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 |
「怎麼,又一個愛慕者?」 原先坐在一旁看書的卡卡西突然對我說。 ……真奇怪,我明明已經是用最輕的腳步來行走了……。 看樣子即使歲月無情沖刷,他始終高我一籌。 愛慕者?或許是我手中的這一束花吧。 他眼睛一定有問題。 「我建議你該改個髮型,它遮住左眼了。--我手中捧的是菊花。」 卡卡西聞言而笑,「真不吉利……」 我擺了個無奈的動作,隨後就坐在他的床舖上。 「沒辦法,之前接下這任務的上忍全死了……。大家早將這工作視為瘟疫。」 我說的句句屬實,……事實上也無從做假。 卡卡西頓時皺眉,或許是因為我說的太直接使他反感。 第一次曉得有人要暗殺卡卡西是在兩個月前。 有人直接對著卡卡西射上暗器,刀刀瞄準要害,……所幸卡卡西緊急躲去。 雖如此,但村子的戒備因此就提高了,卡卡西身邊也開始有人保護。 從原先的一個中忍伴形,到現在的上忍緊跟……, 這轉變剛好可以說明死了多少位忍者。 我所知已有17位, 從來沒有人活下來。 三個中忍,十四個上忍,全殉職。 若只是為了保護卡卡西,……這實在不值得。 但目前已轉變成一種……尊嚴的對抗, 一個對他們仍舊神秘的敵人,居然如此厲害, 死了這麼多上忍,要叫木葉面子往何擺? 呵……無聊, 反正你我不過是權威的一步棋, 只有認命與攀爬這兩個選擇,還不如坦然面對。 看向一旁專心看書的卡卡西,他顯得有些不在意這件事。 這關係到的是他的命,為何卻如此輕忽? 「如果……連我也死了,你有把握自己解決敵人?」 我忍不住這麼問。 這次的敵人是眾曉的強,高傲的你仍舊輕視? 卡卡西原先看的專心,一下被我打斷,顯得有些搞不清楚狀況, 「……你剛說了些什麼?」 「我說:如果連我也死了,你有把握自己解決敵人?」我好氣沒氣道。 原已為他會慎重思考再作回答, 誰曉得卡卡西馬上笑道:「不可能的。」 聞言,我皺眉,「什麼叫不可能?」 他已了解來龍去脈,故此又逕自低下頭看那本有些老舊的古書。 「佐助,你不可能會死的。」 「……」我無言以對,只好沉默望著他。 那個男人,如此任性。 ﹡﹡﹡ 今天算是無功而返。 不,……應該說是,每天。 打從我接下這任務開始,就一直無功而返。 我從清晨陪著卡卡西至晚上, 而晚上,暗部那是由鳴人輪班……。 已過一個禮拜又四天,我一直沒做些什麼, 像隻沒用的米蟲……。 想的出神,甚至連身旁騎過輛腳踏車都嚇到了我。 那小販的後車那插了大大的〝冰〞字旗,悠哉的晃過。 而喨喨聲,也隨他揚長而去。 冰?原來不知不覺已是入夏了……。 四季可以不知,我也可以不覺。 是,我何時來到這……記憶深刻的破舊日式大宅院門口? 晚風輕拂,惹得松竹沙沙響著,月,遮,羞。 有些陰森,我心想。 怎麼說呢?這有些像鬼屋啊……。 人說敬鬼神而遠之, 我卻不知是怎麼了……,也許是飄茫而過的聲音……, 勾引了我的魂。 一地全無的石地,彷彿鋪滿紅楓。 不再有腳步聲、不再有夏日的煩躁……, 只有一地落楓的折碎聲……以及秋的狂嘯。 我情不自禁的推開大宅門, 隨著記憶中的影像片段而入。 有個虛幻的透明影像,從我身旁進入。 那破舊的大宅院不再,反之,是座雄偉的氣派豪門……。 一切如昔日……。 