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世集團:上官厲
惡魔的愛女 |
【簡介】 上官厲腦海中有個窈窕的身影,始終盤桓不去, 她在他的呵護照料下, 由惶恐的女孩成長為纖細的少女, 也在半醉的那一夜, 險些在他手中由少女蛻變為女人…… 復仇的本意早就變質,他的冷酷與恨意逐步崩解, 為了抵抗對她日益加深的情意,他躲避到歐洲, 卻又在多年後,震驚的聽見她的死訊…… 絕世集團中,火惹歡被細心保護,受盡眾人寵愛, 然而,她最心愛的男人卻遠在天邊,多年不曾回來。 她愛戀上監護人,那個名義上是她養父的男人, 縱使,他收養她是為了復仇; 縱使,她的愛情在旁人眼中形同禁忌, 她也不願放棄,費盡所有努力與詭計,就是要贏得他的心。 畢竟,他明明就承諾過,永遠永遠不跟她分開!
★楔子
★第1章郊區的五角星建築群內氣氛緊繃,秘密在沈默中醞釀,等著請君入甕。
等了又等,那個「君」終於被拐回台灣了!
高大的身影踏入建築物,對恭敬迎接的僕人視若無睹。他的黑髮凌亂,黑眸充斥血絲,俊帥冷酷的臉龐,難得的失去理智,洩漏狂亂的情緒。
「上官先生。」銀眸的智者站在門前,眉目低斂,看不出表情。
「我接到她的死訊。」上官厲握緊拳頭,瞪著智者,高大的身軀繃得死緊。
火惹歡死了?
噩耗傳來,他的冷靜完全崩潰,拋下一切,匆忙趕回台灣。當初,他不讓計劃失控,所以離開台灣,以為時間與空間,能讓胸口的火焰滅滅。
她死了!?
台灣「絕世」總部傳來消息,火惹歡被黑傑克的情婦射殺身亡。聽見這消息,上官厲心中激起強烈刺痛,像是心被人狠狠挖掉大半。
智者抬起頭,睿智的銀眸掃過,看出上官厲的狂亂。他的嘴角,掠過難以察覺的微笑。
「她在裡頭。」他緩慢說道,不動聲色。
黑影疾閃,上官厲閃身已經竄入內室。他的心還在疼痛,無法想像親眼見到她屍首時,理智是否會崩潰──
「小歡!」他吼道,踏步跨入屋內,卻沒有看到跟喪禮有關的東西。
倏地,嬌小的身影從門後竄出,跳進他懷裡,纖細的雙手攀住他的頸項,修長的腿兒也順勢環上他的腰,把他纏得緊緊的,嫻靜淑女的氣質全拋到九霄雲外。
上官厲措手不及,被抱得密密實實時,看清那張美麗的臉龐時,他無法動彈,只能僵在原地,任由她八爪章魚似的又抱又纏。
「厲!」她用好小好小時學來的暱稱,叫喚著他,雙手抱住他,清澈的眼睛眨啊眨,蓄滿久別重逢的喜悅淚水。
主動撲來投懷送抱的美人兒,正是應該乖乖躺在棺材裡、早已蒙主寵召的火惹歡。這會兒她不但活蹦亂跳,還粉頰紅潤,氣色好得很,別說被槍殺了,視線掃遍她全身,就連半點傷都看不到。
理智迅速回到腦中,他立刻明白,她的死訊只是一場詭計。
火惹歡為了讓他回台灣,竟然詐死。
他中計了!
狂亂的神色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她早已習慣的嚴酷冷漠。先前的激烈情緒,瞬間收拾得乾乾淨淨。
三年不見,她出落得更加清麗動人,連緊貼著他的嬌軀,也顯得圓潤誘人,眼前的她,完全是個成熟的小女人。
「你沒死。」他冷冷的說道,任憑她抱著,動也不動。
這簡直是個酷刑,他必須在心中不斷喝令自己:不許觸碰她的身軀、不許撫摸她的長髮、不許親吻她柔嫩的紅唇──
天殺的!三年的時間並沒有讓欲望冷卻,渴望反而有增無減,火惹歡的威脅沒有消失。當她淡淡的清香飄入鼻端,他的自制岌岌可危。
「你難道比較希望我死去嗎?」火惹歡輕聲問道,雙手把玩著他的髮尾,罔顧他冷酷的表情,柔軟的身軀靠近他。
他的冷酷,可以嚇退千軍萬馬,卻從來不能嚇退她。
她以粉頰摩擦著男性的肌膚,屬於上官厲的身軀、氣息、味道與溫度,都是她最熟悉依戀的。
柔嫩的紅唇,不顧他的僵硬,主動找尋到薄唇,鼓起澎湃的勇氣,印下絕不後悔的一吻。
他僵硬得像石雕,而她義無反顧,執意加深熱吻,雖然生澀卻無比堅持,柔嫩的唇摩擦著,丁香小舌羞澀的探入他口中,全心全意的誘惑。
像是等待了一個世紀那麼久,上官厲終於有了反應,他低吼一聲,終於放棄堅持,在她純真的誘惑下豎起白旗。
被動化為主動,她臨時惡補的誘惑手段全不夠用了,輕易就被奪去控制權,畢竟再多的紙上談兵,也敵不過經驗豐富的他。
她的纖腰被大手握住,嬌軀被強抵在牆上,他以最狂熱的激情,放肆的狂吻,黝黑的大手也探入她的衣衫,掏了滿掌的渾圓柔嫩,撫摸她柔滑的肌膚。
激情加溫,她的耳中嗡嗡作響,不知道聽見的是他的低吼,還是自己的心跳。
火惹歡輕聲嚶嚀,緊閉著雙眼,任由他需索與攻擊,紅唇浮現淡淡的微笑。
上官厲,這一次你是絕對逃不掉了。
★第2章初次見到上官厲時,她才九歲。
那時,她還不是火惹歡,依稀記得,那些人都喊她「豆豆」。
簡陋狹隘的貧民區裡,突然駛進一輛豪華轎車,引起不小的騷動。
高大的年輕男人,緩慢步下轎車,陰鷙的黑眸掃過,眾人立刻閃躲,不敢多看。
他的衣著輕便,年紀很輕,卻掩不住與生俱來的尊貴氣質,一個眼神就能讓人顫抖不安。
伴隨在身側的,是兩個一絲不苟的男人,大概是他的秘書,神態戒慎,恭敬的服侍。
「她在這裡?」年輕男人問道,冷眼斜睨。
「據資料調查…… 」
黑眸一凜,迸射不耐,目光更冷。
「我只要答案。」聲音沒有提高半階,卻讓人不寒而慄。
兩人咬緊牙關,才沒在凌厲的目光下拔腿狂奔。「是的,上官先生要找的人居住在這裡。」
兩人誠惶誠恐,冷汗直流。
上官厲緩慢點頭,轉身跨入狹隘的屋內。屋內有著一對形容猥瑣的男女,看見他到來,立刻起身迎接。
「先生,歡迎歡迎,我們已經久候多時了。」濃妝艷抹的女人搶著說道,緊盯著上官厲瞧,眼裡流露欣賞。這麼俊帥的男子,她還是頭一次見到。
「人呢?」他的眉目半斂,不耐的神色加深,視線沒有接觸那對男女,對一切視若無睹。
「就留在家裡,等著您來領。」女人低聲說道,朝同居人看了一眼,示意對方快些開口。
男人吞了吞口水,搓著雙手靠近。「先生,至於那個錢,是不是還能夠再──」他欲言又止,雙眼中盡是貪婪。
上官厲冷笑一聲,偏頭不語。
秘書迅速上前,怒瞪著猥瑣的男人,額上猛冒冷汗。
「還不快些把人交出來,先生沒時間耗在這兒。」他怒叱道,擔憂的看一眼身後的上官厲。
該死!這兩個人竟還敢開口要錢,要是惹得上官厲發怒,他還能活命嗎?
「是是是。」男人立刻瑟縮,不敢多話,怕得罪財神爺。
幾天前有人扛著兩箱鈔票,要來換走家裡的骯髒丫頭。對方態度神秘,不許他們多問,言明帶走豆豆後,雙方銀貨兩訖,不再往來。
這可是想都想不到的財運吶!誰想得到,這個眾人踢來踹去、沒人想收留的骯髒丫頭,竟能換來一筆鉅款。
本來還想多養她幾年,然後賣給哪個老頭子當續弦,或是推進火坑賣了。不過這會兒,送上門來的鈔票多得驚人,他們當機立斷,把她扔給這神秘難測的男人。
也不管這男人是否有戀童癖,或是變態殺人魔,只在乎能否撈到錢,無暇理會她的死活。
「快把那顆臭豆子拎出來。」男人粗聲號令,推著女人快點動作。
女人眉頭一皺,心不甘情不願的進入內室,繞了一圈後,雙手空空的走出來。
「她不見了。」她小聲說道,躲在門框邊上,怕遭受男人老拳伺候。
「不是綁起來了嗎?」男人皺眉。
「被她給逃了。」回答的聲音更小。
對話傳入耳中,嚴酷冷漠的臉龐一凜,黑眸中怒火一閃而逝。
綁?這兩個成年人竟把小孩綁起來?
「大概還在這屋子裡,她逃不掉的。」男人邊說著,邊在簡陋陰暗的屋子裡四處找著,擔心手腳慢了,這些人就會離開,到時候他的發財夢豈不是成了一場空?
找啊找的,他累得滿頭大汗,半晌後終於在電視櫃下方,瞧見瑟縮成小球兒般的豆豆。
「臭豆子,竟給我躲到這裡來。」男人咒罵著,伸出大手在櫃子裡猛撈。「還不給我滾出來。」他粗聲罵著。
櫃子底下,沾滿污泥的小腿用力踏出來,賞給他一個黑眼圈。
「不要。」童稚的嗓音拒絕得很乾脆。
「該死的丫頭,再不出來就剝了你的皮。」被踹了一腳,男人像頭暴怒的熊,雙手撈得更急,目露兇光,只差沒有仰頭咆哮。
「不要不要不要。」豆豆連聲喊道,雙腿亂蹬,奉送迎面連環踢,力道媲美無影腳。
男人遭逢偷襲,臉上印滿黑黑的小腳印,不但雙眼都掛彩,更是氣得臉紅脖子粗。他狂吼一聲,雙手齊出,就要扯出豆豆,決心在把她賣出門前,再給她一頓好打。
驀地,一記有力的巴掌落在他肩頭,只是挪動一下,強大的力量便把他打得站不住腳,骨頭痛得像是快斷了。
粗壯的男人哀嚎一聲,往橫向飛了出去,像個三歲小娃兒般,絲毫沒有抵抗能力。
其餘幾個人倒抽一口氣,沒想到上官厲會插手。壯漢倒在牆角哀嚎,沒人膽敢上前攙扶,目光全投在高大的背影上。
上官厲在低矮的電視櫃前站定,銳利的黑眸搜尋著,看見一雙晶亮的眸子,在黑暗中閃閃發光,彷彿是晶瑩的寶石。
那雙眸子,不馴的剩著他,還摻雜著不安與慌亂,不斷的眨動著。
他沒有多費唇舌,懶得勸誘,伸出左手,直接探入其中。
「啊!」稚嫩的童音,發出輕輕呼叫。
糟糕,又有人要來抓她了!
豆豆驚呼一聲,努力往牆壁貼去,背部貼緊冰冷的牆壁,小小身軀縮在櫃子的最裡頭,深怕躲不過那隻黝黑的手掌,有好幾次,那隻手差點就要撈到她的頭髮。
嗚嗚,這個男人雖然沒有出聲罵她,但是耐性驚人,看來是非抓到她不可。
這個人是誰呢?又要把她帶到哪裡去?
豆豆咬著唇,很努力才沒有流出眼淚。她必須勇敢!她答應過媽媽,就算再苦!也絕對不會哭泣的。
髒髒的小手抹乾淚水,她深吸一口氣,決定化被動為主動,不再坐以待斃,不少要給對方一些苦頭吃。
她先是伸出小手,嘗試性的捏啊捏。在柔嫩的雙手觸摸到他時,這人的動作略微僵硬,她乘機絕地大反攻,沒空多想,握住他的手掌,張開粉嫩嫩的櫻桃小口,就用力咬下去──
混蛋傢伙,咬死你!她上啃下咬,左撕右扯,嚼嚼嚼。
伸手探尋的上官厲,驀地表情一僵,雙眸緩慢瞇起。
他不言不怒,緩慢抽回左手。
直到他完全抽出強而有力的左臂,眾人才赫然發現,豆豆已經化身為小食人族,吊在上官厲的手臂上,咬得牢牢的,硬是不肯鬆口。
「唔唔唔唔。」她含糊不清的發出鼻音,不知在咒罵些什麼,漂亮的眼睛挑戰地瞪著眾人。
掛在上官厲手臂上,活像條等待風乾的臘肉。
哼哼,怕了吧?見識到她的厲害了吧!
不過,話說回來,這人長得還真好看。豆豆頭一次發現,「好看」這兩個字,竟也能套用在男人身上。
烏黑的頭髮,有一綹落在漂亮的黑眸前。他的眼睛,黑得像是沒有月亮的夜晚,又像水晶或是寶石,有著讓人著迷的魔力。挺直的鼻、薄薄的唇,都被巧妙安置在最完美的位置。他長得很高大,體魄結實有力,姿態卻流暢優雅,蓄滿了力道,其他人都矮他半個頭。
只可惜,俊臉上的表情嚴酷冰寒,讓人敬而遠之,看了就不舒服。
唉,要是這男人願意笑一笑,那就再好不過了,說不定她還可以考慮,不要咬得那麼用力。
小腦袋瓜子裡,諸多念頭轉啊轉,晶亮兒的眸子死盯著他,嘴兒倒也沒鬆開。
一大一小,兩人大眼瞪小眼,僵持不下。
「你們沒替她洗澡?」秘書瞧見渾身邋遢的女孩,皺起眉頭。
老天,這女孩連頭髮都糾結在一起,活像陳年梅乾菜,還散發出可怕的味道,令人差點吐出昨夜的晚餐。
略過骯髒的外貌不提,在那身殘破的衣服下,也能看出她瘦骨嶙胸,纖瘦得只剩一把骨頭。
難以想像,她先前過的究竟是什麼日子。
這兩個沒天良的傢伙,難道就連飯都不讓她吃飽嗎?她還是個孩子吶!
「呃,是有打算讓她洗個澡,但是這顆臭豆子,無論如何都不聽話,像隻活蝦似的,又跳又扭,根本抓不住,我一碰她,她就要咬人。」面容猥瑣的男人解釋道,努力想讓她鬆口,怕買方火大,當場取消交易。
墨色冰箭射來,他當場凍結,全身發抖,再也不敢妄動。
怪了,他是想抱開那丫頭,省得她咬住不放,怎麼這男人卻不讓他動手?莫非,這人被咬上癮了?
「先生──」秘書鼓起勇氣走上前。
「退下。」上官厲淡淡說道,望著手臂上的小臘肉。
他晃晃手臂,小臘肉眼著晃。他手臂一轉,她雙手雙腳都用上,像頭無尾熊,攀得他更緊,眼裡閃爍的光芒更挑釁,堅決不肯鬆開牙關。
「鬆口。」上官厲冷冷的說道,冰凝的目光望著她。那樣的視線,足以讓成年男人跪地求饒。
豆豆卻沒被陰寒的表情嚇著,甚至還從小巧的鼻尖噴出傲然的熱氣,拒絕被嚇退,反倒咬得更用力。
濃眉緊擰,一下反手擒拿,修長的五指大開,巨大的力量注入肌肉,小小的身軀被震開,呈拋物線狀,往牆壁飛去。
「啊!」她尖叫一聲,以為會被摔在牆壁上,變成血肉模糊的一攤爛泥。
老天啊!救命啊!殺人了啊──咦,不會痛?
她先是張開一隻眼睛,確定安全後,再張開另一隻,清澈的眼兒眨啊眨,半晌後才發現,被拋出去的同時二個衣著體面的男人迅速衝出來,將她牢牢接住。
「你這該死的傢伙,難道想摔死我嗎?王八蛋、野蠻人、生兒子沒──」死裡逃生後,難以想像的髒話,立刻從粉嫩的唇兒間流洩,她用盡最惡毒的字眼,足足罵了三分鐘,沒用過重復的字眼,流利得很。
「他會接住你。」上官厲淡淡說道,銳利的目光審視著她油膩的頭髮、骯髒的四肢,以及滿是污垢的指甲,黑眸中有著毫不隱瞞的嫌惡。
「要是沒接住呢?我會摔死的!」她尖叫道。
「那麼,他會陪葬。」冰冷無情的回答。
抱著她的男人,倒抽一口涼氣,劇烈顫抖著,發抖的頻率甚至傳到她身上,讓她也跟著抖個不停,還有涼涼的液體,滴滴答答的落在她身上。
咦,下雨了嗎?
豆豆仰頭察看究竟,赫然發現抱著她的男人,額上的冷汗已經匯成小雨。
清澈的眼兒在屋內轉了一圈,發現眼前的男人,似乎才是掌握大局的角色,她俐落的翻身,跳出箝制,踱步到上官厲面前。
「喂,你究竟是誰?」她追問。
「要帶你走的人。」
「帶我上哪兒?紅燈戶嗎?我還以為,他們會多養我幾年呢!告訴我,你是只負責送貨,還是也幫忙拉皮條?」話說回來,她倒是很好奇,拉皮條的男人都像他這麼稱頭嗎?
兩個秘書倒抽一口涼氣,驚恐的看著上官厲。
老天,上一個膽敢這麼對上官厲說話的人,如今墳上的草,長得都比人還高了。他們在心中默默哀悼,一掬同情之淚。
小豆兒,你就好好的去吧,下輩子可要記取今生的教訓,別胡亂說話了啊……
不過,等了半晌,火山卻沒有爆發,倒是有了冒煙的徵兆,警告還想活命的閒雜人等,最好速速迴避,免得橫遭池魚之殃。
秘書們有志一同,往門口挪動步伐,很有默契的打算看準時機,在第一時間逃命去也。
「你很臭,身子跟嘴巴都是。」他下評論,雙臂環繞在胸前,沒被激怒。
豆豆骯髒的小臉蛋上,驀地浮現難堪的紅暈,卻像頭小母獅似的,氣得齜牙咧嘴,不肯示弱。
「混蛋,我是臭是香,你管不著!」她挺起細瘦的肩膀,充滿敵意的瞪著他。
「當然管得著,你此後就是我的人,回去後,不只是那身子,就連你的嘴,我都會一起用肥皂已洗乾淨。」
「憑什麼說我是你的人?」小小的肩膀挺得更高了,小臉卻因為他的威脅,稍微扭曲。
「笨丫頭,他付錢了!」一直站在角落,濃妝艷抹的女人不放過拍馬屁的機會,順勢敲了豆豆的頭,再討好的看向上官厲。
回應她的,是足堪比擬極地氣候的冰冷眼神。
她一縮脖子,立刻跳開,就連打過豆豆的手,也在他凌厲的視線下,立刻縮到背後去。
但是豆豆可不領情,一聽見被賣了,火氣旺得很。她怒吼一聲,做出助跑姿勢,撲上前去咬住他的右手,又是一陣激烈的狂咬。
哼,就算這傢伙堅持帶她走,她也要咬下一塊肉來,給他點顏色瞧瞧。
不過,這男人的皮肉好硬,咬得她的牙齒好疼喔!嗚嗚,再咬下去,她的牙齒會不會掉光光?
上官厲的濃眉緩慢挑起,視線落在她頸側。在白嫩肌膚上,有道紅腫刺眼的傷痕,看來是掙脫麻繩時,粉嫩的肌膚不堪摩擦,所形成的傷痕。
「你們綁住她?」他徐緩問道,口吻讓人不寒而慄。
「呃,她總是不聽話,所以……」
兩道銳利的瞪視,制止了女人的辯駁。可以肯定的是,這男人對小女孩被綁住這檔事,十分的憤怒。
「確定是她?」上官厲舉起手臂,小臘肉跟著晃動。
「沒錯。」秘書點頭,再也不敢給予模稜兩可的回答。
「那就行了。」雙腿往門口移動,結束這場鬧劇。走過兩個瑟瑟發抖的男女面前時,他腳步略停,銳利的目光掃來。「忘了今天的一切,也忘了她,將這些錢拿走,此後別在我面前出現,否則就是死路一條。」他勾起嘴角,露出獰笑。
兩人點頭如搗蒜,抱在一起不斷發抖,開始懷疑這送上門來的,並非財神爺,而是如假包換的死神。
他轉身走向門口,坐上等待許久的轎車,神態一如來時傲慢,令人震懾。只是,搭配上手臂間仍咬得死緊、口水直流的豆豆時,畫面立刻變得不諧調。
她掛在他的手臂上,晃啊晃的,一路銀著坐上車,眼兒忙著打量過往風景,牙關還是沒有張開。然而,心中的疑問卻像是泡泡般,咕嚕嚕的冒出來。
到底,這個男人是誰,又要帶她去哪裡呢?
★第3章基本上,她是個隨遇而安的人。四年前媽媽去世後,她成了小皮球,被人踹來踢去,飽嘗人情冷暖,什麼大場面沒見過?
因此,確定小命沒危險後,她咬著上官厲的手腕,大剌剌的睡著了。
不能怪她啊……車子裡的皮椅勢好軟,加上耳邊有種規律的聲音,一陣陣的傳來,她難敵周公的召喚,眼兒了閉,睡得不省人事。
不知經過了多久,咬含在牙關間的肌肉,略略一動。
幾乎是上官厲一有動作,豆豆就火速驚醒,眼兒立刻睜開。順著冷峻的帥臉往下看,在寬闊的胸膛上,染著一大片的水漬,看那角度,似乎就是她睡覺時所枕靠的位置。
她伸出雙手,抹乾因睡眠與咬人而流下的口水,還是沒有鬆口。
「下車。」他冷漠的宣佈,舉起手臂,連帶把她扯出車子?
