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 |
「怎樣……,鳴人說了些什麼?」 我接過卡卡西遞過來的電話,掛了下去。
卻在方才響了一通電話,擾人清閒。 是鳴人打來的,他找卡卡西。 而又在方才, 他們倆講完電話。 只見接完電話後的卡卡西匆忙套上護額,配上苦無。 像是急著出去約會似的-- 我皺眉, 這麼晚了,他想去哪裡? 我正欲開口, 他卻搶了一步說:「鳴人要我現在到山腳下去見他。」 「這麼晚了……,不能明天嗎?」我提出疑問。 卡卡西無奈搖頭, 「聽他口氣,很緊急的樣子。」 「那我跟你去。」 說罷,我也套上護額,拿起放在床頭的苦無,跟定他了似。 好吧, 若比喻他去約會,那我或許就像是抓姦的。 「鳴人交代要我一個人去。」 卡卡西皺眉。拍了拍我的頭。 看他相當為難的樣子,這反挑起我好勝的心理。 「我要去。」我說。 「乖,這麼晚了,小孩子就早點睡吧。」 小孩子? 我憤憤的抬起頭,瞪上他滿是笑意的眼。 可惡,既然歲月能改變一切。 那為何不讓我再長高一些? 總是矮他一點兒, 總是讓他居高俯下。 我矮了他這麼多年哪! 「我有義務跟在你旁邊。」我說。 聞言後,他側頭思考了會兒。 半倘, 他才點了下頭, 「好吧……,雖然我想你跟著也沒多大的用處。」 對於他的冷言冷語,我只冷冷瞄他一眼, 並不說些什麼。 穿上護腕,推開他,逕自走向門口。 「有時間閒聊,還不如快些下山見鳴人。」 卡卡西似笑非笑的跟了上來, 他跟我說: 夜還長,慢慢欣賞豈不是不錯? 接著, 我踢了他一腳。 不錯, 夜色這麼好,月兒如此圓, 你的叫聲剛好可以充當狼吠。 ﹡﹡﹡ 深夜的森林,對我而言是陌生的。 一枝接一枝的樹枝遮滿了天際, 這總是有幾分詭異。 我們慢慢的走下山, 真不知是不是急壞了鳴人? 「你會不會累?」 卡卡西突然問。 他突然的溫柔,反讓我嚇到了。 「怎麼,我為什麼會累?」 雞皮疙瘩,渾身不對勁。 「你這幾天總是沒睡好吧?作惡夢?」 呵,挺敏感的? 我輕笑了, 「你怎麼知道?」 見我笑了,卡卡西反而有些不知所措。 他尷尬的飄移目光, 「沒啦,晚上見你一直說夢話。」 他騙人, 看他紅了整張臉就曉得一定有問題。 算了,他不願意說,倒不必勉強。 「沒什麼,一堆爛夢而已。」 我講的有些心虛。 那些該死的惡夢,從我還小時就一直夢到現在了。 不過是最近夢的比較頻繁罷了。 或許越接近我的夢想, 就越接近那人所帶給我的陰霾。 越接近那些陰霾, 就越接近那些往事。 於是, 作夢、作夢……。 夢了一個又一個, 或許此時此刻,我也在睡夢中。 若是如此,就讓我永遠別甦醒。 那些往事裡的他, 為何溫柔的像是謊言? 愛上他的自己,簡直像個傻子。 愛了這麼多年,騙了這麼多年。 如果他給的溫情是謊言, 那我甘願被騙。 如果夢是謊言, 我甘願沉迷。 「你說謊。」 他講, 「你是夢到你哥哥,是吧?」 「你是不是……還很在意過往?」 卡卡西毫無預警的,強拉住我的手, 直逼自己正臉面向他。 他是認真的。 他從不強人所難, 然而這次他卻是堅決的。 他的眼,是難得而見的強勢, 我的眼,是難得而見的弱勢。 在他的壓迫下,我只能屈服。 當時的我太脆弱。 每當提起哥哥, 我就會間接的想起內心還有一個脆弱的自己, 仍在為哥哥的無情而顫抖。 我想忘卻, 卡卡西卻狠心的將那份痛楚挖出來。 那段回憶是血淋淋的。 再次見到這樣膽怯的自己, 我只好偽裝堅強,戴上面具。 「我還在意。但你又能如何?」 我說,卻不自禁的顫抖。 我冷笑,卻不自禁的心寒。 卡卡西楞了, 良久,才放開我的手。 「佐助……」 見他彷彿受傷的眼, 我強硬的轉頭過去,裝做沒見到。 「到底要不要下山找鳴人!?」 我終於忍不住的吼著, 「夠了,我想忘掉他!不要逼我想起他,卡卡西!」 我對他殘酷,我狠心的撕裂他的心。 他也可以對我殘酷,他也狠心的撕裂我的心。 他走到我身邊, 輕輕的在我耳邊講了幾個字,就邁步走了。 他趕著見鳴人,我曉得的。 他說話時,聲音是虛幻的。 但那幾個字,我永遠忘不了。 卡卡西強行將那幾個字,烙在我心上。 你忘不了他的。 對,我忘不了他,那是永遠的詛咒。 那時我幾乎快哭了出來,我一直不願意接受這事實。 脆弱的我,多麼令人厭惡!? 為什麼,我忘不了他? 為什麼,卡卡西,你要這樣對我? 待卡卡西走遠了,我才突然想起似的,趕緊跟了過去。 夜晚的圓月, 讓我想起當初那人傷害我的那一夜。 那人將我的父母殺了, 那人自稱我的哥哥, 但他從來沒有愛過我, 他從沒有施捨我那一點愛。 我只是傻子。 ﹡﹡﹡ 我原以為這一夜, 卡卡西都不會再與我交談了。 然而我錯了。 之後,我們彷彿是忘了剛才的事情一般, 聊的還算順暢,天南地北的。 然而我的心思卻不在那上面。 人總是自私的, 我可以傷害你,但不允許你傷害我。 我多次的傷害了他們, 然而他們偶爾的冒犯,卻讓我如此憤怒。 我是自私的。 在卡卡西用言語傷害我的那一瞬間, 我居然想就這樣掐住他的咽喉,止住他的言語。 或許我真的和哥哥是同一血統, 一般無情。 我能忘記卡卡西對我的好, 那麼, 為何我不能忘記哥哥對我的無情? 我想忘記。 然而一閉上眼, 又是那輕輕的童謠, 又是那溫柔的謊言……。 全是謊言。 「你知道鳴人找我的原因嗎?」 卡卡西突然問。 剛才我沉思,沉的厲害。 他突然開口,有些嚇到了我。 他走在我前頭,我見不著他的臉, 只覺得此時有些陰寒。 「……」 對於他的問句,我選擇沉默。 對於那突然的陰寒,我選擇戒備。 瞪著他的後背,我突然停下腳步。 「呵……」 卡卡西輕輕笑了, 在漆黑的夜晚顯得幾分詭異。 「他說他要我自己一個人去,因為他知道奸細是誰了。」 頓了頓, 「佐助……,你有什麼,想替你自己辯解的嗎?」 卡卡西閉上了雙眼。 「還是,這就是你的回答?」 我已並非昔日的我, 懦弱而沒有威脅性。 如今拿著苦無,抵在卡卡西的頸上,就是最好的證明。 下一瞬間,我就能殺掉這男人。 隨著他的闔上眼,我輕笑了。 「對,這就是我的回答。」 既然已到最後關頭,我又何必再次偽裝? 最後他還是敏感的知道了, 我才是奸細。 2002/10/2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