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慶典

　

　喪葬之家。

　

　

　

　

　

　

　

　

　

　

　在一次契機之下，黃梗得知祖父遺物中的原文書，有一半是拉魯夫留下的。

　於是，物歸原主。

　

　

　

　

　

　

　

　

　

　

　「其實不還給我也可以，反正我都已經看過了。」

　拉魯夫冷冷回答。

　雖然拉魯夫總是冷冷的，但黃梗知道他其實是個好人。

　「那麼，可以借我看嗎？」

　黃梗隨手拿起一本鐵砂色書皮、金屬雕花的厚重舊書，笑問。

　「可以，不過這本書可不是我的。」

　拉魯夫笑說。

　黃梗看著手中的書，道歉。

　

　

　

　

　

　

　

　

　

　

　在綠瓦小屋的二樓，黃家么子的房間內，黃梗正抱著祖父的書在床上高興地滾來滾去。

　「到底爺爺的書，是怎樣的一本書呢？」

　黃梗微微一笑，興致勃勃地看了看書脊。

　沒有名字。

　黃梗扶了扶眼鏡，困惑地翻開書頁。

　才看了一會，黃梗就宣告陣亡。

　「完全看不懂……這是哪一個國家的文字？」

　黃梗垂淚。

　〝……我不是給人類看的。〞

　看來歲月悠久的書本如此宣告著。

　「……。」

　黃梗把書合上，默默放上書架。

　少開玩笑，爺爺怎麼會有給非人類看的怪書啊——黃梗心想。卻沒想到自己和祖父一樣，只是純粹喜歡收集舊東西。

　〝……我能讓你得到力量，來，把我翻開，唸出咒文……〞

　毫不理會古書低沉的聲音，黃梗熟稔地把太吵的東西放在床下的空間。

　「謝謝你的好意，可是我不需要什麼力量。」

　對著床下的古書，黃梗道。

　然後，離開房間，到飯廳吃晚飯。

　〝你總有一天，會需要我的。〞

　在空無一人的房間中，古書喃喃地道。

　

　

　

　

　

　

　

　

　

　

　電暖爐發出勤勞工作的聲音。

　姐弟二人在用餐。

　「梗，你做的飯菜越來越可口了。」

　黃桂說著，一對筷子搶走弟弟的菜。

　對於姐姐的行為，弟弟只是熟練地把自己的菜連同碟子一併送到姐姐前方。

　「因為，有朋友教我。」

　說罷，黃梗臉上一紅。

　「怎麼臉紅了？啊，一定是這個。」

　黃桂伸出尾指。(註：女朋友之意)

　「不、不是。他是男的。」

　「原來是這個才對啊？」

　黃桂一愣，然後伸出姆指(註：男朋友之意)，喃喃自語。

　「不、不是，我們只是朋友。」

　想起幸，黃梗臉上燒得更紅。

　「……單戀？」

　黃桂揚眉，一笑。

　「姐，你別逗我了。」

　黃梗抗議。

　「不管怎樣，你交到朋友就好了。下次帶來讓爸媽看看吧。」

　黃桂微笑。

　弟弟的人緣如何差，她這個當姐的是知道的。難得弟弟交到好朋友，她如何不高興？

　「嗯。可是今次爸媽要什麼時候才回家？」

　黃梗苦笑。

　父母因為祖父的喪葬匆忙趕回家，然後辦理喪事完畢後，又像暴風一樣衝回國外的工作單位。

　所以，黃家的飯桌上，總是只有兩人份的飯菜。

　「天知道？聽爸說，這次他們是臨時休假回來的。所以回到公司，等待著他們的一定是堆積如山的文件，和氣得鐵青著臉的老闆。」

　黃桂笑歪了嘴。

　這時，電話響起。

　應電話的人是黃桂。

　雖然不知道通話內容，但看到姐姐的鐵青臉色，黃梗知道這電話並不是報告愉快的事情。

　良久，黃桂抖震地掛上電話。

　「姐……你沒事吧？」

　「梗……爸媽上班的外國公司說，爸媽……遇上交通意外……」

　黃桂說著，斗大的眼珠悄然落下。

　「……情況怎樣？」

　黃梗用連自己都感到厭惡的平靜聲調，發問。

　黃桂搖頭。

　「是嗎……我們只剩下對方這唯一的親人了嗎？」

　黃梗喃喃說道，茫然看著天花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