚禮的,我希望能夠祝福他們,他們的幸福就是我的幸福。」慶太低下頭,「這可能會是我最後一次擁有幸福。」
(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