她有些惋惜,不捨得看著軟軟的皮椅。啊?不坐車了嗎?好可惜,她覺得這兒好舒服呢!
上官厲緩慢的跨出車子,往暗灰色的建築物走去。掛在她手臂上的豆豆,瞪大眼睛,忙著察看四周。
夢周公的時間裡,車子開入山區,來到一片僻靜的地方。蒼勁的山林間,矗立著不少漂亮的屋子,這種屋子她先前只在月曆裡看過。
小腦袋努力的運轉,冒出惠來愈多的問號。
照理說,這麼僻靜的地方,是開不了妓院的,沒有客人上門,妓院沒多久肯定關門大吉。
進入漂亮的建築,豆豆立刻抬起頭來,清澈漂亮的眼兒,已經開始四下搜尋,諸多疑問早拋到九宵雲外去了。
食物!
她聞到食物的香氣,而且還是她不曾聞過的好味道!
豆豆嘴巴一怒,俐落的跳下地來,眼珠珠子滴溜溜的轉著,搜尋食物的蹤跡,肚子裡的饞蟲奏出交響樂。她看準方向,咻地一聲,已經腳底抹油,跑得不見人影。
回旋梯上傳來腳步聲,清脆嬌甜的聲音響起。
「你將她帶回來了嗎?」長髮披肩、穿著粉嫩綠色衣裳的少女,坐在樓梯的邊緣,眨動著慧黠靈活的眼。
「交代你的事情,辦好了沒有?」他不答反問,面對唯一的妹妹,也冷硬理智。
上官媚輕笑一聲,模樣甜美嬌慵,早習慣了老哥的硬脾氣。
「你交代的事,我已經吩咐智者去處理了。」她纖手一揚,高大的男人恍如鬼魅,突然出現,沈默遞上紙袋。
上官媚緩慢走下樓梯,雖然年僅十六,卻有著與生俱來、顛倒眾生的魔力,智慧與能耐,更是不輸給相差八歲有餘的兄長。
黑髮銀眸的智者始終無言,隨伺在少女身旁,銀眸中盈滿智慧。他專司輔佐之職,總是陪伴在她身邊。
上官厲取過紙袋,抽出裡頭的文件逐一檢閱。
她則是倚靠在窗抬旁,把玩著花瓶裡的新鮮玫瑰。
「出生證明、戶籍、經歷、家庭教師求學證明,甚至是家庭醫生的醫療記錄,我都搜羅齊全了。你的小養女,在背景上無懈可擊,眾人只會知道,她是加拿大火姓華裔富豪的遺孤。」她淡淡解說著。
「很好。」他緩慢點頭,黑眸裡閃過噬血的光芒。
收養豆豆,只是復仇大計的開端,她的血統,將會在多年後,為他執行夢寐以求的報復──
「她在哪裡呢?!我怎麼沒瞧見?」上官媚問道,挑起柳眉。
上官家背景特殊,外界查不出他們的來歷,只知道兄妹倆年紀輕輕,挾著龐大財富,統領眾多組織成員,成立「絕世」拍賣集團,從崛起到茁壯,只花了幾年的時間。
「絕世」集團拍賣能力之優秀,所搜羅商品之齊全,就連英國兩大知名拍賣集團──蘇富比與掛士德,都望塵莫及。
沒有人知道,「絕世」是透過什麼管道找到那些逕品,許多失蹤幾十年、甚至幾百年的珍貴寶物,都可能出現在「絕世」的拍賣會上。
對外界來說,「絕世」的來歷與崛起,以及幕後成員都是一個謎團。
如此神秘的集團,肯大費周章收養一名孤女,還替她改換身分,自然是有特殊目的。
「去覓食了。」
「覓食?」她不敢置信,走進飯廳裡。來到寬闊的原木餐桌邊,她停下腳步,詫異的猛眨眼睛。
上官厲站在後方,嚴酷冷傲,濃眉鎖得死緊。
兄妹倆有志一同,眼睛全盯著正在桌上埋頭狂吃的小女孩瞧。
潔白的蕾絲桌布上,被踩出黑黑的小腳印,瓷盤裡的食物,全被抓翻得亂七八糟,醬汁滴得到處都是,餐具卻還乾乾淨淨,沒有動用過。
全身髒兮兮的豆豆,捧著肥嫩多汁的鹽烤肋排,坐在原木桌上,啃得小臉油膩膩的。
「老哥,她吃了你的晚餐。」上官媚恢復冷靜,紅唇噙著感興趣的微笑,打量著小女孩。
原本以為,老哥會帶回個瑟瑟發抖的小可憐,哪裡知道,這女孩半點都不怕生,流寇似的,一進屋就搶東西吃。敢在上官厲的餐盤裡搶東西吃?這女孩是餓昏頭了,還是膽大包天?
發現有人靠近,豆豆火速伸出骯髒雙手,把食物抓到勢力範圍內,啃著肋排之餘,還保持警戒,深怕到口的肋排一個不小心又被搶走了。
肉呢!這可是貨真價實的牛肉,這會兒就算是被打、被罵,還是被轟出去,她都要吃頓粗飽,誓死啃完這根肋排。
天曉得從媽媽死後,她有多久沒吃到肉了。這幾年來,她偶爾能吃飽,就已經要偷笑了,哪裡還能奢求要吃什麼好料的。
「慢慢吃,別噎著了,沒人會跟你搶的。」上官媚坐在桌邊,纖細雪白的十指交疊,放在下顎,仔細打量著。「要喝冷飲嗎?」她問。
啃著肋排的小嘴,好不容易才有空閒。
「什麼?」
上官媚微笑不變,掃向老哥鐵青的臉色。
「要不要喝果汁?」她改變用詞。
「要。」清澈的眼兒亮起來了。
僕人端來果汁,遞到桌上。油膩膩的小手迫不及待,捧起水晶杯,湊到嘴邊,咕嚕嚕的狂飲。
「你帶回來的不是棋子,而是原石,需要一段時間的琢磨,否則上不了棋盤的。」上官媚以指尖輕輕敲著桌面。
「教育可以讓人改頭換面。」看著餐桌上的小蝗蟲,濃眉打了好幾個結。
計劃比他想像中艱難,不只要把她養大,還必須調教得體,才能符合他的要求,省得她野蠻過頭,到時被人退貨,誤了他的計謀。
「預祝你能享受馴獸的過程。」上官媚笑得更燦爛,存心看好戲。
「別袖手旁觀。」黑眸掃了過來,瞪著她,冷冽如十二月的寒風。
上官媚聳肩,可沒被嚇著。
「對你來說,她是棋子;對我來說,她只是一項玩具,希望她的到來,能帶給我一些樂趣。」她在冷冽的目光下,嫵媚的勾捲髮尾,對上一代的恩怨沒興趣。
肥嫩的肋排,轉眼只剩光禿禿的骨頭,豆豆吃飽喝足,把骨頭拋開,拍拍小肚子。
「我什麼時候開始接客?」她乾脆的問,肚子填飽後,膽子更大了。眼兒眨啊眨,打量眼前這對男女。
上官厲嚴酷冷漠,上官媚則是嬌柔慵懶,都好看得不像話。但要是問起,她到底喜歡哪張臉,她一時倒也說不上來。
在她狂吃狂喝時,兩人始終盯著地,活像她是某種稀有動物似的,幸虧她腸胃堅強,不然肯定吞不下食物。這兩人都這麼古怪,喜歡看人吃飯嗎?
「不用接客,不過倒是需要上課。」上官媚輕笑。
「上課?」她微微一愣,指著上官厲哇哇大叫。「你買我回來,是為了讓我上課?」這男人是有錢沒地方花嗎?
俊臉冷凝,酷得像石雕,懶得回答她。
哼,小器,連說句話都不肯啊?又冰又冷,真是浪費了那張俊臉。
油膩膩的小臉充斥怒氣,索性只看著上官媚,對他視而不見。
「不是買你,而是收養你。」
「收養我?」靈活的眼兒轉啊轉,充滿警戒。
「你將留下,成為上官家的養女。」上官媚仔細說道,指尖在蕾絲桌布上游移。
「那我以後天天可以吃那個?」她指著桌邊的骨頭。「呃,我是指,有肉的那種。」她認真的補充。
紅唇莞爾一笑。「你愛吃什麼都行。」
住進這間大屋子裡,當這個漂亮姊姊的養女,從此之後吃香喝辣?這麼好康的事情,竟能輪到她頭上。她偷偷裡捏大腿,確定不是在作夢。
「能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嗎?」上官媚彎著紅唇,笑意不減。
「豆豆」
「哪個字?豆子的豆,還是豆寇的豆?」
「我不識字。」地聳肩。拜託,那些人連飯都捨不得讓她吃了,哪裡還可能花錢送她去上學。
「沒關係。從今以後,忘記那個名字,只要記得,你是火惹歡。」
啊,她有新名字了。
髒兮兮的小臉很嚴肅,玩味著新名字,幾秒鐘之後,才用力點點頭。
好吧,火惹歡就火惹歡吧,能留在這兒吃好的、住好的,他們要稱呼她張三或李四,她都沒半點意見。
「好。喇!成交。」她大方的首肯,還奉送一個飽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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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小時後,她後悔得想跳樓。
殺豬似的慘叫聲,不斷從浴室裡傳來,響徹五角星建築群,僕人們聞聲色變,紛紛走避。
看見上官厲出現在門口的瞬間,僕人們差點跪地痛哭。
「主人,惹歡小姐堅決不洗澡」兩眼都掛彩的總管,爬過來請安,眼角帶著淚水,用新身分稱呼浴室裡的小魔頭。
「出去。」他簡單說道。
領到聖旨,浴室內瞬間清場,不到三秒的時間,傷兵殘將們全退出門外。
他站在寬廣的大理石浴池邊,視線冷冽,如兩道墨色冰刃。陽光經過水波折射,在他臉上晃動,神情更加陰冷嚇人。
浴池裡,小小的身子游來晃去,悠閒得很,連衣服都還沒脫。
「火惹歡,上來。」他開口,刻意提醒她,身分已經不同以往。
離開飯廳前,他囑咐僕人,洗去她身上的污垢,她卻格外不合作,踹傷數名僕人,差點沒把浴室拆了。
「不要。」她扮鬼臉,小無賴似的抖著身子。名字換了,脾氣可沒改變半分,還是粗野得很。
這個浴池好大,水又溫暖,她玩得不亦樂乎,像條小泥鰍似的,在裡頭游來游去,旁人抓都抓不著。
「不要考驗我的耐性。」岸上傳來警告,語氣冰冷。
她置之不理,在浴池裡踩出嘩啦啦的水花。嘿咻,換個自由式。
「上來。」最後通牒。
嘿咻嘿咻,這次改換仰式。
髒兮兮的小身子浮在水面上,糾結的頭髮濕淋淋的,她卻很能自得其樂,閉著眼睛享受,小手劃啊劃。
等等,這個巨大的黑影是啥?
進入陰影籠罩範圍,她心中警鈴大作,察覺危險逼近。眼兒一睜開,恰巧就看見那雙冰冷的黑眸,居高臨下的瞅著她,她驚嚇過度,冷不防喝了幾口水。
「咕嚕──咕嚕──你、你要嚇死人啊?」她邊咳邊說,吐掉浴池水,慌亂的在水中站好。
老天,這冰雕男的手腳這麼快,轉眼就進入浴池,還在不知不覺間,走到她身邊。她一向有著小動物般敏銳的直覺,竟也沒發現,他是何時冒出來的。
這男人行動時,難道不會發出半點聲音的嗎?
全身濕透的布料,在高大的身軀上繃緊,惹歡的視線往上溜,瞧見他鐵青的臉色、銳利的視線。
想也知道,她的不合作,肯定讓他氣炸了!
「你看什麼?」她粗魯的問,悄悄的往後退,想離他遠一些。
心中不祥的預感愈來愈重,她聰明得很,想開溜,不願跟他硬碰硬,知道最後倒楣的,絕對是她可憐的小屁股。
在人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她深深明白這項道理。
游開不到半公尺,頭髮卻一緊,接著頭皮傳來尖銳刺痛。她尖叫一聲,驚慌的回頭。
糾結的頭髮,有大半落在他手裡,俊臉又酷又冷,無情的將她扯近,決定親自「伺候」她。
「王八蛋,放手啦!」她開始害怕了,雙手雙腳努力潑水,身子還是往後退。
嗚嗚,討厭啊,他是打算怎麼對付她?
「你不洗,那就由我代勞。」他冷冷的說道,扯住亂扭亂跳的她,在她頭上倒下大量洗髮精。
尖叫聲響徹雲霄,媲美世界級女高音,躲在浴室外偷聽的僕人們,紛紛豎直耳朵。
「我不要洗啦!給我滾遠點。」她的怒罵,得不到任何效果,有力的男性雙臂,輕易的箝制她,大掌在她髮間奮力搓揉,小腦袋被揉得晃來晃去。
頭髮太髒,洗髮精甚至搓不出泡沫,化為髒兮兮的水流,淌了她滿臉,還流進她眼睛裡,不舒服極了。
「我說我不──哇,咕嚕嚕、咕嚕──」抗議聲化為灌水聲,她措手不及,被按進水裡,眼睛瞪得好大。
為求迅速確實,上官厲懶得拎她上岸沖水,直接將她按進水裡,搖晃幾下,用浴池水洗淨洗發精,再將她撈起來。
「哇咳、咳咳咳咳,混蛋、你、你想淹死我啊你──」她邊咳邊嚷,狼狽不堪,像隻濕淋淋的小老鼠,有力的小腳踹了他十幾下。哼,就算逃不掉,也要洩憤。
上官厲連挨數腳,仍是面無表情,再次倒下洗髮精,黝黑的雙掌搓揉,但是無論怎麼沖洗,長髮仍舊油膩膩的。
「你多久沒洗頭了?」他皺起濃眉,可怕的氣味愈來愈濃,揮之不去。
「關你啥事?」她齜牙咧嘴,一臉兇惡。
「我有權利過問。」
「呸,什麼鬼權利,我才不承認,我──」
「我是你養父。」他冷淡的宣佈。
養父?
她倒抽一口涼氣,臉色發白,全身靜止不動。
「等等,收養我的不是那個漂亮姐姐?」她追問,仰著瞪著他。
「她未成年。」深吸一口氣,仰頭吼了出來。
「詐欺啊」嗚嗚,騙人啦,她才不要做這冰雕男的養女,他又酷又冷,留在他身邊,她說不定會被凍死。
「由不得你了。」上官厲冷笑一聲,再度把她按進水裡,用力的搖晃,奈何發上的污垢萬分頑強,洗髮精宣告無效。
「我要回家。」她嘟著嘴,還不肯認命。
「你沒有家可以回去了。」頭頂上傳來冷漠的回答。
幼小的身軀瞬間僵硬,頓失戰鬥力,沒有半點還嘴的跡象。
是啊,她沒有家了,自從媽媽死去後,她就無家可歸。親戚們找不到她父親,就把她當累贅,推諉責任。
街坊的小孩子,最愛拿石頭扔她,圍著她又叫又跳,殘忍的嘲笑。
她沒有家、你沒人要、你沒有家──
眼眶熱熱的,胸口好痛,她咬著粉唇,用力的甩頭,不讓自己哭泣。她答應過媽媽不哭的。沒理由在他面前示弱。再說,他這麼冷酪,她直覺的知道,眼淚對他來說,鐵定起不了作用。
呃,她突然覺得有點冷,身上涼颼颼的,像是衣服穿得太少──
視線往下瞄去,赫然發現,上衣已經被剝光,髒兮兮的皮膚暴露在空氣中,那雙黝黑大手,正朝她下關身的衣物進攻。
老天!這個變態冰雕男,竟然脫她的衣服!
「你──你──你、要做做做、什麼?」驚嚇過度,她開始結巴。
早就聽過,不少有錢人都是變態,喜歡買了童男童女回去蹂蹣,這傢伙不會剛好有戀童癖吧?嗚嗚,她怎麼這麼命苦,年僅九歲,就要慘遭辣手摧花,被這傢伙脫得光溜溜。
「洗澡。」他失去耐性,轉移目標。
「啊,你這個死變態,放開我、放開我!」尖叫升級,進入慘叫程度。
「不洗乾淨,別想踏出浴室。」他鐵了心,伸手撕開破舊的長褲。
慘叫升級,她開始哀嚎了。
「救命啊、殺人了啊!」她哀聲震天,他仍無動於衷。她一癟嘴,豁出去了。
「快來人啊,強姦啊!」這句喊得格外大聲。
乒乒乓乓,門外傳來撞擊聲,偷聽的一干人等,全都嚇得跌在地上。
「我沒有饑不擇食到這種地步。」上官厲嗤之以鼻,睨著瑟瑟發抖的她。
這簡直是侮辱!他的權勢與危險的魅力,讓美女們投懷送抱,為了擠上他的床,幾乎大打出手。抱慣成熟美女的他,怎麼可能口味丕變,朝末發育的小女孩下手?
「那我自己洗。」她縮在水裡,警戒的瞪著他,水面上只露出一雙眼睛。
「你洗不乾淨。」他拒絕,往前一步。
「我是不想洗乾淨。」她糾正,游到浴池邊,只差沒跳上岸,奪門逃命去也。
「不想?意思是,你故意把自己弄成這副鬼樣子?」他冷笑,沒再逼近。
「對。」小腦袋用力點了兩下。
他冷嗤,不以為然。
「我沒說謊啊,不然你以為,頭髮為啥老是洗不乾淨,還臭得要命?是我在上面塗鞋油。」
她驕傲的抬起下巴,雙手抱住赤裸的小小身軀。
雖然被脫光光,只剩一條小內褲,好在水波蕩漾,也還不至於春光外洩。
「鞋油?」濃眉緊擰,瞪著她瞧。
「不知道嗎?那是用來塗在皮鞋上的黑油。」唉,果然是有錢人,連鞋油都不知道。
「為什麼把鞋油塗在頭髮上?!」
「為求自保啊,笨!」她啤道,順便罵了一句,堂堂的「絕世」總裁,被她又罵又踹。「不弄得髒一點,讓那傢伙倒胃口,我老早就被吃乾抹淨了。」為了加強效果,她還特地找了罐過期的鞋油呢!
先前那對男女,是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平日裡打她罵她就算了,當她在家裡,發現一卷未成年少女主演的色情錄影帶,又察覺到,男人看著她的目光,淫邪得讓人毛骨悚然。
知道逃不掉,她索性大變身,從乾淨小娃兒,變成骯髒小野人,弄得一身髒兮兮,堅決不洗澡、不洗頭,一髒就是四年。
這是她自保的手段,雖然會有些不舒服,但總比慘遭蹂躪來得強。
「他碰過你?」低沈的聲音,沒有情緒,卻平滑而危險。
「動過念頭啦,但是他抓不到我,每次都被我踹得很慘,加上我又臭又髒,不久後就沒興致了。」她聳聳肩,輕描淡寫的說道,抬頭看向他,期待他識相些,立刻滾出去。
上官厲的表情,讓她倏然一驚。
老天!她說錯了什麼?為什麼他的眼神變得好可怕,陰鷙冰寒,冷到足以凍結浴池,就連泡在溫水裡的她,也覺得有些一兒發毛。
冰冷的視線望著她,黑眸的深處,凝著炙熱的怒火,讓人膽寒。
他瞪著地瞧,半晌之後才陡然起身,離開浴池。
「找些東西,處理掉她頭髮上的鞋油。」上官厲說道,一把扯下潮濕的上衣,用毛巾擦拭黝黑的胸膛。
門立刻打開,兩個女僕站在門前,恭敬的點頭。
「你再洗不乾淨,我就拿剪刀剪了它們。」他淡淡說道,往外走去。
「洗就洗嘛……」逃過一劫的她,在水裡吐了一口氣,小聲的嘟囈著,知道他說到做到。
女僕拿起一罐藥劑,動手把她撈上岸。
這一次她不再反抗,乖得像小貓,竭力忍受,任人擺佈,看著頭髮上、身體上的髒污,隨著葉劑慢慢融化,被清水沖得一乾二淨。
嗚,鞋油啊,再見──
★第4章兩小時後,火惹歡被拎出浴室。總管交代,上官厲等著要瞧瞧成果。
「好麻煩啊。」她抱怨著,小臉垮下來。
她用力踹開門,拖著過長的下擺,走進主臥室。
「好了,你看過了,我洗乾淨了。」她唱歌仔戲似的,在房裡快速繞了一圈,想盡快開溜。
準備落跑時,大床上傳來指示。
「過來。」
該死,她閃得不夠快!
火惹歡小聲罵箸髒話,慢慢踱過去。「快點看一看,我還要回去穿衣服。」站到床前,她還在碎碎念。
「抬起頭來。」又是一道聖旨。
她翻翻白眼,把臉往前湊,讓他看個仔細。
「大爺,您就看個痛快吧!」她諷刺的說道,紅唇微嘟。
咦,她是不是聽見男人抽氣的聲音?
她狐疑的張望,恰巧對上那雙深不可測的黑眸。這麼一對上眼,視線可就移不開了。
陰鷙深沈的眼,用最緩慢的速度,從她的頭髮看到腳趾,沒有半分遺漏。
上官厲的黝暗眸光,讓她想到進食前的野獸,先把獵物仔細看過一遍。他的表情,像在考慮著,該從哪裡咬下第一口──
火惹歡站在原地,拉緊大毛巾,瞪大眼睛,動彈不得。完蛋了,「保護色」被洗掉了,她會不會有危險呢?
