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夢

　

　這是一個漫長的夢。

　

　

　

　

　

　

　

　

　兄長的夢。

　

　還記得小時候，父母離異。唯一的兄長才五歲大，卻臉露平穩的、令人安心的笑容，牽起我的手。

　「吶，你跟著爸爸生活；我跟著媽媽。」

　哥哥笑著說。

　他笑得很淡然，就像不當一回事似的。所以我當時以為，這不過是另一場遊戲，或是不怎麼重大的一件事。就像早上說〝再見〞，傍晚說〝我回來了〞一樣，只是數小時的離別。

　而事實證明，這只是我一廂情願的想法。

　當太陽再次升起，我知道與兄長的離別，並不只是一場夢。

　

　

　

　

　

　

　

　

　睜開眼睛，看到的是看了十多年、過於熟悉的天花板。

　早上的朝陽刺痛著眼睛，告示著新的一天的開始。

　「哥哥……」

　幾近於痛苦的心情，想起了兄長。每次只要夢見與兄長離別的夢，人就自動從夢中清醒過來。

　兄長的容顏和名字，已經記不起來。過於朦朧的記憶，化成夢境，訴說著他的存在。

　多年不見的兄長，不知近況如何？已經長得比弟弟更為成熟的少年了吧？

　對著鏡子，弟弟笑了。

　以輕巧的步伐下床，輕輕伸展了睡懶了的身體。

　從今天起，就要穿上高中生的校服。

　忘記夢境，為新的校園生活加把勁吧。

　

　

　

　

　

　

　

　

　

　

　呵欠連連的入學式。

　身為校園老鳥的三年級生，實在沒有一年級生們的抗睡鬥志。

　畢竟校長相同的說詞，三年級生早就已經聽了兩次。

　「拜託，說簡短一點好不好？我可不想在入學式睡倒。」

　正在微微抱怨的當兒，一年級生開始進場。

　大部份一年級生都像是好奇寶寶，不是東張西望，就是緊張得走路同手同腳。

　所以說，一年級生都是菜鳥嘛。

　正當心裡這樣想著，一個幹勁十足的一年級生躍入三年級生的視野。

　兩人的視線不經意對上，然後無言分開。

　在兩人毫無預警下，這是他們第一次相遇。

　回想起來，這可能就是夢的開端。