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決定一定要這樣?」

「沒錯。」

「這樣就等於一命賠一命…」

「我十分清楚。」

真理疑視了我很久(我不曉得真理有沒有眼),我沒有正面望著「它」,只是盯著在它身上,卻屬於我的手臂。

良久,真理笑了一笑:「好吧,這樣對我沒壞的,倒是你,」它指著我:「真是十分笨。」

我抬起頭來:「沒有所謂。」我說:「因為他是我唯一的弟弟。」

真理聽了我的話,「就是這樣才笨!啊!沒要緊吧…」它伸出右手:「歡迎光臨真理之門!」話畢,我又被捲入大門裡面。我感到有許多黑色的手圍繞著我-- 一時間我完全不曉得該如何反應,心裡只覺得十緊張,十分驚慌,無數的知識再之灌進我的腦海,使得我感到頭好像快要裂盟似的--

「唉,真是愚蠢的人類……」真理輕嘆道,身體開始由類似發光的物體變成肉體,最後脫變成一個人類的樣子:「今天只好賣大包吧…」他說。

七夕賀文--真理背後的傳說…

「唔……」

煙霧從小屋裡霧出。鍊成的餘光成了屋內唯一的光線。除了白煙的流動聲外,屋裡沒有任何聲音。

「嗯…」漸漸,漸漸回復知覺。艾爾不敢張開眼睛,他害怕他張眼一看,才發現自己成了一隻血肉不清、不似人形的怪物--更害怕的,是看不見哥哥的身影……

一直逃避,逃避,始終沒有這勇氣張開眼睛。

很久,很久以後,煙霧散了,鍊成的反應完了,艾爾感到他的眼熱得發痛,好像被火燃燒似的;他仍然沒有聽到任何聲音,還是很寧靜…

不!是有聲音的!艾爾心想,那是一種十分平穩,又十分微弱的呼吸聲。

「哥!」美爾叫了一聲,血一下子湧上腦門,便他張開眼,並整個人跳了起來。艾爾四處張望,終於被他找到一個弱小的身影。

「哥哥!你怎樣了?不要死…你不可以死的……」艾爾拉起愛德,使勁地搖著他的身體,可是愛德好像沒有什麼反應……

「我--」愛德不自覺地說出一字。艾爾依然搖晃著他的身。

「哥…哥…」他快哭地說。

「唔……」愛德又說。「艾…艾爾…嗎?」

「哥哥!你好嗎?怎麼辦了?」艾爾擔心地說。還好哥哥有知覺了…艾爾心想。

愛德微微張開眼睛,看著自己的弟弟:「啊…對了,」他笑一笑:「你…恢復……身體了…」話畢,愛德便滿意地倒在艾爾的懷裡,再度進入昏迷。

好亮、好亮。

眼前一片美麗的草原。草綠得反光,在風中微微擺動。愛德站在高至他腰間的草中,疑視著水平線。他好像在找尋某人,某個對他十分重要的人……

「嗨,你在找我嗎?」一個熟悉的嗓子從後叫著愛德。他嚇了一嚇,並立刻回望背後的人。

那個人--跟愛德一模一樣--

「唔哇!」愛德坐起身來大叫。呼……原來是夢…

「愛德,怎麼了?」床邊的人問。那人不是艾爾,而是羅伊上校。

「唔……做惡夢……」愛德喘著氣說。心跳得很快,不久才意識到自己沒有死,最後終於記起人體鍊成--

「艾爾呢?」愛德緊張地問。他十分害怕羅伊會說「艾爾死了」之類的話…應該不會吧?他心想。

「艾爾?」羅伊反問愛德:「他…呃…」

「怎樣了?」愛德更加「肉緊」地追問。

「嗯…他呢…」羅伊斷斷續續地說。

愛德的胃部抽搐了下。

*

「應該不是……了吧?」

「我說…」羅伊皺起眉頭說:「艾爾凡斯…當然…沒事囉。」他笑了笑,對愛德說。

愛德呆了下來,消化著剛剛從羅伊嘴裡吐出的話。

「啊……對嗎?」他不曉得應作什麼反應:「對了,太棒啦。」他再想一想:「不,那麼說,剛才你耍我?」

如果羅伊道歉,愛德還是會原諒他。怎料羅伊輕率地說:「是又如何?」話畢還大笑起來。

「呵呵…真有趣……吧?」愛德怒而不喝地說。他低下頭,毅然虔了一拳給羅伊。但羅伊沒有刻意閃過這攻擊,反而用手掌抱著愛德的拳頭。

「啊,小豆子發怒了嗎?」羅伊好像逗小貓地說。

這句話令愛德氣得說不出話來,他把令一個拳頭送出,這一拳的力度和速度也更重更快,可是羅伊還是戲劇性的用另一手把愛德的拳抱著。

「你說…誰是…矮小得看不見…的…小豆子?」愛德怒不可遏地說。