冷汗亂流,匯成小河,從背後淌下,他終於開了金口。
「看來,我是押對賣了。」上官厲露出笑容,指尖滑過粉嫩的小臉蛋,危險的魅力無遠弗屆,讓人手腳發軟。
洗掉油污後,倒是個粉嫩秀麗的小美人,肌膚軟嫩白皙,黑髮潮濕柔軟,裹住粉嫩的小臉蛋,襯著紅馥的唇、秀氣的鼻。一雙水汪汪的大眼,深邃清澈,活像是小鹿斑比,無辜而惹人憐愛。
她的美貌,對他的計劃極有幫助──
第一次看見上官厲笑,她目瞪口呆,捨不得眨眼睛。天啊,他真的好好看。她吞咽口水,連被他偷摸都不曉得抗議。
真是糟糕啊,才剛剛被有錢人收養,她就染上變態的惡習了嗎?
「呃,那個──沒事的話,我要去睡了」她用力挪開視線,想要開溜,躲回棉被裡反省。
噢,在天上的媽媽啊,請不要怪她,她真的不是故意要對他流口水的,只能怪這冰雕男的皮相,長得太誘人,年幼如她,也難敵他的魅力。
被他摸過的肌膚,又酥又癢的,熱血亂竄,粉臉成了紅蘋果。
「睡前刷牙了嗎?」濃眉又打結了。
「為什麼要刷牙?」她反問。
黑眸一瞇,瞪著她瞧,不言不語。
門外的女僕看不過去,怕他發火,靠在門邊,小聲的提醒。
「刷牙可以保護牙齒。」聲音很小,媲美蚊嗚。
「我嘴裡的乳牙,反正遲早會掉,為啥要費勁去刷?」她說得理直氣壯。
濃眉挑起,他半瞇著眼,拎起茫然的她,用力扔給女僕,懶得聽她狡辯。
一陣折騰後,火惹歡嘟著嘴,從浴室裡慢吞吞的走回二樓,站在他面前,小拳頭握得好緊。
討厭討厭,他囉哩羅唆,活像個老太婆,什麼事情都要管,她這個養女,肯定沒法子當得太輕鬆了。
「張開嘴。」他淡淡說道。
「我刷了啦!」可惡,竟敢懷疑她。
「張開。」語氣仍是冷漠平淡。
「不要。」哼!休想。
「要我親手撬開你的嘴?」
呃,那會很痛吧?
識時務者為俊傑,她迅速做了決定,張大嘴兒,怨恨的瞪著他,希望這霸道的傢伙能快些一滾下地獄去。
「看夠了沒?我要去睡了。」她小臉臭臭的問,轉身就往外衝。一個沒留神,小小的身子衝得太猛,砰的撞上剛進門的纖細女子。
上官媚閃身不及,被撞得往後跌躓好幾步,始終站在身後的智者,在電光石火間伸手扶住,才讓她免於摔跤。倒是她手中的瓷器,沒能捧好,撞得飛了出去。
啪的一聲,清脆而響亮的聲音,瓷器應聲摔成碎片。
室內有瞬間死寂,眾人全瞪著地上的碎瓷。
「那是什麼?」上官厲開口。
「宋朝的景德瓷,這期的拍賣品。有個法國的伯爵捎來信函,說是志在必得。」她歎息,知道這景德瓷是沒救了。
火惹歡站在角落,也知道闖了大禍,臉色蒼白,不斷顫抖。長年來的受虐,讓她心靈上有了陰影,一旦做錯事,就會手腳發抖。
那些收養她的人總把她當沙包,心情不爽時,就是一頓拳打腳踢。要是她做錯事,下手更是兇殘,受傷骨折,可以說是家常便飯。
她緩慢的接近碎瓷,甚至沒有留意,赤裸的腳底已經踩著尖銳的碎片,流出點點鮮血。
「過來!」上官厲疾聲吼道,難得失去冷淡。
嗚嗚,他在吼叫了。
「不要,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她抖得更厲害,迭聲道歉,撲向碎瓷,也不管雙手割得滿是鮮血,妄想要把碎瓷拼起來。
「住手!」他厲聲喝道,高大的身軀離開床舖,朝她跨步走來。
「不要、不要──」罔顧滿地碎瓷,她本能的縮成小球兒,預備承受痛打。
這瓷器好貴吧?拼不起來了,他會怎麼打罵她?看著那雙寬厚黝黑、強而有力的手掌,她抖得更厲害,擔心會被活活打死。
手掌伸過來,她感覺到死神涼涼的呼吸,渾身顫抖得更厲害。
「不要打我……」她胡亂摸索,還想拼起瓷器,碎瓷上都是鮮血。
他的臉色好可怕,氣炸了嗎?要是手勁沒算準,她大概會被一掌劈死。嗚嗚,她怎麼這麼命苦,還沒能享受榮華富貴,就要被活活打死──
有力的臂膀伸來,輕易將她撈起,遠離傷人的碎瓷。
「放手。」他皺著眉,將她摟在胸前,撥開她手上的碎瓷。
「但是──但是──」眼兒眨啊眨,觀著他鐵青的臉色,疑惑他為何沒有暴跳如雷。
咦,他不打她,也不罵她嗎?
「大哥,把她抓牢了,別再讓她碰這些碎瓷,我去找衣笙來,為她處理傷口。」上官媚轉身離開,步履娉婷,智者跟隨在後。
臥室裡再度恢復寂靜,火惹歡抬起頭來,仍在顫抖。太害怕了,她連手腳都在發顫,無法停止。
「對不起。」她望著上官厲,聲音很小。雖然早熟,但褪去尖銳的防備後,也只是個孩子,在暴力之下很難不膽怯。
「不要緊。」他語氣平淡,握住她滴血的手心,黑眸迅速掃過她的肌膚。
除了新的傷口,柔嫩的肌膚上,有著數不清的舊疤,細瘦的身子傷痕纍纍,不難想像她以前的遭遇。
憤怒的火苗,穿透冰封的理智,黑眸不再冷靜,有了一些波動。
「真的嗎?」她求證。打破這麼貴的東西,也不會發怒嗎?他的修養這麼好?
小小的心靈裡,對他的好感偷偷加了幾分,突然開始覺得,這個霸道的冰雕男,不再那麼討人厭了。
上官厲點頭,面無表情。
「那個伯爵怎麼辦?」對方買不到瓷器,會不會來扁她?
「媚兒會去找到替代品。」他簡單的回答。「絕世」中有製作贗品的行家,能夠製作出最好的替代品。
火惹歡吁了一口氣,拍拍胸口。意思是,她不會有危險嘍?清澈的眼兒眨啊眨,雙手已經攀住他的手臂。
「你不會打我嗎?」她追問,輕盈的身子坐在他的腿上,直視他的眼睛。
「不會。」
「真的、永遠不會打我?」她靠得更近,想討個免死金牌。
「我不打女人。」他沈聲說道。
幾乎是上官厲一回答,她的顫抖就立刻停止,連恐懼都煙消雲散。不知為什麼,她沒有懷疑,輕易的相信了他。
火惹歡放鬆身子,靠在他身上,潮濕的黑髮又柔又軟,裡著小臉蛋,有著淡淡的香氣。她偎著他,聽著規律的心跳,覺得好舒服。
他雖然冷漠嚴酷,但是體溫倒是挺暖的。她懶洋洋的磨蹭著,汲取他的味道,眼皮開始覺得沈重。
好暖、好舒服啊……
這種感覺她有些陌生卻完全安心,感覺一道最堅強的屏障保護著她,遠離了孤單與恐懼。如果她有家、有親人,大概就是這種感覺吧──
「那,你不會把我扔出去吧?」小指頭在他的衣服上畫圈圈,眼兒慢慢閉上。
「不會。」
「好,那我們打勾勾,永遠不分開。」決定了,她要永遠留在這裡,留在他的身邊,絕不跟他分開──
他的肌膚粗糙溫暖,她輕輕握著,小腦袋一歪,眼兒已經閉上,唇兒微張,陷入又暖又軟的夢境。
上官厲低下頭,注視懷中安睡的小女孩,濃眉緊擰。
徐緩的呼吸吹拂在他頸間,暖暖的、甜甜的,毫無防備,全心信任著他,讓他冷寂許久的心,也跟著溫暖起來。就連熟睡了,小手還勾著他的小指,不肯鬆開,他們的約定已經成立了。
說不上為什麼沒有推開她,喝令她立刻離開。或許是因為她的膽怯,也或許是因為她的眼睛,讓他無法冷酷。
上官媚領著衣笙來到門前,卻在門口停住,示意衣笙與智者不必上前。她幾乎要懷疑,是不是眼前出現幻覺了。
她竟看見最冷血無情的哥哥,抱著安然入睡的小女孩。
哄小孩入睡?可能嗎?按照老哥的性情,沒把小孩嚇哭就不錯了,哪裡還可能會耐著性子,讓小孩窩在他懷裡安睡?
「要讓僕人抱她下樓嗎?」上官媚走進臥室,輕聲問道。
「不必了,就讓她睡在這兒。」上官厲淡淡說道,沒有說明理由。
上官媚挑眉,紅唇上噙著笑,多看了一眼。這倒難得,冰冷嚴酷的兄長,竟也肯讓人親近,莫非老天要下紅雨了?
「這雙眼睛,可以讓最殘酷無情的人心軟。」她有意無意間偏頭看向兄長,明眸閃爍。她此刻所指的,可不只是仇人。
上官厲掃了妹妹一眼,沒有說話,鬆開兩人勾握的手。小手落在床上,小小身軀被挪到大床上,蓋上厚軟的被子,在大床上顯得很渺小。
失去他的溫度,以及規律的心跳,火惹歡在睡夢中喃喃自語,輕聲抗議。小臉在枕頭上摩擦,嘟嘍了幾句,才又恢復寂靜。
他拾起衣衫,迅速換上,轉身走向門口。
「這麼晚了,你還要出門?」上官媚挑起彎彎的眉,有些詫異。
「去她從前居住的地方。」
「做什麼?」
「殺人。」他露出猙獰的笑,黑眸裡閃動殺氣。
上官媚微微一愣,這回是真的呆住了。身為「絕世」總裁,上官厲若想教訓誰,只需派屬下去處理,何必親自出馬?
一個小女孩遭人虐待,長年暴露在暴力陰影下,是足以讓人動容,但是卻不至於能影響上官厲。這些年來,他始終是鐵石心腸,殺人不眨眼的,怎肯大費周章,為她去報仇?
直到兄長離開,上官媚才走到床前,注視著火惹歡。
「你有什麼魔力,竟能影響我那冷冰冰的哥哥?他抗拒任何人,為何唯獨就不抗拒你?」上官媚低聲問,伸手輕撫小女孩嫩嫩的粉頰。
小女孩無一言,靜靜沈睡,美得像是天使。
上官媚開始懷疑,收養火惹歡並不是一項好主意。人算往往不如天算,復仇的計劃會不會在一開始,就出了個大差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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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此之後,上官厲的臥房,成了火惹歡的地盤。反倒是精緻的女孩臥房,始終被閒置,那張柔軟的床從沒人躺過。
小孩總有奇妙的直覺,知道哪兒最安全。上課以外的時間,她喜歡逗留在上官厲身邊,雖然總得不到好臉色,但是她知道,他縱然冷漠,卻絕對不會傷害她。
更重要的是,跟在他身邊,肯定有飯可吃,她才不會蠢得逃出去,再去餐風露宿餓肚子呢!
每天夜裡,她上完所有課程,就會抱著圖畫書,躺在大床上等著他。這已經是個戒不掉的習慣了,沒有他的心跳,她總睡得不安穩。
上官厲起先還冷著臉,將她踢出房間,拒絕她的闖入。而她嘴兒一嘟,小鹿斑比的眼兒蓄滿淚水,硬是抱住他的大腿,說什麼也不肯離開。
她聰明得很,知道上官厲吃軟不吃硬,對他耍賴,還比不上裝哭管用。
每次他臉色一沈,她就往前一撲,哀哀啜泣,把淚水抹在他的褲管上。連續折騰了幾次,攻防戰持續上演,他率先失去耐性,終於棄守城池,任由她大搖大擺,在主臥房裡據寨為王,分享他的床舖。
僕人噤若寒蟬,默默接受兩人匪夷所思的相處模式。只在上官厲不斷讓步時,詫異的竊竊私語。
上官家的主臥房可是個禁地,除了上官厲之外,火惹歡還是第一個有權在床上亂蹦的人。別說是養女了,想來別家的親身父女也沒這麼親密。
夜愈來愈深,上官厲總是在火惹歡快睡著時,才回到臥室。
「睡覺了啦……」她冒出一個頭,嘟著紅唇,小臉臭臭的,對他的晚歸很不高興。
討厭啊,他可是她的枕頭呢,缺了他,她要怎麼睡?
黑眸掃來,看了她一眼,俊臉上沒有表情,已經接納她不肯離開的事實。
「洗澡了沒有?」他開口,鬆開襯衫上的扣子,露出赤裸的胸膛。
「唔──」小腦袋垂到胸前,不敢看他。
咻地一聲,棉被被抽開,小小的身軀咚咚咚的滾下床去,她慘叫一聲,連忙揉著發疼的小屁股。
「我昨天洗了嘛!」她發出不平之嗚。
「去洗,不然就別上床。」他冷冷的說道,躺入大床,將被單完全霸佔。
她含著眼淚,心不甘情不願的爬去洗澡,用最快的速度東沖沖西刷刷,然後全身滴水,就想擠回床上。
嗚嗚,好冷喔,她必須窩在他懷裡才能睡著。
棉被一掀,暖暖的熱氣撲面而來,她露出貓咪似的幸福微笑,滿心期待的往床上爬。
「刷牙了嗎?」他又開口了。
「──」
冰冷的視線掃過來,絲毫沒有商量的餘地。
她歎了一口氣,認命的進浴室裡刷牙,把每顆乳牙刷得乾乾淨淨,站在床邊等候他檢查完畢。
等到他首肯,她才穿著柔軟的棉質睡衣,爬進大床與他共眠,倚偎著他的呼吸與心跳,睡得好香甜。
小小娃兒,一眠大一寸。某種曖昧的情愫,也在無盡的夜晚中,一眠一寸的悄悄孳長。
她喜歡跟他睡,喜歡他的氣息、體溫,甚至連他被吵醒時,暴躁的神情、憤怒的咆哮都喜歡。
喜歡喜歡──
她喜歡他。
★第5章好吃好睡的日子,過得格外迅速,一眨眼七個年頭過去了。
豪華轎車駛入「絕世」的郊區禁地,在五角星建築群前停住。車門開啟,纖瘦的身子踏出,嬌美如花的漂亮臉兒,出現在冬陽下,讓人目眩神迷。
她信步走入暗灰色的建築,左右顧盼,四處搜尋著。
優渥的物質生活,以及頂尖的教育水準,讓小孤女脫胎換骨,不僅臉兒生得格外標致,尤其是那雙無辜的大眼睛,簡直是最佳兵器,任何人見了,都要豎白旗。
「惹歡小姐。」總管停下腳步,眼發直、嘴半開,呈現呆滯狀態。
「課外活動暫停了,所以我先回來。」她甜甜一笑,禮貌周到,腳步卻是只加快沒減緩。
「他回來了嗎?」
上官厲半個月前,前往美洲處理拍賣事宜,而她三天前離開家裡,去參加校外教學,算準他昨晚返國,特地趕回來,想盡快見著他。
「唔,是回來了。」總管吞吞吐吐,抖個不停。
「在哪裡?樓上嗎?」她笑靨如花,裙擺一撩,迫不及待的奔上樓梯。
總管臉色發白,雙手亂搖。
「不,不,那個、這個,主人他──」驚嚇過度,他開始胡言亂語。
「在開會嗎?別擔心,他怪罪下來,有我替你扛著。」她身手靈活,閃過阻攔,繼續往樓上前進。
這七年之間「絕世」各類大小會議,她不知道已經闖過多少次。上官厲不論如何反應,她都能應付自如,維持甜美的微笑,將他的咆哮當成馬耳東風。
「惹歡小姐,請別進去,主人他──」苦勸的聲音,最後化成微弱的哀嚎,全然起不了作用。看見火惹歡執意上樓,他呻吟著抱住頭,縮在牆角。
完了!等會兒真相揭穿,屋頂肯定會被咆哮吼翻。他把關不力,絕對首當其衝,不被剝皮才怪。
她走上二樓,在寬闊的走廊中奔跑,停在主臥室前,先整理好衣衫,用手指梳理長髮,確定儀容端莊後才叩門。
上官厲費盡心力,砸了不少銀兩,聘請名師,還把她送進貴族學校,想把她教導成名媛淑女。
可惜人說三歲看小、七歲看老,在遇見他之前,她老早就定型了,後天的教育效果有限,野丫頭的本性,還是會偶爾冒出頭來。
至少,她做足表面功夫,維持大家閨秀的模樣,盡量不讓他丟臉嘍!
「厲,你回來了嗎?」她叩門,推開主臥室的門。
上官厲名義上是她的養父,但是她可喊不出口,好在他也不是一板一眼的人,並不逼著她喊爹。眾人畏懼的「絕世」總裁,普天之下,倒只有她敢直呼名諱。
半個月不見了,她好想念他,好想要見他──
主臥室裡空蕩蕩的,被褥平整,看來昨晚肯定沒有人睡過。他不在臥房,難道是在書房裡?
「忙到沒時間睡覺嗎?」火惹歡自言自語,蹙著柳眉,在臥室內繞了一圈,進更衣室換上家居服。
這幾年來,她始終霸佔著主臥室不肯搬離,硬是跟他賴在一塊兒,兩個人的衣物跟用品,雖然分門別類的欄著,但始終比鄰而居,她是這個世界上,跟他最接近的人。
簡單梳洗後,火惹歡走過長廊,前往另一端的書房。才走了十來公尺,彎彎的眉兒已經挑得老高。
咦,鞋子?
她瞪著地上的男用皮鞋,露出狐疑的眼光。皮鞋擺開的模樣,活像廟裡求神用的擲芰,這會兒擺出一正一反,還剛好是個聖芰。
拎著鞋子,火惹歡繼續往前走,沒幾步後再度停下腳步。
呃,這個──她很緩慢的,伸出蘭花指,一手捏起男用長褲,另一手拾起皮帶,眉頭愈挑愈高。
再往前走,火紅小禮服跟男用襯衫躺在一塊兒,仔細一瞧,還可以發現禮服拉鍊被扯壞,襯衫扣子也掉了好幾顆。
想來,去一趟歐洲,不至於讓他染上穿女裝的癖好,那麼,這些女用衣裳的主人,該是另有其人嘍?
火惹歡躡手躡足,像小偷似的,往書房匍匐前進。爬行的路上,還跟一件蕾絲內衣巧遇,她扯開來端詳,目瞪口呆的發現,這內衣尺碼驚人,擁有者該是個讓男人無法一手掌握的火辣女人。
緊接著,一雙高跟鞋出現在眼前,她一視同仁,全撈進懷裡。
書房的門緊閉,她拿了個玻璃杯,貼在門上偷聽,豎起耳朵聆聽裡頭的動靜,因為過度專注,眼兒發直,紅唇微張。
隱約可以聽見,裡頭有著呻吟喘息的聲音,以及她最熟悉的低吼聲。不過,不同於吼她時的憤怒,這會兒那聲音低沈得很,似乎跟生氣扯不上關係。
她深吸一口氣,鼓足勇氣,抱起眾多衣物,外加一雙皮鞋和一雙高跟鞋,迅速將門打開。
「抱歉,我想,你們掉了些東西。」她禮貌的說道,眼兒轉啊轉,將書房內的一切盡收眼底。
凌亂的衣服、男女的喘息聲,若隱若現的赤裸身軀,她就算是再天真,也猜得出裡頭在做些汗麼好事。她站在門前,眼睛眨啊眨,僵硬得像棵小樹苗。
啊哈,捉姦在「桌」!被她逮著了吧!
這幾天寒流來襲,火爐裡點了火,增添溫暖。俗大的書桌上,黝黑強健的男性體魄,壓制住嬌嬈的紅髮美女,兩人的身軀在火光下起伏。
從她的角度,恰好可以瞧見,他凌亂的髮散在頸後,肩上布滿汗水,肌肉賁起的手臂上扣著鮮紅丹指,腰上環著修長玉腿。
書桌上的那兩人,正忙得不可開交,沒發現多了個參觀者。
紅髮美女緊閉著雙眼,欲仙欲死的嬌吟,承受著強有力的衝擊。她紅髮散亂,全身緊繃,被擺佈得神智不清。
「我──呃──啊,不行、我不行了。」連綿的嬌呼,從她口中逸出,雙手雙腿纏抱得更緊。
「需要協助嗎?」清脆的聲音在書桌旁響起。
女性的尖叫聲,伴隨著男人的怒吼,形成不協調的二重奏。如火如荼的男女,被闖入者嚇得立刻分開,這才發現一公尺外,不速之客也坐在書桌上,好奇的貶著雙眼。
紅髮美女驚慌失措,沒衣服可遮掩,火速躲到書桌後頭。
「上官,怎麼回事?」她驚叫,模樣狼狽,雙手亂遮。
上官厲全身赤裸,毫不避諱。黑眸中情慾褪去,轉為陰鷙,瞪著一公尺外的少女。
「嗨,歡迎回家,沒想到你還帶了客人。」火惹歡口齒清晰的說道,還抱著滿懷的衣物,面對他冰冷的酷臉也泰然自若。
「我下令不許任何人打擾的。」上官厲濃眉緊擰,沒有遮掩的意圖,赤裸的身軀強健有力,媲美文藝復興時代的石雕,稱得上是藝術品。
火惹歡聳肩,不當一回事,眼光掠過他的裸體,溜到紅髮美女臉上。
雖然有膽子闖進來,破壞他的好事,但是她終究是個少女,要她正眼盯著成年男子的裸體瞧,她可還辦不到。
「歡迎來到『絕世』,看來,您已經受到很周到的款待了。」火惹歡用字很禮貌,態度也無懈可擊,只有握緊的小拳頭、僵硬的坐姿,洩漏她的真實情緒。
這個該死的男人,竟然把女人帶回家裡來!她在心裡,用髒話罵遍他的祖宗十八代,希望老天立刻劈下響雷,轟死這個王八蛋。
早就知道,上官厲在外頭跟不少美女有關係,她眼不見為淨,懶得理會。但是這會兒,他竟把女人帶回屋裡來,還在書房桌上熱烈纏綿,是想示威,還是想表演給她欣賞?