百般雜感交集,我有些迷亂的品嚐胸口的苦澀。 一切的一切,如此陌生卻熟悉。 兒時的回憶、兒時的故事,全如洪水湧入-- 〝爸爸、爸爸,你看,哥哥做的紙飛機啊!〞 一驚,左方有聲!? 我霎時轉了頭去看,卻只是空,一片迷茫。 正當我準備放棄搜索聲音,調頭時, 右方,那棵大松下……頓時傳來陣陣童謠。 熟悉的旋律由那已有陌生的嗓音脫口。 這次我不再撲空, 我看到了一個孩子,……和一個跟我年紀差不多的青年,他在唱歌。 〝哥哥,你唱歌真好聽。〞 孩子笑。 試圖伸起小手,摸摸高高的哥哥。 那青年蹲了下去,也笑, 〝乖,佐助,哥哥該去讀書了……明天再陪你吧。〞 那時是秋啊……,我苦澀的想著。 我不敢亂動,深怕驚動了夢境,破碎了這虛假。 回憶就在我面前不斷的重演-- 那面孔以有些模糊的青年不斷唱著那首童謠, 那男孩,不斷的重複著同樣的一句話……。 停格的故事不斷上演。 乍看如此可笑, 只有知心者,才能了解其中的惆悵。 我一直站在那,不動,不言。 看著記憶不斷重演, 不斷。 直至最後,我背後多了一陌生的腳步聲。 直至最後,我從恍惚中清醒。 直至最後,一個陌生的體溫由後抱住了我。 「這裡是禁地啊……」 來者愛憐的在我頸後親吻,加緊了擁抱。 「佐助,你不該來這裡的……」 他的聲音透露出太多不捨。 聞言,我低笑。 「為什麼……,這裡曾經是我的家啊……」 我再次定眼一看, 沒有什麼輝煌的豪宅了。 只有與昔日相似的殘影,……不斷在心中刺激著些什麼。 恍惚,我輕輕閉上雙眼。 不需要去聽、不需要去看, 我只想感受此刻的擁有。 他狂亂的吻著我,我狂亂的停格著-- 眼前的男孩、眼前的青年,早已化作雲煙。 腳下的紅楓、清脆的殘葉聲,早已變回原來的石地……。 一切,僅剩背後那男人的激烈,我粗喘的聲音。 一切,已是過往-- 一切,僅剩他的不規矩,我的訝異。 「卡卡西……,住手。我不想在這裡……」 我勉強的將他掙開。 抓住理智後,匆忙的整理扯亂的衣物。 卡卡西笑,倒坐在一旁的草地上。 夜過於深,我看不清他的臉孔。 不管如何,事實證明這男人以捉弄我為樂趣。 剛才的憐惜猶如謊言。 他不該出現在這裡的。 這是禁地,此刻又是他的危險時段。 「你怎麼出來了?」基於我的職業精神,我如此問。 「因為我擔心你。」他笑。 「哼!」我忍不住紅起臉,罵道:「去你的!人家要殺的是你又不是我!」 「佐助,別口是心非。其實你很感動吧?」 不曉得為何,今夜的卡卡西特別愛笑。 「嗯……我們回去吧?」他問。 他說,我卻皺眉。 四周張望,我才意識到卡卡西做了些什麼。 「你把鳴人甩掉了!?」 身為執勤的鳴人,怎麼不見蹤影? 「夠了,卡卡西!鳴人他是在保護你的安危啊,哪有人這樣耍人的?」 我忍不住起身一把扯住卡卡西的領子,對他言重道: 「確實,該跟我回去!你這傢伙……」 原本故意佯裝成憤怒的樣子,卻在與他玩世不恭的表情對上那一瞬間,我忍不住笑了。 「笑什麼?」 他顯然有些錯愕, 「有什麼好笑的?」 「喂、別笑了啊!我哪裡怪!?還是……」 「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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