「呵呵,我沒有這樣說過。」羅便輕挑地說。「哎呀,你看看你。」

「什麼事?混蛋上校!」愛德口不擇言地說。

「看看你自己,」羅伊笑著說:「你的手臂啊!」

愛德低頭看看自己的右手--沒什麼嘛,還有跟平常的一樣,於是他盯盯右手--啊不--

那可不是冷冰的機械鎧,而是帶有體溫的肉體。

「怎麼…會這樣子?」愛德驚訝地說。他盯著自己的右臂,好像剛剛它用力地甩了愛德一巴掌似的。

當然羅伊也不知道為何會這樣:「我在三十秒前才發現你恢復了。」他搖搖頭,說。

「啊…很好…」愛德樣子呆呆地說:「那麼…可以讓我摸摸看嗎?」他問。此話一出,羅伊便應聲放開了愛德的左手。怎料我們(?!)奸險的愛德原來另有企圖--他用盡全身的力氣,使勁地一拳揍過去。

可能怕的是羅伊居然再次握著愛德的手,輕輕鬆鬆的道:「阿阿,鋼,你可是個笨孩子呢…」

「我不是孩子!」愛德生氣得要命地叫道。

「對的,對的……啊!不對…」羅伊滿臉壞念頭地說:「現在你已經沒有機械鎧了,不可以叫作『鋼』啦…」羅伊假裝低頭沈思地說:「那麼不如叫作『豆之鍊金術師』?」

「不.要.胡.說.八.道!」愛德氣得快炸了地說。若果不是羅伊把他的雙手也抓著,愛德可能會把醫院連同無能大佐一起炸了。而羅伊則更乘人之危。

「我想你和弟弟也恢復以後,你也不會再當國家鍊金術師吧?」羅伊把臉往前靠,使不能反抗的愛德漸漸感到羅伊的氣息:「那麼倒不如來當我的私人助手吧--」羅伊繼續向前升靠,愛德則往後退,這樣子維持了一會,愛德已經退無可退了。

「糟!前無去路(啥?),後有追兵(應該是反過來說才對…)怎麼辦好?天啊!千萬別吻過來--唔!」來不及了,愛德還沒想完,羅伊已經把他的唇貼上愛德的嘴,熟練地吻著。

「哥哥!你好--!!」門被人敲開了,那人正是回復人形的艾爾凡斯。正當羅伊想「進一步行動」時,幸而艾爾突然殺出,把愛德救了。但當一個十六歲(注一)的男孩看見這種十五禁的場面時,總會不禁臉蛋一紅。..

注一:故事架空在於原著的兩1年後…

「啊啊啊…你們…對了!打擾了…你們繼續吧………拜拜!!」艾爾就是這樣不故而去了。啪!門被使勁地關上來。

「可惡!那個天殺叛徒!」愛德生氣地心想。

「阿哼。」羅伊暫停了口中的翻弄:「看,你的弟弟也把你交給的了。」

「我不是屬於任何人……」愛德發火地道。

「那麼,」羅伊沒有管愛德:「你就是我的啦。」話畢,他不等待愛德反駁他,便把身子往前傾,把愛德整個人壓倒了。

天曉得艾爾等了他們多久?可憐又可悲的艾爾凡斯!

* * *

「討厭…」

「你說誰?」

「你啊!」

「呀--不要…不要打…」

「哼!我說不要的時候,你有停嗎?」

「哇--痛的啦--」

「再打!」

病房內,一個成年的男人和一個少年正在打鬥加對話。其實應該說是男孩單方面毆打他,而男士則無可奈何地受毆。幸好那病房是獨立病房,沒有二人以外的病者出入,不然其他人也受驚又受傷了。

「哼!我早說了!」愛德把羅伊打得掉下床的時候說。「我說啊,我的背心在那裡?」

「呀…痛死…在這,在這裡!別打我好了…」羅伊坐在地上,一邊把被丟到床低的黑色背心遞給愛德,一邊說。

「哼!」愛德從羅伊手中搶過背心,並把自己套進背心裡:「我的外套和上衣呢?」

「啊啊…這個…是嗎?」羅伊指著被子的底下。

「嗯。」愛德翻翻被子,簡單地回答。他再從被子裡翻出自己的黑色緊身褲和小褲子,還有羅伊的軍服上衣。他把上衣丟給羅伊:「你想坐到哪個時辰?」

「對的對的。」羅伊先穿起襯衣,「阿,愛德。」他再抓起軍服。

「什麼事?」愛德邊穿起長褲,一邊怒氣沖沖地說。

「這個,你氣我嗎?」羅伊坐在床邊,靠近愛德。

正在打麻花辮的愛德聽了這問題,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其實他也不曉得自己是否在生羅伊的氣。羅伊對他做了些不可原諒的事,愛德固然生氣,但當這些事在發生的時候,他又不是十分抗拒它的發生…難道說,這就是愛?

