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風
一朵彼岸花,靜靜地落在侍女手上。
「早安啊,皇弟。」
皇上伸了伸腰背,精神奕奕地向樁道好。
「……。」
如懶泥狀趴在桌上的樁,沒有反應。
「小樁啊,你是為了誰家姑娘而失魂落魄?」
張開摺扇,皇上露出惡官僚式的笑容。
樁眨了眨眼睛,數天前覺之的話語再次在心中回響。
在做了該做的事以後,穿著單衣的覺之,單薄的身影佇立在黑暗中,顯得凄美而不真實。
——「樁,我們以後不要再見面了。」
回憶完畢,樁的臉色更是發青。
「唉唉,既然你不願再見我,何必在最後要叫我的名字?」
樁喃喃自語,沒精打采。
「哦,這當然是因為,那個姑娘深愛著你啊。」
皇上說,揮了揮摺扇。
「愛我反而不要再見面?我不能理解。」
自動無視〝姑娘〞二字,樁傷腦筋地皺眉。
這時,倒是皇上的近侍揚聲。
「可能是有苦衷……。」
他簡單的一句,喚醒了樁顯得混沌的腦袋。
「對啊,一定如此!為什麼我一直都沒想到?」
樁大喊,正想直奔離去,卻又重新坐下。
皇上對弟弟的行為感到不解。
「怎麼了?」
樁微微一笑。
「今天是御前比武大會,我到校場就能見到他。」
「大少爺……」
一個怯怯的聲音響起。
行之回頭一看,原來是家中的侍女。
「怎麼了?」
行之回以一個微笑。
侍女臉上一紅。
行之感到奇怪。怎麼今天她特別怩忸?
行之心想,看到她手中的一株彼岸花,感到一陣眩目。
「那個……這個花是個金頭髮的少年拿來,說是給你的朋友的。」
侍女眼中的行之的朋友•玄青,接過彼岸花。
待侍女退下後,玄青看也不看,把花仍在庭園的一角。
「是高山閣的花。大概是凱特拿來,催促我回去的。」
玄青說。
記得玄青說過,高山閣的彼岸花會迷惑人心。行之強逼自己不再看地上的紅。
可是,行之已經在心中模糊地冒出一個念頭。
輪迴轉生,這等虛無縹緲的事,真的存在嗎?
如果沒有來生,玄青以後怎麼辦呢?
剩下他一個人,可以嗎?
想到這裡,行之摑了自己一個耳光。
這一耳光打得火燙,嚇得玄青花容失色。
「行之,你怎麼了?」
玄青纖細而冰冷的手撫上行之的臉,行之微微一笑。
〝突然想要與你一起殉情〞這句話,行之沒有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