紅髮美女躲到上官厲身後,靠在他的肩膀上,吐氣如蘭,因為剛剛的劇烈運動,呼吸還沒調勻。雖然藏了大半個裸體,但是還是能看出,她的手腳修長白皙,是個歐洲美女,美艷極了。
「上官,她是誰?」她低聲問,纏在上官厲的裸身上。
清澈的眼兒,稍微一瞇,小拳頭握得更緊。她的心裡酸酸苦苦的,因為看見「所有物」被染指,非常的不高興。
這個女人的生肖莫非是屬章魚的?不然為啥老是纏著他?讓她看了就礙眼。
上官厲不言不語,眼神冰冷,額上青筋跳動著。
「初次見面,我是火惹歡。」良好的教育,在此刻發揮功效,她點頭微笑,盡責的自我介紹,心裡其實渴望撲上前,把那些刺眼的紅髮全拔光。
知道上官厲肯定氣炸了,她故意挑戰,就是不去看他,屁股黏在書桌上,不肯識相的離開。
她一離開,他們豈不是又纏在一起風流快活了?要她離開?哼,休想,她絕對不走!
紅髮美女嘴兒微張,此刻才恍然大悟,露出友善的微笑。
「這就是傳說中,被你捧在手掌心的養女嗎?長得這麼標致,難怪你始終藏著她,不肯讓人瞧見。」那雙慈丹玉指,回到上官厲堅實黝黑的肌肉上,東捏西揉的爬啊爬。
啪啪啪啪,有東西裂開的聲音,悄悄在火惹歡腦子裡響起。
臭女人,把你的手拿開!
她在心中咆哮,嘴角顫抖,快被醋海淹死了。
「總管說你要外宿五天,今天只是第三天。」上官厲不動如山,俯視著書桌上的少女,濃眉打結。
「在修女的床上發現一條蛇,同學們驚嚇過度,有數人昏厥,情況混亂,課外教學只好提前結束。」漂亮的眼睛左看看、右看看,在屋內繞了一圈,就是不看他。
「怎麼會有蛇?」他雙眼一瞇,目光凌厲。
「有人在夜裡放進去的。」她語焉不詳,長長的眼睫毛垂下,遮住閃亮的眼兒。
「你花了多久時間抓的?」上官厲問得迅速。
「半小時,在山區裡,那種蛇還挺容易就──」她愣了一下,隨即哇哇大叫。
「可惡,你設計我!」嗚嗚,她怎麼這麼笨,遵照著他的問話回答!
不過話說回來,要猜出她是元兇,倒也不是件難事。同學們都是嬌貴的大小姐,除了野丫頭出身的她,誰還敢抓著蛇到處跑?
「你抓蛇?」他危險的低語,克制著想握住她肩膀,猛力搖晃的衝動。
「那只是條蘭蛇,樣子有些嚇人,但並沒有毒性。」她一臉無辜,聳著纖瘦的肩膀。千金小姐們就是太大驚小怪,分不清是否有毒性,瞧見有蛇,就驚叫昏厥。
紅髮美女掛在上官厲肩上,綠色的眼睛眨個不停,對兩人的交談很感興趣,視線老是在火惹歡身上打轉。
「上官,這女孩倒是跟尋常女孩不同呢!」她偏著頭,佩服這少女的勇氣。
銳利的目光掃來,跟激情時迥然不同,多了駭人的危險。她立刻噤聲,不敢多話,疑問在心裡愈堆愈高。
寶貝到這種程度,連提都不能提?就算是疼愛女兒,也有些匪夷所思吧?
上官厲的目光,回到倔強的小臉上,已經鐵青得嚇人。光是從表情,就看得出她的出現,惹得他非常不高興。
「出去。」他咬牙。
「不要。」她微笑。
兩人互瞪著對方,一個陰鷙,一個倔強,誰也不讓誰。
可惡可惡,這個色慾薰心的傢伙,難道就這麼希望她離開?她的指甲都快捏斷了,笑容也僵硬得很,恨不得撲上去,劈頭給他一頓痛打。
「我把你們的衣服都拿來了。」她指著沙發上的衣物,姿態僵硬。
這個暗示夠明顯了吧?快點穿上衣服,未成年少女回家了,別再做限制級演出了!
「不需要。」他淡漠的說道。
意思是說,把她趕走後,他們還想再接再厲嘍?
啪啦……
教養跟理智全都破碎了,嫉妒讓她抓狂,清澈的眼兒迸出怒火,嘴角的笑容也在顫抖。
她走到火爐旁,抽出一根火炬,笑容可掬,用最優雅的腳步,緩慢踱回書桌前。
「我想你一定很冷吧?請讓我來為你添些火。」火炬往前伸,火焰剛好舔上那堆衣服鞋子。
轟的一聲,火光冒得好高,昂貴的男女服飾付之一炬。
「啊!我的衣服。」紅髮美女驚叫著,因為害怕,所以抱得更緊。
還不鬆手?火惹歡瞇起眼睛,擠出最甜美的笑容,在火光映照下,雙眼閃閃發亮。
「還抱著他,是因為還不夠暖嗎?」她的火炬再度往前伸。
這一次,著火的是那頭漂亮的紅髮──
「火惹歡……」
男人的咆哮聲,在冬季的黃昏裡響徹雲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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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國女子爵光著屁股,尖叫著衝出屋子的畫面,的確很震撼人心。
她先是撲進噴水池裡,熄滅紅髮上的火焰,然後光溜溜的跳上轎車,喝令嚇呆的司機開車,直奔國際機場。
「絕世」一干高級幹部,嘴巴開開,震驚的看著這難得的畫面。
接著,咆哮的聲音逼近,震得眾人快耳聾了。
「救命啊!」纖細的身子奔進客廳,急忙尋找掩蔽物。
客廳裡的討論早就停止,幾個男女維持呆滯狀態,看著火惹歡火燒屁股似的逃進來。
「啊,惹歡妹妹,你回來了。」鬼面眼尖,率先微笑,給予熱烈歡迎,對美女格外殷勤。
見有人打招呼,她火速躲到鬼面背後,雙手扯住他的衣服。
「麻煩你,幫我擋一下。」她小聲求救,喘得好厲害。
「什麼?救什麼?」他一頭霧水。
三秒鐘後,真相大白,讓火惹歡抱頭鼠竄的人隆重出場。
狂怒的上官厲踏入客廳,咆哮聲停了,怒火卻沒熄,仍舊旺盛燃燒著,眼裡的火焰可以燒死人。
「出來。」他瞪著畏罪潛逃的火惹歡,疾言厲色。
她只露出一雙眼睛眨啊眨,躲在鬼面身後,抵死不從。
「不罵我,我就出去。」她討價還價。
「老大,息怒息怒。」鬼面擋在中間,冷汗直流,忙著當和事佬,深怕慘遭戰火波及。
金髮藍眼的神偷也出來打圖場,卻站得老遠,不敢上前。
「是啊……老大,就算要算帳,也請先把褲子穿上。」他小聲說道。別這樣嘛,不穿衣服在這兒「耀武揚威」,想刺傷他們的男性自尊嗎?
總管動作迅速,立刻送來睡袍,避免主人太過「鋒芒畢露」。
「老哥,你不是正在忙嗎?怎麼有興致下樓來陪我們開會?」上官媚微笑,撫著她的貓兒。
「還有什麼事情是你做不出來的?」他不買帳,目光沒半分軟化,沒被她騙倒。
「嗚嗚。」壓抑的哭聲,從嫩嫩的唇中逸出,她退後一步,扮演小媳婦的角色。
小鹿斑比再現,指控的目光像探照燈般投過來,他冷冽的一抬眼,眾人硬是把滿腹忿忿不平吞回去。
造反了造反了!這還有天理嗎?他才是老闆!他才是受害者啊!
這小女人只用那雙眼睛,就輕易贏得寵愛,再任她攻城略地收買人心下去,絕世的總裁豈不是要換人了?
火惹歡還裝腔作勢的擦眼淚,用眼角偷瞄眾人反應,偶爾抽噎幾下,加強效果。
「你在什麼時候闖進去的?」鬼面低聲問。
「那女的喊『不、不行了』的時候。」她用同樣聲量回答。
上官媚輕笑,有幾分看好戲的興致。「我早就跟女子爵說了,死皮賴臉的跟回來,是會有危險的,她偏偏不聽。」
女子爵硬是要跟回來,自動送上門,對上官厲又纏又抱,還脫光衣裳跑去書房,倒貼得徹底。這會兒吃到苦頭,嘗到火惹歡的熱情「招待」,肯定從此銷聲匿跡。
「她不該出現在閒雜人等面前。」上官厲臉色陰沈,對她的闖入萬分不悅。
「別罵她,她是無心的。」神偷乾笑,雖然心裡毛毛的,卻還是站在美人兒這國,堅決不倒戈。
銳利的目光掃過來,現場寒風陣陣,凍得人瑟瑟發抖。
「等到她放火燒了屋子,你也想辯駁,她是想給路人取暖嗎?」薄唇凝成冷笑,問得格外諷刺。
像是被針扎著,火惹歡蹦得老高,小可憐的形象破壞,粉臉氣得通紅,指著上官厲又跳又嚷,再也裝不下去。
「罵我?哼,嫌我懷你好事嗎?反正你就喜歡那種女人,胸大腰細屁股圓,你可以唔!唔唔唔──」話還沒說完,紅唇就被搗住了。
「惹歡妹妹,話說多了可不太好啊!」神愉英勇的衝上來,用手搗住她的嘴,擔憂的瞄一眼上官厲。
完蛋了!老闆的臉色難看到極點,像是想殺人!
「我的事情,你不需多管。」他的回答萬分冷漠,視線凝在她的俏臉上。
不需多管?簡單幾個字,刺得她的心好痛。她咬住紅唇,用憤怒來抵禦心痛。
「那我要做什麼,也不關閣下的事吧?」她氣炸了,扯下鬼面的手,就要往二樓走去,「實習」給他們瞧瞧。
銳利的黑眸如刀似劍,喇喇的射來,對著鬼面。
「呃──我想,你找錯人、人選了!」鬼面擦著冷汗,雙腳拚命發抖,根本使不上力氣。
饒命啊,請把他當成路人甲吧,這不關他的事啊!!唉,吵一吵就算了,何必牽連無辜?
「對喔,你找的是外國人,我也該找個客觀條件相似的。」噴火的明眸一掃,落在神愉身上。「你,走!」她喝令,拖著戰利品往樓梯方向前進。
這哪是邀請,根本就是趕鴨子上架啊!
「惹歡妹妹,你就算很討厭我,也不必借刀殺人吧?」這回,欲哭無淚的人換成神愉。
「你們還算不算男人?這麼沒種……」找不到人協助,她跺腳,氣得頭昏眼花。
「他們知道在這間屋子裡,誰說的話算數。」上官厲走近,居高臨下的俯視她,審視它嬌嫩修長的身段,黑眸深處,有某種光芒一閃而逝。
「為什麼你可以玩女人,我不能玩男人?」她不服氣!
「你還未成年。」
「成年以後就可以嘍?」
「哪個男人碰你,我就剁了他。」上官厲冷酷的說道,言簡意賅,可沒說要剁的是什麼地方。
神偷與鬼面顫抖一下,同時把雙腿夾緊。
「這麼多男人,你防得了多少?」她倔強的抬高下巴,瞪著他,眼裡有淚水在打轉。她握緊拳頭,不讓淚水流出眼眶討厭,他難道就看不出來,她是在嫉妒嗎?
「你不會有接觸男人的機會。」他露出猙獰冷笑,可怕得讓人顫抖。
「我就去找給你看!」她跳啊跳,叫囂不停。
大眼瞪小眼,同樣怒火蒸騰,誰也不讓誰。
「智者。」他瞪著她,咆哮的呼喝。
角落裡站出一道身影,智者的銀眸垂斂,氣息沈穩平和,要是不出聲,很難察覺他的存在。
「去處理住宿事宜,三天後把她送到瑞士的寄宿學校去,在她成年之前,不許她踏出學校一步。」冷笑交代完後,他轉身就走。
那間寄宿學校有名得很,校規森嚴、守衛嚴謹,與其說是學校,不如說是監獄。
「等到成年後呢?」只有上官媚有膽子追問。
咆哮的聲音,遠遠的傳來,已經看不到人影了。
「按照計劃,把她給嫁了!」
★第6章月出東山,隸屬「絕世」的飯店裡,頂級的套房內一雙人兒正忙碌著。
「喔──喔、我,我不行了──求求你、呃──」黑髮女子呼喊喘息,雙腳纏得更緊,享受著絕頂歡愉。
金髮藍眼的男人,繃緊結實的肌肉,咬著牙賣力衝刺,汗水四處飛濺,落在女人的酥胸前,景象格外煽情誘人──
「這是內定台詞嗎?是不是被壓的女人,都會來上這麼一句?」嬌甜清脆的聲音響起,靠得很近,就在咫尺之外。
糾纏的男女瞬間僵硬,如雪地裡被凍結的長毛象,一動也不動。兩雙眼睛緩慢的往後溜,瞧見坐在床邊的窈窕身影。
「火惹歡!」震驚之下,神愉喊出她的全名。
「嗨!」她打招呼,雙眼發直。
神愉迅速扯起被單,遮住滿床春光,防備的瞪著床邊的少女。「你怎麼會在這裡?你不是該待在家裡整理行李嗎?」他扯住被單,嚴防再被看光光。
「整理行李?下輩子吧,我才不去歐洲呢!」她嗤之以鼻,有些惋惜好戲終結。一日內連看兩場纏綿戲,她的健康教育課程,在觀摩方面肯定高分過關。
「老大會氣炸的。」神偷喃喃自語,往棉被裡頭溜。經過這麼一嚇,他除了表情僵硬,其他的都軟了。
「我就是要讓他氣到冒煙。」火惹歡連哼幾聲,仰高小巧的下顎。「另外,到底是什麼『不行了』?」她很有求知精神,瞪大無邪的眼兒,等待答案。
床上疊在一起的男女,錯愕的瞪著地,維持同樣姿勢有三分鐘之久,無言以對。
「她是誰?」黑髮美女一臉茫然。
「呃,我老闆的養女。」
「她為什麼會在這裡?」最重要的問題,反倒問得很小聲。
神偷張口結舌,說不出合理解釋。
「這位姊姊,我可以跟你換個位子嗎?」火惹歡湊到枕頭邊,努力勸說,想要「陣前換將」。
黑髮美女倒抽一口氣,臉色倏然一旦變。「不要臉,你竟然勾引未成年少女!」
她奮力甩了神愉一巴掌,火速穿起衣服,頭也不回的離開。
「我──我──」他苦著一張臉,眼看到口的肥肉,如今又長腳溜了。
「太好了,這位姊姊真好說話。」火惹歡倒是樂得很,雙臂張開,往偌大的床撲去。
她一跳上床,神偷就捲著床單,立刻往床下滾,三步並作兩步的逃開,躲得遠遠的,避嫌避得徹底。
「喂,你躲什麼?回來啊……」只有撲到軟軟的枕頭,她眉兒一皺,小臉從棉被裡冒出來,對他的臨陣脫逃十分不悅,紅唇嘟得老高。
「開玩笑,跟你躺在同一張床上,我還能活命嗎?」神偷神色驚恐,用力搖晃頭部,恨不得把腦漿都搖出來。
「膽小鬼,這點小事都不敢做,虧我特地逃出來找你幫忙。」她在大床上滾啊滾,黑髮散亂,被單早被扯開,只剩純白潔淨的床單,把她襯托得格外嬌小。
「你想做什麼?」神愉拉緊被單,委屈的咬著下唇。
「他想送走我,我偏不讓他如願。咱們給他點顏色瞧瞧。來,上吧!」她豁出去了,堅決無比,嬌軀砰的往後一仰,雙手雙腳都攤開,在床上躺成大字形。
哼,她才不肯任由擺,乖乖成為計劃中的棋子。在上官厲把她送出國前,她要先鬧聲驚天動地的叛變,讓他吃點苦頭。
「上什麼?」神偷呆滯。
「上我啊」她語不驚人死不休。
「不准。」簡單扼要的駁回,幾乎是立刻響起。
屋內一片死寂,床上床下的兩人,同時倏然一驚,用最緩慢的速度回頭。
一個巨大的黑影,不知是何時出現的,如今正籠罩在門口,銳利陰鷙的視線從陰暗處射來,筆直的看著她。他的神色陰沉,難看得嚇人,不知道已經把兩人的對白聽進去了多少了。
神愉反射性的夾緊雙腿,深怕某樣「配備」,被盛怒的上官厲給剁了?
完了,他不被火惹歡的話嚇死,也會被害死。嗚嗚,碰也沒碰到,更別說是偷吃了,只是屁股被這小丫頭看光光,讓她看了一場活春宮,這不算有罪吧?
「老、老、老、老、老大」神偷簌簌發抖,冷汗亂流。「我、我可沒、沒有──」抖得如秋風落葉,他還努力為自己的清白辯駁。
「出去。」上官厲淡淡的說,總算明辨是非,沒有殃及無辜。
領了聖旨的神偷喜極而泣,連滾帶爬的奔出去,為了感謝上官厲的不殺之恩,還體貼的把門給鎖上。
「你怎麼來了。」火惹歡從床上爬起來,把枕頭抱在胸前,小聲的說,口氣可一點都不訝異。
「你留下那些線索,瞎子都找得到。」上官厲瞪著她,神色冷凝,黑眸亮得有些不自然。
紅唇嘟起,倔強的偏過頭不看他。
「既然知道我是故意留下線索,你幹麼還要說破?」這個不解風情的傢伙,真是可惡透了!
她當然不可能真的獻身給神偷,會惡意胡鬧,也是為了讓上官厲趕來,好向他證明,她可不是委屈求全的小可憐,不會聽任他無理的擺佈。
「跟我回去。」他走過來,居高臨下的俯視,臉色鐵青。
「我偏不。」小臉仰得好高,一臉倔強。
「回去。」這一次,附加他最拿手的冰冷目光。
「不要!」她抵死不從,知道要是回去後,肯定會被送走。「除非你答應,讓我留在台灣,我就考慮回去。」她討價還價,觀察他的表情。
噢哦,情況不太樂觀,他又在皺眉頭了。
「不將你送走,絕世會一團亂。」上官厲淡漠的說道,掃了她一眼。
他對她施以薄懲,眾人就群起抗議,不敢來明的,全給他來暗的。雖然沒膽子違逆他的命令,而且事情是照做不誤,但全附給他埋怨的目光,為他們之間的關係,變得更曖昧一點、更複雜一點,而曖昧複查的程度,隨著她成長後,愈來愈嚴重。她要怎麼做,才能讓他愛上她?這個冰雕男難道看不出來,她已經愛了他好多好多年了?
想著想著,眼圈兒又紅了。
「你難道不喜歡我嗎?連一點點都沒有嗎?」她可憐兮兮的問,軟軟的身軀在他懷裡又磨又蹭,像隻撒嬌的貓。
回答她的,是男性濃濁的喘息。
咦,她是不是壓到他哪兒了?為何他會喘成這樣?
看見晶瑩的眼淚,上官厲心頭一疼。某種情緒,迸出冰封的理智,來得又快又猛,無法抗拒。
該死!他為什麼會感到心痛?他疼地、寵她,難道已不再是為了復仇?
「不要送走我,好不好?」她小聲的問,賴在他的懷抱裡,雙手環繞著他的頸子。剛來到上官家時,她最愛用這種姿勢,賴在他懷裡。
他閉起眼睛,像是在承受無比的煎熬。
「不行。」上官厲咬牙切齒,雙臂圈緊,制止她天真性感的扭動。
「你太可惡了!可惡可惡可惡。」眼淚又淌出來了,她邊哭邊罵,腿兒努力的踹他,用以洩憤。比起寄宿學校,即將離開他讓她更難受。
他難道就這麼狠心,捨得送走她?
「你會習慣那裡的生活。」他霸道的下了結論,不許她抗辯,執意要送走她,斷絕那些一曖昧。
她眼眶裡都是淚水,紅唇咬得好緊,用力扯著他的頭髮。好,上官厲,這可是你逼出來的。
決定了,她要對他用「壞」的!
先行色誘他,逼他吞了,之後再以淚功伺候,鬧得「絕世」裡人盡皆知。嘿嘿,到時候他就是不想認帳也不行。
別人她是不知道,不過上官媚要是有機會看到老哥出饃,肯定樂於伸出援手。
有了上官媚的援助,比得到一個國家軍隊助陣更有力,肯定他插翅也難飛!