「當然。」愛德含糊地回答。

「當然是?還是當然不是?」

愛德的臉紅了起來:「當然…不…是…」

「再說一次?」

「當然…不是…」第三個字,愛德有意說得十分小聲。

「你在說啥?」

「我說不是…」

「對嗎?」

「當然。」愛德把頭別過另一面,羞澀地說。

「…愛德。」話畢,羅伊便從後把愛德抱著。而愛德就不經以的閉上雙眼,躺在羅伊的懷裡,好好地感受懷中的溫暖。

* * *

「嗯!再見了。」愛德說。他在踏出房子外之前,稀有地居然自願的在羅伊的嘴上輕輕的烙上一吻。「要小心身體…」他說。然後愛德便飛快地往門外跑去。

「什麼…?」羅伊呆了下來。他用手指劃過嘴唇,不敢相信剛才愛德的舉動。「大概我在…做夢吧?」..

「該死!我在做什麼?」愛德生氣地想。他擦擦自己的唇:「那個笨蛋艾爾!剛剛為何不救我?又不是不知道哥哥快要痛死了…哼!」愛德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好讓自己的樣子不露出破綻,「唉…反正不做也做了…我在說什麼!啊!真煩人。還是先回宿舍較好。」

就在艾力克兄弟的宿舍門前,愛德猶豫。

「如果艾爾在的話,我會十分尷尬的…才不要!但總不能一世子站在這裡吧…唔…」他抓抓頭髮:「討厭!括出去好了!」

於是,愛德抓緊門柄,使勁地扭了一下。

房間裡沒有人。

「什麼?艾爾不在嗎?呼--」愛德鬆了一口氣。他把門「啪!」一下關上,並重重地坐在床上。

「呀--很痛…」愛德撫撫後腰以下的地方。「痛死啦…」他痛苦地想,並站了起來:「反正也坐不了,不如睡睡覺吧…」愛德甩甩頭,把辮子再次解下,便胸前背後的躺下,閉上眼睛。

因而愛德得到了一個夢。

愛德夢到自己再次站在廣闊的草原上。看著水平線,草在不停搔癢他的腰…

「嗨!你在找我嗎?」一個嗓音說。還是應該是「又說」?不論如何,愛德再次回頭一看。望見的仍然是另一個他--

「你是誰?」愛德心驚膽怯地問。那人專注地盯著愛德的臉,良久他用手輕輕劃過愛德的腰間。

忽然愛德感到腰部傳來一陣刺痛,好像有人拿著燒熱了的鐵灼在他的腰際似的。愛德用手掩著腰部,痛得不得了。痛楚依然沒有停下來--

 

感到好像有一個人在抱著我。

好溫暖。

羅伊…?

羅伊!

「哇-!」愛德驚醒過來。一塊毛毯從他的身上滑下,原來剛剛的溫暖是因為這塊毛毯…但,這是誰給我的?愛德心想。

「嗯…哥哥!」一個非常熟悉地嗓子叫說。愛德抬頭一看,一個既熟識又陌生的臉孔映進愛德的眼裡。

「是艾爾嗎?」愛德躺著,虛弱地問道。

「對啊…」艾厭膽怯地回答。「哥哥…你還好嗎?」

「嗯。艾爾…」愛德輕輕一笑,並把自己的身子撐起來:「艾爾,你--唔!」愛德沒想到,自己撐起身來的力太大,一個不小心,把他的唇輕輕地貼在艾爾的嘴上。

「!!」艾爾驚訝得不會反應。這個動作維持了好一會--

「哥哥的嘴很小…」艾爾心想。bb

「艾爾的嘴很柔…」愛德心想。bbbbb大概因為他們是兄弟吧,所以最終還是有默契地同時別開頭。

「啊啊…對對對對對不起……」愛德首先道歉。不可以讓羅伊知道這件事的!愛德又想。

「應應應應應該是我我我說才才才才對……」艾爾臉紅得像發燒地說。天呀…這可是我的初吻啊…就這樣沒有了!艾爾跟著想。

愛德沒有答話。

艾爾也沒有說什麼。

兄弟倆之間,好像存在著某種隔膜…艾爾看過愛德和大佐的卿卿我我,感到哥哥已經成長了不少。愛德看見艾爾回復原樣,外貌的關係使愛德認為弟弟已經成熟。加上剛剛那一吻……

「艾爾凡斯!不行!他是你的哥哥啊…」

「愛德華!不行!你已經有羅伊了啦…」

「真是的!有什麼好尷尬!」愛德裝著沒所謂的樣子:「不小心的身體踫到了吧,大家也不是有心的。況且,」愛德看著艾爾,「你應該不會氣我吧…對不?」愛德對著艾爾,微笑說。

「啊?」艾爾不解地說。哥哥真的不在意剛才的吻嗎?

