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風
話說,查出宮中幽靈作祟的功臣•御庭覺之,在第二天打了一個噴嚏之後就病倒了。
「我就說嘛,你一定是那天巡邏時受涼感冒了。」
御庭老人說道,坐在覺之床舖邊點點頭地說。
「對啊,我在那晚遇到病原菌了。」
覺之躺在床上,忿忿不平地說著。
想起那個隨便吻他頸項的變態,覺之就氣得快把手中的棉被撕開。
紙拉門被拉開。進來的不是煮藥的仕女,而是行之。
「覺之,二王爺來探病。」
行之困惑地說。
覺之什麼時候認識二王爺了?
御庭老人瞥了覺之一眼。覺之一臉疲憊地,眨了眨眼。
「我什麼時候認識二王爺了?」
「……。」
覺之看著眼前的二王爺,塌下臉來。
原因不為別的,而是因為二王爺就是覺之口中的病原菌、大變態。
「覺之,我來探你了。」
笑得一臉燦爛的二王爺•紀樁,坐在覺之的床舖旁,向覺之道。
叫得好不親熱啊,是好朋友嗎?
行之與御庭老人心想。
「二王爺……你的臉……」
御庭老人看著樁左臉上的五指印,不由得汗顏。
「啊,這個是我的情人給我的禮物。他這一掌打動了我的心。」
樁甜甜蜜蜜地說。覺之感到毛骨悚然,開始懷疑自己聽到這種話怎麼不出疹子。
「爺爺,請把這個我不認識的大變態攆出去。」
覺之冷冷地說著。
另一邊廂,退出房間的卻是行之與御庭老人。
「覺之,難得有朋友來探病,要好好相處喔。」
話畢,紙拉門關上。
……。
有生以來,覺之第一次恨家人的粗神經。
就在覺之在睡房中遭難時,行之在玄關前整理著行裝。
「據說,那個假幽靈,就是二王爺本人。」
御庭老人說,摸了摸下巴。
行之默然地點點頭,毫不隱藏自己的失望。
他是多麼地想見那個人,但結果竟然只是二王爺的惡作劇。失望,是理所當然的。
「你今天就要起行了嗎?」
御庭老人黯然地問。
自從那個人死後,行之就一直雙目無神。如果行之不是為了不讓他這個爺爺擔心,恐怕他只會一直窩在房間中愁雲慘霧。
「啊,嗯。」
行之點點頭。
皇上所託之事,不可不做。趁現在身上無事,就趁現在做吧。
行之心想。
「待覺之病好了,大家一起去吧。」
御庭老人提議。可是他的孫子卻搖搖頭。
「我一個人去就好。」
說罷,行之頭也不回,步出御庭宅家門。
路過廟宇,行之頓了一頓。
廟宇,就是他們相識的地方。
還記得,他向自己打招呼時的笑容。
當時,他是以什麼心情,向自己打招呼呢?
想到這裡,行之心中一痛。
喀、喀、喀。
一顆拳頭大的寶玉從樓梯上滾下。
「?」
行之撿起寶玉珠,皺了皺眉。
好像在哪裡看過這寶玉……?
這時,一個人影從廟宇的樓梯上向行之跑下來。
「那、那個玉是我的!」
行之眼前的少年說,慌忙從行之手中搶過寶玉。
行之看了少年一眼,不由得一怔。
少年大約十六、十七歲,有著月光般白金色的短髮和綠色的眼睛。
京中的人都是黑髮黑眼睛的。這個少年想必是在京外居住的人吧。
行之心想。
在這個妖怪橫行的年代,雖然西方的山後沒有結界,但依然有人居住。居住在山後的他們有著美麗的眼睛和頭髮,卻被京中人排斥著。
行之曾經四旅行,自然知道這些事。
西方人在京中很難生活,行之更是知道這一點。所以行之什麼也沒說,由得少年拿走寶玉。
少年拿回寶玉,用漂亮的眼睛瞄了行之一眼,就踏著飛快的腳步,匆匆離去。
就在行之目送少年的身影消失在街角之後,樓梯上的廟宇中發出掀起屋頂般的尖叫。
「被、被偷了!來人啊,神寶被偷了!」
行之聽著廟主的大叫聲,行之回頭看著少年離去的方向。
半晌,行之一怔。
「啊,難怪好像在哪裡看過……剛才那孩子拿的那個寶玉,就是放在廟中供奉的死返玉!」
說罷,行之連忙往少年離去的方向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