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愛自己多一些

　

　「請愛自己多一些。」你如此說。

　病床上，被電線纏繞、看著心電圖的我，不由得咧嘴大笑。

　彷彿聽見什麼可笑的事似的。

　「親愛的，你這樣的說法只會令我捧腹大笑，」

　我笑了一會，用手指拭去笑出來的淚水，

　「因為，從來不曾有人如此教導我。」

　

　

　

　

　

　

　

　

　

　是的，自小以來，從來沒人如此教導我。

　家人沒教、老師沒教，朋友也沒教。

　他們在我的生命中，只是平淡的影子。

　他們教導我的，是如何冷寞地生活。

　所以，我不懂。

　也認為不須要。

　自己的生命，是自己的。

　我是這樣認為。

　所以，我這次自殺未遂事件中唯一的錯，就是我行動失敗了。

　

　

　

　

　

　

　

　

　

　然後，是一個清脆的耳光。

　打在臉頰上，我感到一陣火熱和灼痛。

　名符其實的，火辣辣的耳光。

　我撫著臉頰，不解地看著眼前施暴者。

　剛才是誰要我愛惜自己的啊？

　

　

　

　

　

　

　

　

　

　

　「即使沒人教導你，難道你就真的不懂嗎？」

　似乎打得太用力，你揉了揉自己疼痛的手。

　我仔細地想了想，點了點頭。

　「我不理解為什麼要這樣做，還有如何去做。」

　我說，你膛目，急躁地搔搔頭。

　「我就知道，」

　你咋舌，

　「我就知道你這個笨蛋會這樣說。」

　

　

　

　

　

　

　

　

　

　然後，你哭了。

　兩行清淚，讓我感到不知所措。

　……我似乎總是惹人哭。

　

　

　

　

　

　

　

　

　「為什麼哭了？我說錯什麼了嗎？」

　我笨拙地問，並回想自己說過的說話。

　嗯，我沒有罵他啊。

　「我是代你而哭啊，你這個神經線比鋼纜還粗的傢伙。」

　你用衣袖拭去淚水，吼道。

　「沒人教你，就由我來教你。」

　「不用客氣。」

　我拒絕。

　「你就認命吧。」

　無視我的抗議，你一腳踏上椅子，大笑。

　

　

　

　……喂喂，護士小姐在看你了。

　

　

　

　

　

　

　

　

　

　

　「所以，請你愛自己多一些。」

　你說。

　我凝視著你，微微一笑。

　

　

　有人為自己而哭，是件快樂的事。

　

　

　「……我會努力的。」

　我笑道，看著窗外。

　

　

　

　

　

　

　

　

　愛自己多一些，也許是件不太困難的事呢。

　

　

　

(2005/03/01)

　

　參考了上次自殺未遂的入院事件而寫的。

　

　珍惜自己。

　到現在我還是不太理解，偷懶算不算得上是。(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