「當然…」艾爾又說。他看著哥哥的臉,愛德又不像騙他啊……

「我們是兄弟嘛…」

「沒錯。」愛德道。話畢,兄弟倆便一同輕笑起來。

 

「哥哥,還記得嗎?」晚上的宿舍裡,艾爾輕聲問道:「那個自稱製作了賢者之石的人?」

「嗯。」愛德簡單地回答。「你也恢復身體了,賢者之石大概已經沒用了吧。」

「我看就是了…」艾爾拉拉被子,「但…哥哥,你有沒有想過現在我回復了原狀後有什麼打算嗎?」

「我…」愛德默然。如果說好好的想倒是沒有…愛德心裡說。大概他會放棄再做國家鍊金術師,然後…然後再回家鄉……然後再…不曉得了……

「哥哥想留在軍部嗎?」艾爾有點生硬地說。

「什麼?」愛德坐起來,驚訝地望著艾爾:「我不打算繼續當國家鍊金術師了啦。」

「不只是這個,」艾爾也坐起身子,看著愛德,「你不再當國家鍊金術師,但有打算當軍方的其他職務嗎?」

愛德垂下頭來。他不知道應怎樣回答。

「哥哥真的能放下這五年來的一切嗎…包括……他?」

「…」沒有答話。愛德躺下來,用被子把自己蓋著。「夜了…睡吧。」

「嗯。」艾爾道。

真的難堪……愛德心想。他悄悄地嘆了一口氣:難道說,我真的愛上了他?

* * *

早上。

「唔…」

「哥哥!醒過來啦!」艾爾一邊穿著襯衣,一邊叫著。

「什麼嘛…再睡一下啊…」愛德朦朧地說。他側臥著,頭髮把他的臉蓋著了很多,使艾爾也看不清楚愛德的臉。晨光照在愛德的頭髮上,看上來耀眼得好像有一層霧隔在兄弟之間。

「哥哥……」艾爾看著愛德的睡態。臉蛋紅紅的,使人很希望一口吃下去…不知不覺,艾爾越靠越近愛德。…啊!哥哥的頸好像很柔滑的…很想摸一摸啊……

艾爾的視線一直去下看。一滴汗水從愛德的臉上落下,流到鎖骨、肩膀、到了胸膛前便落到衣服裡消失了。這樣的情況令艾爾有一種很想看下去的衝動…

艾爾伸出一隻手,把愛德的衣領反過來,愛德好像沒有什麼反應,還在呻吟道--

「叩叩叩!」

艾爾迅間從自己的世界裡抽身出來,回到現實世界。他有點生氣敲門的那個人,可是門始終要應的,艾爾只好跑到門前去。

「早安!」艾爾本能地說。他把門推開小許,盯著門外的人。

「早。」門前那人簡單地回應。還沒等艾爾把門大開,門外漢已經奪門而入。此人正是羅伊上校。

「愛德還沒醒來嗎?」羅伊他指指睡得像死豬的愛德,然後撐著腰問。

「啊--嗯。怎叫也不醒過來!」艾爾對答。「已經日上三杆了啦!還在睡。」

「對嗎?」羅伊說。忽然從他面上閃過的奸笑使艾爾有點心寒。(與其說奸笑,不如說是淫笑嗎?)「就讓我叫.醒.他.吧!」羅伊笑說。

「…」艾爾不敢回答。羅伊則不管艾爾,直接走到愛德的前方,悄悄地蹲了下來…

羅伊把嘴對著愛德的耳朵,輕輕吹氣著--呼--愛德依然沒有反應。

「你這小豆子!哼!不出必殺技你不死心!」羅伊壞壞地想。他伸出舌頭,往愛德的耳朵舔了一舔。

果然!愛德馬上跳了起來!

「啊--誰在舔我的耳朵!!」他掩著耳門,臉紅通地說。艾爾站在一旁,擺出一面不敢相信的表情。

「羅伊…他……在幹嘛?」艾爾心裡無名火起。他以為自己的生氣是出於保護哥哥,所以最終沒有理會…

其實,真正的艾爾,又有誰會明白?

