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所用心

　

　我喜歡你。

　——那個人一直這樣喊著。

　

　

　

　

　

　

　

　

　

　

　整齊的，正確的，完美的。

　理所當然的。

　——電話聽筒當然是整齊地、正確地放置，不然電話將失去其功能。

　新的電話是白色的，具有流線型的輪廓，是最新的型號。只是，對電話的主人來說，電話似乎是用來摔的。

　此刻，白少傲盯著電話，發呆。

　「在等電話？」

　妻子久散問道，在丈夫身旁，坐下。

　近乎慌亂地，白少傲搖頭。

　「我最討厭接電話了。」

　他道。這句話，無疑是畫蛇添足。

　

　

　

　

　

　

　

　

　

　「你真的很討厭接電話呢。」

　美麗的妻子說著，露出微笑。

　「當然啊。無視別人的忙碌，在骨節眼的時候毫無預警地吵嚷。沒有人會喜歡電話吧。」

　丈夫近乎孩子氣地說著，露出〝少叫我接電話〞的表情。

　事實上，白少傲也有放著電話不管，然後在它吵鬧得不得了時摔電話的經驗。

　只要接電話，它就不會再響聲啊——久散心想，苦笑著。

　「可是，每次摔壞電話，你很快就會安置新的電話。」

　「因為，沒有電話，其他人就不能找我了。」

　白少傲冷淡地說著。

　「其他人？你是在說李先生吧？」

　久散微笑。

　被妻子道中的白少傲，怔然地看著妻子，不語。

　

　

　

　

　

　

　

　

　

　

　雖然討厭電話，但是卻總是期待那個人的電話——即使每次通話完畢時，都是摔壞電話收場。

　總是，矛盾地等待著。

　期待著。

　

　

　

　

　

　

　

　

　

　

　為什麼呢？

　

　

　

　

　

　

　

　

　

　

　悄然牽著妻子的手，白少傲垂下眼簾。

　「其實，我是很害怕的。」

　害怕什麼？——這句話，久散沒有問。她知道，他此刻所需要的，並不是安慰及回答。

　「……有人說過，太過幸福也是一種罪。那麼，我是不是犯罪了呢？」

　白少傲冰冷的手中稍微加上一點力道。

　「……。」

　從沒想過丈夫在意著這種小事，久散險些失笑。

　「這是聽誰說的呢？」

　久散的問題，換來一段沉默。

　

　

　

　

　

　

　

　

　

　

　「……當我的女友吧？」

　「為什麼？」雅在眼鏡背後揚起眉。

　「因為你是一個好女人——雖然嘴巴毒了點。」玉書笑說，拿掉雅的眼鏡和香煙，給她一個吻。雅沒有反抗。

　當兩人分開後，雅拿回眼鏡，皺著眉道：「如果是別人這樣做，我就把他踢下海。」

　「哦，這是不是代表你喜歡我？」

　「笨蛋。我是同情你才給你吻的。」雅不屑地笑說，用衣袖擦著雙唇，「更何況，你根本不愛我。」

　「可是我今夜不想一個人。」

　「沿路直走再轉左，有一家酒吧。自己去那裡找個一夜情的情人吧。」雅甩甩手，不耐煩地說。

　「……你說得真露骨。」

　「我說錯了嗎？」

　「……沒有。」

　

　

　

　

　

　

　

　

　

　「……唉唉，還是回家吧。」玉書說。

　「你今晚不寂寞了嗎？」雅奸笑著。

　「……你真不像個女人。」

　「你不就是喜歡這樣的我嗎？」

　「啊啊……說的沒錯。」玉書笑說，「雅，給我一個離別吻好嗎？」

　「你想我把你踢進海裡遊冬泳？」

　「真無情。」

　「啊，謝謝讚賞。」

　

　

(2004/05/28)

　

　「電話」之後續。

　

　很喜歡雅的毒舌。

　……有一半是現實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