「不要,我不要離開你!」火惹歡豁出去了,賴在他懷裡,笨拙的吻著他,用柔嫩的唇摩拿著他,發洩心中的挫敗。他則全身僵硬,任由她放肆,甚至沒有推開她。
親了好幾分鐘,她抬起頭瞄著他。沒有拒絕的反應,她反倒覺得有些奇怪?
「你喝醉了?」她皺起眉頭,在他唇上舔到烈酒。
「喝多了,但沒醉。」他否認,卻持續靠近她,連氣息都吹在她的肌膚上。
騙人!
雖然上官厲的動作口吻都正常得很,但是那雙黑眸好亮,亮得有些詭異,跟他平時的冷漠迥然不同,裡頭像是有一把火,正在劇烈燃燒。
而且,他吹在她身上的氣息,比平時要熱燙上幾分,讓她的粉頰也染了一層粉──糟了,他喝醉了。
呃,不,該說:嘿嘿,太好了,他喝醉了酒後失身,這可是電視上演到爛的通俗劇情呢!
眼看機不可失,一雙小手溜上他的衣服,笨拙的解開他的衣扣,打算乘機把他偷吃乾淨。她的常識有限,但是最起碼還知道,做壞事之前要先把衣服剝光。
「住手。」上官厲緩慢的說道,雙手卻沒動作,任由她放肆。
「不要……」她把扣子扯開,連頭都沒抬一下。開玩笑,都要開動了,哪裡還能住手。
忽然之間,火惹歡手腕一緊,已被上官厲握住,腰間一陣強大力道,她只覺得天旋地轉,接著整個人就被轉了個方向,半壓在他身下。她的心兒抨坪跳,緊張的看著他,眼兒瞪得好大,不停的眨啊眨。
「你就是愛玩火,是吧?」他的呼吸好燙,在她敏感的耳邊、頸間吹氣,眼睛更加閃亮了。
火惹歡臉上一燙,甩脫他的手。不知為什麼,她心裡開始有些怕怕的。
「亂說,我又沒點火。」哼,他誣賴她!這裡哪來的火?
她笨拙的翻過身子,準備要爬開,等著重整旗鼓,再來欺負他。但是才一轉身,肩膀就一沈,硬生生被他拉回去,抱得好緊好緊,兩人胸貼胸,大腿貼大腿,她柔軟的小腹上,還察覺到某種熱燙堅硬的東西,不懷好意的頂著她──
火惹歡呆了一呆,立刻羞得滿臉發燙。
「你……你幹什麼啦?」她的心跳更激烈,連呼吸都困難,被他龐大沈重的身子壓得喘不過氣。
不對啊,應該是她來欺負他才對,怎麼才幾秒鐘,整個情況都變了?她躺在這兒,成了待宰的小羔羊。
上官厲低下頭去,在她耳際輕聲說話,反客為主,繞緊她纖細的腰。「我把你寵壞了,你就是要逼我動手,是嗎?」他一字一句的說道。
「什麼動手?」她小聲問,發現他跟以前完全不同。
酒精鬆懈了他的理智,釋放了他的野性。褪去冷靜後,他看來危險而野蠻,讓她心跳,也讓她顫抖。
「這樣動手。」他突然扭唇一笑,笑得格外猙獰,一雙大手落在她的衣襟上,用力一扯。
「啊!」她驚叫一聲,本能的掙脫,翻身就往床邊爬去。
衣服被撕開,成了碎布,剛跟冷空氣接觸不到半秒,上官厲的手掌已從背後模來,罩住她柔嫩的豐盈,恣意揉弄愛撫,帶來陣陣難一言的刺激。她先是覺得胸前一涼,接著涼意轉為灼熱觸感,豐盈已經落入他雙手中。
火惹歡又喘又嚷,臉兒燙到快燒起來了,心兒撲通撲通地跳,害羞得想要掙扎,雙手雙腳亂揮,偏偏就是掙脫不開。
上官厲雖然半醉,但是力道可不馬虎,她用盡全力,就是掰不開他的手。
就在這時,她的頸間一陣酥癢,熱燙的薄唇烙在上頭,先是淺啄,而後或輕或重的啃咬她。
「厲……厲……喂,不要這樣,清醒一點……你喝醉了啊……」她全力掙扎,要欺負他的念頭早就拋到九霄雲外去。在他的愛撫下,她的身體好難受,又冷又熱,像是在火裡!又像是在水裡。
他置若罔聞,伸手扯開她身上的破布。當潔白柔嫩的嬌軀映入眼簾時,黑眸中迸出火焰,他的牙齒在她頸間,啃得稍微重一些,留下印記。
「呃!」她驚喘一聲,分不清是疼,還是太過尖銳的快感。
完蛋了,他這麼積極,她在健康教育課上學的東西都不夠用了。
怎麼辦呢?她是應該抵抗的。但是,這的確是最好的辦法。況且,她不是在好久之前就決定,今生非要賴定他不可嗎?
她的腦袋裡亂成一團,上官厲的攻擊卻沒停,厚掌捧住她的豐盈,粗糙的指尖摩擦著頂端的花蕾,仔細的搓弄。
「呃……啊……」火惹歡輕輕地呻吟,因為羞怯而臉紅,身體裡燃起」股熱燙酥麻的感覺,讓她神智昏沈,抓不定主意。
上官厲的手探索過每」處,從她腰間滑下,撫摸著她絲般柔嫩的大腿,強烈的男子氣息襲來,伴隨著強烈的陌生快感,她腦中一片空白,只能閉上眼睛,輕輕喘氣。
在柔嫩的雙腿間,一個陌生的熱燙硬物,擠在其間悸動,雖然隔著幾層衣物,卻還是能感覺到,那東西堅硬如石,卻又熱燙得像烙鐵。隔著布料,它正好抵在她柔嫩的花瓣間,任何一個動作,都變得格外煽情。
她膽怯的顫抖,當然知道那是什麼「東西」,雙腿間的花徑,因為熱燙的刺激,淌出源源舂潮,濡濕了底褲。
她顫抖著伸出小手,心兒亂跳,好奇的想去摸,快要摸到時,卻又害羞的收回手。
「想摸?」低沈的聲音響起,可沒半點反對的意思。
她用力搖頭,粉頰上著了火,把臉埋在床裡,羞得不敢看他。
老天!被他看穿意圖,她怎麼還有臉面對他?他竟然猜得出,她想要摸他的──他的──那個──
上官厲仍半醉半醒,動作卻確實得很,愛撫挑逗,輕重緩急都拿摸得恰到好處,完全挑起她生嫩的情慾。
他揉著她胸前的豐盈,吸吮嫣紅的花蕾,用唇舌折磨她,直到她呻吟喘息,才起身親吻她的粉頸。
偌大的臥房內春意融融,火惹歡連連喘息低吟,被他擺佈得神智紊亂,雙手緊緊抱住他健碩的身軀,完全失去了少女的矜持,就連一雙大眼兒,如念也迷迷濛濛的,悢懶的望著他。
她受不了他的連番攻擊,理智停擺,扭過身來,投入上官厲懷裡,用笨拙的方式、澎湃的熱情吻他。
上官厲低吼一聲,撫摸著她嬌小的嬌軀,刺激著她每一處敏感帶。
驀地,他一個翻身,將火惹歡壓在床上,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將她柔美的身子盡收眼底,眼裡的火焰,熱得可以把人燒穿。
「小歡。」他低聲喊,目光如火,低頭下去,吻著她的豐盈。
「啊──嗯──」既害羞又難受,緊閉著眼睛,動也不動,任他為所欲為。
粗糙有力的雙手往下探,勾住比薄底褲的邊緣,悄悄伸了進去,觸摸到已經在等待他的柔軟濡濕。
當他的指,觸摸到她泊滿春潮花蜜的花瓣,她的身子劇烈顫抖,難以克制的拱起,柔嫩的肌膚就在他黝黑的身軀上摩擦。
老天,他在對她做什麼?怎麼可以摸她那裡,怎麼可以把長指探入那裡──
敏感的花核受到刺激,引發連串的快感,讓她難受的顫抖著,雙手攀住他的肩膀,扣得好緊好緊,發洩著又酥又麻的奇怪感覺。
他的指沾取了春潮,緩慢的探入柔致緊縮的花徑,因為那兒濕熱軟嫩的銷魂感而歎息低吼,龐大的身軀更往她身上壓去,幾乎想將她揉進身體裡。
深理許久的渴望,如脫韁野馬,他目光灼亮,分開她修長的腿兒,長指揉捻著她的花瓣,看著她呻吟顫抖。
「小歡,我的小歡。」他低喃著,握住她纖細的腰,將她拉過來。
她哈地一聲,大口喘了出來,臉上一片紅潮,雪白的肌膚上浮現密密的汗珠。
當上官厲緩緩抽出長指時,她又急促地叫了一聲,花徑中淌出更多的春潮,濡濕了他的指掌。
他往前挺進,有力的腰將熱燙的欲望送上前,抵住柔嫩的花瓣摩擦。
她喘息難停,感覺到巨大的堅挺壓得好緊,強大的壓力往她體內推來,威脅著要徹底侵占她,在她體內烙下標記。
「厲,我愛你。」她輕聲喊道,靜靜等待著完全屬於他的那一瞬間──
壓在她身上的龐大身子,先是一僵,接著完全靜止不動,像是失去呼吸心跳似的。
他陡然跳開,身手矯健得很,躍到床邊,離開了她柔軟的身子。用陰沈的表情看著她,久久不語,眼睛已經恢復清亮,看來清醒多了。
看見上官厲的表情,她的心涼了半截。
糟了糟了,衷心的告白卻成了咒語,讓他嚇得全身僵硬,順帶也嚇跑他的激情,讓該死的理智又回到他腦子裡。
可惡,他喝得不夠醉!只是一句告白,竟然就讓他驚醒。火惹歡氣得想要咬枕頭。
差一點吶,就差那麼一點點,他就要中計,從此成為她的人。
「厲──」她小聲的叫喚,縮在床上,失去了他的體溫,突然覺得好冷。
他背對著她,坐在床沿,肩膀的線條好僵硬,不知道在強忍些什麼,好像很不舒服似的。
「厲,回來。」她再接再厲,湊上去用身子摩擦他,還想故技重施。畢竟只差臨門一腳,她可不願意功敗垂成。
他回過頭來,瞪著她瞧,眼裡還有殘餘的情慾。但是那些情慾,硬是被理智壓下去,愈來愈冷卻。
「明天你就去歐洲。」他沈聲說道,撈起衣服開始穿上。經過這次的險些一擦槍走火,他送走她的意願反倒更加堅定。
再不跟她分開,他也難以保證,將會發生什麼事。
「我不走!」她氣炸了,光溜溜的坐在床上,對著他嘶吼,張牙舞爪的尖叫。
「你不走,我走!」他咬牙切齒,掉頭就走,討論到此完全結束。
坐在床上的火惹歡呆住了,愣愣的看著他離開。她壓根兒想不到,自個兒的獻身舉動,竟然逼得他夾著尾巴逃走。
嗚嗚,糟糕了,她的壞竟然把他嚇跑了。
★第7章上官厲果然說到做到,男子漢大丈夫,說不回來,就是不回來。
火惹歡想都沒想到,他這麼不禁嚇,一跑就是三年,把「絕世」集團的亞洲事宜全權扔給上官媚打點。
她費盡心機,打點好所有人,祭出詐死絕招,才將他拐回台灣。
冬季的陽光下,兩人的身影纏在一起,難以分開。她夙願得償,卯起來吻他,丁香小舌生澀的跟他糾纏,雙手抱得好緊好緊,發誓再也不讓他逃開。
半晌之後,理智回到腦子裡,上官厲好不容易鬆開她,中斷她的「性騷擾」。
「你沒事?」他重複問道,還處於震驚狀態。
「你要親自檢查嗎?」她充滿希望的問,小臉往前湊,貼著他磨來磨去,重溫記憶中的溫暖與男性氣息。
身子都還沒貼暖,手臂下的肌肉就陡然一緊,強大的力道把她震得站不住,砰的一聲,跌在沙發上。
上官厲身強體健,就算不動手,也能用強勁的力道,硬將她震得飛開。
「啊,好痛!」她呼喊一聲,粉臀撞上堅硬的原木椅背,連忙伸手去揉。不檢查就算了,不必要把她推開吧!三年過去了,他還是這麼害羞嗎?
「把衣笙叫到這裡來。」上官厲沈聲說道,不肯動手檢查,打算直接查詢她的身體狀況。
「你怎麼知道他在台灣?」火惹歡坐回沙發,按下隱密按鍵,柔聲要僕人請衣笙來一趟。她的姿態優雅,用詞禮貌,跟先前的粗魯模樣大不相同。
「屋子裡有藥材的氣味。」他冷淡的說道,陰鷥的視線落在她身上,繞了幾圈。
三年不見,她已經是個清麗動人的美女,優雅而纖細,唯一沒變的,是那雙小鹿斑比的眼睛,輕眨兩、三下,所有男人就筋酥骨軟。
如今,她正眨著那雙漂亮的眼睛,惋惜的看著他,紅唇微嘟。
「你不想跟我獨處嗎?」她好失望,還想再進一步呢!
三年過後,上官厲還是避她如蛇蠍,不肯跟她來場久別重逢的熱烈擁抱,活像怕被她咬到似的。唉,她是會咬人,不過那都是小時候的事了,他的心眼怎麼這麼小?
門被推開,智者與衣笙一同踏入,朝上官厲禮貌的點頭。中西兩個不同血統的男人,同樣出色至極,一個內斂,一個儒雅。
「她的身體狀況很好,無病無痛。」衣笙簡單的說道,斂起白衣,坐在沙發的另一端。
「槍傷呢?」
「已經治療妥當,沒有大礙。」衣笙回答,修長的雙手交握。
「她太瘦了。」上官厲挑剔的說道,緊盯著她細瘦的手腕。
「又不是賣豬肉,不需要論斤論兩,你要是真心想賣,絕對賣得出去。」火惹歡語帶玄機,彎腰倒了些紅茶,端到唇邊輕啜,姿態優雅平靜。
比起三年前的急切,因為有了周詳的準備,她變得從容多了,即使察覺到他的目光,也還能保持冷靜,克制著不發抖。
她要步步為營,穩扎穩打的把他拐上手,這次絕對要手到擒來。
「是誰把消息傳到歐洲,告訴我你遭到黑傑克的情婦射殺身亡?」他逼問,因為被騙而不高興,火氣大得很。
慧黠的眼兒左看右看,開始研究茶杯的形狀,規避他凌厲的視線。「你說,會是誰呢?」她低聲反問道。
「上官媚……」怒吼聲傳遍五角星建築群。
久違了,中氣十足的男性怒吼,這屋子裡已經長達三年不曾聽見這麼大快人心的咆哮了。
用膝蓋想也知道,普天之下,大概只有那女人有這膽子,編織出這麼荒謬的謊言,把他拐回台灣。而他竟然查也不查,聽見火惹歡的死訊,就理智全失,匆忙趕回台灣。
該死……這個小女人對他的影響還是這麼驚人。
「媚兒不在。」火惹歡的指尖,緩慢的畫過茶杯邊緣,平靜安恬。
他濃眉一擰,表情很嚇人。「那女人去哪裡了?又逃了?」放了火,任由他頭頂冒煙,那女人想規避責任?
「她有事必須打點。」火惹歡語焉不詳,低頭啜著紅茶,把上官媚的拖延戰術學得入木三分。
雖然上官厲不在台灣,但是她可沒偷懶,盡力學習淑女課程。
只能說是她天賦異稟,老天賞的楚楚動人的臉蛋,以及後天的教育,讓她氣質絕佳,完全符合名媛標準,優雅纖細,挑不出半點毛病。
「打點什麼事情?她惹出來的麻煩還不夠多?在歐洲各地,『絕世』已經聲名狼藉,處理拍賣事宜外,還專愛找洛爾斯的麻煩。」
「上官小姐告訴所有人,洛爾斯是萬惡不赦的恐怖組織,必須剷除,下令眾幹部參加圍堵,只要洛爾斯將觸角伸到台灣,她就一定插手。」始終站在角落的智者,緩慢走上前來。
上官厲的回答,是一聲強而有力的抽氣聲。
「該死,我早就要她安分點的!」他咒罵著,用力抓扒黑髮。
安分?要上官媚安分?那簡直是天方夜譚啊!她不出門危害蒼生,就已經足夠讓萬民稱幸了,哪裡還能指望她乖乖不蠢動?
「她現在人在哪裡?」上官厲詢問,額上的青筋,已經抽動得快扭起來了。
也虧得上官媚有自知之明,知道老哥肯定大發雷霆,趁早腳底抹油,溜得不見人影。要是此刻她身在現場,難保不會慘遭分屍,被老哥大卸八塊。
屋內幾個人,交換怪異的眼神,卻沒有人開口。
「不能確定她人在何處,不過倒是知道,她沒有安全上的問題。她的腦筋夠好,也佩戴了防身的武器,沒人能夠傷害她的。」火惹歡放下茶杯,用平靜的語氣,安撫他的焦躁。
「幹部們沒去尋找她?」他瞇起黑眸,嗅出陰謀的味道。
離開三年的確是一項錯誤的決定,三年的時間,足夠讓那魔女想出千百條鬧翻天的詭計。三年的時間,也足夠讓那魔女,把火惹歡從單純調教得狡詐──
「高級幹部們前陣子紛紛紅鸞星動!寶貝妻子們懷了小寶寶,正是胎教最嚴謹的時候,他們默默祈求,混世魔女消失得愈久愈好,哪裡還可能大費周章的去把她找回來?」她咬著紅唇,輕聲笑道。
「你知道她在籌備些什麼?」銳利的黑眸婦來,注視著她。
她輕撫著下顎,搖頭晃腦的想了一會兒。
「你吻我一下,我就告訴你。」她學聰明了,跟他談起交易。
回答她的,是一記冷冽的目光。
喔噢,看來他對這樁交易不感興趣呢!
角落的衣笙與智者,聰明的選擇沈默,不發一語,知道這對監護人與被監護人間的曖昧,比起三年前有增無減。
驀地,男孩清脆的聲音喊道,從外頭嚷進客廳裡,奔進來後才緊急煞車。
「送貨送貨!」杜定睿喊了兩聲,才察覺眾人表情凝重,中間那個氣勢霸道的男人,更是臉色鐵青。「呃,發生什麼事嗎?」氣氛不太對呢!房裡安靜得像在守靈。
男孩年約八歲,五官深刻漂亮,眼睛深邃清澈,身後跟著一個四歲左右的小女孩,生得粉雕玉琢,有著粉嫩的蘋果臉。兩人都穿著制服,大概是剛放學,站在一塊兒的畫面,美得像一幅畫。
「誰的孩子?」上官厲皺起眉頭。
小釉搶著回答。「爸爸跟媽媽的。」她大方的提供解答。
「小釉,他是在問,你爸爸媽媽是誰。」火惹歡在後頭說道。
「惹歡姊姊,這個人好兇。」小釉大聲告狀,不喜歡這個臉看起來臭臭的男人。
「別怕,他的兇都是裝出來的。」火惹歡站起身來,抱起小釉,湊到上官厲的身邊。「你摸看看,他不會咬人的」她把小釉抱得更近。
定睿緊張兮兮的跳起來,把小釉抱過去,倒退了好幾步,躲到沙發後頭。他抱緊扭動不停的小釉,一臉警戒。
「呃,我爸媽有交代,小孩子不要亂摸奇怪的東西。」老爸老媽是的確有交代,另外,他也不想讓小釉摸別的男人。
「他不是奇怪的東西。」火惹歡聳肩,拍拍上官厲的肩膀,安慰他被小孩拒絕後,殘留的心理傷害。「他是『絕世』的總裁,你爸媽的老闆。」
「啊,那個混世魔女的老哥?」定睿恍然大悟,確定沒危險後,才把小釉放下。
難怪嘛,他打從第一眼,就覺得這男人絕對不好惹,那種氣勢很是驚人,可不輸給他的英雄老爸呢……
「嗨,頭一次見面,我是『護衛』跟『武者』的兒子。」定睿湊上前,上下打量著上官厲,一邊回過頭看著火惹歡,用最小的聲音詢問。「他就是那個吃了不想認帳,躲女人躲到歐洲去的老闆喔?看起來不像是個孬種啊!」他忠實陳述聽來的流言。
聲音雖然小,卻還是傳進上官厲的耳中。
孬種?
「誰說的?」黑眸裡迸出殺氣。
「你妹妹啊!」定睿一臉無辜。親人說的,不會有假吧?