羅伊笑笑,舉手道:「是我!」

「什麼?你--我跟你拚了!」愛德上前一撲,把羅伊壓在地上。

「哎哎--!痛的啦!」羅伊撫撫頸椎。

「閉嘴!」愛德怒吼--他往羅伊的帥臉上送了一拳。

「怎麼你總是打我?」羅伊老不在意地說。「啊啊,艾爾,」羅伊坐在地上:「愛德現在醒來了吧--」

「用這種爛招數!」愛德非常不滿:「誰會聽你!對嗎,艾爾?」

「…」

「怎麼了…艾爾?」愛德說。

「你們……根本…不了解…討厭!」艾爾滿臉怒容地大叫。話畢,他狠狠地盯了羅依一眼,便奪門而去。

「…」

沈默。大家也不知道艾爾在幹什麼。

最先打破沈默的是羅伊。「我覺得你最好去看看艾爾凡斯。」他嚴肅地說。

愛德看著身下的人:「他幹什麼?」

「不曉得。」羅伊做了一個不了解的手勢,「快點更衣服吧。」

「……嗯。」愛德悄微呆了一呆。說完他便一手抓起床頭的衣服,急促地把它套在身上。

 

「…哥哥…」河邊。

艾爾獨自坐著--從小開始,每當他與愛德吵架時,艾爾總是躲到河邊去的。這次又怎會例外?

艾爾捲曲著身體,把頭埋在胸懷裡。夏夕的陽光十分明亮,把河水映成了漂亮的金紅色。這種金色閃亮得令人難忘,卻因為如此,使艾爾不覺不知地想起了某個人…

他臉上一熱:「是個大笨蛋。」艾爾說道。他抬頭往前一看,河水依然耀眼。風輕輕拂過臉頰,艾爾覺得非常涼快。但他知道,當風吹得久,始終會感到冰冷、無情…

微微的風使艾爾冷靜下來。他深入地想,剛剛是他的錯啊……他是不可以發哥哥的脾氣,而且他也沒什麼可以氣,哥哥和大佐一向也是這樣的…

沒錯呢,不是你的就一定不屬於你。

許多時候,天意就是這麼弄人。

影子多了一角,兩個被拉的長長的影子從疊在一起。

艾爾回過頭來,一個熟悉的樣子映入他的眼裡。

愛德雙手插著口袋,好像沒事發生似的。

「好了,回去吧。」愛德笑著,一邊說,一邊轉身並打算離去。

艾爾站了起來。他不知道到底自己應否問一個這樣的問題。疑視著哥哥的背影,好像看見他背著一擔無形的、沈重的包袱,儘管愛德看上好像十分輕鬆,在人背後卻是無比的苦勞辛酸,只因為不希望別人擔憂,而另願自己一人乘受…

「你愛羅伊嗎?」艾爾盯著愛德背影。

愛德停了下來。

「你愛羅伊嗎?」艾爾再問一次。「你愛羅伊…多於愛艾爾了嗎?」

「你愛羅伊嗎?」艾爾再問一次。「你愛羅伊…多於愛艾爾了嗎?」

……笨蛋。你覺得呢?

「…」默然。夕陽漸漸下山,取而代之的就是深不可試的暗藍天幕。粉藍的天空中,白晢的雲朵美麗得令人不敢正視…

追憶以往,第一樣想起的東西必頂是你背對陽光的臉孔。難道說一切也是虛偽嗎…?

「笨蛋。」愛德背著艾爾,抬頭看著只餘下少許耀光,滿不在乎地說。「我當然愛艾爾。可是我亦愛羅伊。」

卡灘--

手中的玻璃瓶掉到地上。

玻璃瓶碎了。

心亦沒有什麼可餘。

玻璃紙中,有一張霉黃的紙。

那張紙…

「你不曉得啊,」愛德又說:「我對艾爾我愛,與羅伊的不一樣的…」

「我說你不曉得才對!」艾爾激動得流下眼淚。他用紅紅的手擦著淚如雨下的眼睛。

「我…明白的。」愛德回頭來,用溫和的眼神看著艾爾。

「不明白!」艾爾用力甩甩手,「你…是不能愛了羅伊以後就不愛我了!…嗚…」

愛德沒有答話。

他默默地上前。

把艾爾給擁抱著。

「…!」艾爾感到驚訝。不曉得,上一次愛德主動抱艾爾的時候是多久以前…不過,一切也不重要吧…就讓這一切,隨同微風、一起離去吧……

 

這種愛是不相同的。明白嗎?

我對艾爾的愛與對羅伊的愛是不一的…所以不能作比較…

你必須知道,我愛的是艾爾,但我亦愛羅伊--

 

輕輕閉上眼睛,嘆了一口氣。再一次張開眼睛的時候,眸中的怒火已經漸漸被憂傷的感慨取代…明白嗎?也許這些都是無謂…

「好吧,回去了……」愛德輕聲道,眼睛閃亮得令人感到沈重。

「嗯…」艾爾覆以一個硬裝的苦笑。他很想哭,就這樣大哭一場,然後灑脫地把這件事忘掉。但,這樣有可能嗎?

