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峰情塵首部曲

第三章

清晨,風慕文起得特別早。

他運用輕功出了戒備森嚴的柳府,找到京城外的七草坡,像是在等著什麼。

一會兒,一隻盤旋在空中的黑鷹找到了目標,向風慕文急衝而下。但是牠並沒有如預期般抓傷風慕文粗壯的手臂,而是安穩的停在風慕文的手臂上,享受風慕文極度的安撫。

「黑鷹啊!難得你今天也起這麼早。」風慕文邊撫摸著黑鷹的毛,一邊取下綁在黑鷹腳上的信。

看完了信,風慕文只是微微一笑。手一揮,黑鷹便展翅而去。

「柔兒啊柔兒,還真是什麼都逃不過妳的法眼。」風慕文露出一抹苦笑,在尚未有人來到時離開了七草坡。


       *       *       *


剛回到自己的房間,便聽到柳玥芹早起的敲門聲。

「風大哥,風大哥。你醒了嗎?」柳玥芹敲了敲門,出聲喚。

一會兒,門被打了開來。風慕文的溫和笑臉出現在柳玥芹面前,又令柳玥芹一陣臉紅。

「呃......風大哥,你醒了啊?阿瑪要我來喚你......該用早膳了。」柳玥芹低聲道,臉紅的不敢抬起頭面對風慕文。

「我這就去吧。」風慕文也不想讓柳越芹太難堪,直接笑著道。

兩人相偕朝向用膳聽,柳玥芹臉上一直掛著幸福的微笑。

在剛進用膳聽門前,便聽到柳全爽朗的笑聲。兩人抬頭一看,只見柳全眼帶笑意望向他們倆人。

為了避免尷尬,柳玥芹趕緊走到自己的圓案前,沒有注意到身旁沈宛依的怒容。
風慕文依然笑望著柳玥芹的一舉一動,直到柳全笑著招呼他坐下。

「來,風大俠。你若不嫌棄,你就坐這吧。」柳全示意沈宛依讓位給風慕文,沈宛依瞪向柳全,不明白柳全的舉動。

但柳全堅持要風慕文和柳玥芹坐在一塊,沈宛依一發怒,乾脆一言不發,直接離開用膳聽。

柳全見姪女這樣的舉動,一時間也愣住了。風慕文當然知道沈宛依的小女兒心態,但不便在大眾面前說破,還是照柳全的好意,坐上了沈宛依的位子。

柳全見風慕文和柳玥芹的親暱,不由得對他們倆的婚事感到相當大的信心。

只見柳全忽然站了起來,當大家在為他的起身感到不解時,柳全已經清清喉嚨,大聲的宣佈:「今天看到大家都在這,就來為小女做個見證。」

「阿瑪?」柳玥芹一擰細眉。

柳全不理會柳玥芹,直接轉向風慕文。「風大俠,雖然我這樣說有點失禮,但是問你可否收了玥芹?」

「阿瑪!?」柳玥芹急忙一叫。阿瑪這樣說不但會讓人以為她好像嫁不出去,還會令風慕文失去好印象。

「我是無所謂,就看玥芹妹子怎樣了?」風慕文語帶輕鬆帶開了柳玥芹的尷尬。

「那,太好了。就這樣說定了。」柳全笑的眼睛都瞇成一條縫了。

「阿瑪......」柳玥芹覺得真丟臉,需要這樣大庭廣眾宣佈嗎?風慕文溫暖的大手卻忽然握住了柳玥芹的小手,掌心不斷傳送給她溫暖。

柳玥芹楞了一下,隨露出笑容。眼前的男人,會是她一生中最愛的男人。她願意跟他走上天涯海角。


       *       *       *


沈宛依倚著涼亭欄杆,眼淚不爭氣的留下來。

「可惡的柳玥芹,千金小姐就了不起嗎?」沈宛依恨恨的想。莫非她寄人籬下,

她自信她的容貌也不輸給柳玥芹啊。

「我真恨!」

她殊不知美人帶淚的景象多引人側目,在廚房幫傭的張大嬸已經注意她好久,終
於忍不住上前安慰。

「表小姐,妳怎麼了?誰欺負妳了?」張大嬸望著沈宛依,心裡讚嘆沈宛依的容貌,暗想她將來長大絕對是個美人胚子。

「沒有......」沈宛依沒想到自己的糗態會被人看到,急忙想抹去淚水。
張大嬸搖搖頭。「表小姐,算了吧。妳想哭就盡量哭,張大嬸在這。」她實在捨不得一個女孩哭成這樣。

所謂梨花一枝春帶雨就是指她這樣吧?

「張大嬸......」沈宛依見到張大嬸這般憐惜,終於忍不住投入她的懷中,放聲大哭起來。

「哭吧,可憐的孩子。」張大嬸也跟著心酸。是誰捨得傷害這麼一個小姑娘?


       *       *       *


夜逐漸深沉,風慕文待在客房收拾著東西,準備明天一早就帶柳玥芹回雨峰山莊。

他還沒有完全釐清自己的思緒,也不知道自己對柳玥芹到底有沒有意。

既然如此,從不強人所難的風慕文為何答應帶柳玥芹回莊呢?