「呃,別討論這些。」眼看上官厲的臉色黑了一半,火惹歡閃身上前,擋在定睿面前,立刻轉移話題。「你今天來做什麼?」她拚命使眼色,暗示小男孩住口。
定睿聰明得很,立刻明白,雙手伸到書包裡亂撈。
「我媽跟老爸窩在家裡,我不想當電燈泡,所以拉著小釉出來送貨。」他翻出一個盒子,從邊緣一摸,開啟機關,閃亮的銀質槍枝,赫然躺在絲絨上。「老闆,這是你的隨身武器,你妹妹替你訂製的。」
大概是這些一年來,上官媚樹敵太多,知道老哥回來後,仇家肯定蜂擁而來。她還有點良心,特地替老哥訂製武器,好收拾她惹出來的爛攤子。
「所有人都知道我要回來?」他握起槍枝,黑眸仔細審視。
「只有高級幹部們知道。」智者回答。
上官厲放下槍枝,銳利的視線在房內掃了一圈。
「意思是,你們都參與了媚兒的詭計?」他的聲音,冷得讓人顫抖。
這些應該效命於他的人,在三年內全都倒戈,順從上官媚的安排,誤傳小歡死亡的消息,目的就是把他騙回台灣。
定睿雙手一攤,無奈的聳肩。「我們是沒辦法拒絕惹歡姊姊,要是那個魔女出面,就算是跪下磕頭,我們都不會幫忙。」
「孩子,謹言慎行,免得讓她聽見,可有你好受的。」衣笙好心的提出警告,挽起衣袖,拿了些仙楂餅給小釉。
「意思是,這裡沒有問題?」上官厲沈聲問道,面露不耐。
「我好想你,這算不算大問題?」她注視著他,毫不隱瞞心中的思念,小鹿斑比的眼兒不斷眨動,閃著晶瑩的水光。
嚴酷的臉龐,突然有些愕然,黑眸中光芒一閃而逝。她熱切的思念,在那一瞬間,穿透了他的面具。
旁觀者都一清二楚,看得出兩人並不單純,沈默的看著好戲,壓根兒不想離開。就連小釉都哈著仙渣餅,津津有味的看著。
上官厲咬牙,腳跟一旋,往門外走去。
「你要去哪裡?!」
「回歐洲。」他冷冷的拋下回答。
真是屢試不爽,她的告白老是把他嚇跑。不過,這次她說什麼也不能讓他逃了,絕對要讓他乖乖留下。
陷阱都設好了,就等著他往裡頭跳,要是獵物溜開,那她豈不是白費功夫了?
變奏版的十八相送立刻上演,火惹歡想也不想,立刻撲上前去。
「別走!」火惹歡八爪章魚似的纏住他,扯緊他的衣領,夾緊他有力的腰。
「我──我、我咬你喔!」情急之下,她使出絕招。
「初次見面那天,你就咬過了。」他冷淡的說道,繼續朝門口前進,根本不管她攀得好辛苦。
「我不許你走!」
「那就試著阻止我。」他低下頭,笑得十分猙獰。「三年前你阻止不了我,你以為現在情況會不同嗎?」
「睿睿,他們在玩什麼?」角落的小釉好奇發問,分一口仙值餅給定睿。
定睿沈思半晌,搜尋用詞。「無尾熊遊戲。惹歡姊姊當無尾熊,老闆則是當油加利樹。」難道老闆真的是孬種?聽見美女告白,竟還打算開溜。
「智者,快告訴他。」火惹歡雙手扯得緊緊的,小臉脹得通紅,連忙呼喊救命。
「上官小姐行蹤成謎,黑傑克也來到台灣,『絕世』跟洛爾斯之間的誤會也必須解決,事關重大,請留下來主持大局。」智者總算開口,擋在門前不肯退讓。
「那些事情,你們就可以解決。」上官厲冷嗤,不準備接手妹妹的爛攤子,就算是身上掛著火惹歡,仍是運步如飛,沒有稍停。
智者抬頭,銀眸一閃。「另外,有一場拍賣會即將舉行,此次是與魏方集團合作。」
堅定的腳步,瞬間凍結。數秒之後,上官厲才回過頭來。
「魏方。」他緩慢重複,臉色陰寒,把那兩個字說得像是世界末日的前兆。
好可怕的表情……陰鷙冰寒,殘酷得讓人害怕。她纏著他多年,見多他冷酷或憤怒的表情,卻從沒見過他露出這麼明顯的殺氣。
她忍不住發抖,雙手還是纏得緊緊的,不肯鬆開。
「媚兒說過,提及魏方集團,你就會留下。」她吞咽口水,保持鎮定。
魏方集團對上官家來說,是一項禁忌,從來沒有人敢提起。如今為了留下上官厲,她不惜拿小命開玩笑。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她可不能在這時候被嚇著。
「拍賣會是她一手主辦的?」上官厲咬緊牙根,反應很詭異,像是被觸及傷口的野獸,隨時有抓狂的可能。
「是的,她在失蹤前處理好的,甚至邀請了魏方集團的創始人,以及他的獨生子出席。」火惹歡連連深呼吸,凝聚勇氣,存心跟他卯上。
媚兒曾經說過,若是上官厲失去理智,她是天底下唯一能讓他恢復冷靜的人。
這是不是代表,他真的有一點點在乎她?
那一丁點的可能性,讓她心中燃起希望,不肯輕言放棄。
「把詳細的資料拿給我。」他陡然下令,果真停下腳步,沒再往門口前進。
太好了,有希望!
火惹歡咻的滑下,粉臉上忍不住滿是欣喜。
「要資料就自己動手來拿。」她一咬牙,克服羞怯,臉兒紅紅的把資料塞到胸前,盡力制造兩人接觸的良機,希望多模個幾次,他就會上癮。
黑眸一瞇,室內瞬間刮起寒風。
「拿出來。」
「來拿嘛!」她低聲說著,只差沒動用激將法,罵他沒膽子。
她是不是該準備些烈酒,把他灌得半醉再行動?三年前的那一晚,趁著濃濃的酒意,他可是大膽的吻她、愛撫她,將一切做盡了呢!!
想起那晚只差「臨門一腳」,就可以做完「全套」,羞意染上粉頓,粉臉變成紅蘋果。
眼前的畫面實在是兒童不宜,定睿伸出手,遮住小釉的眼睛,免得她提早被污染了。
「乖,小釉不要看,會被教壞喔。」唉,惹歡姊姊平時的優雅都不見了,這會兒可主動得緊呢!
眼看上官厲不肯行動,臉色愈來愈難看,火惹歡首先退讓,默默把資料抽出來,不敢把他逼過頭。
「好嘛好嘛,那大家各退一步,只要你答應留下,我就把資料給你。」她委屈的說道,只要能留下他,一切都好商量。
黑眸瞪著她,不知是否看錯,裡頭竟有一絲絲的莫可奈何。
上官厲一咬牙,下了決定。
「我留下。」
★★★★★★★★★★★★★★★★★★★★★★★★★★★★★★★★★★★★
偌大浴池的邊緣,上官厲仰躺著。
略長的黑髮散在有力的肩上,肌肉賁起的雙臂擱在池邊,黝黑的肌膚上佈滿了水滴,漂亮得偈是野生的猛獸。
他緊閉著雙眼,眉頭緊撐,全身的肌肉緊繃著,就連溫熱的浴水也不能讓他鬆懈。
魏方集團。
濃眉皺得更緊。
這個名稱始終擱在他心裡,代表巨大的仇恨,除了上官媚,沒人知道這個秘密。只有上官媚知道,他的仇恨有多深,濃烈到不惜代價,即使玉石俱焚,也要對方對付出代價。
?為了復仇,他在多年前籌備了一項計劃──因為腦海中浮現的甜笑,濃眉稍微鬆開。
只是,想起火惹歡即將在他計劃中所扮演的角色,濃眉再度聚攏,還打了好幾個結。
「該死!」他捏緊拳頭,朝堅硬的大理石用力打去,完全沒察覺痛楚。他的冷靜一旦扯上她,總是宣告失效。
條地,他全身一僵,察覺浴室之外的隔間,傳來細碎的聲響。
「惹歡姊姊,這是什麼?」小女孩的聲音,很低很清脆。
「呃,男人的褲子。」火惹歡小聲回答。
「但是睿睿沒穿這個。」小女孩回頭,去拉定睿外頭的褲子,想一探究竟。
「我年紀還沒到嘛!」定睿連忙扯住褲頭,小聲解釋。
火惹歡出來打圍場,制止一場內訌。「你爸爸跟媽媽獨處的時候,就會穿這個。」這是成年男人的內褲,當然是在私密的時候穿啊!
「那時候爸爸都光溜溜的。」小釉據實以告。
門外一片死寂。
無意間得知別人家夫妻密辛,火惹歡的臉兒燙紅,連忙轉移注意力,專心忙起此行的目的。
她蹲得很低,往浴室的大門匍匐前進。
「裡頭沒聲音,老闆真的還在裡頭?」定睿小聲問,樂於轉開話題。
「不知道。」火惹歡瞪著緊閉的門,用唇語交談。
他們聽不見動靜,索性偷偷摸摸的趴在地上,從地板與木門間狹小的縫隙偷瞧,想看看裡頭可有一雙大腳丫口踏來踏去。
還沒能瞧仔細,門無聲無息的打開了。
上官厲腰間圍著毛巾,身上還滴著水,站在門邊,看見她跟兩個小孩維持怪異的姿勢,趴在地磚上,努力想偷看浴室內的情況。
三雙眼兒同時迎上黑眸,尷尬萬分,簡直想就地挖洞鑽進去。
「呃──」她腦中靈光乍現,小手連忙在地毯上亂摸。「隱形眼鏡呢?我的隱形眼鏡呢?」
她低垂著頭,掩飾粉頰羞窘的嫣紅。
真是丟臉啊,竟被他當場逮著了,他會不會以為,她是個愛偷窺的女人?
「你沒有近視。」上官厲冷冷的戳破她的謊言,不給她台階下。
「你怎麼知道我沒有近視?離開台灣三年,你都偷偷在關心我?」小臉充滿光彩,眼兒閃閃發光的看著他。
這麼說來,他還是很關心她嘍?心中流過甜甜的暖流,她好想抱著他猛親,宣洩心裡的狂喜。上官厲眼中光芒一閃,眉頭皺得更緊。
「你來做什麼?」他不答反問。
「替你送衣服。」她笑得眼兒瞇瞇的。
「不需要。」他冷漠的拒絕,不想跟她有太多牽扯,擔心剪不斷理還亂,到時候苦心所布的棋盤變得一片混亂?
「哦。」她好失望,小臉垮下來,默默把衣服擱在一旁,還附贈哀怨的眼神,氣這個冰雕男不解風情。
眼看情況有些僵,一旁的定睿扯扯小女孩子的衣服,拚命使眼色。
小釉接收到暗示,深吸一口氣,然後陡然邁開雙腿,小小的身軀往浴池裡跳去。
撲通一聲,小釉摔進浴池,在水中浮浮沉沉。
「啊,小釉」火惹歡喊了一聲,聲音比平時誇張,有幾分的不自然。
又是撲通一聲,纖細的身影一晃,她跳進浴池裡救人了。
★第8章偌大的浴池裡水花亂濺,當火惹歡跳進去的瞬間,身後那一大一小也有了動作,也不管浴池水並不深,裡頭的人並不需要救助,立刻就表演英雄救美。
男人救女人,男孩救女孩,分別把懷裡又軟又香的人兒拖上地岸。
撈上來時,小釉全身僵硬,一動也不動,像塊木頭似的,仰躺在池邊,嘴巴抿得緊緊的。
火意歡則是勒緊上官厲的頸子,不放過任何接觸的機會,把嬌軀往他赤裸的懷裡送,還很技巧的弄掉他腰間的毛巾。看見久違的「東西」時,粉頓幾乎要燒起來。
啊,不行不行,可不能看傻了,她還有計劃要進行呢!
「咳咳咳──咳咳──」火惹歡倒在他懷裡,裝腔作勢的咳了幾聲,之後身子一軟,緊閉上眼睛,像是失去意識。
上官厲瞇起眼睛,黑眸中透出懷疑。
「呃,她大概是嚇暈了。」定睿還在打圓場,努力說服。
「她會游泳。」他挑起濃眉,溫熱的水從他額上,滴落在她的肌膚上。
嬌嫩的少女身軀,因為這輕微的刺激,稍微抖了一下,眼兒卻還是緊閉的,像是連呼吸也停了。
「那大概是哈暈了。」只剩定睿有發言權,他縱然冒著冷汗,還是盡力苦撐大局。
但是,這好困難啊!在上官厲銳利的目光下,沒有幾個人能把話說完,更何況他還要硬著頭皮說謊。等到謊言被揭穿,他會不會被壓進浴池裡,喝飽一肚子的熱水?
「我們試試人工呼吸,來啊,老闆,我們一起做啊!」定睿勸說著,開始親自示範。他坐在浴池邊,鼓起勇氣,豁出去的低下頭,嘴巴噘起。
兩張唇還沒貼上,小女孩突然張開眼睛。
「咻!」小釉吐出長長一口氣,艱難的坐起來。
「睿睿,不呼吸好辛苦。」她抱怨著,像小狗般把全身的水甩乾,爬過來戳戳雙眼緊閒的火惹歡。「姊姊,我不要吃布丁了,這樣累累……」她明明會游泳,為什麼要假裝不會?
懷疑變成肯定,黑眸瞇得更緊,從共犯一路掃到主嫌身上。
情況不對,溜之大吉……
眼看東窗事發,定睿抱起小釉,什麼話都沒說,火速畏罪潛逃,溜出浴室。
浴室裡只剩下兩個人,她還躺在瓷磚上,只覺得愈來愈冷,忍不住要發抖。她的眼睛偷偷張開一條縫兒,瞧見他氣得臉色鐵青。
「還不起來。」他俯視著她,揭穿她的小計謀。
「起來就起來嘛!」她嘟囈著,濕答答的從瓷磚上爬起來,一臉的埋怨。真討厭!就連假裝溺水,他也要拆台,不肯替她作人工呼吸。送上門的肥肉都不吃,他是頭殼壞去嗎?想到自己己竟愛上這麼個冰雕男,她就想歎氣。
氣溫很低,這一場溺水的戲,演得她全身濕淋淋的,連花瓣似的唇都有些發育了。「哈啾。」她揉揉鼻子,這回是冷到發抖。
突然,腰間一陣力道傳來,把她整個人抱起來,冰冷的嬌嫩肌膚,接觸到暖而結實的男性肌肉,熱熱的溫度讓她舒服得想歎息。
上官厲像拎小雞似的,把她攔腰抱起,往浴室外走去。
「我們要去哪裡?」她勉強抬起頭問他。
「你的臥室。」
「我還是睡在我們的房間。」她指揮著,放鬆全身讓他抱著。
我們的……
簡單的三個字,意外的觸動心弦,熱燙的溫柔流過心間,軟化他的冷酷。
主臥室的陳設沒有任何改變,就連床上都還擱著兩個枕頭,像是他還睡在這裡,從來不曾離開。她很固執的維持現狀,就是要等他回來,執意留在離他的心最近的地方。
上官厲沒有說話,先將她放在床上,黝黑的雙手落在她潮濕的衣服上,俐落的解開扣子。
他在替她脫衣服!?
「你在做什麼?」她狐疑的問,很用力才能克制紅唇不往上揚。怎麼了?他開竅了嗎?
「替你換衣服。」語氣平板,動作倒是輕柔。
「脫掉就好,不用再穿上了。」她的聲音好小,臉兒紅紅,有些害羞。
他怪異的看了她一眼,雙手沒停。
「槍傷的傷口在哪裡?」他問,緩慢褪下她的衣服。
唇角往下垂,笑容都不見了。唉,他只是在擔心槍傷,怕她不好換衣服,所以紆尊降貴的代勞,並不是要對她不軌。
「呃,在胸口。」她意興闌珊的回答,順從他的動作,把外衣脫下,上半身只剩下蕾絲內衣。
冷空氣襲來,她抖得更厲害,一條暖暖的大毛巾落在她身上,開始擦拭冰冷的水珠,把肌膚上的水分都吸走。這種感覺好溫暖也好熟悉,從好小的時候,這些暖意就圍繞著她──
除了媽媽之外,只有他能給她這樣的溫暖,而他給予她的,又更深刻一些。
黝黑的大手滑啊滑,來到她胸前,動作變得強硬。在潔白如玉的肌膚上,有一處覆蓋著紗布,紗布上摻著紅色的血跡。
「你竟然還把傷口弄濕……」咆哮聲響起。
她絕著脖子,耳膜裡嗡嗡作響。「我──我忘記了嘛!」忙著色誘他,她連自個兒身上有傷都忘了。「櫃子裡有衣笙留下的藥膏,我重新上藥就是了。」她放低姿態,拚命求饒。
上官厲瞪了她半晌,目光凌厲得有些奇怪,而後才轉過身去取藥膏。
她拿起毛巾,有一下沒一下的擦頭髮,小腦袋瓜子還在亂轉,努力想拖延時間,增加兩人獨處的機會。
身後突然砰的一聲,她嚇了一跳,差點摔下床舖。
火惹歡匆忙轉過頭,看見上官厲的手緊握成拳,用力敲擊著桌邊,因為力道太大,關節處流出鮮血。
「你在做什麼?」她驚叫一聲,立刻扔開毛巾,跳到他身邊,捧起他的拳頭察看。老天,都撞出個血口子了,鐵定疼極了。
她想也不想,把他的拳頭舉到唇邊,將鮮血吮乾,嫩嫩的唇舌掃過他的傷口,手忙腳亂的翻找OK繃。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好像發現,他高大的身軀有些顫抖。
「痛不痛?」她握住他的手,小心翼翼的吹著傷口,希望能減緩一點疼痛。
他緊抿著唇,臉色陰沈,沒有說話,視線仍是瞪著她半裸的胸前,眼中有憤怒的火焰竄動。
「你在生氣?」氣到需要敲桌子洩憤?
「對。」
清澈的眼兒亮起來了。「為什麼?」她追問。
可能嗎?他是在心疼她受傷嗎?
上官厲不說話,挪開拳頭,用拇指抹去她唇邊的血跡,轉身走回床邊。
「喂,你別不說話,回答我啊……」她亦步亦趨,咚咚咚的跟著走回來,活像個小跟屁蟲,堅決不肯離他太遠。
他打開藥膏,臉色還是很難看。心裡怒氣蒸騰,一半是氣屬下們沒能保護她,讓她受了槍傷;另一半,則是氣憤自己竟然放任她身陷險境,看見她的傷口時,他差點失去理智,恨不得把洛爾斯的人都抓來血祭。
為什麼滴水不漏的自制,遇上她就宣告無效?她明明只是他的棋子──
下棋子的人,被棋子影響得理智全無,這盤棋要怎麼走下去?
「過來。」他簡單的命令,眉頭打結。
她乖乖坐好,只差沒有雙手背在身後,等著他檢查手帕衛生紙。
「我坐好,你會告訴我,剛剛為什麼生氣?」她湊近,肌膚滑潤的上半身只穿著蕾絲內衣,迸放著純潔的誘惑。
「不要討價還價。」他警告,專注在她的傷口上。
黝黑的指沾起藥膏,將透明幽香的藥膏塗抹在傷口上,怕弄疼她,他的動作很輕很慢,在紅腫的傷口邊緣繞著圈子。
「會疼嗎?」他問道,因為眼前的美景而呼吸不穩。
蕾絲內衣薄得很,托出粉嫩的渾圓,而傷口恰巧在渾圓之間,有些紅腫,看來怵目驚心。
「不──不會──」她輕喘,聲音類似呻吟,全身都泛著淡淡的粉紅,想到三年前的半場雲雨。不知道為什麼,這個動作惹得她臉紅心跳,幾乎要喘不氣來。
是不是她的思想太邪惡?這麼簡單的動作,也能讓她全身發燙,雙腳幾乎使不上力氣。
「子彈沒有穿透?」上官厲深呼吸,咬緊牙根,柔嫩肌膚的觸感,還留在指尖,他的拳頭收緊,不經意的滑開。
「啊!」她低呼一聲,嬌羞的成分多於驚嚇。
無巧不巧,這麼一滑,粗糙的指尖恰巧掃過柔嫩渾圓的頂端,粉紅色的花蕾在蕾絲下挺立,即使隔著布料,那可愛的形狀也看得一清二楚。兩個人的身體,都因為這意外的接觸而猛然一震。
曖昧的氣氛瀰漫四周,兩人的視線都有些迷蒙,對上之後就扯不開了。
他的視線好專注,炙熱得快把她熔掉了,那樣的眼光,她先前只見過一次。那時候,他的額上有汗水,兩人都是赤裸的,她的腿兒盤在他的腰上她先前的刻意營造,都比不上此刻的巧合來得煽情,氣氛一觸即發,連她都渾身發燙。黑眸注視著她,深邃閃亮,緩慢的靠近,薄唇間的呼吸吹拂在她的肌膚上,又酥又癢。
火惹歡期待的仰起頭,紅唇微張,等著他的吻。薄唇靠得好近,她甚至聞到他的氣息,雙手緊握著裙子,抖個不停──
上官厲低頭,注視著地輕顫的粉臉,粗糙的指尖在嫩嫩的肌膚上滑動,看見她抖得更厲害。
「穿上衣服,免得著涼。」理智又在最後一刻發作,他冷漠的下令,轉過身去,不再看她。
只有黑眸裡的光亮,洩漏他的情慾。
啾啾啾。
等待落空,她一臉無奈,嘟著嘴模擬親吻時的聲音,聊勝於無的安慰出困己。眼角一瞄,察覺他想開溜,她連忙開口。
「喂,我也要去參加拍賣會。」她提出要求,撈起被單遮住上半身。反正他沒興趣,她還是包緊一點的好,免得待會兒感冒,那可就得不償失了「不行。」並不意外的,他照例拒絕。
她不死心,繼續逼問:「為什麼?」
「你不能跟魏方集團的人見面。」這次,他甚至沒有回頭。
「是暫時不能,還是永遠不能?你是認為時機未到,還是已經改變主意了?」
她握緊拳頭,眼睛瞪著他寬闊的背部。
上官厲沒有說話,聽出話中的玄機,轉過身來瞪著她。
「你還是打算把我嫁給同父異母的哥哥嗎?」她平靜的問道,半跪在床上看著他,模樣無辜極了。跟他認識多年,她頭一次看見他被嚇得目瞪口呆,看來她的宣告,效力可不亞於轟炸廣島的原子彈。
室內岑寂,上官厲瞪著她,黑眸中盡是震驚。
「你知道?」生平頭一次,理智罷工,他全身僵硬。
「我知道。」火惹歡點頭,仰頭望著他。
上官厲大步跨了過來,伸手扣住她的下顎,筆直的看進她的眼睛裡。
「你知道多少?」他咬牙,剩著她。
「全部。」小小的聲音有些心虛,必須連連深呼吸,才能夠繼續往下說。「我十五歲生日那天,媚兒將一切告訴我了。包括你收養我的目的,以及心中的盤算。」
知道她的心意,上官媚讓她自行判斷。
她那早逝的母親,是魏方集團總裁的情婦。這個棄她們母女不顧的男人,也是殺死上官兄妹父母的兇手。
抽絲剝繭說來,反倒單純得很,她是他仇人的親身女兒。
上官厲會收養她,是為了她的血統。他打算將她調教成毫無瑕疵的名門淑女,賦予她強而有力的背景,讓她以「絕世」養女的身分,嫁入魏方集團。憑著她的身分與美貌,魏方集團的人絕對樂於從命。
他最終的計劃,是當著仇人的面,宣佈這樁亂倫的醜聞,給予仇人致命的一擊。
這復仇的計劃,縝密而邪惡。她思考了很久,相信他肯定是恨到極點,幼年時心理有了嚴重創傷,不然哪能想出這麼變態的方法?