回去了…好好的,好好的,把所有忘了…

終有一天,得離開的--

 

「是的,是的,唔,好,麻煩你了。」霍克愛中尉放下手中的電話,在一份文件上寫了幾行寫。

「剛剛那通電話-?」羅伊坐在自己的椅子上,問道。

「沒什麼,只是艾力克兄弟要求不再留住中央。還有,」中尉翻翻那份文件:「愛德華先生說不再當國家鍊金術師了。」

「什麼?」羅伊聽到這消息後,不禁驚訝得大叫起來。「愛德…不,是他們現在在哪裡?」

中尉低頭,想了想看:「嗯…不曉得,但我想他們在自己的宿舍裡收拾行李……阿?大佐?你到哪裡去--」

宿舍裡--

「啊。為什麼那麼急趕離開?」愛德一邊把水瓶收進行李箱中,一邊說。

「沒什麼…我們早應該快快走了…我和哥哥也恢復了,哥哥不用再當國家鍊金術士,自然,就是馬上離開這種是非之地,然後遠走高飛…而且,」艾霰按著皮箱子,嚴肅地看著愛德:「是哥哥說他可以放下那個男人的,對不對?」艾爾笑一笑,把箱子甩到肩上,「那麼我們走吧。」

真是悲喜交集啊…愛德心想。這五年來,由他遇上羅伊,直到要一聲不響地離開他的這一刻,真的發生了許多許多事…

可是,在這些事之中,也有很多是說不通的--

比方說:艾爾凡斯--

甚至連愛德自己亦開始懷疑艾爾到底有否曾經存在…

毅然,在這一刻,愛德終於想通了。

艾爾扭緊門柄,打算推開這扇門。

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停了下來,沒有答話。應該算是默許了。

「你為什麼要裝艾爾?」愛德問道。他沈重地看著「艾爾」的背影,等待他的回應。

艾爾默然。好一會後,他臉上掛著笑容,回過頭來:「說什麼啊,哥哥?」他特別強調後尾的兩個字,「我不就是艾爾凡斯嗎。」艾爾指著自己,臉上依然笑著。

「不是。」愛德深鎖眉頭。「艾爾凡斯是不會強人所難的。你絕對不是我弟弟…」他向後退了一步。

沈默了。

臉上的笑容開始漸漸退卻。換上的,是一個可怕、憎恨的樣子。

「我是艾爾。」艾爾恨恨地說。「你太過不了解自己的弟弟了。我說,」他往前走了一步:「這才是真正的艾爾凡斯.艾力克啊……」

愛德一直向後退--沒路可逃了--已經被逼到牆角--

「你…我……到底…你想做什麼?」愛德不願意相信。

儘管相信了,又如何?

愛德知道,這是一個無可否定的事實--他亦不過在自欺欺人了…

「我想怎樣做?別問我,不如問問自己……」艾爾一手支著牆,不讓愛德離開。他把頭往前哄,嘴對著耳朵,好像在吹氣似:「當你再次見到弟弟的時候,沒有一些事想要跟他做的嗎?比如好好的親一親他,或是……?」艾爾用餘下的一手抓著愛德的手腕。

愛德呆了呆。然後回神來,使勁地掙扎著:「不行!我…我和艾爾……是親生兄弟!不能……不能做這種事…而且…我們都是……」

「別跟我說這個啊。」艾爾緊緊抓著愛德的手,「要說的話,就要先算你和大佐!」

「我…」愛德無法回答。艾爾冷笑著,怨恨地說:「艾爾和愛德在六年前進行人體鍊成,可是愛德被奪去了手腳,而艾爾則被拿走了整個身體。還記得嗎?」艾爾盯著愛德,毅然往愛德的腿上用力地踢了一下,愛德腳一軟,整個人坐了下來。艾爾蹲下來,繼續說:「愛德用鎧甲把艾爾的靈魂固定了,可是,原先的身體呢?卻一直留在真理之門後…」

「你說…你不是艾爾……」愛德不願正視艾爾。「你是真理…」

「才不是!」艾爾說。「我,應該這樣說,是真實和艾爾的混合,即是說,你的人體鍊成,」艾爾又笑了笑:「一半失敗了。」

「什麼意思?」愛德不解地問。

「代價不足啊,」艾爾道,「於是,你付出了一個沈重的代價--自己的身體。」他用手把愛德的頭抬起,迫愛德看著他:「現在你的身體可是真理最滿意的作品呢,人造人。」

「人…造人?」愛德呆呆地說。「說不…通…我身上沒有…人造人的標誌…」

「誰說沒有?」艾爾把抓緊愛德下巴的手放下,並拉開愛德的背心,露出雪白的腰部。艾爾用手輕輕撫過他的腰間。

「痛!」愛德感到一陣痛楚。好像被火燒灼到的,一會痛楚漸漸停止了,愛德低頭,看見的--

「明白了吧?」艾爾輕聲道:「因為你是真理創造的人造人,所以……明白吧。」艾爾撫摸著愛德的腰部,突然用力地把愛德抱著:「你的腰真的白…令得我…」艾爾沒說完,便一下吻著愛德的唇,吸吮著內裡的液體。