只為了雨向柔的一句話──

  我想看看柳家千金長什麼樣。

就為了這句話,風慕文毅然決定帶柳玥芹回莊。

看樣子風慕文也太寵溺雨向柔了。也不管將來柳玥芹將來是否真會被情意所傷。只要是柔兒的要求,風慕文上刀山下油鍋也要替她辦到。

「風大哥,你睡了嗎?」柳玥芹的聲音從門板另一端傳來。

「沒有,進來吧。」風慕文回道。

柳玥芹推開門,又小心翼翼的關上了門。

「這麼晚了,還不休息?明天還要趕路呢。」風慕文微微一笑。

「我來是想問風大哥一句話。」柳玥芹低聲道。

「什麼話?」風慕文招呼她先坐下。

柳玥芹躊躇了一下,還是決定開口。「風大哥。你真喜歡我嗎?」

風慕文一挑眉,語氣有著一絲興味。「妳怎會這樣問?」

「我......我只是想弄清楚,風大哥......你會不會當我是個麻煩?」柳玥芹好不容易擠出來幾句話。

「為什麼這樣問?當妳是麻煩就不會答應帶妳回莊啦。」風慕文一笑,原來是這樣的煩惱啊。

柳玥芹一時因他這句話而興奮了一會兒,但一會兒又低下頭,低聲問:「我阿瑪很霸道吧?」

「是有點兒。」風慕文坦率的道。

柳玥芹頭更低了,惹的風慕文心底一陣好笑,想必這小妮子臉也紅透了吧?

「得了,妳放心吧。我答應柳全要娶妳,就不會食言。但是妳也得打起勇氣,在雨峰山莊裡可不能像現在這樣低著小臉,會被我家柔兒取笑的。」風慕文放柔了臉部的線條。

「柔兒?是誰?」聽到風慕文語氣中明顯的溺寵,柳玥芹有點吃味。

「怎麼?好濃一股酸味?柔兒只不過是我的寶貝。」想到雨向柔,風慕文眼底不禁露出一抹笑,表情也溫和了些。

「嗄?」柳玥芹頭一抬,沒想到風慕文會這麼說。

「放心,不是妳想的那樣。回去休息吧,明天可能要趕一天路呢。」風慕文笑著拉著柳玥芹往門外送。

柳玥芹糊裡糊塗被拉到門外,還搞不清楚風慕文話中的意思。

「晚安,玥芹。」風慕文又朝柳玥芹露出一抹燦爛的微笑,讓柳玥芹都看呆了。

「晚安......」柳玥芹也真不知道今天到底是來幹嘛的,但是現在也只能回去了。


       *       *       *


清晨,柳玥芹早早起床,到花廳給爹娘奉茶。

「阿瑪、額娘,女兒這次離家,不能再好好侍奉你們。希望您們自重啊。」柳玥
芹螓首低垂,態度之恭敬令人不難想像大家閨秀之風範,但擅露出眼底的笑意卻
藏不住少女心中的喜悅之情。

「放心去吧,一路上要小心啊!休惹人說不是。」柳夫人頻頻叮嚀愛女,像個捨不得女兒出嫁的娘親。

「放心,女兒知道。」柳玥芹一點頭,再向爹娘磕個頭,恭敬的退出花廳。

「都弄妥當了嗎?」風慕文忽然從柳玥芹背後一閃身,嚇壞了柳玥芹。

「啊!風大哥,妳嚇到我了!」柳玥芹皺著眉。

「抱歉。」風慕文眼底含笑,卻將這抹笑意藏的很好。

「我都已經弄妥當了。」柳玥芹朝風慕文一笑,朝涼亭走近。

「是嗎?我想過了晌午就得出發,才能在天黑前抵達山莊。」風慕文跟著隨意踱步而行。

「對了......風大哥,我可不可以問你一個問題?」柳玥芹支支吾吾,不知該不該問。

「問吧。」問題真多。風慕文爽朗一笑,迷亂了柳玥芹本已倉皇的心智。

「風大哥......你是不是從來沒有為別人奏笛,或是借笛子給別人看?」柳玥芹
還是放『口』一問。

風慕文俊眉一挑,語氣中有些許興味。「怎麼這麼問?」

「我聽......我曾聽到別人說笛聖風慕文從不替人奏笛,也很保護自己的玉曲
笛,不讓別人碰觸......」柳玥芹越說越小聲。

風慕文淡朗一笑沒想到這小妮子還蠻聰明的嘛!

「沒錯。妳是第一個讓我奏笛的人,也是第一個碰觸我的玉笛的人。」不過是除了雨向柔之外。

「是嗎?那真對不起,我昨天那樣強迫你!」柳玥芹急忙道歉。

「沒事。反正妳都快嫁給我了,夫妻本同體,何謂彼此呢?」風慕文絲毫不介意。

「真的嗎?謝謝你!」心中疑慮解除,柳玥芹頓感輕鬆萬分。

「好了,先回房休息吧。待會兒還有一段路要走。」風慕文輕敲柳玥芹額頭,語帶一絲眷寵。

「嗯!」柳玥芹一笑,像個天真孩童,乖巧往房內走。忽略了風慕文在身後別有深意的笑容。

雨峰山莊到底是怎樣的?有什麼人在那裡?還有他口中含明顯寵溺的『柔兒』,她都要好好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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