對親身父親沒啥感情,她反倒比較心疼上官厲。
知道來龍去脈後,她窩在棉被裡哭了三天,多半是為了他的仇恨而哭,而很少的一部分,是為了被他設計而哭。三天後她爬出房間,堅決反抗到底。
「她說,如果我想離開,她會幫助我;如果,我決定留下來,她也會幫助我……」幫助我得到你。她在心中默默補上一句,但沒說出來,知道這句話絕對會讓他暴跳如雷。
「我要殺了她!」轟轟轟,霸王龍噴火了。
「不行。」火惹歡搖頭,坐在床邊晃腳。
「為什麼不行?」
「因為很多人都在排隊。」別的不說,洛爾斯那些人,肯定樂於把上官媚送上西天。
「你為什麼還要留下?」聽見這麼邪惡的計劃,她為何還不離開?他是準備將她推入地獄的魔鬼,而她卻還死纏爛打,就是要跟在他身邊。
她聳肩,笑得很燦爛。
「為了你。」她的回答好簡單,很是理所當然。
上官厲呼吸一窒,臉色慘白,高大的身軀有些搖晃。「你明知道,我只是在利用你。」
她連忙衝過去,扶著他到床邊坐好,還體貼的用手幫他煽涼,怕他嚇昏了。
「我知道啊!」知道是知道,不過可休想她會乖乖被擺。「你不覺得,碰了我,或是把我弄大肚子什麼的,再把我嫁出去,對他們的打擊更大嗎?」她雙手一一起煽動,還懷希望的提出建議。
「你說什麼?!」咆哮的聲音更大,他用力抓扒黑髮,被她弄得心煩意亂。
他沒有想到她會知道,也沒有想到,她明知道內情,卻還肯留下來,用最單純的手法,宣告她純潔無垢的愛情。
他更沒料到,事到如今,他根本沒辦法把她拱手讓人。想到她會屬於另一個男人,他就激動得想殺人。。
她的提議雖然荒謬,但是無疑卻更能報復仞人,為什麼當初她沒有想到,不肯碰她?
保持她守壁之身只是藉口,實際上他心知肚明,是不願意傷害她。
在不知不覺間,她在他心間扎得那麼深,棋子有了意識,早早摸透了他的目的,還反過來整治他,用那雙無辜的眼兒折磨他好多年。
「啊,你覺得不好嗎?我只是想幫你。」她垂下眼睛,遮掩笑意。
嘿嘿,話是這麼說啦,不過以他的責任心看來,她就不相信,他要是吃了她,還會捨得把她往外推。如果他真的這麼惡劣,早在三年前就把她吞了,哪裡還會逃到國外去?
「你真的不要我嗎?」她扯著他的衣袖,做著確認動作,可憐兮兮的問,委屈極了。
「該死!」上官厲咒罵著,甩開她的掌握,起身離開主臥室,速度之怏,只差沒有拔腿狂奔。
這簡直是世紀奇觀,「絕世」內的流言說不定真有幾分正確,他的確孬種,竟會被一個小女人嚇得數次臨陣脫逃。
「還逃……上官厲,你還給我逃?!」火惹歡低聲喊道,握緊小拳頭,氣得全身發抖。
她也不去追,只是坐在床上瞇起眼睛,半晌之後嘴角才浮現壞壤的笑容,那模樣跟上官媚倒有幾分神似,又邪又壞,讓人看了膽戰心驚。
看來,不下猛藥不行了!
★第9章書房裡瀰漫著酒的氣味,上官厲臉色鐵青,灌下大量的酒,地上已經散落不少空瓶。
他錯了,復仇計劃出了大差錯,他一向冷酷無情,她卻花費數年的時間,滴水穿石似的,滲透進他的心裡,事到如今,窈窕的身影烙在他心中,挖都挖不掉。
她無疑是個難得的大獎,為什麼還要拱手讓人?!
該死,他該拿她怎麼辦?
門無聲無息的被推開,高大的身影從陰影中出現,深邃的銀眸帶著很淺的笑士忌。
「酒醉容易誤事。」話說如此,智者卻又替他斟滿一杯酒,存心要讓他更醉」些。
「你知道?」上官厲冷笑,猛地放下酒杯,睨著智者。
「事情發生後,惹歡小姐找上官小姐商量,而上官小姐贊同集思廣益這句話。」智者徐緩說道。
「有誰知道我三年前離開的原因?」他瞇起黑眸。
「您該問,還有誰不知道。」銀眸中笑意更濃了些。
上官厲低咒一聲,雙手刺癢,渴望親手掐死上官媚。看來,三年前半醉之下,差點吃了惹歡的事情,早成了「絕世」內的閒話主題。
火惹歡的確聰明,懂得找上官媚商量,兩個女人聯手,所搞出的小把戲,簡直可以把一個男人逼入地獄去。
智者從衣袖內抽出一張印刷精美的帕子,往桌前一擱。
「這是什麼?」上官厲一臉嫌惡,濃眉緊皺,無心搭理。
「喜帖。」
「撤下。」就算是天皇老子結婚,他也懶得去應酬。
「這場婚宴您可能會想出席。」智者說得慢條斯理,把喜帖攤開。
「誰的?」
「惹歡小姐與魏方集團繼承人的婚禮。」智者勾起嘴角,看著老闆。「她為了幫助你,照著你的計劃進行,嫁給她同父異母的哥哥。等到婚禮過後,您的復仇大計就大功告成。」他平靜的宣佈。
啪啦一聲,酒杯被猛地捏碎,上官厲的臉色由鐵青轉為死灰,全身肌肉緊繃。
婚禮?!那小女人趁他在歐洲,自作主張,把該做與不該做的事,全都做盡。
但自個兒攀上魏方集團,甚至還搞出個婚禮,如今喜帖都送上門來了,而他身為監護人,竟是最後一個知道的人!
「她說,這是一項驚喜。」智者微笑。
驚喜?說是驚嚇還差不多!他都快被嚇掉半條命了。
「叫她過來!」咆哮聲響徹雲霄。
「這點恐怕有些困難。」智者說道,把喜帖推到桌前。「婚禮在今晚舉行,她已經出發,您要是動作快一些,還能趕上喝喜酒。」末了,還火上加油的問一句:「要我替您備車嗎?」
話還沒說完,皮椅已經被踹飛,高大的身影以最快的速度離開,連大門都被強大的力道踹開,重重撞擊在牆上。
智者微笑,走到窗前,看見上官厲搭車絕塵而去,趕著去搶回心愛的女人。
火惹歡的這劑猛藥起了作用,逼得他做出決定,這場復仇的詭計,要是進行得順利,就將以喜劇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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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鈴輕響,雪白的波斯貓踱步進來,逗留在窗前,添洗著前足,接著側頭看向窗外,看來十分寂寞。
「啖。」它看著智者,低聲啖嗚,有幾分像在抱怨。
智者回以微笑,銀眸閃動,雙手靠在窗格上。
「別急,再等等,你的主人就要回來了。」他對著貓兒說道。
那個魔女引起騷動後,又將回到這裡,籌備下一步的詭計。在未達目的之前,她勢必不會罷休。
願上帝保佑那個被她視為獵物的男人。
新娘休息室設在飯店的最頂樓,景緻幽雅、設備奢華,可以俯視整個城市。
她注視著窗外,穿著連身的絲綢洋裝,黑髮披散在粉嫩的肩上,新娘禮服被擱在床邊,連封套都還沒拆開。
「如果老大沒來呢?」神偷坐在起居室的沙發上,頻頻看著窗外,緊張得很。
「他會來的。」紅唇往上彎,笑得有些狡猾。
「我是說,如果他不來呢?」他擦擦冷汗,很怕再度被上官厲逮著。
「他不來,我就嫁,把他活活氣死。」她平靜的宣佈,轉過身來,粉嫩的臉上容光煥發。
「你從哪裡學來的這些歹毒手法的?」神偷雙肩一抖,不安的瞪著她。
他記得惹歡妹妹小時候好可愛的啊!難道女人長大後,都會變壞嗎?
她笑而不答,走到梳妝台前,拿起昂貴的珠寶把玩著。
「話說回來,魏方集團倒是把這場秘密婚禮辦得挺像樣的,完全照你的要求,只宴請極少數的人參加,有些人送了紅包,來喝喜酒,卻不知道今晚的新娘,究竟是哪家的閨女。」神偷摸摸下巴。
魏方集團涉足拍賣業多年,規模卻比不上絕世,這幾年來繼承人接手後力圖振作,但是經營了幾年,也不見起色。
「他們很願意配合。」她拿起新娘捧花,抽出一枝玫瑰。
她交代過,婚禮必須秘密舉行,連賓客都必須過濾,雖然條件有些古怪,但看在金山銀山即將入門的分上,魏方集團笑咧了嘴,努力籌備。
「哼,當然願意,你對他們來說,簡直是老天砸下來的大禮,魏方集團還樂得跳病床,拖著獨生子卻叩謝列祖列宗。」神偷冷哼,很不以為然。
魏方幾十年前在美洲商場上,可是有名的狠角色,幹過的壞事比山還高。如今年老體弱,報應全來了,事業跟身體都糟得一塌糊塗。
「許多人都對這場婚禮有所期待。」她聳聳肩,模樣優雅,只有緊握捧花,扭成了十個白玉小結的手,手稍微洩露了她的緊張。
如果上官厲不來,她真的就可以死心了。那代表著,她多年的愛戀付諸流水,他選擇復仇,沒有選擇她。
小手一緊,柳眉一皺,捧花發出嘎啦的慘叫。
哼,如果他不來,她就算是化身為厲鬼,也絕對不放過他!
粉嫩的小臉,因為做出最壞打算,顯得殺氣騰騰,有點嚇人,跟她纖細嬌柔的氣質完全不相稱。
神愉撇撇嘴角,俐落的一躍而起,迅速往門口走去。這惹歡妹妹的神情,愈來愈像那個魔女,讓他看了手腳發涼。
「我先走一步,免得讓老大看見我在這裡,讓他猜出,這樁詭計我也有──」
聲音停滯,轉為半死不活的喘息。「老、老、老、老──」老了半天,說不出下文。
該死,他的運氣為何這麼背,老是被當場逮著!
門被打開,上官厲緩慢的走進來,黑髮凌亂,黑眸盯著火惹歡,比刀刃還鋒利可怕。黝黑的額上有青筋抽動,連拳頭也握得死緊,骨骼嘎嘎作響,不知道想掐死哪個倒楣鬼。
「呃,老大,新郎呢?」神偷小聲問,以小碎步往門口移動。
「他不會來了。」上官厲冷冷的說道。
喜氣洋洋的新郎被五花大綁,捆在飯店頂樓,正對著萬家燈火哀嚎,因為懼高症作祟,嚇得快要尿褲子。
他想破腦袋,還是想不透,到底是做錯什麼,連美麗的新娘都還沒碰著,就慘遭準岳父大人襲擊,從新郎被降格成囚犯,擱在窗外吹冷風。
「滾。」這回的指示,比三年前更簡潔,代表上官厲的心情更惡劣。
神偷點頭如搗蒜,立刻滾出房間。
「你來了。」她走上前來,笑容恬淡,心裡其實鬆了一口氣,幾乎要站不住。
不,她還不能示弱,這場戲還沒演完……
「回去。」他陰狠的說道,咬牙切齒,臉色好猙獰。
「不。」她轉過身,拿起粉撲,裝模作樣的撲打臉蛋。從鏡子裡,可以看到他鐵青的臉色、難看得很嚇人。
只是,現在他的臉色愈難看,她可就愈開心,連紅唇都因為強忍笑意而顫抖。
「不要再胡鬧下去了!」他咆哮,一個箭步衝上前來,兇狠的握住她的手腕,黑眸逼視著她,氣得七竅生煙。
粉撲掉在地上,咕咚咚的滾了兩圈,被上官厲一腳踩扁。
她仰高頭,手腕被他握住,柔軟的身子索性也往他懷裡倒,軟軟的貼著他。
「誰在胡鬧?你想復仇,我就讓你心願得遂,幫你去復仇。」她輕聲說道,清澈的眼兒眨啊眨。
簡單幾句話,讓他的黑眸一凜,迸射狂怒。
「我改變主意了。」他咬牙切齒,字句從牙縫間擠出,拉著她就想往門外走。
「是暫時改變主意嗎?那我回去也沒用,你還是會找到適當時機把我嫁了。」她握著捧花,隔著花束看著他,露出最無辜的表情。「媚兒說過,這是你收養我的真正目的。」
「夠了!給我回去。」咆哮的聲音,快把屋頂給掀了。
清澈的眼睛,因為狂吼的風壓而貶了兩下,臨危不亂,鎮定得很。
「冷靜一點,我這是幫了你,你別生氣。」她用力把雙腳定在原地,不肯被他拉動。
「我很冷靜。」他咆哮。
「你這樣還算冷靜?」清澈的眼兒愈瞪愈圓,忍住身子沒倒退。
霸王龍噴火了。「我冷靜的時候就是這樣子!」
她咬住紅唇,知道此刻要是敢笑出來,肯定是火上加油。
深吸一口氣,小的調整臉部表情,她還設法讓大眼裡盈滿閃爍的淚光,加強無助嬌素的形象。
「你這麼激動作什麼?就讓我嫁了吧,反正你又不要我。」她握緊新娘捧花,心兒坪枰的跳,知道成敗在此一舉。
濃眉緊皺,黑眸陰鷥,他瞪著她不說話。
她的心愈跳愈快,幾乎要迸出喉嚨,小手滲滿冷汗,連棒花都快被她捏斷了。
上官厲到底還要不要她?自從媽媽死後,她就沒有親人,也沒有家了,這些年來,是他讓她有了可以停靠的港灣。
如果他不要她,她還能上哪裡去?
黑眸緊閉,良久沒有睜開,他的身體僵硬,像是石雕一樣,一動也不動。
他不要她了嗎?
火惹歡的鼻頭一酸,眼淚像斷線珍珠,滴溜溜的滾下眼眶。她轉過身去,雙手搗著眼兒,止不住那些眼淚。
她的眼淚像引信,點燃他眼中悶燒多年的炸藥。條地,黑眸中烈火狂燃,陰霾一掃而空。
「該死,誰說我不要你。」上官厲吼叫出聲,黑眸閃亮。「你只能是我的!我的!」有力的雙手握住她,發狂的搖晃,將她用力壓到胸口,恨不得將她揉進血肉裡。
他改變主意了,仇恨與計謀都可以滾到天邊去,這麼一個大獎,他要留下來,絕不拱手讓人。
「你不把我推出去了?」她小心翼翼的問。
「不!」堅決的回答。
「也不會不要我?」她又問。
「不會!」這次的回答更肯定。
「老天……我還以為你這個笨蛋、水遠不會說出口。」心中的大石落地,她又哭又笑,撲進上官厲懷裡,攀著他的頸子,雙腿環住他的腰,啾啾啾啾的賞了他好幾個香吻,嫩嫩的唇印在薄唇上。
他就是她的親人,他的懷抱就是她的家。
「這輩子我不會讓你走了,你是我的。」上官厲握緊她的纖腰,抵在她唇邊低語。撇開那些研恨,原來他的渴望這麼的清晰。
生澀的吻顯出天真的誘惑,雖然先前襲擊他很多次,但她的技巧還是差得很,丁香小舌遲遲不敢探出。
這樣的誘惑,卻讓上官厲失去理智。他低吼一聲,接手主控權,大掌握在她腦後,靈活的舌深入她口中,翻攪柔嫩的舌,汲取她的香甜。
比起以往,這次的吻格外火熱纏綿,煽情得很。火惹歡輕輕顫抖,喉間發出輕微的啖嗚聲,身子酥軟無力。
她的兩腿無力,環不住他的腰,只能慢慢向下滑落,要不是他霸道的箝制,大概已經軟倒在地了。
低下頭,她才發現緞帶被解開,黝黑的雙掌正在粉嫩的肌膚上游走,她頻頻發抖,咬緊紅唇。
「呃,你在做什麼?」她的臉兒紅紅的,埋在上官厲的胸口,不敢抬頭。
「實行丈夫的權利與義務,盡快讓你成為我的,免得夜長夢多,你又給我惹出麻煩。」他的聲音因為欲望而更加低沈。
「但是,你又不是我丈夫。」她小聲抗議,先前求之不得,這會兒真槍實彈要上陣時,她還有些」害怕羞怯呢!