「唔…!」愛德說不了話。他喘不過氣來,而且艾爾的動作又如此激烈--

大概一切要完了。

艾爾乘著這種優勢壓著愛德。他雙手抓著愛德的手腕,舌尖不停在二人口中翻動。當愛德快要窒息的時候,艾爾才把嘴移開。離開的那一刻,唇與唇之間形成一條淫穢的銀絲。這種情況穢亂得令人尷尬,愛德和艾爾的臉都不知覺地紅了起來。

「啊…?……」愛德大口呼吸。

「怎麼了?不行了嗎?」艾爾嘲弄道。

「你……啊--唔…」艾爾吻著愛德的頸。說是吻,不如說是舔了。愛德不自覺呻吟起來。

艾爾一邊吻,一邊放開緊抓愛德手腕的雙手,並不安份地在愛德的身體上遊動。愛德麻痺下來,任由艾爾享用。他把身向下彎曲,把嘴對著愛德的腰部,開始舔著。愛德緊緊閉上眼睛,不敢直視艾爾。或是他實在太在意這種感覺…?

艾爾的嘴向上吻著,留下一個個的吻痕,烙過腰際,小腹--他用手把背心反開,直到愛德胸前。艾爾舔著愛德的蓓蕾,使他的臉更紅。

「你…就是…想要這個…」愛德無力地說。

艾爾抬過頭來:「不。是你想要……」輕輕擁著愛德,「我只是因為愛你,才滿足你…」話畢,艾爾伸出一隻手繞過愛德的腰,拉下愛德的褲子,在他的密穴放進一隻手指。

「唔…阿…」愛德痛苦地叫說。「這裡……不行啊…」

「對於你來說…大概沒什麼不行吧?」艾爾的表情開始變得不滿:「哼!原來被別人玩過。真賤!」他用另一手再掐著愛德的下巴,「還以為你只是和羅伊動作比較親密,原來你們真的做過!」艾爾用力甩開愛德的頭。

「又…如何?」愛德勉力說出一句。

「我要毀掉他的東西…就是你!」艾爾羞辱地說。話畢他再伸出一隻手指,並進入了愛德的身體裡。

「!」愛德說不了話。他用力地抓著艾爾的肩頭,好表達痛楚的感覺。

艾爾笑了笑:「不反抗了嗎?」他一下把手指全數拔出,「該是這樣了--」他把自己的褲腰拉下,並把慾望進入愛德的身體裡。

「啊…唔……嗯阿…」愛德痛楚地叫說。

「賤啊,已經有了情人還要勾引自己的弟弟……」艾爾在愛德的耳邊吹氣。

「哪…有……」愛德麻痺地說。在這一刻,他快要暈倒,或許好好的沈睡比面對事實更加來得容易…

啪--

門被推開了--

門外有一個人--

「愛德,聽我--!!」羅伊站著,不管什麼大喊起來。一回神來,看見眼前的情況,愛德痛苦地扭曲面部,艾爾滿不在乎地看著他--最重要的是,艾爾壓著愛德,他們緊緊交合著……

 

你們…在幹什麼?

 

「哼。」艾爾輕聲叫。他把自己離開愛德的身體,拉上褲鍊,並打算離開房子。

「艾爾凡斯!你在幹什麼!」羅伊怒氣沖沖地拉著艾爾的衣領,艾爾整個人被扯離地上。

「什麼嘛,做愛德『愛做的事』--」

「胡說!」羅伊往艾爾的臉上送了一拳,艾爾乘受不了成人的攻擊,流起鼻血來。「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快回答我!快…」羅伊不停在艾爾臉上拳打腳踢。

「不…停停……羅伊!」愛德坐在地上,哭泣著說。勉力支起身子,這已經是他的極限了--

「愛德…我不…」

「停啊!」愛德用盡最後的氣力。

不支倒地。

「愛德!」羅伊用力甩開艾爾,艾爾撫著流血不止的傷口,站起來。羅伊跑到愛德面前,並在地上抱著他。

「走!快走!以後我們也不想再見到你!」羅伊對艾爾怒喊。只見艾爾笑一笑:「說了啊,愛德不忍心傷我的。」說完他便一溜煙的,跑離房間。

「唔……羅……伊…」

「什麼?愛德?你怎樣了?愛德!愛德……」

好熱…
啊…這裡是什麼地方?

