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慶典

　

　對話。

　

　

　

　

　

　

　

　

　

　

　〝打開……〞

　古書喃喃地說著。

　「現在是晚上三時，請你安靜點，好嗎？」

　黃家么子打個呵欠，伸手把古書從床下拿出來。

　〝我在晚上是最活躍的，你不能怪我。〞

　古書用著無辜的語氣，把擾人清夢的罪狀推卸得一乾二淨。

　黃梗拿出剪刀，一開一合，發出喀嚓、喀嚓的聲音。

　〝我道歉。〞

　古書立即改口。

　

　

　

　

　

　

　

　

　

　

　「我看不懂這些文字，你叫我看又如何？」

　戴上眼鏡，黃梗又打一個呵欠。

　〝我可以教你。〞

　古書的聲音很熱衷。

　書本的存在意義似乎就是讓人閱讀。古書希望被閱讀的心情，黃梗可以想像到。但是，黃梗覺得這本古書就像露體狂，非要人看不可。

　想到這裡，黃梗沒力。

　「好吧，教我吧。我把你看完後，你可是要安安靜靜喔。」

　黃梗提出條件，古書也沒有在聽便開始教授。

　直到天亮，黃梗總算能勉強看完幾頁。古書也沒那麼吵了。

　黃梗摘下眼鏡，躺在床上發呆。

　「……這本書寫的是咒語嗎？」

　〝沒錯。〞

　古書即答。

　「我能夠用到這些咒語嗎？」

　黃梗仍然看著天花板。

　〝不能。這些魔法，人類是不能用的。〞

　古書發出悠閒的聲音。

　「……那我這個人類，看了這些根本沒有意義嘛。」

　黃梗看著古書，沉默。

　〝說的也是呢。〞

　古書輕笑，看到黃梗拿起剪刀，連忙噤聲。

　放下剪刀，黃梗打個呵欠，換上校服。

　反正都已經天亮了，與其補眠不如直接上學——黃梗心想。

　〝對了，有一個魔法，你是可以用的。〞

　古書忽然說道。

　黃梗困惑地打開古書，找到古書所言的魔法。然後重新合上書本。

　〝怎麼了？用用看？〞

　古書問。

　古書的持有者搖頭。

　「雖然父母都過世了，但我目前的生活還是很美滿。我沒必要做些令自己不幸的事情。」

　〝你覺得你很幸福？〞

　古書問，黃梗點頭。

　〝一點遺憾也沒有？〞

　古書再問。

　

　

　

　

　

　

　

　

　

　

　遺憾。

　

　是父母的死嗎？

　不是。

　

　是看到姐姐的淚水嗎？

　也許是。

　

　是幸愛的人不是自己嗎？

　有一點。

　

　

　

　

　

　

　

　

　

　

　「人生就是會有點遺憾，不可能凡事完美的。」

　黃梗微笑，打上領帶。

　〝的確如此，但你也可以做到近乎完美。〞

　古書道。

　「什麼意思？」

　黃梗皺眉。

　〝擁有力量，就能做事更完滿。〞

　古書道。黃梗還是搖頭。

　「謝謝你的好意，可是我暫時真的不須要。」

　古書稍稍沉默，然後再次發言。

　〝好吧，反正我有無限的時間，可以等待需要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