「很快就是了。」他雙手一抱,將衣衫不整的她打橫抱起,跨步穿過起居室,走到內部的臥房。
床上的新娘禮服礙眼得很,他冷哼一聲,將倒楣的禮服踹下床。
火惹歡咚的一聲落在軟軟的床上,只偷瞧」眼,接觸到他專注炙熱的目光,臉兒就更紅。
「你……你要看多久嘛?」她低聲說道。
「看一輩子。」
頒長的身軀掙脫衣物的束縛,赤裸上身的他,更顯得黝黑精壯,結實修長的體魄來到床邊,溫熱的肌膚接觸到她的,讓她抖得更厲害。
寬厚的大掌從後方伸來,覆蓋住軟嫩的渾圓,重新宣示所有權。
她全身一顯,發出幾聲嬌柔的喘息。隨著他或輕或重的恣意揉弄,她輕輕咬著下唇,紅唇間逸出難耐的嬌吟。
「呃啊、嗯」她喘息著,大眼有些迷蒙。
粉嫩的圓臀,就坐在他的雙腿之間,洋裝的下擺早已捲上大腿,晶瑩粉嫩的腿兒暴露在他眼前。
咦,她坐到什麼「東西」?又熱又燙,抵著她最嬌嫩的那一處──
她偷偷瞧著,發現抵著她的,是他腿間熱燙如烙鐵的堅挺,俏臉瞬間更紅更燙。
啊,久違了。
他露出有些邪惡的笑,在她又羞又怕的注視下,略微挺起有力的腰,強迫她坐下,隔著布料以熱燙的欲望摩擦她腿間的柔嫩。
雖然隔著絲薄的底褲,但男性衣物,布料較粗糙,敏感的花瓣哪能承受,抵觸的地方像是要被磨出火來,讓她受不了。
「不行……嗯……啊啊……不要……快脫掉啦……我……我……」她又驚又羞,連連閃躲。
上官厲笑得更邪惡,有求必應的脫下長褲,全身已經赤裸。
「啊,你、你、你怎麼脫掉了?」眼睛瞪得像是銅鈴那麼大。
「你不是要我脫?」他微笑,將她壓入軟軟的大床。
「不、不是啦!」她羞得緊閉上眼睛,周身都被他的熱氣包圍。
「那是該脫你的?」黝黑有力的雙手一掰,輕易將洋裝扯開,晶瑩粉嫩的身軀讓他目光更加黝暗。
老天,男人一旦下定決心,手腳都這麼快嗎?才一會兒的時間,她已經快被剝光了,身上只剩內衣跟底褲。
他注視著她,目光火熱,雙手托住她的腰,熱燙的欲望抵住她的柔嫩處,不住摩擦。
「嗯……嗯啊啊啊……」花瓣遭遇襲擊,她劇烈顫抖,無處可逃,只能用雙手扭住身下的被單。即使隔著底褲,她也能察覺,花瓣間汩出春潮,沾濕了布料,或許連他都被她沾得濕了「小東西,你還是這麼敏感。」低沈濃濁的輕笑,伴隨熱氣,灌入她的耳。
「你亂說。」她緊閉著眼睛,還要辯駁,身子卻自動反應他的觸摸,顫抖不休。
他靈巧的脫去她的內衣,視線落在她的胸口,注視那處傷口。「我發誓,絕不讓你再受到任何傷害。」他低語著,在她的傷口處印下一吻。
感動湧上胸口,讓她幾乎要哭出來。
「疼嗎?」他問道,看見她眼中淚花亂轉。
她用力搖頭,把他抱得更緊,還想說話,從紅唇間逸出的,卻又是誘人的嬌吟。
討厭啊!他這麼摸她、吻她,她沒辦法好好說話。
底褲也被扯開,她被剝光了,又羞又怯的躺在他身下,雙手抵著上官厲寬闊的胸膛,感受他的心跳。
修長的雙腿被分開,粗糙的指來到柔嫩的花瓣上,輕輕揉弄,閃電般的快感,讓她腦中一片空白。
「不、不要了。」她低喊著,雙手攀緊他的肩膀。
「受不了嗎?」上官厲的額上滿是克制的汗水,黑眸如火。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又燙又空虛,修長的腿兒像是自己有意識,不住的摩擦他,向他懇求著。
低沈的咆哮蕩在耳邊,類似野獸的低吼,她卻不害怕,全心信任他,任由那雙手分開她的腿兒,拉著地靠過去。
粉嫩的腿兒間,花瓣因春潮而濡濕,他肯定都瞧見了──
她羞得不敢看他,卻感覺花瓣上傳來強大的壓力,屬於他的熱燙堅硬部分,挾帶無限威力,正往她體內擠來。
強大的欲望緩緩進入,她登時驚叫,還沒能反應,劇烈的疼痛傳來,讓她全身緊繃,不由自主想要夾緊雙腿。
但有上官厲擋在那兒,她只能夾緊他的腰,根本併攏不了雙腿。
「痛嗎?」他低聲問,灼熱的欲望已經貫穿軟嫩的花徑。她的濕熱銷魂,讓他難以承受,必須連連吸氣,才能克制衝刺的欲望。
「唔……嗯、啊啊!」火惹歡緊蹙月眉,無法回答。是很痛啊,但是,疼痛消失得很快,如今的感覺,她無法厘清。
「你──你──嗚嗚,出去啦──」她喘息嬌吟,難受的掙扎著。
「不行。」他低笑著,搖頭拒絕,汗水落在她白嫩的酥胸上。
「你──你欺負我。」她抱怨著,吐出口的卻都是柔軟的低吟。
他的欲望好龐大,把她撐到了極限,無盡的熱源灌進她體內,她熱得不住呻吟,在他身下輾轉喘息。
「對,就是欺負你。」他嘶聲說道,男性的聲音,靠得好近。
上官厲握住她的腰,判定疼痛消失,欲望接掌了理智,他低吼一聲,猛地再度撞入,貫穿她的柔嫩。
熱燙的欲望急促的衝刺,她因為強烈震動,黑髮甩開,覆蓋兩人的裸體。
她喘個不停,努力適應體內狂烈的衝擊,眼角有著些許淚水。「啊、不要……太……太裡面了啦……啊!啊呀!」她斷續呼喊。
室內春意濃烈,男性的低吼伴隨女性的嬌喊,令人面紅耳赤。
火惹歡連聲呻吟,滿臉羞澀,他粗糙的指尖撫上紅唇,讓嬌吟變得模糊。「厲……啊啊……我不行了……厲……不、不,放過我……」強烈的快感,讓她羞得蟯首亂搖。
「不。」他嘶聲,抵住她的柔嫩,笑得好邪惡。
粗糙的指轉移陣地,揉捻柔嫩的花核,掬了滿掌溫潤的春潮。
「啊!」快感如火花,在身體裡流竄,她高聲嬌喘,腦海一片空白,差點要暈了過去。
她雙唇微顫,不住呵出溫暖的芳息,花徑緊縮,將他包裡得更緊。
「小歡。」他粗聲喚著她,黑眸鎖住她,猛烈在她體內制造與奪取歡愉。他挺起身來,摟抱她的纖腰,讓欲望更加深埋進她體內。
歡愛的氣息瀰漫四周,她的雙手無助的撕抓,發洩體內如脫韁野馬的快感。
「厲!」她顫抖的低喊,完全不知所措。
熱燙的巨大欲望先是退去,在她幾乎要出聲懇求他回來時,他已再次展開兇狠的連連擊刺,嵌入柔嫩花徑的最深處,在那兒烙下他的印記。
「別怕,跟著我。」他粗啞的說道,抱緊她纖細的腰,將她扯得更近。汗水沿著黝黑的肌膚,落在她白嫩的酥胸上,形成煽情的畫面。
欲望更加放肆,兇猛的衝刺,深入她的內部。
她無意識的回應,全身酥軟,使不上力氣,只能獲緊他強壯的頸子,每一下碩實堅挺的摩擦撞擊都讓她嬌吟。
歡愉逐步累積,她難受的翻騰,咪嗚低嗚,感受他進得好深好深──
快感凝聚,猛得像煙火般爆發,她聽見上官厲的低吼,欲望脹滿她的花徑,釋放熱燙的精華。她顫聲驚呼,跟著滿臉發燙,緊緊閉上眼睛,神色極為羞怯。
汗濕的男性體魄頹然壓下,她輕哼一聲,被他翻過身去,趴伏在他胸口喘氣。
粗糙的大掌置在柔嫩的雪背後,溫柔的輕撫著,不含情慾,卻更加貼心。
「休息一下。」上官厲吻著她的髮,輕聲說道,知道把她累壞了。
高潮之後的餘韻,讓她暈然欲睡,眼兒慢慢的瞇起。
趴在上官厲的胸口,她昏昏沈沈的睡去,累得使不上半點力氣,只有嫩嫩的紅唇,忍不住彎成喜悅的弧度。
她終於知道,那些女人是什麼「不行了」。
[全書完]她只睡了一下下,就被輕柔的力道搖醒。
「嗯?」她半夢半醒,睏倦的揉揉眼睛,還有些搞不清楚狀況。
薄唇落在額上,給她一個吻。
「把你累壞了?」他瞅著她,黑眸裡再沒有掙扎,只充斥著火燙的情緒,以及對她的寵愛。
那個吻讓她清醒了大半,粉臉因為回憶而燙紅。她搖搖頭,雙手揪著被單,蓋著赤裸的嬌軀,不敢看他。
「回去後再讓你好好休息,我們先離開。」他吻吻她,起身穿上散落的衣服。
火惹歡衝進浴室裡,在最短的時間內梳洗完畢,換上衣服。她走出浴室後,筆直的走到他身邊,壓根兒沒去看結婚禮服一眼。
「我們回家吧!」她微笑說道,雙眼閃爍著欣喜的光芒,小手握得好緊。
「不,在回去前,還有事情需要處理。」上官厲抿緊嘴角,低頭望著她,黑眸盈滿深思。
「我要去見魏方,把事情做個了結。」
「我跟你去。」她要跟著他,永遠、永遠。
他點頭,沒有多說一句話,心中卻淌過暖流。知道她在任何考量下,都會選擇他,他的心被溫柔充斥,她的甜美,融化他多年的嚴酷。
門外的走道上,蹲著高大英俊的金髮男人,嘴裡咬著菸,一臉無聊。
眼角瞄見門被打開,神偷立刻把菸熄掉,緊張兮兮的看著老闆,打量了半晌後才鬆了一口氣。
太好了,看來一切都妥當了,光是瞧見惹歡妹妹又羞又喜的樣子,就知道剛剛在裡頭,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英明神武的老大,肯定被惹歡妹妹吃掉了。
「我早就說嘛,自己吃都不夠了,哪裡還能分給別人吃?現在總算想通了吧?!」神愉咕噥著,卻招來一記銳利的目光伺候。
他縮縮脖子,握著槍委屈的躲到牆角,抱怨老闆度量狹小。
多小器啊,連開玩笑都要挨瞪呢……
「可以走了嗎?」定睿牽著小釉,氣喘吁吁的走來,兩人都經過一番打扮,儼然是小小的紳士與淑女。他們年齡恰好,遇上這檔子事,都被拉來充當花僮。
「小釉還沒吃飽。」小女孩嘟嘍著,才吃到冷盤,後頭還有一大桌菜,定睿卻不讓她吃了。
好在她眼明手快,抓了只龍蝦才離席。
「還吃?準備開溜了啦……」定睿把她打橫抱起,俐落的跟在神偷身後,排隊準備落跑。
「為什麼要逃?」小釉抱著大龍蝦,努力的晴著。龍蝦太大只,她抓著兩邊的須須,哈得好辛苦。
「因為老闆來搶新娘。」新娘都溜了,他們這些女方親屬還有臉待著嗎?
「為什麼要搶?」她抽空發問,咬住龍蝦的頭。
「他自己想當惹歡姊姊的新郎。」
「咦?他不是她的爸爸嗎?」
「那是收養,不是親身父女。」
「跟我們一樣?」她也是爸爸跟媽媽收養的。
「是啊,一樣。」定睿親吻她的額頭,給予鼓勵。他的小釉愈來愈聰明了。
「老闆保護惹歡姊姊,等著她長大。」
「喔,就像睿睿等我長大一樣。」她抱著大龍蝦,給他一個燦爛笑容。
兩個小鬼頭在旁邊嘰嘰喳喳,旁若無人的討論,倒是火惹歡的臉兒羞紅一片,被說得很不好意思,也沒辦法制止兩人天真卻又一針見血的結論。
唉啊,她滿心只想著要拐到上官厲,沒想到竟給小孩們樹立不良典範,回去要怎麼向小孩的雙親交代?
「魏方人在哪裡?」上官厲沈聲問道,沒理會小孩的童言童語。
「在下面那層樓休息,他身體差得很,不能參加酒席。」神愉回答,腳步迅速的往前走去,貌似漫不經心,其實警戒得很。
魏方集團的婚宴,邀請了不少重量級人物,他剛剛下去瞄了幾眼,赫然發現幾個形跡詭異的人,看那步伐神態,肯定都不是一般商人。他好奇的張望,看見一張英俊的男人。
那男人有著挺拔健碩的體格、神秘高貴的氣質,以及一雙黑藍色的眸子,就算是身在人海中,也仍舊鶴立雞群,輕易就可以被認出。
「另外,老大,你最好知道一下,黑傑克今晚也是魏方的座上嘉賓。」神愉提醒道。
黑眸略微一瞇,迸出思索的光芒,火惹歡則是整個人劇烈抖了一下。
「別怕。」他抱緊她,以為她的反應是恐懼。
「我──不」她吞吞吐吐,眼睛看看左、看看右,不敢看他。她不是怕,而是心虛。
「先解決魏方,之後我有事要找黑傑克。」他徐緩的說道。
媚兒在中間作亂,多年來破壞洛爾斯生意,管教不嚴,縱妹行兇,上官厲的確有幾分歉意。
但是黑傑克的情婦卻開槍傷害小歡,這件事他不能善罷干休。
兩個大男人拖著火惹歡,迅速往魏方的休息室走去,沒發現她臉色慘白,冷汗直流,只差沒有甩開上官厲的手逃走。
她不怕見魏方,不怕見黑傑克。她比較怕的,是上官厲跟黑傑克的情婦打照面的那一刻。嗚嗚,眼看就要東窗事發了,怎麼辦啊──
陰暗的臥房裡,傳來咳嗽,程度之激烈,像是要把肺都咳出來。
魏方躺在椅子上,張口喘氣,臉上滿是皺紋,只剩一雙眼睛還在不住閃爍。惡人到了老年,也只是一個垂垂老矣的病人。做過太多壞事,如今他連睡都睡不好。
人愈老就愈怕死,做過的事愈歹毒,就愈怕死得淒慘。
「水。」他嘶聲說道,皺起眉頭。
獨生子忙著張羅婚禮,腦子裡只剩美麗的新娘,而護士怕他古怪霸道,盡量有多遠閃多遠,沒人理會他,就連喝杯水都沒有。
一杯溫熱的水遞到他手裡,他緩慢握住水杯,閉上眼睛喝著。
「怎麼動作這麼慢?」喝完,他還要抱怨,語氣尖酸,眼睛緩慢睜開。「你咦?」眼前秀麗窈窕的女子讓他愣住。
替他端來溫水的,不是護士,也不是獨生子,而是火惹歡。
「你不是該在婚宴上嗎?」魏方詫異的問,口氣很禮貌,不敢得罪她。對他來說,火惹歡跟財神爺沒兩樣。
「婚宴取消了。」她輕輕微笑,放下水杯,注視著老人。雖然有著血緣關係,但是她對這老人沒有任何好感。
「為什麼?」魏方驚喘一聲。
「我改變主意,不嫁給令郎了。」她垂下視線,將水杯擱回桌上。
形如柏爪的手,急促的握住她,力道大得出奇,把她握得好痛。「不准你改變主意!你非得要嫁不可。」魏方被逼急了,目露兇光。
「放開她。」一張陰鷙嚴酷的臉,赫然出現在火惹歡身後。
魏方先是驚愕,接著臉色轉為死灰,整個人開始劇烈發抖,用力把火惹歡推開。
「鬼!鬼啊!」他呼喊著,又摔又跌的爬到窗邊,雙手拚命的抓著,嚇得面無血色。
這張臉,生得跟他噩夢中最害怕見到的那人一模一樣。
「看來,你還記得。」上官厲冷笑著,走近幾步。「你沒有忘記過吧?那個視你為心腹,卻被你出賣,背負龐大債務的男人。」
「不──不你──」他說不出話來,以為是厲鬼來索命。
「嫁禍後,接著是殺人滅口。你帶著人前來,殺我父母,放火焚燒屋子的那個晚上,我看得一清二楚。」上官厲緩慢的走近,銳利的黑眸審視著魏方。「你太過自信,以為那間屋子裡不會留下活口,對吧?」
「你是他們的兒子?」魏方不斷顫抖,嘴唇蠕動。
「目前我是『絕世』的總裁,上官厲。」他撇唇冷笑,看著仇人在面前顫抖不已。「收養我的男人姓上官,賦予我新生,以及他的姓氏。我跟著你來到台灣,收養你的女兒,就是為了報仇。」黑眸愈靠愈近,殺氣騰騰。
「女兒?我的女兒?」魏方重複著,視線落在火惹歡身上。
她緩慢點頭。
「我的母親,曾是你的情婦。就血統上來說,我是你的女兒,這點毋庸置疑。」火惹歡沒有插手,只是在一旁看著。
魏方的眼睛瞪到最大,喉間發出嘎嘎的聲音,無法說出半句話。
這一切都是陰謀,「絕世」集團會挑選在台灣成立,會收養火惹歡,甚至讓她點頭下嫁,都是一連串縝密的陰謀,為的就是要讓他嘗嘗子女亂倫的苦果。
然而,因為不明原因,陰謀終止,上官厲提早公佈答案,親自來執行復仇。
黝黑有力的雙手落在魏方的勁間,緩慢的收昆,恨意充斥腦中,他因為見到殺父母仇人而失去理智。
「厲」柔軟的嗓音傳來。
萬分神奇的,只是聽見她的聲音,他心中洶湧的恨意就消失,就殺氣也瞬間不見了。
他驀地鬆開手,冷眼看著對方跌在地上。
魏方咳嗽不停,整個人胡亂抖著,狼狽的往後爬去,深怕上官厲又要改變主意,撲上來要他的命。
「因為你是她的親身父親,我不殺你。但從此之後,絕世將動用一切力量,斷了你的生意。」上官厲緩慢的說道,聲音徐緩,眉宇間的殺氣斂去。
只要擁有她,再多的仇恨似乎都變得微不足道。
意思是,在絕世的影響力之外,魏方是能夠苟延殘喘,問題是,這世上找得到不受絕世影響的地方嗎?
上官厲看在火惹歡的分上,沒有動手殺他,卻毀了他的事業,讓他生不如死。
魏方哀嚎一聲,撲倒在地,要不是畏懼於上官厲銳利的目光,肯定已經抱住兩人的大腿痛哭。
「你求求他啊,他會聽你的。我是你父親,就算不曾養過你,你也要看在腓雯的分上救我。。」他硬著頭皮,厚顏無恥的說道。
「誰?」
「還是巧萱?」
秀眉挑高。
「或是美如、纖纖、小宜、翠兒──」他僻哩啪啦的嚷出一連串女人的名字。
「哪個是你母親?」
「都不是。」她眨眨眼睛。
「那他死有餘辜。」上官厲冷笑。
跪在地上的男人,已經磕頭磕得冷汗直流。
「媽媽真沒有看男人的眼光。」火惹歡歎息,轉頭對他露出微笑。「好在我沒有遺傳到她的壞眼光。」她鬆了一口氣。
她的眼光可是好得很,打從頭一次見面,就知道他會是她終生的摯愛,牢牢將他一口咬定,說什麼都不肯鬆口。
「回去了。」沒理會猛磕頭的魏方,上官厲對她伸出手,表情嚴酷。
她微微一笑,沒有半點害怕,知道他的所有感情,都是深埋在冷酷的外表下,只有她才能探勘尋得。
在那張酷臉之下,其實早就裝著對她的滿滿寵愛。他不讓任何人接近,卻唯獨讓她貼近他,這就是最好的證明。
「走,我們回家。」她握住他又寬又厚的大手,往門外走去,把恩怨與過去都拋在腦後。
魏方還在後頭哭嚷,而他們卻已經聽不見,眼中只有彼此,輕快的走出仇恨的陰霾。
她露出微笑,知道這一生再也不用膽怯與哭泣。她已經找到最堅固溫暖的家,今生再也不愁風雨。
有上官厲的地方,就是她最溫暖的家。
話是這麼說啦,不過這個男人的心眼,實在還是小得讓她想跺腳。
本以為什麼事都解決了,上官厲竟然還想著要替她報仇。
「不用了,我的傷已經不礙事了。」火惹歡不停的想阻止,雙手扯住他,他卻繼續往前走,她被拖著前進。
「我知道不礙事。」
她的粉臉一紅,知道他在暗示些什麼。
剛剛在床上,那麼激烈的「運動」過了,傷口都不礙事,想也知道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那就別去尋仇,我們回家吧!」她小聲提議。
唉,不是她寬大為懷,而是另有隱情。
「不行。」上官厲斷然拒絕,完全沒有商量的餘地。
「惹歡妹妹,你怎麼這麼好說話?那女人對你開了一槍,至少要負點責任,給點醫藥費什麼的。」神愉嘟憤著,持槍走在最前頭。
洛爾斯的人雖然出動不少,但是大多負責保護黑傑克,再者也沒想到,婚宴進行時,會有人前來偷襲,所以幾個護衛,很輕易就被收拾掉,躺在地上昏迷不醒。
上官厲一行人浩浩蕩蕩,長驅直入黑傑克的臥室,連足睿與小釉都興致勃勃,想看看兇手長啥樣子,只有火惹歡拚命想落跑。
可惜手被握得好緊,她除非是不要這隻手臂,不然是絕對沒有逃脫的可能。
雕花木門被踹開,上官厲瞇起眼睛,率先走入,行進時步履無聲,安靜得很。
奢華的房間裡空無一人,只有寢室流洩出微弱的燈光。
偌大的寢室裡,床上有著曼妙的嬌軀。那女人散亂著長髮,身軀動人,只覆蓋著薄薄的絲質被單,緊閉著眼睛,安靜的沈睡著,長長的眼睫蓋在粉嫩的臉頰上。
定睿跑第一,狐假虎威的大吼。
「起床了!有人來算帳──」聲音沒了,他僵在床邊,目瞪口呆。
床上的美女被吵醒,慵懶的貶著眼睛,紅唇微張,一臉嬌慵,將醒未醒的模樣,任何明眼人都看得出,她先前肯定被徹底的寵愛過。
站在門前的幾個人,比她更震驚,眼睛發直,嘴巴半開。只有火惹歡低著頭,小臉垂到胸口,一看就知道是共犯。
上官媚!
躺在黑傑克床上的女人,竟然是上官媚。
上官厲首先恢復,臉色鐵青。「你怎麼會在這裡?」
「說來話長。」上官媚伸著懶腰,模樣慵懶。
前因後果在他腦子裡轉了一遍,低頭再看見小歡的表情,他立刻明白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整椿詭計由上官媚策動,比他想像中更加嚴謹龐大,非但巧妙得很,甚至還能一石二鳥,不但騙倒了他,更騙倒了黑傑克。
「你知道多少?」他質問火惹歡。
「全──全部。」她小聲說道,不敢看他。嗚嗚,別瞪她,她早說過不要來報仇的嘛!
同樣身為「受害者」,上官厲開始有些同情黑傑克了。
上官媚處心積慮,就是要把自己送上黑傑克的床。他以為撿到了個落難天使,還暱稱她為安琪,對她百般寵愛,哪裡知道,她實際上是個狡詐的女惡魔。
「你就是安琪?」神愉目瞪口呆,連手上的槍都快掉了。
定睿驚嚇過度,跳起來抱著小釉,拚命往後退,臉上的表情像是看見床上躺了個巫婆。
「嗯哼。」她微笑,點頭讚許神偷的聰明。
「走不走?」上官厲兇狠的問道,回去再跟她把帳算清楚。
「走啊!你們可以拿我當人質,看他捨不捨得。」她嬌笑著,只穿著貼身的絲質襯衣,就從床上起身。
門口出現黑影,迅速拔槍,看來是沒有完全昏過去的護衛。
上官媚倏的握住髮間的鏤紋長簪,用力一甩,簪尾的銀質流蘇甩成一片銀浪,原來是極為精細的銀鎖鍊。
銀鞭一抽一捲,護衛連眼睛都還沒能適應房內光線,眼上就挨了一記。
他慘叫一聲,手中又是一下刺痛,槍枝也被捲走了。
「轉告黑傑克,他最心愛的女人被上官媚帶走了。」她微笑,手中銀鞭急甩,變化出燦爛的銀色波浪,人已經優雅的走出臥室。「記得,到『絕世』來找我。」
臨別前,她丟下這句話。
其餘的人,瞪著她的背影,緩慢跟了出去,知道回「絕世」後,絕對又是一場驚天動地的爭吵。
而上官媚走在前頭,慵懶的眸子帶著笑意,以及深深的狡詐,像隻危險誘人的貓。她知道,那個男人絕對會來到「絕世」,在她縝密的連環計中,乖乖束手就擒。
最好的獵物,只屬於最好的獵人。
她紅唇微勾,喃喃低語。
黑傑克,我等你。
欲知『護衛』跟『武者』的愛情故事,請看:《惡魔的吻痕》 欲知上官媚的愛情故事,請看:《惡魔的新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