我張開熱得發痛的眼睛。眼前一片翠綠的大草原。寧靜得令人戰慄--直到地平線依然是草…到底這裡是什麼地方…我做過些什麼?

「癢…」我不自覺地說。草剛好長到我腰間,搔得我很癢……啊,對了,艾爾呢?

正當我想叫喊的時候,忽然一個嗓子在我後面傳來:「嗨!找我嗎?」

我馬上被嚇了一跳--在我回頭一看的時候,居然沒有人--

 

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

 

***

宿舍裡-

羅伊坐在愛德的床邊。他們都深深地沈睡著,羅伊的頭垂得快要碰到愛德的臉了。

叩叩--

「!」羅伊從夢境中帶回現實世界。呼--幸好沒有叫了出來,不然要吵醒愛德了…羅伊心想。他站了起來,伸伸懶腰並走到門前,推開。

「啊,大佐。」門外的原來是霍克愛中尉。「愛德華先生還在這裡嗎?」

「嗯--」還沒說完,羅伊便打了一個很大的呵欠,「抱歉…」他急忙掩著嘴。

中尉看著大佐,做了一個好像想笑又想哭的表情,又說:「唔…辦公室裡還有很多沒完成的文件……」

「對嗎?」大,佐抓抓頭髮:「一會我就會回去了。」

微微張開口,卻馬上合上了。拳頭緊緊握著的。

「那麼好吧。我先回去了。」中尉規矩的敬禮,然後便往走廊離去。大佐看著這個單身隻影,感到有點不知名的憐憫。他輕輕把門關上,生怕會吵醒床上人的。某知當大佐回頭一看,愛德已經坐了起來。

「是我吵到你嗎?」羅伊笑笑,溫柔地說。他走到床邊,坐在原先的位置上。

愛德搖搖頭。「沒啊。」

「那麼,」羅伊又問:「要不要吃些東西?或是--」

「大佐,請你先聽聽我說。」愛德嚴肅地說。表情嚴肅得令人感到壓力…

「唔-嗯…好吧。」羅伊說。

愛德反開被子,下了床,背著羅伊。「明天我就會獨個回家鄉。可能以後也不會去中央了。」

「什麼?」聽了這句話,羅伊驚訝地叫:「明天那麼趕急?為什麼不多留一會?怎…」

「這個嘛,我又不是什麼特別的人,只是一個普通的男生…」愛德深深的嘆了一口氣:「我已經不是清白之身了。再配不起羅伊上校……」愛德回頭,苦笑著…

「有什麼關係?」羅伊號上前,緊緊的抱著愛德。「我愛的始終是你啊…我不介意你的一切…儘管…儘管……」羅伊更用力地擁抱著:「已經不只屬於我……」

 

我…

 

儘管愛不是單方面,我也不能接受你。

對不起啊…

 

 

輕輕一推。

因為一切都得來個了斷…

「我不希望再傷害任何人。」愛德別過頭來,沒有正視羅伊:「由我種下的罪已經太多了…」

愛德…

太笨了…

我在自嘲嗎…?

「好。」羅伊放開愛德:「好吧…好……」他用手擦擦臉,「明天我可以來送你離開嗎?」

愛德溫和地看著羅伊,笑了笑並點點頭。

「唔…好吧…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曾經幾時,誓下一個諾言?

當我倆的生命還留下一點漣漪,即代表,我依然深愛著你…

還望,你我一天能在大橋下,繼續這個永垂不朽的傳說…

 

 

早上的太陽依然很美。啊!我在這棵大樹下睡了一整晚。幸好沒有冷病…現在大概是上午八時許了。我得趕快去找愛德。

我走到愛德的宿舍前,輕輕敲了門。

沒有人應門。

我再敲了敲門。

依然沒有人應門…

「愛德?」我叫著:「在嗎?」又敲了門,最終還是沒有人。我扭緊門柄,並推開這扇門。

房子內,沒有人。

「愛德…你…」

不管如果,終於離開了。

悄悄地,悄悄地…

 

 

桌子上,有一封信。

這封信,最終還是沒有被打開,也許這就是命運吧…

 

給羅伊:

抱歉我失約了,沒有等到你來就先離開…當你看到這封信時,

我已經離開了中央,離開了你……這是迫不得以…只希望你能

依舊的工作,向著大總統這位置而努力!請加油啊!我知道雖

然你會想念我…或是最好不要--不可以,知道嗎?另覓新的

愛人吧!像你這樣一般的大帥哥,一定會有很多好的女孩在等

著你的。不要記著我了。就當這些事是一場夢吧。最重要的,

你一定要眼觀將來,不可以只懷念過去,明白吧。

             身體安康

                     愛德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